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娘离开,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在满是木块碎屑的屋子里翻找起来。
屋子里没有原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木条和木板。
“找到一张收据!”
涂山婷轻声喊道:“我查一下这个供货商,稍等……是个本地公司!法人好像……就是门口那个大叔!”
江起也拿出手机来翻了一会,点开地图打了个标:“林场在这里,离我们不远,开车半个小时。”
“是你们吧?”
一个清瘦的小伙子进了屋,跟三人挥了挥手:“你们要体验做人偶?”
“呃……”三人对视一眼,突然全都开始咳嗽,表示这地方实在是有点损害个人健康。
为了生命安全考虑,他们决定“忍痛”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交出去800块钱后,三人这才告别木作坊,一路往林场的方向奔去。
这片林场面积不大,就在附近的一座山头上。这两天因为元旦放假,只有几个巡逻的值班人员,并没有人在进行伐木作业。
“快,感受一下!”
涂山婷催促道:“警犬同志!劳苦大众能不能按时回家吃晚饭,可全都靠你了!”
宿缜:“……”
他朝一棵树上摸了摸,没感觉。
看起来并不是所有的树都可以。
他默默地看着这一片汪洋林海,心说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头啊……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从众人身侧蹿了出去,几步便跳进了茂密的树林。
“哎!”宿缜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定神一看,刚才那白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竟然隔着羽绒服,就在他右手小臂上划了一道将近20厘米长的口子!
那口子不算很深,但血已经慢慢渗了出来,从袖口狂奔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江起眉峰一抽,见这是伤到了动脉,急忙抽了裤腰带,往他胳膊上扎了几圈。
“我去追!”涂山婷喊了一声,便化为狐形撵了上去,不一会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这个白影,有点像是那天在电影院里,扯开桐人袋子的东西!
“嘶——”
宿缜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现在对他来说,被划一道长口子还算不上什么,主要是羽绒服在这数九寒天里破了个洞,不仅绒往外跑,冷气还往里钻,实在是有点扛不住。
江起见状,把两人的外套调换了一下:“暖和了?”
“嗯,好点了。”宿缜点点头,看看手臂上的那根皮带,又看看江起的裤腰:“你……裤子掉不了吧?”
江起赶忙伸手提了一下:“……应该掉不了,挂在胯上了。”
宿缜:“那你可别跑了,别一会跑着跑着……”
江起白他一眼:“我会给你耍流氓的机会?”
宿缜:“……我没有那么饥|渴!”
好在涂山婷狂奔的时候做了标记,宿缜跟江起两人便按图索骥,快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宿缜的胳膊虽然还血流不止,但也没忘记自己警犬的使命,一路摸过树干,隐隐约约感觉出来,那种诡异的亲切感在缓缓增强。
莫非这白影,是在给他们带路?
“你们可算来了!”
涂山婷很是郁闷地趴在光秃秃的地上:“那白影消失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到任何白影的踪迹。
江起问道:“跟丢了?”
涂山婷摇摇头:“不是。到了这一带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宿缜还在履行使命,伸手往身旁的树干上撑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暖流涌上了心间。
他差点就把呼吸给忘了,急忙又在附近的树干上拍了拍:“就是这一片!”
那种亲切的感受非常强烈,跟他之前感受过的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就好像是两块放得非常近的吸铁石,咣地一下就要黏在一起。
“你这种感觉,我师父当年也遇到过。”
涂山婷边想边说:“有一次她的一条尾巴被人砍断了,追查的时候,离尾巴越近,这种感情越强烈……难道你有过尾巴?”
“……尾巴肯定是没有的。”
宿缜想到了孔榭之前说过的话,缓缓道:“但可能有翅……嗯?”
他正说着话,恍然感觉地面颤了两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手臂还在悠悠地滴血,落了好几滴在脚下的地上。
而随着那颤动愈加剧烈,宿缜脚下的地面猛地塌了下去,一个圆柱形的大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人全都落在了坑里,被腾起的尘土呛得一个劲的咳嗽。
待尘烟散去,光滑的洞壁上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黑漆漆的洞口。
里面没有光线,但能看到洞口处,有几级向下延伸的石阶。
“卧|槽……”
宿缜愣了一下,心说难道这个洞,就是那个白影想带他们来的地方?
而上面这些能辟邪、能跟他产生某种“心灵感应”的树木,是不是也跟着洞里的东西有关?
“要不要进?”
涂山婷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往洞里投了一点狐火,却只照见了更多的石阶,还有空无一物的光滑洞壁。
“启动机关的,应该是你的血。”
江起指了指他尚还在流血的手臂:“我跟涂山都没有动作,你的血刚一落在地上,我就感觉到了震感。”
宿缜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洞还真有可能跟我有关系?”
江起颔首:“还有可能是你建的。”
宿缜:“……”
他现在就想要漆元海的手杖!
“那应该不会是坏东西。”
涂山婷也表示赞同:“按地理位置来说,这个洞正好在可以‘辟邪’的树木下面,说明它本身对外界产生的影响是良性的。”
江起也点点头:“我没感受到邪气。”
“有道理。”
宿缜想了想,拍板道:“进去看看,我打头阵。”
第九十四章
地宫并没有很深。三人在狐火的照射下走了几分钟,螺旋状的楼梯便到了底。
涂山婷又往前扔了几团火,发现这地方并不算大,只比头上那个坑的面积大了一点。
里面空空荡荡的,墙上也没有什么字画,只有最头上有一个漆黑的长方形物体,在这个情景下,应该是个棺材。
他们下来之前捡了几块小石头小树枝,一路都让这堆东西帮忙探路,免得踩到什么机关。
“没问题。”
江起朝两人挥了挥手,跟在石子后面往那棺材的方向走去,听着磕磕哒哒的声音在洞穴中空洞地回响。
宿缜一路上屏息凝神,这会看着那石子停在棺材前五厘米的时候,才感觉到呼吸不畅,猛地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好闷啊,感觉这地方很久没通过风了。”
地面上也确实看不到脚印或者其他痕迹,只有厚厚的一层土,也不知道攒了多少年了。
“那到底是不是棺材?”
涂山婷小声道:“这土也太大了,我只能看出是石头的,可是根本找不到缝在哪。”
“能看到。”
宿缜凑近了说道:“这不嘛,不是智能机,翻盖的。”
“……”江起把他往回拽了拽:“别离太近。上面还有什么东西吗?”
宿缜摇摇头:“没什么了,也没看到封印什么的,会不会是藏起来了。”
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咱们之前用的那个灵谱分析仪,有没有带?那个是不是能透视?”
宿缜虽然话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直接打开这棺材。并不是他不害怕开棺,而是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在看到这具棺材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奇妙的高峰。
以至于让他下意识觉得,说不定不打开的棺材,反而更危险一些。
“带了一个迷你版,清晰度和准确度会弱一些。”
江起从包里掏出来了一个体温枪|模样的东西,对准那棺材扫了一下。
很快,一侧的屏幕上就映出了一个十分小巧的长方形物体。看尺寸,似乎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就放在这个一米八大棺材的正中央。
“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
涂山婷吐槽道:“这么大个棺材,就放块砖?还挖了这么大个洞,到底是为了啥?!”
宿缜也觉得蹊跷,又眯着眼凑近了看看,发现那似乎并不是个长方形,好像是个……扁扁的小盒子?
莫非是骨灰盒?
“怎么办?到底开还是不……啊!”
涂山婷刚想转过头来询问,却被脚下的小石子绊了一跤,整个人都摔了出去,哐啷一声撞开了棺材盖。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听见地宫四方,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随即,地面猛烈地晃动了起来,无数石子碎屑迎头落下——洞要塌了!
“快走!”江起正要往出口跑,回身却见宿缜还伏在棺材上,喝道:“你在干什么!”
“马上马上马上!”
宿缜此时已经捞起了棺材里的那个方盒子,放在怀里转身就跑。
混乱中,他仿佛看到空气中飘起了一小片亮亮的东西。他急忙伸手一勾,发现那竟是一片蛇鳞。
“不好!”涂山婷突然大叫起来:“来路被封死了!”
他们方才下来的洞口,此时已经被乱石封得严严实实。
而四下望去,这地宫也没有别的出口。再加上此时乱石如雨,一不小心就能脑壳开花。
江起飞快地撑起一个结界,将宿缜和涂山婷拉了进来。但洞穴坍塌速度太快,不一会结界和那口棺材就被碎石尘土淹没。
“这到底是谁的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涂山婷委屈地吼了一声,又朝宿缜问道:“你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宿缜才借着狐火的微光看了一下——他从棺材里摸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个铅笔盒!
还是几十年前的那种铁皮盒,翻盖的,在那个年代的学校是标配,就连没上过学的江起都有一个。
上面还有好大的一块锈,给人一种摸两下就会散架的感觉。
他轻轻一掰,就把盒盖打开了,里面装的果真是一层薄薄的粉末。
“……”
他又默默地把盖子合上了:“还真有用铅笔盒装骨灰的人才……”
“你们往后。”
江起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参与到骨灰盒的讨论中,只是将两人往后推了推,说道:“我炸出一个口子来。”
没见过江起“发功”的涂山婷倒是愣了一下:“你还有这功能?”
宿缜:“电瓶也是会爆|炸的嘛。”
涂山婷:“……你是不是被电动车不让上楼的公告洗|脑了。”
洞穴并不大,但坍塌依旧还在继续。只见江起汇了一些灵流在手上,猛地就向头顶上轰开了一个大洞!
明媚的阳光瞬间打进了洞内。宿缜下意识眯了眯眼,随后便在尘烟袅袅中,攀着石壁艰难地爬回了地面。
可还没缓过劲来,他就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的林场,竟已然化为一片巨大的废墟。
大地像是被人翻了个跟头,高大的林木也尽数栽倒在地,垂头丧气地互相挤在一起,就像是一田倒伏的麦子。
宿缜下意识拧了一把大腿,疼的很,不是在做梦。
“这是怎么……”
涂山婷也惊讶得目瞪口呆:“刚才不就是塌了个洞,怎么会塌成这个规模……”
“……”宿缜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猛地转头看向江起。
只见对方正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神情复杂地盯着这满地狼藉,指尖微微地颤抖起来。
“嘿!你们几个!”
宿缜正欲开口,就见两个一黑一白的阴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愤怒地朝几人吼道:“这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
很明显,他们说的正是这一派狼藉。
“你们这是想挖矿哪,还是想开山哪!”
见几人只是沉默,两个阴差气得眼珠子都转了好几个365度:“知不知道你们这一下子,炸塌了多少东西!!”
宿缜回过神来,小心地藏好了那铅笔盒,这才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请问二位知不知道这地下埋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啊,”穿黑衣服的阴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只听说是个挺厉害的,我们这些小杂鱼哪里知道这个?”
“与其问这个,不如担心一下你们闯的祸吧!”
白衣阴差也骂了起来:“他妈的,我刚才正过桥呢,差点被掀河里。”
“要是光掀河里还好了呢!”
黑衣阴差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那桥里的东西才是麻烦事!”
宿缜捕捉到了关键词,急忙问道:“桥里有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骨头架子呗!”
黑衣阴差哀嚎一声:“而且还不只这一座桥,附近好几座被你们震塌了的,全都发现骨头架子了……哎呦我的天娘,你们仨是爆竹声中一岁除了,我们可是三天三夜睡不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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