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笑:“无可奉告。”
“没关系。”贝尔摩德叹息一声:“我时间很多,如果你暂时想不出来,我们可以进去,像以前一样,慢慢聊。”
最后一句话,被她刻意放慢,显得那么暧昧,令人遐想。
这是他能听的吗。
戚月白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哦,对了,蓝方小弟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贝尔摩德突然将话题引到他身上。
女人比了个飞吻:“如果有效的话,我可以和你共度一个晚上哦,做什么都可以哦~”
戚月白眼睛一亮。
共度一晚=中国商人的情报。
“这个我熟。”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更好监督管理组织是吧。”
996、007、曾经工作辛苦的形容词‘朝九晚五’变成好工作的代名词,论被挂路灯上的经验,谁比得过他们!
“为了提高成员的危机感和紧张意识,我推荐宣扬末位淘汰的政策,姐姐你来做‘稽核’,意思是随机抽查成员的任务完成情况,不合格的就……”戚月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且姐姐你也不用费太多心思,只要偶尔出手,然后把淘汰者的信息公布,他们就会自己吓自己了。”
戚月白只恨自己不读金融系。
否则写一篇经济论文出来,组织只要按照他的论文严格执行一个月就能破产了。
还用他搁这绞尽脑汁等诸伏景光行动坐享其成吗。
贝尔摩德肉眼可见的心动了。
她正好擅长易容,非常适合‘稽核’。
戚月白越讲越顺溜,非常快乐的宣言着‘毕业生千万别去这几类公司’的帖子内容。
“还有啊,姐姐你可以搞培训费和保证金,那些人不是不认真完成任务嘛,让他们交钱,然后随便送他们几条情报……”
“对了,组织的经费发放和报销审核我觉得也可以整改一下,能花小钱办大事的才是真人才……”
反正组织敲诈的大多都是有鬼的人和组织,成员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相残杀搞起来!
至于背后琴酒的杀气腾腾,已经被两个人无视了。
*
长野县,位于本州岛正中央的山区,是日本面积最大的内陆县。
戚月白下了新干线,感叹这里的空气真清新。
至于他为什么会到这——
其实是自食恶果。
贝尔摩德采纳了他的多数建议,并且以能者多劳这个还是戚月白告诉他的概念道德绑架戚月白干活。
虽然那些任务最后都是琴酒去做了,还一次次被警告离贝尔摩德那个女人远一点,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反正戚月白也不听,嘻嘻。
因为令人比较悲伤的是,贝尔摩德太谜语人了,油盐不进,怎么贿赂都不行。
和几乎白给的诸伏景光,和嘴硬心软的琴酒不同,她像个蚌壳,无论怎么试探都不动声色,甚至在戚月白忍不住直截了当的问出‘你当年是怎么认识那个中国商人’的后,还一脸了然的摸摸他脑袋。
“琴酒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怀疑我是卧底了吗?”
然后四两拨千斤,莫名其妙的把话题绕到别的地方去。
通俗点来讲,就是她玩戚月白像玩狗,千年的狐狸,和她玩不了一点聊斋。
问琴酒,冷酷的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舅舅君只会说:“活该。”
而且他是真的没怎么关注过中国商人和DA7655的事情,对戚月白的忍耐和宽容全靠术式支撑。
顾忌贝尔摩德可能是卧底与术式的不确定性,戚月白忍住了。
众所周知,卡关的最好解决方案就是换个支线追踪。
而且长野隐藏的秘密可不止那个商人和原身的记忆,还有鬼屋之后就装死到底的小茶野先祖,它最有可能就是从长野缠上原身的。
依照琴酒给出的情报,戚月白打出租车来到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公寓前。
下车时,戚月白忍不住感慨。
在这个国家,比上班来钱快的方式是抢钱,比抢钱更合法的是开出租车。
那计价器跳的比他的心脏都快。
顺带一提,其实组织是有专门的财务的。
并且戚月白在游乐园之后,因为睡前没有手机可以玩太闲所以尝试了一下报销,可能因为是代号成员,但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我介绍时报了‘琴酒’的名字,所以对方批钱的速度几乎是按秒来算。
要多少给多少,就连‘买了一盒很贵的联名松鼠曲奇很好吃所以想再买两盒’和‘鬼屋坍塌受到惊吓需要精神损失费’这种闲的蛋疼编出来逗电子宠物的理由都一分不少的给钱了。
但戚月白下次试图报销时,对方却给他发来好几张报销申请单,用快哭出来的语气解释,必须填,因为每一笔款的输出都有可能被抽查,不行他可以帮忙代填,但现在日本区的财务经费问题必须需要经过七天审核才能下发。
意思是戚月白这个关系户的报销可以过,但要等。
“可怜可怜我吧,蓝方大人,真的不是我有意为难。”财务抽噎:“因为这条新规,我差点被别的代号成员揍一顿。”
然后对方那边传来‘嘭’的一声,像是踹门的声音。
“……”
于是戚月白很心虚的从东京遛了。
原身的住所就是他的出生地。
便宜舅舅说,他的母亲小茶野兰钰在加入组织时就已经怀了他,但生下他后就把他扔到了长野,请了保姆照顾,偶尔会回来看一趟,频率低到令人发指,态度像在对待什么玩具。
她曾直言:不打掉那个孩子,选择把他生下来,只是为了让组织放心而已。
琴酒嘲讽就她那个用心程度,还要组织放心拿孩子威胁她?到时候孩子不被她亲手干掉就差不多了。
女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笑:“到底是我亲生的嘛,还是有点分量的。”
但琴酒说,她唯一的母爱可能就是那只保住他命的DA7655了。但以小茶野兰钰平日的表现,他感觉她只是想临死前嘲讽一波组织的研究无用的可能性,比想给孩子搏一线生机的可能性更大。
兰钰,戚兰钰。
戚月白听到那个名字时差点失态。
两个世界如此的相似,原身与他,妈妈与妈妈。
妈妈怎么会不爱他,妈妈怎么会不爱原身?
如此反人类的举措,大概也只有……
他看着眼前的房屋,红瓦白墙,墙根是斑驳的爬山虎痕迹,被人粗暴清理过,下方的土质都很松,明显被翻动过,大概是一个月前原身被启用后,来搜查的成员干的。
原身没有带走这栋房子的钥匙,好在戚月白在门口已经枯死的花盆下找到了。
踏入这栋建筑后,戚月白心中就涌入一股很古怪的情绪。
是怀念。
他抬手从已经微微落灰的玄关上拂过,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次脱下鞋进屋的场景。
‘我回来了!’
然后空荡荡的屋子并没有人能回应‘他’,‘他’也习以为常。
原身从记事开始就生活在这里,幼年有保姆照应,初中后就开始独自一人生活。
除了身体本能的悸动,戚月白感触最多的是熟悉。
原身的生活习惯和他极其相似。
除了装修,各种小细节布局几乎和他前世的家一模一样。
戚月白甚至都要怀疑帝丹中学课堂上的睁眼到底是不是他的初次重生了。
“……”
不能吧?
戚月白想想重生后翻找原身在东京的家时差点被武器库门口的毒箭搞死的经历,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怎么能这么蠢,嗯。
琴酒确实没骗他。
这栋房子没有任何有效线索。
甚至戚月白仔仔细细翻找了一圈,也没能像在东京的公寓里那样脑子一痒找到什么暗室。
当然也没触发除了生活场景之外的任何有效回议。
‘原身也很会做饭’,这算情报吗?
但戚月白只在原身的厨房找到了做日式餐点的厨具,这让他稍微坚定了一下原身不是他的想法。
换做他是绝不可能只吃什么烤鱼大米生鸡蛋盖豆腐的!
偶尔来一次那叫新鲜,一直吃那些凉不梭梭的东西那叫虐待!
坐在摆了很多小摆件,很有生活情调的书桌前,戚月白有点头疼。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说不通的。
比如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商人为什么不带走原身,而是要演十三年的戏?
如果不是,那个商人为什么要在失踪前寄来一只假药剂?
他这些年可一直都是带着很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原身家里,用催眠瓦斯放倒他进行秘密实验的。
而且,原身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一个人,最有可能把秘密存放在家里,但如果家不是安全的,那他可能把秘密放到哪呢?
戚月白的视线落在书架上,他猛地站起来。
原身虽然被商人买下,但他也一直在被酒组织监控,生活两点一线的他,除了家,能藏东西的地方,还有学校!
大不了把整个长野县翻一遍,反正他有两天的时间……再大不了周一也请假!
第47章
戚月白其实有很多构想。
例如在原身的学校也一无所获, 例如事与愿违,空欢喜一场。
但他没想到会被卡在入校那一步。
尽管已经表明了转校生的身份,也拿出翻出的校牌作证, 但那位保安还是坚定拒绝了帮忙开入校申请的请求。
理由很简单,最近有上层领导视察, 禁止一切外来人员入内的职责所在。
戚月白突然想起鬼屋那晚对他升起警惕心的那个卷发警官。
其实那晚之后,小茶野先祖发来的‘拒绝交流’的信号就跟地下车库的iphone手机一样断断续续, 但他没想到傍身术式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比起术式, 那个能让所有人对他改观的, 似乎更像某种抽象气场。
看似不起眼, 却会让初次见到他的人即便看到戚月白把手插进超市大米里, 把薏米和红豆混在一起,也只会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不是‘这小崽子闲的蛋疼吧。’
有种象牙塔的外壳摇摇欲坠的感觉呢。
心中隐隐的不安掀起波澜, 黑发少年朝着面露难色的保安歉意笑笑。
“对不起,大叔,我只是听说松谷老师今天值班,想探望一下, 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不给进就不给进,大不了晚上再翻墙进嘛。
保安叹了口气,他对眼前这个漂亮又懂礼貌的少年很有好感,但实在是不行。
“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最近不太平啊, 同学。”
戚月白意外:“出什么事了吗?”
“最近有很多游荡在校门口的不良和地痞都无端受了重伤, 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保安说:“凶手没有抓到,为了学生的安全,校方只能下令封校, 只允许在职教职人员和在读学生入内。”
“无缘无故的重伤?”戚月白警觉:“是什么样的伤。”
保安想详细说,但余光撇到远处几道身影,于是急匆匆开口。
“像是被重物砸在身上留下的伤,同学,快走吧,被校领导抓到我闲聊就完了。”
戚月白记下,道谢后离开了。
他本意是四处随便转转,看看还能不能想起什么,但在行至一拐角时,突然听到小巷中的吵嚷声。
几个人高马大的黄毛不良正将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围在角落。
“你最近很嚣张嘛,乙骨,叫都叫不出来了。”
“要不是景次郎提醒,我都不知道你会在这时候出门啊。”
霸凌?
戚月白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保安说的不良受伤事件,会精准报复那些人渣的,受害者及家属的可能性很高啊。
乙骨忧太抱紧胳膊,不断被逼的后退。
“不要……”
对方拳头已经升起,带着凌厉的风,不难想象招呼到身上会有多疼。
皮肤会淤青,会疼好几天,而对方——
乙骨忧太闭紧眼,等待灾难的降临,然而那个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面色绝望,睁开眼准备迎接,却对上一张浅笑的面孔,对方生的清瘦,是温柔的长相,袖口微微后褪的白皙腕骨处卡着一串檀木,手指纤细,抓握的力却让个头接近两米的不良动弹不得。
被救了……
“虽然我本人不信奉恃强凌弱这一套,甚至很鄙夷。”戚月白松开钳制对方的手,顺势抬脚对准不良的胸口,稍微用力,对方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了对面墙上:“但这么干确实也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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