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摘下来放点信息素哄一哄段砚初?会不会能让他好受些?因为打了阻隔剂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几乎只剩下平时的百分之五,许医生也说就算是段砚初跟自己的契合度很高也只能够闻到微弱的气味。
这是为了避免信息素气味刺激。
“……你能走吗?”段砚初喘着气,他红着眼盯向陈予泊,声线极度发颤,攥着对方的衣襟哑声道:“你能走吗陈予泊。”
“我不能,我要你。”陈予泊看着他。
“你走……”段砚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甚至不知道是痛还是怎么了,意识只剩下抵抗戒备,卯足劲发着颤抬起手,张开嘴作势朝着自己的手咬下去。
却在这个瞬间,下巴被大手扳起,瞳孔中那张脸由远及近,野蛮地撞入视野填满了世界。
唇被用力吻上。
第60章 黑皮60
亲吻强势而又野蛮, 将身躯单薄的omega完全笼罩入怀,强迫他仰起头,毫无章法一味只剩下掠夺, 掠夺呼吸,掠夺感官,如同山河轰然崩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
直到一声很轻的‘呜’声在唇齿间微弱响起。
陈予泊垂眸撞入段砚初发红湿润的眼眶,脑袋‘嗡’的一响,心脏疼得痉挛作乱,顷刻夺回了自己的意志力, 放开了对方。
他用指腹轻轻地抚上被吻得发红的嘴唇:“你总是推开我做什么,我对你来说就一点都不值得吗?不是你教我什么是喜欢的吗?我能跟那些Alpha相提并论吗?就因为我现在分化成了Alpha你就要抹掉我认真努力的三个多月?”
‘啪’的一声清脆。
段砚初喘着气, 冷脸拍掉陈予泊的手:“怎么来的怎么滚。”他作势要从陈予泊的腿上下来,却又被掐住腰摁在了硬邦邦的大腿上。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就因为我分化成了Alpha就跟你讨厌的那帮人一样。”
“对。”
“那你告诉我我除了分化成Alpha这件事还有什么是令你讨厌的?是我身材变了,还是我脾气变了, 又或者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我什么都由着你什么都听你的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
一连串炮制般的问题呼出, 倒让人无言以对了。
段砚初抿唇冷着脸,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 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加上又经历了番情绪波动, 整个人汗津津, 气吁吁。
他就这样沉默不语坐在大腿上, 额前发丝眼睑低垂的模样倒看起来是对方错了。
“你看你咬的。”陈予泊将被咬的右手小臂递过去。
段砚初抬眸,目光触及陈予泊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牙印。
没处理的伤口看起来没有刚被咬时那么血淋狰狞,但也肿得可怕, 尤其是两排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宛如锯齿状的沟壑,深深嵌入皮肉。牙印周围的肌肤泛紫、肿胀,齿痕最深处渗出血珠已经凝固,殷红的血迹在手臂上蜿蜒,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想说些什么,却又紧紧抿住,放在腿侧的手扣着地毯毛边。
……自己癫了么,跟狗一样,咬得那么用力。
陈予泊看见那只扣毛毯的手,局促又不安,一言不发的样子倔得很,像是做错事不肯认的小孩子,心脏莫名软了,他咳了声,压下不合时宜的唇边弧度:“你再不说点关心我的话,等会晚点伤口都愈合了。”
段砚初看他一眼。
“那你咬了我是你的错。”陈予泊抓过段砚初扣地毯的手,放到受伤的手臂上:“你自己摸摸肿了没,牙齿劲怎么那么大,要是刚才你这样咬自己你这身细皮嫩肉的估计肉都咬下来了。”
“那你亲我。”段砚初‘唰’的抽回手,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空气最怕突然沉默。
陈予泊一脸不可思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震惊事:“哇,段砚初,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就要从我们初次见面开始说起了。”
段砚初低垂眼睑,咬牙切齿:“……”
这家伙真的是……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赶又赶不走!
“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摸我的胸肌的,是段砚初吧?是你吧?”
“……”咬牙。
“是谁见我不搭理你就把强行我绑回家的,我没记错是段砚初吧?”
“……”切齿。
“是谁头一回把我绑回家就让我强制换装的,还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脱裤子,是段砚初吧?”
“……”=(
“是谁晚上不睡觉,玩着自己喊我名字的,是段砚初吧?”
“!”
段砚初抬手一把盖住陈予泊的嘴,眼神警告紧盯着他:“你再说一句试试?”
陈予泊没动,被沁着羞恼的双眸瞪着,连掌心都透着很浅的乌木玫瑰信息素香气,感受到那节纤细腰身在掌心里微微起身时塌下的弧度,有种小猫在手里伸懒腰的既视感。
‘唰’的一下,大脑精神末梢被酥酥麻麻的电流流经刺激着,瞬间心花怒放。
他神情认真严肃,抱着连骗带哄的态度,抬手一挥,摇了摇头示意不说了。
段砚初感觉掌心被对方略干的唇蹭过,一阵酥麻掠过,他故作无事发生放下手,攥了攥紧手心,冷冷道:“我对所有Alpha一视同仁,包括你——”
谁知话音刚落未落,视线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重般倒入柔软的地毯中,后脑勺砸入宽大掌心。
他猝不及防撞入头顶深沉的眸中,炙热而充满侵略性,如同尝到肉香的野兽,尚未餍足。
“那我可跟其他Alpha不一样,你很喜欢我的信息素不是吗?都是成年人了,坦诚一些。”陈予泊压在他身上,俯首贴近泛红的白皙耳廓,声线低沉:“段砚初,为什么不肯承认,我就是跟其他Alpha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段砚初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他知道以他们之间的悬殊差距硬碰硬没一点好处,侧眸看向他:“是你现在受不了我的信息素。”
“所以之前你总像只小狗蹭上来特别爱闻我,是不是也是因为受不了我的信息素,现在呢,还喜不喜欢?”
段砚初盯:“……”
陈予泊:“(-_^)”
“起开。”
“我不。”
“你是狗吗?”
“汪汪,小狗对爱从不逃避。”
“……”
“所以你怕什么,怕我像那些Alpha欺负你?那不可能,我欺负谁都不可能欺负你,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陈予泊低下头,双臂撑在他脑袋旁,将额头抵着段砚初:“别把我跟那些Alpha比,我可是你亲手带出来的最佳伴侣。”
“嗤。”段砚初别开脸,全然不知耳朵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脖颈,在雪白的皮肤上尤其明显。
“要不这样,之前你绑我回家吃我豆腐的事,跟刚才我亲你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我们重新来过,从明天开始你给我打分,一百分满分,你看我表现,如果我最终表现都没达到九十分,让你不满意,我立刻走,再也不出现你面前。”
段砚初见陈予泊那么认真笃定的模样,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拧起眉。
“我说真的,只要你不满意,不及格,我绝对绝对躲好不让你看到我,易感期我会自己撑过去的,绝对不会偷偷来找你。”
陈予泊说完,环过段砚初的肩膀将人抱住,他长手长脚的能将人完完全全拢起来,轻轻摇晃着,那么大个人在外威风凛凛,在内撒起娇来就跟只大狗似的。
“好吗好吗好吗好吗好吗……给个机会吧好宝宝乖宝宝香宝宝……”
段砚初被晃得头晕想吐:“停。”
陈予泊立刻停了,将人放开,双臂撑在他脸侧,目光灼热盯着他:“那给个机会吗好宝宝。”
段砚初被盯得火热,将视线落在他处,欲言又止:“先说好,不及格立刻走。”
“嗯!”陈予泊眼神逐渐变亮。
“再说好,任何情况下我说停必须停。”
“好!”陈予泊猛猛点头。
段砚初深呼吸,没再说话,倦怠逐渐袭来,他在宽厚的臂弯下侧身蜷缩着,将脸埋入自己的臂弯里。
这种几乎袒露软肋脆弱的姿势,像是许可了什么。
“困了?”陈予泊用手托起他后颈,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松懈了下来,没刚才那么抵触了。
“嗯。”
“那……我可以亲你吗?”
段砚初刚合上眼,眼皮下的眼珠戛然而止,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唇再次被覆盖而上,睫毛轻颤。
身体能够感觉到对方身躯的覆盖热度。
那只大手握住他的后颈,将吻放缓,不同于方才的粗鲁激烈,携卷着温柔缱绻,一寸寸的抚慰着原先抗拒抵触的心理,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每一寸感官,混乱的大脑毫无预兆坠入旖旎,眼前视线轻轻摇晃,晃得思绪摇曳。
双腿开始发软,几乎被牵着带入沉溺沦陷的深渊。
‘咔哒’一声,冰冷的金属声响起。
蓦然!不受约束的Alpha雪松檀香信息素如浪潮汹涌而来,来势汹汹,一寸寸释放气味的浓度。
段砚初闻到这道Alpha信息素,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仰头躲掉亲吻,抗拒不了又恐惧,瞳孔紧缩:“……我不要,陈予泊我不要你的信息素……”
“是太浓了吗?”陈予泊头一回释放信息素,经验不足,只能一点点来,他贴着段砚初的额头,盯着他被自己吻得发红的嘴唇,喉结滚动,细心观察着他的反应:“那我再少点?”
“我不要……”
“那这样呢?”
雪松檀香Alpha信息素浓度开始有所变化,怀中人皱脸说不喜欢就再稀释淡一些。
“……不要。”
“这样呢?”
怀中沉默须臾,蹦出带着别扭的俩字。
“不要。”
陈予泊眸底荡开笑意,又在须臾后褪去笑意,唇角下塌,心情泛起酸涩复杂。他知道段砚初害怕Alpha信息素的程度,之前也目睹过被闻宴强制带走的场面。
而曾经的伤害太深,以至于他才放出了一些信息素就难受得不行。自己也不能够因为彼此过高的契合度吓到段砚初,可也不想段砚初因为自己分化成了Alpha就讨厌自己,得慢慢来。
一切都得慢慢来,信息素也得慢慢来。
那就重新来过。
陈予泊试了几次,大概了解段砚初不抗拒的Alpha信息素浓度,最终以温柔之势覆盖在虚弱的Omega身上。
“这样可以吗?”
“……”
陈予泊没听到段砚初的回答,却听到怀中绵长的呼吸声,过程还能感觉到对方四肢微微抽动,像是没睡安稳下的状态,他抱着人没动,一动不动保持了差不多十分钟。
直到怀中的身躯柔软,只剩下平稳轻柔的呼吸声。
陈予泊才低下头,注视着额头抵在胸口哭睡了的段砚初,眼皮哭得都红成片,睫毛眼角全沾着湿润,就这么被自己抱在腿上,双手也被自己夹在腿间,浑身汗津津,就这么低垂脑袋肩膀睡着了,蜷缩得可怜兮兮。
他看了眼右手上的咬痕,血凝固了,也没刚才那么狰狞,但多少沾了血有些脏。
于是换了个只手,捏住段砚初的脸,给他换了个姿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背轻柔抹掉他眼角的湿润。
就这么抱着保持了半小时。
从情绪剧烈波动到此刻的宁静,仿佛又经历了许多,共情了对方的情绪,只剩下心疼。
陈予泊稳稳地将熟睡的人抱在腿上,手轻拍着他后背,目光环视着这间充满着少年气息的卧室,不论是颜色,还是生活痕迹,都透着少年时的青涩。墙上色彩明媚的油画,还是玻璃柜中鲜艳的荣誉奖杯,都是年少有为的勋章。
所有鲜艳浓烈的颜色仿佛就停在了十年前。
就如他记忆中那抹皎洁的白色。
到现在伤痕累累哭累在怀中的段砚初,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他正想把段砚初抱起身,却在手撑地时碰到边角坚硬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本相册,迟疑会还是拿了起来。
打开相册的瞬间,可爱暴击,眼神唰的亮了。
——是段砚初小时候
相册里全都是段砚初小时候,相片数量非常之多,可以看得出拍照的人带着投注许多的爱,没有一张不是笑的,可爱得像个糯米团子,漂亮阳光就真的像个太阳。
再往下翻,是几张留着长发的照片,还有剪掉长发、将头发装盒的过程照片。照片下面贴着张卡片,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内容却无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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