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卧底哭着给总部打电话,说老大你再不让我回去我就要混成一把手了。”戚月白笑着感叹:“很扯淡,一个编出来哄人玩的小故事。”
当一把手哪有那么容易啊。
诸伏景光还以为是哪个青史留名的卧底故事,听只是人编出来的,也笑着应和:“的确,但此事若是真的,卧底能成为首领,那那个组织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戚月白放下茶杯,说实话把手勒的手指怪疼的,可谈话的时候突然摔个杯子也不大对劲。
“这么说,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诸伏景光点头:“我只负责搅浑水,从中获利另有人部署,只不过那人的身份我并不知道,组织内代号成员几乎不接触,所以琴酒将你的代号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
戚月白笑了笑,没有对诸伏景光的误会做多解释:“你安心住下吧,我这很安全。”
“【罗生门】!”
话音刚落,屋外便隐隐传来争执,还有芥川龙之介的声音。
戚月白一惊,嘱咐诸伏景光带着孩子们上楼躲一躲,快步走向玄关口,打开门。
只见整栋公寓都被穿着白袍的人包围了。
是圣天锡杖的人。
芥川龙之介正被一个大汉抓在手里不断挣扎,左手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是戚月白交代他去买的东西。是燎野猪。
“放了他。”戚月白皱眉:“有什么事冲我来。”
“这就是擂钵街的不吠狂犬吗。”蒙着双眼的男人从人群后走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想护主,也不过如此。”
是蝮蛇。
芥川龙之介咬牙,身体因为气愤不断颤抖,双眼迸发出比愤怒更加激进的情绪。
“是想伤害小茶野大人吗……不可饶恕,我绝不允许!”
随着他的怒意,身上的衣服扭曲膨胀成巨大的野兽,有点像传说中地狱三头犬的头颅,挥舞着獠牙咬向敌人。
这攻击只在一瞬间,像是断头台闸刀掉落的威力,锋利而迅速。
很有意思,但在燎野猪这样老派的异能者眼中,还是不够看。
红发碧眼络腮胡的男人只是用双手抓住野兽的嘴角,用力一撕,竟就靠着蛮力将野兽抵挡住,然后将它甩飞。
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间。
好在燎野猪扔人的方向是戚月白这边,他及时接住少年,接上反转术式。
源源不断的生机让芥川龙之介清醒下来,同时更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感受到怀中小孩的不甘,戚月白摸摸他的头:“辛苦了,芥川,接下来交给大人吧,进屋去。”
“可是!”芥川龙之介猛的回头。
戚月白微笑着又说了一遍:“进屋去。”
“……是。”
芥川龙之介攥紧拳,指甲刺入手心,他恶狠狠的想。
总有一天,要比任何人都强大……要保护那个人,保护妹妹和同伴。
背后的门关上,戚月白扫了眼周围。
圣天锡杖来了大概三十多人,干部有燎野猪、蝮蛇,还有几个不认识但穿的和周围人不一样的人,大概率也是干部。
这么大阵仗?
他倒不怕这个,就算忌惮后方屋里的孩子们和诸伏景光不用歌声,单咒术也够对付他们的了。
正要动手,蝮蛇便左腿向后一迈,右腿单膝跪下……了?
随着他的动作,后方的人也都整齐单膝跪下,齐刷刷的很是唬人。
戚月白睁大眼,蹭蹭蹭后退几步,因为太震惊都有点破音:“干什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下咒仪式吗?
“龙位干部会成为新的圣主。”蝮蛇倒是平静:“我们只是迎回圣天锡杖新的主人。”
原来卧底当首领真的很容易啊???
听诸伏景光说是一回事,被这么多人堵住逼登基又是另一回事。
戚月白当然不可能跟他们回去当圣主,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帮人要是一拥而上还好说,现在就有点难搞了。
“我……”
【答应他们】
戚月白拒绝的话一顿。
【那个白雾似乎可以分离‘书’上的文字】小茶野先祖说:【你不想要吗】
想啊,戚月白可太想了。
能将所写变为现实的司命铺子,谁不想要。
但涩泽龙彦……至少现在,爱往嘴里炫点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要是有,再听一首歌就老实了。
戚月白狠狠心动了,所以他到嘴的话变成:“开玩笑的吧,老师,想除掉我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啊。”
‘新龙’可不该知道圣天锡杖关于龙位干部的传说。
“我知道您因为爆炸的事情对组织心有芥蒂。”蝮蛇保持着下跪的姿势,无奈:“是我没提前和您说龙位干部的特殊性,没第一时间察觉到前任的逝去,让您受了委屈,但请放心,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天锡杖,我与您相处过,自然清楚您不是前任那样的废物。”
好嘛,理由都给他找好了。
戚月白摆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同意了。
“但是,不许骚扰我的孩子们。”
“这个是自然。”蝮蛇点头:“但那个不吠的狂犬,您要让他做亲卫吗?他的异能还有些意思,但脾性还需调教,若您需要,属下可以代劳。”
“再说吧。”戚月白摆摆手。
这么大点孩子不读书混什么黑啊,趁还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多杀几个吗?
“……”
蝮蛇对身份的转变的适应良好,戚月白却有点受不了,因为他发现,蝮蛇敬重他不是为了稳定圣天锡杖目前摇摇欲坠的局势,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龙位干部就是要成为新的圣主。
哪怕这个人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前不久生命还受他钳制,要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老师。
最可怕的是,所有圣天锡杖的干部,都是这么认为的。
相对来说,那些普通人成员就正常了很多,好奇、迷茫、嫉妒、探究,只是他们不敢抬头,真实想法自然无法□□部们注意到,或者说,身为异能者的干部们,压根不在乎部下的情绪。
在成功抵达地下,并见过了前任圣主不再起伏的尸体后,戚月白以事发突然想静静为理由一个人待在了前任圣主的房间。
就是他与圣主初次见面时那个很有宗教气息的大厅。
戚月白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他抓紧办事:“先祖,你能感受到‘书’在哪吗。”
【椅子的左扶手下】
戚月白便踩着神坛的楼梯向上方俯瞰的王座走去,走到一半,他心念一动,回头看去。
这个大厅光线不算明亮,甚至有些昏暗,阴沉沉的压下来,支撑着房间的立柱上是鲜花与天使的浮雕,空荡荡的,但处处弥漫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心中竟生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神坛,是权利的汇集,是神圣的象征。
不想离开,想要为保住这个位置,献上一切。
“长期住这种压抑的地方会得抑郁症的吧。”戚月白晃晃脑袋:“我是不是被影响了?”
【嗯】小茶野先祖今天的有问必答率让戚月白有点受宠若惊,他不再看没用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神坛最上的王座边,按照小茶野先祖的指示看左扶手。
大理石材质的椅子更像冰冷肃穆的石像,上方缠绕着荆棘与玫瑰。
戚月白好奇体验了一下,和他想的一样硌得慌。
体感是不如马路牙子。
“以我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肯定有机关。”
他把扶手上长的像机关的地方掰、按、扭了一遍,都无果,最后突发奇想,一屁股坐回去,然后按照双手搭在扶手上的姿势,想了想圣主的臂长,模拟后,小指果然摸到一处松动。
里面是一本精美的手札形状的盒子。
大概就是精装版的封皮打开,最前有几页写了字的纸,后面是空的格子。
戚月白简单翻阅了一下,内容大概是圣天锡杖在欧洲成立后产生内乱,初代目带领手下人远渡重洋,来到当年还是租界的横滨扎根的故事,其中初代目提到,他在北欧得到了名为‘书’的宝物,并用它招徕了许多异能者。
手札的最后,清晰记录了一条规则。
【龙位干部由治愈系异能者承担,圣主由龙位干部承担,若非如此,则将拨乱反正】
戚月白突然有点冷。
他不想追究小茶野先祖搞废了圣主是否是受到了这寥寥几句话的影响,他打开了手札最后的夹层,从中掉出一堆戚月白上次从圣主身上搜到的合同,大意是’我,xx,自愿加入圣天锡杖‘。
下方的签字都是不知道从哪撕下的贴图,夹层中还有’书‘的残骸。
蝮蛇、螨兔、燎野猪,都在其中。
想想那些异能者还怪可怜的,不知不觉,就被更改了真实意愿。
戚月白将所有的’书‘的小碎块都收集起来,不多不少,一共九张。
没有祸鼠、痴羊和蠹龙的。
组合起来大概比16k纸要小一圈。
*
离开圣天锡杖没费太大周章,地下的亲卫见他出来本想阻拦,但被戚月白用术式招待了一下,瞬间失了斗志,发着癫乖乖吐露出电梯的密码。
至于出大楼就更简单了,戚月白走的坦坦荡荡,不紧不慢,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
“那是……圣主?”
“要拦吗?”
“你疯了,那可是新主。”
“可是圣主什么时候会离开组织啊?”
“有道理……”
没兴趣听完,戚月白已经走远了。
楼下,有蝮蛇命人从他公寓门口运来的黑色机车,戚月白想着巧,掏出钥匙就骑走了。
等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圣天锡杖大楼的门口处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守卫吓了一跳,失声惊呼:“蝮蛇大人!”
另一个守卫连忙道歉:“抱歉,蝮蛇大人,属下不知道是否要拦圣主……”
蝮蛇抬手制止:“没事。”
说罢,转身离开了大门,向大楼内部走去。
“如果你的猜测是假的,你知道会给组织带来多大损失吗!”带着怒意的女声响起,但整条走廊却只有蝮蛇一人。
蝮蛇早就习惯了,他眼神都不偏移一下,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不然你要如何解释他的异常呢?”
因为双目被覆,青年走的很慢,但步步沉稳。
躲藏在空间中的螨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知道赐名前戚月白的小动作,而赐名后,理应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为圣天锡杖奉献一切的戚月白甚至两天没有回到组织。
“但这只能说明前任的赐名失败了,他可能还没来得及做就暴毙了……”
“这不是不一样吗。”蝮蛇打断她:“变动就是希望,我不知道更深层的东西,我深爱着圣天锡杖,但我大概也渴望别的东西,螨兔,你不也是吗。”
蝮蛇,原名早就忘记了,异能是操纵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因此,他能在不视物的情况下正常生活。
螨兔躲在空间内,久久未言,她是稀有的空间操控系异能者,能撕开空间监测一切,曾经在久待的房间中找到过一个写着她的字的挂件,当时没在意丢掉了,后来想想,大概是名字一类的东西。
是什么字来着?
*
横滨,每一寸土地都贵的吓死人的高级地段,矗立着一家酒楼。
这里原本不是单纯的酒楼,而是一个大潶帮的地盘,地下经营着诸如赌//博的非法行当,在抗争前非常繁华。
但在昨天夜里,那个组织和它的企业统统被铲除了。
这里的新主人叫涩泽龙彦。
酒楼依旧富丽堂皇,大门敞开,面对着街道,却没有任何人敢踏入,因为就算是鼻塞的人,也能够看见被挂在二楼的尸体,那是自不量力要进攻这栋建筑的人留下的战利品,也可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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