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地底骨(玄幻灵异)——十三把剑/阳刚猛男弦上

时间:2025-02-10 20:14:12  作者:十三把剑/阳刚猛男弦上
  待到动静消失,岐槡的状态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你又干了什么?”凌启翻过自己手掌看了一眼,语气不自觉带上不满。
  岐槡撑着歪七扭八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好脾气道:“最后加固一下而已,现在可以了。”
  它看了一眼凌启,没有伸手拉人的意思,自顾自转身催促:“走了。趁晚上我能活动,先送你一程,太靠近它原身的地方我近不了,还得给留半天给你自己走,别浪费时间。”
  “按你说的,拆掉甲刃和尾羽,然后呢?”凌启咬牙起身跟了上去。
  “然后它就会重新变回半白骨的状态,不会有余力攻击我的能量场。只要顺利,至少在你们的正常寿命里,它都不会再出来,我可以专心提炼它的力量给小航续命,你也彻底自由了。”
  “如果不顺利,又当如何?”
  “那就是命了。反正再逆天的尝试也做过,如果不顺利,至少我与小航能苟一同赴死,倒也不亏。”岐槡平静回答。
  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答,很快两人就再没话题可聊,在沉默中,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渐渐离开峭壁。
  没入密林的前一秒,凌启心有所感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事发地。他忽然觉得手心的伤口火辣辣地痛,痛到双腿都似乎有些颤抖。
  他问岐槡:“你保证过只是压制它一段时间,不会伤及它的性命,对吧?”
  “你很关心它?”岐槡回头看向他,再一次露出那种怪异到无法形容的表情:“说实话,你对它究竟是什么感情?”
  “和你无关。你回答问题就是。”
  “我倒是想,放心吧,最多就是点皮外伤,它在下面睡个七八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哦。”凌启抿嘴。
  “但是最后提醒你一句,现在在我面前,你已经没有反悔的资格了。”
  岐槡重新看向前方,语气骤冷。
 
 
第70章 
  午夜十二点零四分,月亮高高挂上树梢,凌启终于在岐槡的护送下抵达水黍群山山脚。双脚刚一踩上地面,他便扶着树干吐到昏天暗地,狼狈至极。
  身后的岐槡冷眼退到一旁,毫无愧疚之意。
  它当然不会像邑一样好端端地把人护在怀里,这一路是直接提着凌启的手臂把人悬吊着带过来的,途中跳跃峭壁、钻过地道,乘客会有这样的反应它完全不觉得意外。
  甚至凉着语气道:“真没用。吐完快点赶路,你还有十八个小时。”
  凌启没理它,自顾自拧开水瓶漱口。
  他喉咙火辣辣地疼,头也晕到不行,感觉到胃中空荡荡的再吐不出任何东西,才瘫坐在另一侧的树根上。
  缓了许久,才算好受一点。他搓了一把脸,察觉到身后许久没有动静,半转过头看,才发现岐槡早已离开。
  呵。
  凌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心中冷笑。
  不敢靠近邑的原身也就罢了,原来连区区山脚都不敢多加停留,还说他没用呢,它自己倒是真废物。
  但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凌航身边确实需要有这样一个废物照料。
  凌启起身拍拍裤腿上薄薄一层冰碴,迈开腿顺着熟悉的路线上山而去。
  夜很静,独自行走其中,满耳都只有踩雪的吱呀声,和树叶偶尔互相摩擦发出的轻微动静。因为身上带有邑的气味,一路上没有任何蚊虫蚁兽敢接近凌启,但也有一点不幸运,那薄薄一层积雪表面冻得结实,在上面行走并不容易。
  凌启起先并不考虑因此放慢速度。所以二十分钟后,在路过一段没有外物借力的空地时,他又一次连人带包重重滑倒在地。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背包里的零碎硬物磕在石头上,发出叮当脆响。不知道有没有摔坏,倒是把远远藏在灌木丛中观察人类的几只兽物吓得四下逃窜。
  凌启摔懵了好几秒,从地上爬起来,头疼地揉揉摔痛的肩头。
  他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他忘了这回没有邑或威利在身边,充当他的代步工具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滑倒时都在相对平坦的地方,人被厚厚的衣物垫着,不曾受伤。
  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他已经很累很累了。放慢前进速度后,低温的侵蚀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凌启围巾下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眼神也渐渐变得呆滞麻木。
  上山的路从来都不好走,他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却半步都不能停下。
  夜越深,温度越低。
  好在幸运之神垂怜眷顾。接近后半夜的时候,借着月色,凌启寻到一条动物踩出来的小路,于是一切开始好转。顺着小路再走上约莫半个小时,他终于回到平时与邑一起上山时的必经路线,又凭着记忆寻了一段,拨开某处枯树桩后的落叶堆,那儿赫然出现了一处矮洞。
  凌启抬了抬沉重的眼睑,算是松了一口气,矮身钻进洞口。
  他确实撑不太住了,进了地下,不曾沾染风雪的温暖将他包裹,叫冻僵了的肢体终于得以稍加休息。凌启靠在石壁缓缓坐下,眼睛垂下,看起来像是直接昏睡过去,眉间却还始终挂着几分思索,无法辨清。
  只是二十分钟不到,他便醒了,又拖着身子起来往洞道深处摸索前行。
  地底很暗,有些闷,眼前始终只有灰黄色的石壁,半数路程并不好走,加上四通八达的洞道削弱了方向感,凌启起先还努力辨认方向,到后面直接全凭直觉在走。
  逼仄的空间一点点侵蚀人心,而过于安静的环境也叫耳朵出现了幻觉似的嗡鸣。这一走又是三四个小时。
  啪。灯光因为电量耗尽而熄灭,周身陷入彻底的黑暗。
  凌启矮身伏行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极度疲惫之下,这一刻竟觉得孤独,觉得悲伤。
  于是他下意识做了一个许久没做的动作——抬手去摸脖子上的项链。却摸了个空,本该好好挂在锁骨上的吊坠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红绳,编织处留着毛茸茸的断口。
  不见了。
  是刚才在雪地滑到时不慎扯断的?又或许是穿过哪条狭窄洞道时蹭掉的?
  凌启试图回想来时一路哪个地方掉落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注意力却始终聚集不起来,他神情有些茫然,忽然惊觉自己早在梦中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彼时威利还是威利,清玥还是清玥,梦中也是这样一条需要匍匐穿行的洞道,他摸不到自己的项链,前面是开路威利,后头是随行的清玥……
  恍惚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凌启感觉自己额前碎发被什么东西蹭过,力道似是某种轻佻抚摸。
  他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却发觉眼前什么都没有,没有风,没有人,只有空空荡荡的黑暗。
  “我的项链好像掉了。”凌启下意识对着空气呢喃出与梦中一样的话语。
  说完才觉自己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累了,便胡乱咬破一袋能量胶补充体力,仍然继续前行。
  很神奇,没有灯光后,接下来的路反而愈发顺利,明明是在走一条完全陌生的路线,却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指引。凌启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每个岔路口都选对了方向,前方洞道慢慢变得宽敞,脚下也逐渐变得平坦。
  很快,他就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潮湿感了。
  手表发出滴滴的报时声,电子屏跳出早上七点半的提醒。
  凌启软手软脚地钻出小道,抬眸,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井洞,洞中沉睡着熟悉的巨兽。
  巨兽庞大身躯被光草环绕,长吻、利齿、额上一对张扬的角,一双翅膀能够隐天蔽日,通身鳞片煜煜生辉。还是那么漂亮、威风。
  远远的,它用金色的兽瞳注视凌启。
  于是凌启脚步莫名就更重更慢了,花了好久,才站在它的面前。
  “又见面了。”他避开巨兽的眼,手心轻轻贴上它的鳞面。他已经来过这儿很多次,见过巨兽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疲惫。
  他问:“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
  得到的回答是巨兽扭头一个重重的舔舐。
  它怎么会知道呢?邑的绝大部分自我意识都被压制在几百公里外的山崖之下,留在地底的原身只不过是个空壳,它能动,但说到底都是肉体的条件反射罢了。
  凌启意料之中地叹了一口气。
  舔舐已经控制了力道,但还是劈头盖脸地把他推了个踉跄,他便干脆顺着那股推力坐下来,背靠兽鳞,好不防备地仰头与兽瞳对视。
  “哈哈……”
  凌启勾起嘴角轻笑,笑声略带嘲讽:“我是来害你的,懂吗?”
  巨兽不懂。
  巨兽凑近头颅看他,却他被抵着鼻头推开。
  它听见凌启声音低了下去:“你懂什么。我有时候挺讨厌你的。”
 
 
第71章 
  它总以为凌启知道的很少很少。
  其实不是的。
  凌启不是等着被投喂的雏鸟,即使藏起来不说,他也可以靠自己回忆、靠自己寻找到那些隐秘处的真相。
  凌启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黍族屠杀族人之时,它并非如它自己口中叙述的那般毫无感知。
  它可是领地的守护者啊。那日那时,它搂着它一无所知的人类宠物小憩,耳边分明能清晰听到的哭泣声、挣扎声,其中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全都来自于启的部落。但它不关心,它没有兴趣插手人类的秩序,所以它看着启沉沉入睡,残忍地剥夺了他的知情权。
  凌启知道,它远远比它表现出来的要更早注意到岐槡与凌航,甚至是早到它第一次以威利的身份出现在地面之时。
  它是操控人心的鬼,明知他心中始终有一块地方放不下至亲,可是对于高高在上的掌局者来说,那时候还不是解决一切的最好时机,所以它选择把自己伪装成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它接近凌启、讨好凌启、旁观他日复一日地迷茫,最后又借着这份迷茫趁虚而入,把他困在它编造的美梦里,迟迟不肯放开。
  凌启还知道,它差一点点杀了凌航。
  它比谁都清楚寻回来的甲刃与尾羽被岐槡动过手脚,却还是故意将力量囫囵融合,原本是为了骗岐槡冒进贪功。彼时若是岐槡上当提前收网,它就会在网的那头不费吹灰之力地耗光对方的力量,不仅仅了结岐槡,更能让凌航悄无声息地结束在凌启不知道的地方。
  凌启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它一次又一次地强行切断他与世界的联系,企图把他孤立无援地囚禁在自己身后的真空圈里。却从不曾问凌启愿不愿意。
  它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私博爱的角色。
  自它降临到这个星球起,它就是所有者、掠夺者,它是神权本身。
  但其实凌启不恨它,不幸的源头从来不是它。甚至从某些角度讲,它只不过是在凌启与不幸之间提供了一个庇护所。
  可凌启无法控制地感到厌烦。
  他厌烦了被玩偶似地安排,厌烦了被阴暗与谎言环绕、被猜忌和计算包围的日子。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忍受了太久太久,偶尔回望来路,他也会疑心自己血脉中始终带着黍族的诅咒,怀疑自己一辈子也逃不开地底的牢笼。
  他不愿意。
  他害怕回到逃不开的地底。
  推开邑不是最好的方法,可那是最简单也最划算的方法。只需要让它沉睡,只是几十年而已,就可以换来凌启想要的一切。
  五十年对它来说转瞬即逝,不是吗?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最好的结局。
  眩晕感阵阵袭来,凌启下意识抬手扶住前额,摸到一手的冷汗,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腕上手表闪烁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巨兽依然曲着长颈守在他的身边,金瞳漂亮却空洞。
  几个小时的睡眠并没有让他的状态变得更好,甚至因为睡不安稳,身上的疲惫感不见减反增。凌启晃了晃刺疼的脑袋,有些懊恼,但只稍缓了几秒,就扶着巨兽踉跄站起身来。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该尽快动手拆卸巨兽的身体了。
  巨兽一双金瞳也随着凌启的起身缓缓转动,凌启没有给它任何眼神,转身沿着它墙壁似的身体往后寻去。
  其实不难,凌启是亲眼看着它重构肉身的,除了邑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拆解一只巨兽。
  只需要卸下甲刃,拔出尾羽,眼前庞大躯体就有大半会重新化作白骨。
  首先要到后肢处,甲刃就在……
  凌启猛地停住脚步。
  他突然转过身,一路小跑回到巨兽的头颅边,甩开小刀迅速在自己手心划上几道。
  血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将掌心贴到巨兽眼皮上缘。
  他的动作太快了。起初血还流得缓慢,他便用力在那粗糙的鳞面上蹭了蹭,干脆到像是没有痛觉。随即血才像是刚反应过来般大股涌出,淌过巨兽鳞间、淌进金色兽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鲜红下的那抹金色闪了闪。
  “喂。”凌启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不知想要透过这双兽瞳与谁对话,“我也不是一定要推你,我明明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每次都不改。清玥和金阳的身份你但凡早点,但凡别在地下室才跟我说,我也……”
  他顿了顿,却没有说下去。
  “还有岐槡带凌航偷看我们的时候,你明明早就察觉到,但是你没有停下,对吧。我是没有多在意,但你没权利替我选择,懂吗?你说我不信你,其实你也从来没有信过我啊,每次连好好道歉都不会……”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够听到,但还是想说。
  只是越说,底气越虚,声音越抖。
  血流了很多,慢慢在巨兽眼周染红了一大片。凌启没力气了,收回自己的手,翻开,血肉模糊的掌心已经开始止血。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倾诉欲。
  再多的指责也好,他清楚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不如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确实没到这种地步。”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巨兽的额角,方才眉心爆发出的愤怒、焦虑、委屈缓缓归为平静,“这次是我不对,我又杀了你一次。如果哪天你还能回来,那天我还活着的话,我也可以向你赎罪,什么方式都可以。”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