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吃饱喝足,擦擦嘴跟着霍昇一起收拾厨房,霍昇洗碗他擦桌子拖地。
“今天然然姐和我说,她和周冠哥年后去山市考察。”
简易现在已经自觉报备了。
上次去江市,那样恐慌的霍昇,简易见一次就够了。
霍昇将碗擦干摆好,“一一,想去就去吧。”
简易拽住霍昇一根手指,“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打电话,发信息。”
听到这话的霍昇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笑,他想摸摸简易的脑袋,无奈手还是湿的,便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简易的头顶。
“一一,谢谢你。”接着蹬鼻子上脸道:
“不过我申请天天打视频。”
简易瞅着他,捏住他手指上的皮,恶狠狠抨击,“你怎么这么贪心!”
过了会儿又睨向霍昇,“哼,不过我就勉强同意一下。”
霍昇擦干净手,牵着简易坐到沙发上,“周冠这人…我在那六年里见过。”
“嗯?”简易惊奇地看向霍昇,“那时候他还在幼苗吗?”
“你们怎么会见面的?”
简易在家喜欢光脚穿着拖鞋,11月的天早就有了凉意。
霍昇用手握着简易的双脚,果然冰凉。
他皱着眉用毯子将简易的脚裹起来,嘴里还在回他的问话:
“他一直都在幼苗,一一你记得我最后转让了糖果厂吗?”
“是转给了周冠哥?”简易被裹着的双脚动了动,挤了挤霍昇,又被这人一把捞住,彻底动弹不得。
简易彻底瘫倒在沙发上。
“嗯,是他。”霍昇捏着简易的小腿。
怀里抱着个枕头,今天简易走了不少路,腿有点酸,被霍昇就这么捏着,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这么巧,那时候幼苗怎么样了?”眼神谴责霍昇捏向腿心的手。
霍昇低咳一声,手老老实实转回小腿,“很厉害,被国家级别组织点名表扬。”
简易都被说骄傲了,扬起下巴说:“这才正常。”
“嗯,所以你跟着他出去考察我也放心不少。”
上一世将糖果厂转让给周冠,霍昇连周冠祖坟在哪都查清楚了,包括私生活。
这人除了中二期叛逆期做出的蠢事黑历史,堪称“模范标兵”。
手痒的霍昇又想去挠简易的下巴,被简易一把挥开,“拿开去,你都没洗手。”
他起身搭着拖鞋,招呼着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小圆猫,“小橘子,走,我们该回家了。”
小橘子抬眼懒洋洋地瞄了简易一眼,“喵呜”一声转过头去,将毛爪子又往自己身下揣了揣。
“?小橘子?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简易打开门往自家门口走去。
霍昇这次竟然也没强留。
两分钟后。
简易气冲冲地跑回来,铁头撞向霍昇“霍昇,我枕头和被子呢?”
霍昇将他抱了个满怀,“走,洗澡睡觉。”
小橘子用“不出本猫所料”的眼神扫了它那位愚蠢的仆人一眼,翻身继续睡觉。
还好自己没跟着动弹。
霍昇洗完澡就看见简易坐在书桌那,嘴里还念叨着:
“阳阳手术…糖果加产运给省外孩子…明年跟着周冠哥去山市实地考察。”
桩桩件件都是简易希望顺利办成的事情。
霍昇从后面搂住他,带着刚出浴的水汽打断了简易的思绪。
头发还是湿的呢,流下的水滴在了简易的裸露的削瘦锁骨上。
嫩白皮肤上的水珠白亮亮的,晃得霍昇眼疼。
简易嫌弃地揪着霍昇那撮湿发,“快去吹干。”
“我的睡衣都被滴湿了。”
霍昇拉起简易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要一一给我吹。”
睁大眼睛瞪着霍昇,简易没好气地说:“就看在你刚刚给我捏腿的份上。”
“呼呼”的暖风持续了好一阵,待霍昇头发丝都干爽后简易关闭吹风机。
“好了,你回自己卧室睡。”简易毫不留情赶客。
霍昇无辜地看着他,“一一,这就是我的卧室。”
简易看着床上铺好的属于自己的枕头和被子,皮笑肉不笑,“我懂了,我这就把它们搬走。”
说着就闷着头准备去抱枕头被子走人。
还未转身他的腰就被霍昇一把搂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头看着简易的下巴。
简易直挺挺地,他故意不理霍昇,也不往下看。
霍昇将脸埋到简易的睡衣里,用力吸上两口,又深呼一口气。
活像一个瘾君子。
站得笔直的简易听着男人怪异的呼吸声,耳朵迅速红温,那抹红都染到了他的下巴。
越搂越紧。
简易腰身被迫往前倾。
“一一,真不要我陪睡?”霍昇在简易怀里乱拱,呼出的热气穿过简易的睡衣。
就跟电流似的,从尾椎麻到脖颈,简易使了点劲才将霍昇的头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
“不要!”声音极其没有气势,眼角都藏着红,更不提那对耳垂了。
坐在椅子上的霍昇岔开腿,手上带着劲,简易一时不察被带着跪在椅子上,他一双手抵在霍昇的胸前,感受到手底下硬弹的腹肌肉感。
简易手跟被火燎了一样急忙缩回来。
两人眼神终于对视了,“下周我去接阳阳回苏城,一一,你要去吗?”
终于说到正事了。
简易滚动喉咙,“当然要去的。”
霍昇紧紧盯住简易滚动的喉结,偏头往那啄了一口。接着就被狠狠推开。
闷哼一声,霍昇后背撞到椅背上。
整个人都泛红的简易眼神闪躲,推搡着霍昇,“出去。”
临出房门前,霍昇还不死心地转头确定,“一一,真的确定已经肯定不要我陪睡吗?”
回答他的是一道无情的关门声。
月中旬,明媚的阳光照得人心里也暖洋洋的。
霍昇开车带着简易杨然然去了江市。
三人这就去接阳阳。
阳阳手被阿升紧紧牵着,另一只手握着栏杆向院外的道路看去。
“阿升,一一哥哥还没有来,我们先进去吧?”
左右肩膀各挂着一个小书包的阿升抿嘴,“不行,要等。”
要跟着阳阳一起走。
阳阳嘟起嘴担心极了,“阿升,如果一一哥哥不带你一起怎么办啊?”
阿升低着头茫然无措。
他还小,只知道阳阳要去远地方治病。
一向温柔的院长阿姨还不准自己跟着,说不能给一一哥哥他们带去另一份负担。
阿升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
他低头死死咬住嘴唇。
阳阳伸出比他小一号的手拿出手帕给阿升擦眼泪,
“阿升,别哭。我们求一求一一哥哥。说不定他就同意了呢。”
看着阿升情绪失控,阳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看着阿升流眼泪。
他只能笨拙地擦着眼泪,嘴里哄着“好阿升,不哭不哭。”
好一会儿抽泣声才慢慢停止。
车就是这时候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简易从车上下来,他看向两位孩子,张开双臂,“阳阳阿升,我们来接你们啦。”
阳阳拉着阿升扑到了简易的怀里,“一一哥哥!我好想你啊。”
太好了,一一哥哥喊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还有然然姐姐霍叔叔也来了!”阳阳乐呵呵地。
简易牵起阳阳的手,阿升看在眼里,手指蜷缩,脚步往前挪动两步又停住了。
他固执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却在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是那么无礼。
或许,院长阿姨说的是对的。
他的手下一秒就被霍昇牵住,“跟我们走吧。”
阿升顶着红眼眶,他怯怯地看着霍昇和简易,“我,我也可以跟着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让简易心里不是滋味,他轻柔地摸了摸阿升的头,“乱想什么呢?还要谢谢我们阿升呢。”
霍昇的声音也在一旁响起,“谢谢我们阿升愿意陪着阳阳,给了阳阳战胜病痛的勇气。”
阳阳在一旁用力点头,他牵住阿升的另一只手,大声说道,“嗯!谢谢阿升愿意陪着我!!”
阿升终于憋不住了,他抱着霍昇的腿擦眼泪。霍昇无奈地揉了揉他的短刺头。
阳阳也在一旁哄着他。
杨然然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分给了这俩小孩。
“你们都先上车,我去找院长报备一下,之后我们就能出发了。”
阳阳惊喜地握住手里的糖,“一一哥哥!这个糖和我们院里的一样呢。”
霍昇启动出发,杨然然抱住阿升,“刚刚院长阿姨拜托我,让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她不该说你是负担的。”
阿升捏住安全带不吭声。杨然然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响起,“阿姨还说,要表扬你为了朋友不放弃的精神。”
“然然姐姐,我知道的,我不怪阿姨。她是为了阳阳好,怕我跟着去麻烦你们。”
杨然然抱着阿升在他脸蛋上啵了一口。
阿升憋红了脸,头又被杨然然狠狠揉了揉,“你怎么可能是麻烦。”
阳阳的脸蛋也凑了过来,“然然姐姐,我也要啵啵嘛。”
杨然然愤然,往两小孩脸上连啵6回。
啵得两小孩都晕乎乎地。
霍昇简易注意到后排的动静,他们对视一眼不说话。
等红灯的间隙霍昇的脑袋靠到了简易的肩膀上,他对着简易的耳朵悄声说道:
“一一哥哥…我也要啵啵。”
红着脸的简易一把推开霍某人的头,从牙齿里挤出一句:
“霍叔叔,开你的车吧!”
第41章 阳阳阿升(二)
下午3点。
车终于抵达霍宅院子里。
简易下车后,打量着这座宅子,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霍昇将两小孩抱下车,摸摸他们的头顶,“你们就先住在这里。”
他向看过来的简易解释:“我和张姨陈叔说了阳阳的事。”
“这阵子张姨会根据营养调养阳阳的身体。”
他又去捏阿升的脸蛋,“你们俩要相互监督,不准挑食。”
简易同情地看着这俩孩子。张姨做的营养餐真的很营养,就是非常寡淡。
不吃完根本不放人。
杨然然带着阿升阳阳进了霍宅,一大两小齐刷刷“哇——”
挑高的客厅挂着低垂的灯,实木家具严严谨气派,更为这座宅子增添几分深沉,让踏进来的人都自觉噤声。
但多出的柔软地毯,沙发上随意摆放的抱枕玩偶,包括茶几上粗线编制的杯垫,这些跳色又给这份严肃加了几分活泼跃动。
就像是不苟言笑的长辈膝下有个笑嘻嘻的孩子,那孩子张开肉嘟嘟的小手向客人喊着“来玩呀”。
陈叔和张姨这时走过来。
陈叔接过两个小书包背在身上,一手牵着一个娃。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走,陈叔这就带你们回房间。”
张姨佯装怒意,瞥了简易一眼,“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简易忙去端茶倒水。
杨然然在旁云看得云里雾里,但也轻易就感受到简易在霍家自在轻松的姿态。她从心底里替简易开心。
饭桌上陈叔也开始委屈诉苦,直说大少爷和一一都不回家了,只留两位空巢老人在霍宅,还好现在有了两位好孩子陪陪自己了。
埋头扒饭的简易赶紧抬眼赔笑。
陈叔又往霍昇看去,被自家大少爷一个“正在追”的眼神应付过去。
阳阳和阿升也在埋头扒饭,简易用公筷给这俩一人夹了一个烤鸡翅。
他怜爱地看着两小只,“快吃吧。”
以后就吃不到了。
营养餐版本的张姨,超恐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霍昇也从那段难言的记忆里抽出身,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11月底,枫叶染红,金黄的银杏叶被风刮得纷纷扬扬。
病房里窗边。
简易接住随风飘来的一片银杏叶,轻轻地放在阳阳手心里,“送给我们最最勇敢的阳阳。”
他看着已经换好手术服的阳阳,又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去吧。我们一直在外面。”
阿升捏着不知从哪找到的枫叶,形状完整,色彩均匀鲜艳。
枫叶被他放到了阳阳的床头,“阳阳,我等你出来。”
他想了想,又往枫叶上放了两颗糖果,“等你出来了才能吃!”
手术室门头灯亮了。
阿升撑着头坐在离手术室最近的台阶上。眼睛酸涩了才舍得眨眼。
简易担心他压力过大,想着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无奈阿升对他的问话保持问一句答一句的频率,眼睛一点都没从手术门挪开。
阳阳醒的时候看见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
“你是叫阳阳吗?我叫茹茹,上一次是我躺在这里噢!”
“我们都超级勇敢的!”
阳阳用力点了点头,麻醉的药效还有没完全过,他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还得让阿升扶住阳阳的头。
茹茹的大圆眼睛又转向阿升,“这是你的哥哥吗?我也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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