梁洵:“还行。”
简老大被噎了下,一点一点给梁洵下套:“让我猜猜,是生意上事,还是生活上的事,比如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
梁洵依旧不为所动,泰然自若地喝了口白开,“马马虎虎。”
简老大:……
“梁总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简老大冷嗤,不小心瞥见他脖颈上被咬出来的红痕,一瞬间怔松,紧接着猛然从座位上起身,“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都是成年人,他怎能看不出这是吻痕?!
问题是谁亲出来的,如果是别人,那无所谓。如果是简怀意……
简老大脑袋轰地炸开,一种自家娇养二十几年水晶白菜被一头白眼狼叼走的心碎。
简怀意小时候身子弱,样貌又实在可爱,跟简珞家这个小黑蛋相比像个雪芙蓉,于是他就一直拿简怀意当女孩照顾,怕磕怕碰什么都给最好的。
得知简怀意性向后,他并没有多干涉,只是再三勒令让他看清那个人前一定不要跟他发生关系。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谁知道图是他的弟弟家室还是脸!
在此之前,简怀意一直都很听话。
“梁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怀意!”简老大理智全无,脑子里只有面前这个狗男人趁他弟失忆,占尽了他弟弟便宜。
梁洵无言,旁边飘来一句:“简老大?”
两人齐齐向楼梯口望去,不是简怀意是谁?
“你们怎么在这儿?”
简老大连忙熄火,整理下领结,对简怀意说:“哥跟梁洵谈工作呢,倒是你,怎么一大早来喝咖啡,说了多少次,咖啡不健康,你还在长身体,要少喝。”
二十多岁长什么身体?
絮絮叨叨的简怀意头疼,他在梁洵身旁坐下,堵住简老大的话:“知道。”
简老大望着对面的两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禁不住招手让简怀意坐过来。
“不想动。”简怀意说。
这话是真心话,昨晚闹到半夜,他现在大腿肌肉还疼。
简老大沉着一口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他对简怀意说:“怀意,其实你失…并不喜欢梁洵。”
简怀意快速掀了下眼皮,听简老大继续说,“你忘?你是有个男朋友,不过不是梁洵,是叫陆漾好像,你还跟哥说过。”
“简老大。”心脏骤然发紧,昨晚荒唐的场面历历在目,简怀意赶忙拉住梁洵手,给简老大看,眼皮很薄甚至能窥见血管,清润嗓音带着点沙哑:“你记错了,我不认识什么陆漾。”
“还有,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梁洵,我最喜欢梁洵。”本意是安抚梁洵,没曾想话音刚落,他感到手底下胳膊僵滞,好像被击中久久不能平息。
————————
简老大:眼前一黑[裂开]
第60章 .番外(三)[番外]
服务员端来咖啡,放到简怀意面前。
“你好,您橙C拿铁。”
简老大迅速劫走,秉承着“早晨喝咖啡伤身体”理念,不给简怀意喝。
简怀意:……
“一一,听哥的话,你不喜欢梁洵。”简老大一边用手挡着咖啡,一边苦口婆心地给简怀意洗脑。
简怀意:::::::
正想再说些什么劝,小方打来电话,说公司那边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他过目,简老大只能暂时放弃。
劝不动简怀意,就从梁洵这边下手。
“项目的事,回头联系。”他拍了拍梁洵肩,话语威胁之意明显。
“会的,哥。”梁洵大大方方地点头。
一番对峙下来倒显得简老大尖酸刻薄,但他懒得跟人计较,如果不是听到梁洵末尾那声“哥”,估计冷嗤一声就离开了。
“谁是你哥?!”简老大眉头紧锁。
演戏演神经了吧,套什么近乎?
不对,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眼看气氛变僵,简怀意站出来催促,语气不咸不淡:“简老大,从站起到现在你已经浪费了整整三分钟。三分钟,你少赚了三百万。”
简老大闻言对梁洵冷嗤一声,伸手在简怀意后脑勺捋了下。
“小没良心,哥走啊。”
“再见,不送。”
送走简老大后,他们也差不多要离开。简怀意去百卉,梁洵把他送过去再调头去公司。
临时给秦助放了假,他亲自开车,简怀意坐在副驾驶。
后视镜照出青年的脸,简怀意拢了拢掌心,容色隐隐纠结。
正巧红灯,库里南停在半路,比其他车高出一截。
“简老大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嗯,不会。”
简怀意心里不舒服,不知是因为梁洵满不在意的态度,还是因为简老大“挑拨”他们的感情。
固然是简老大的错,但他哥都那样说,梁洵竟然还能维持这幅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是心态好,还是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
不爱了还是腻了?
思绪飞速跳转,简怀意抿紧唇,脸蛋异常发冷。手放回兜里,像台人形制冷机,浑身不断散发寒意。
十八岁到现在,六七年的感情,是到腻的时候。
呵。
“到。”梁洵说。
简怀意撩起眼皮,两人视线在后视镜相聚。
眼神似笑非笑:“赶我?”
梁洵:?
“不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否认。
虽然没理清简怀意态度转变的原因,但得先否认。
否认完再哄。
以他跟简怀意多年的交情,现在不是计较原因的时候,得想对策哄人。
更何况,他还准备追人,现在把人惹生气,很有可能先前答应他的都不做数。
孰轻孰重,梁洵分得清。
“抱歉。”梁洵想了一套公式道歉话术,“是我的错。”
简怀意:……
“错…”
“哪都错。”梁洵回答迅速。
简怀意:……
“你闭嘴吧。”他捂上梁洵嘴,强行打断施法。
虽然没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心里却好受了一些。
谅他也不敢腻。
简怀意暗想,紧接着被烫到般收回手。
简怀意:!
他瞪着梁洵,手掌攥成拳头,濡湿皮肤相接,脑海勾勒出舌尖舔过的触感,不可置信道:
“狗么?那么爱舔。”
梁洵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我是狗那你是什么,逗狗棒?”
回想起方才青年掌心抵在他的唇瓣,像是猫爪垫,又软又热。
简怀意:“……”
听过逗猫棒,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有逗狗棒。
士可杀,不可辱。
库里南停在路边,简怀意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跨坐在梁洵大腿。
纤长浓密的眼睫半垂,他堵住梁洵嘴,倾身在他耳侧吹了口气:
“知道逗狗棒的真正用处是什么吗?”
梁洵喉咙发紧,如实说:“知道一点。”
简怀意眸底寒凉,“一点是多少?”忍耐着灼烫,指尖渐渐缩紧。
梁洵不说话,额角青筋鼓起,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柔弱无骨的手心。
他扣住简怀意手腕,加重力道。
简怀意愕然,随后恢复淡定,深陷在梁洵深邃汹涌的漆眸:“你总是爱逞强说谎。”他对梁洵说,“其实比谁都斤斤计较。”另一只手抬起描摹着梁洵下颌,“比谁都爱嫉妒。”
“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哄谁呢?梁洵。”
那些阴暗一面无所遁形,梁洵揽紧简怀意后腰,库里南车内空间大,简怀意坐直头顶离天窗还有一段距离。
底盘稳,里面动静再大,从外面也只看到车身很小幅度地晃,离远看甚至看不真切。
最后,简怀意没去成百卉,梁洵也没上成班。
不过经这一遭发泄,简怀意不再纠结梁洵到底腻没腻问题。
他就是只狗。
哪有狗会吃腻肉?
这次是真的很抱歉,梁洵歉意地调高温度,“抱歉,没控制住。”
简怀意无言,眼睛闭着头靠在椅背,懒散地哼了声。
-
今晚是最后一夜。
明天一觉醒来,面对的可能就是恢复记忆的简怀意。
属于他的宣判即将到来,他却像个胆小鬼不敢去想宣判结果。
因为最坏最好都得接受。
最坏不过关系破裂,连朋友都做不成。
梁洵心脏一钝,吹完头发后几缕黑发搭在额角上方,黑沉沉的眸显出几分阴翳。
“梁洵,帮我拿一下阳台的睡衣。”
“好。”梁洵立刻收了神色,去阳台拿睡衣。
天天穿浴袍不是个办法,简怀意就把以前在简宅穿的几套睡衣拿到了这里。除此之外,一起拿来还有他小礼服,盆栽……各种日常东西。
酒红色真丝睡衣挂在衣架,白天洗干净挂上去的,早已经晾干。
梁洵取下衣服,轻薄的真丝搭在胳膊,他敲响浴室的门。淅淅沥沥水声停止,门打开一条缝,雾气弥散空气中伸出一只葱白纤细的胳膊。冒着热气手在半空摸索,不多时碰到他小臂,淡粉指骨微曲,勾走睡衣。
门再次关上,梁洵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指尖萦绕的热气消散,才恍然回神,手插在兜里,仿若无事转身离去。
简怀意洗好出来,对梁洵说:“你去洗吧。”
“嗯。”
虽然别墅里不只一间浴室,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只启用某一间,很默契。
照例十分钟,梁洵洗漱好从浴室出来。
抬眼间看到床上风景,呼吸猛然一滞,站定在原地。
青年靠在床头,只有上身穿了睡衣,衣摆堪堪盖住腿根,酒红色真丝铺开,底下皮肤奶白细腻。
睡裤被扔到沙发,一半拖在地面,一半搭着扶手,秾丽红与地板交相辉映,带着点狎昵意思。
简怀意合上书放回床头柜,一阵窸窣,金丝眼镜划过鼻梁,端正地躺在玻璃架。
他看着站在离床大概三米远梁洵,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简怀意:……
“我会吃人么?”
实话说,像。
梁洵抿了下唇,违心道:“不会。”
“那怎么不过来?”
梁洵:……
“今天不做了吧。”他松开袖口,说。
“你不行了?”简怀意睨了梁洵一眼。
内心冷笑:果然是腻了。
“当然不是。”梁洵无奈,视线落在空荡荡的衣摆,“上午不是说那里疼?”
简怀意面色缓和,唇角微弯,清浅笑容露出几分魅惑。“疼不疼,你摸摸不就知道了。”胳膊又细又白,柔柔地挂在梁洵脖颈,像摄人魂魄妖孽,缓慢吐息:“老公。”
梁洵脑袋轰地一下变空白,撑在身侧小臂青筋暴起,他扣紧简怀意,伪装的绅士脱下西装,将人抱起又扔回床垫,低低启唇:“是,老公。”
原本打算今晚坦白,但看样子又来不及了。
……
一室安宁。
地上散乱的衣服昨晚就梁洵收走扔洗衣机,内裤不能机洗,于是等简怀意睡熟梁洵又起身去浴室手洗。他不喜欢把脏衣服过夜,一般头天晚上都会洗好晾好,才去休息。
况且,谁第二天一觉醒来看到一地的脏衣服,都不会心情好。
天气入春,气温开始上升。
很热。
好像被关进一只巨大的火球里,从脸颊到四肢,乃至五脏六腑都是热的。想逃开,却又被紧紧束缚。
火球长出触手将他锁在里面,逃不掉,挣不开。
简怀意抖了抖睫毛,睁开眼瞳孔一片茫然。男人下颌闯入眼帘,他呆了片刻,瞬间仰起头。
梁,梁洵?!
从上到下环视,梦中的大火球幻化成梁洵身体,长出的触手变成梁洵胳膊模样。!
他跟梁洵睡了?
腰下酸疼的感觉印证上面的定论:他确实跟梁洵睡了。
简怀意沉默,强行保持冷静思考。
结果暂且不提,问题是他是怎么跟梁洵滚到一张床?
大脑深处好像缺失一块。
简怀意抿了抿唇,一道白光穿过神经,过去三天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铺开。
“梁洵是我男朋友。”
“我最喜欢梁洵。”
“老公。”
简怀意:……
简怀意:………………
他轻轻合上眼,从未觉得内心如此平静过。
又凉,又静。
片刻后,他又睁眼,抬眸扫了眼梁洵,见他还睡着,心里顿时产生了逃跑想法。
得跑。
得快点跑。
不然等梁洵醒来,就彻底完了。
……
纵观简怀意过去二十多年到现在经历最狼狈的事,逃跑被人抓个正着绝对能算一个。
所幸还没到铁证如山那刻,他刚产生这个想法不久,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梁洵看到了。
缓缓收回够裤子胳膊,简怀意淡定地启唇:“早。”
“早。”梁洵嗓音低哑,埋头在简怀意脖子深嗅,鼻尖蹭过昨晚叼着那块肉,“好香,像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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