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的灵力都很弱,没有人想修炼到二阶。等到了二阶,我们就会有人把我们抓走……”另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补充道。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江曜闻言,心中了然。
“那大家现在,可还能走路?”他接着问道。
谁知,这回人群一下子沉默了起来。一群人盯了他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率先开口:“恩人,恩人求求您,别丢下我们,我们虽然腿脚不便,但会尽量不给恩人添麻烦的,求求您,别丢下我们……”他说着,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用用干瘦的手撑在地上,似乎想要给他磕头。
“唉唉,别这样别这样,大家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的!”江曜赶紧将那人扶了起来,一边在心中向玄师开口,“师父,可否能让这些人进入那个镯子内的空间,然后我将他们带出去。他们这副样子,我实在是不想将他们丢下。”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内疚。毕竟他也知道那镯子是玄师专门为他炼制的法宝,但如今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你啊……”果然,玄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不答应,你便不会做了不成?”
江曜微微一怔,但旋即明白玄师这是同意了,只好在心中对他道了一声谢,紧接着便回过神,对着那些人影开口:“大家不必惊慌,我有一法宝,能容纳活人。待会我会将大家送进那法宝之中,那地方也有我备好的干粮和水,大家可以随意取用,只是待到出去后,还请大家为我这法宝的事情保密,可好?”
说罢,他看着那些人感激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给他道谢,江曜便拿出玄师塞在他身上的镯子,一个一个将那些人送了进去。
那空间极大,容纳这些人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是可惜江曜之前预存的干粮已经不算太多,只有他一人十余天的份量,分发到那些人手中,一人便只有很少很少了。
但即使如此,那些人依旧对他感恩戴德,似乎他便是那天神下凡,各种赞美之词更是不绝于耳,听得江曜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只是,借着镯子的空间,江曜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在这地方的确是受尽了虐待,不光身形矮小面黄肌瘦,就连脚步都十分虚浮,似乎走几步就会摔倒。
据那些人说,孟家只会给他们足以维持生命的食物,和确保他们不会冻死的衣物。其余的便只剩用于辅助修炼的,有巨大副作用的丹药。而等他们到了一阶大圆满后便会被带走,被带走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我上次好像听见说,是什么献祭仪式。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被带走的人都去了那个地方。”最后,一个姑娘对着江曜说道。
“好,我明白了。”江曜对着那因为营养不良而容貌变得有些可怖的姑娘微微一笑。而那姑娘见状也对他勾了勾嘴角,虽样子还是有些吓人,但那温婉的气质似乎也足已让人窥见她体态时的窈窕风姿。
若非遇见了江曜,他们将会凋零在最为美好的年华。
将那些人安抚了一番,江曜看着那一双双写满期冀的眼睛,朝着他们笑了笑,然后召唤出寰息,踏出了镯内的空间。
一手抓着寰息,江曜回到了之前那间昏暗的牢房内。此时,由于玄师已经撤去了灵力屏障,这边的灵力波动很快便被孟家的人发现。甫一睁眼,映入江曜眼帘的便是那牢笼外站了一排的侍卫,密密麻麻的,看上去足有数十人之多。
“哟,来的还挺快。”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轻佻些,但话一出口却依旧带着几分沉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人依旧是那侍卫长。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他打量了一圈牢房内的景象,没看见之前被困住的那群少男少女,脸色也一下黑了下来,“其他人呢?”
“我吗?”江曜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涌动的心绪,轻笑了一声,“小爷我只是个途径此地的过路人罢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让我带他们走。”
“所以我要带他们走。”江曜单手握着剑鞘,轻轻倚靠着那囚牢湿冷的墙壁。
“大胆!”江曜毫无波澜的话语一下子激怒了那侍卫长,“我圣渊教的圣子圣女,岂是你这样的宵小可以玷污的!”
“大哥,就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总该要点事实依据吧。”江曜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小爷我呢,现在心情不太好。但说实在的,我不想打架,我想我们不如坐下来谈谈。”
“你呢,就给我大概讲讲这孟家和圣渊教的渊源,还有那些所谓的圣子圣女,究竟意义为何。这样一来,小爷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们一马。”
他握紧了手中的寰息,如炬的目光直直看向那侍卫长,“你说呢?”
“好大的口气!”那侍卫长面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了了囚室的铁质栅栏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给我上!”
清脆的铁链声响起,囚门打开,侍卫蜂拥而入,直直地朝着江曜的方向冲去,顷刻间便接近了他的身前。
只是,江曜却依旧立在那囚室的中央,嘴角依旧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意,只是手中的寰息微微出鞘。
下一秒,磅礴的剑意带着强大的灵力从少年身上喷涌而出,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间将那群侍卫掀翻在地,就连铁质的栅栏也一分为二,直直地飞了出去,带起一阵巨响。
“我说过了,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本来也不想打架的。”薄凉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响起,冷光一闪,侍卫长还未反应过来,而寰息的剑尖却离他的眉心只剩毫厘,
“因为我真的害怕,我会失手杀了你。”
第72章 小爷我抓人
“说,被圣渊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为什么又要掳来那么多的无辜人?”江曜寰息一扬,本就近到极致的剑尖又往前移了一点,几乎是贴在了那侍卫长的额间,只要一个手抖便可以将其刺穿。
所有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那侍卫长还没来得及动弹,却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所湿透。
“咳咳,小…小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他讪笑着,微微侧了侧身子,但寰息却又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少年目光灼灼,正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毫无波澜,但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很愤怒。
江曜从未出过天鹤城,过去虽然也会受些白眼和欺凌,但至少物质上从未有人亏待过他。当初他娘便是自轻自贱只为他能吃饱穿暖,而被接进江家后好歹也是个少爷,虽然来头不光彩,但面子还是要做的,自然也不会短他吃喝。
因此,他真的很难相信,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让被囚禁在这里的少年少女变成这副模样。他一路上只有被带到牢内的短短时间没有玄师护着,但那彻骨的冰寒已经是让他想起都会忍不住打个寒战。
可是那些被囚于此的人呢?他们又是受这这样的极寒受了多久?更何况不仅仅是严寒,还有饥饿和无时无刻的担忧,那些人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江曜不敢想象。
若是换了他,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小兄弟,您看,您一代豪杰,总犯不着和我一介小人置气,不如先把剑放下,您想听什么我告诉您就是了。”侍卫长赔着笑脸,真道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就好像刚刚不听江曜所言,硬要动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哦?只可惜小爷我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只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街溜子罢了。”江曜轻笑了一声,面色不变,手上的寰息也未曾有半点偏离,“阁下不如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再考虑考虑放过你也不迟。”
他此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倒也不会暴怒之下伤了那侍卫长的性命。但他也知那人阴险狡诈,自是不能轻易对其卸下防备。
“好好好,我说我说,少侠您别手抖……”那人惊恐万分地疯狂点头,而此时,之前被江曜灵力余波击倒在地的一众侍卫也悄然爬起。
江曜背对着那些人,因此有人便也偷偷举起了手里的刀,正欲劈向江曜,但一瞬间却又被强大的灵力掀翻,手中的长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这就是您的诚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汗直冒的侍卫长,江曜头也没回。
他的感知比那些人要敏锐太多。那些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那一举一动于他而言却像是发生在眼前,十分明显。
“不不不,少侠您误会了,那是他们自己动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侍卫长又尬笑了两声,一边变了脸恶狠狠地对着一众惊恐的侍卫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闻言,那群侍卫如获大赦般地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退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偌大的囚室便只剩下了江曜和那侍卫长二人。
“少侠,这下可以把剑放下了吧?”侍卫长还是听着自己的手下走远,脸色白了白,但也只能接着道。
江曜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寰息,随手一插,黑色的剑尖便没入了地下。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江曜的声音有些冷。他确实少有这样气愤的时候,但同样,像如今这般逼问人也是头一次,自然也不够凶狠。
只是好在他实力比那侍卫长强上不少,倒也不至于真的没有威慑力。
“这圣渊教的事情,说来也话长……”看着江曜终于放下了剑,那人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圣渊教原本是家主信奉的圣教,但在我们进入孟家当差以后,家主说,咱们孟家已经是圣教庇佑之下的家族,要在孟家当差,也就必须加入圣教,侍奉圣主。”
“小人不是想着,反正信奉这圣渊教也没有坏处,还可以得到些好处帮助修行,再加上实在是需要这份差事,因此也就……”侍卫长略略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要逃避江曜锐利的目光。
“那,孟家掳走那些所谓的圣子圣女的事情,你可知晓?”江曜也不知那人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假,但无论如何,他至少得到了一个信息——这孟家上下,大到孟家家主,小到侍卫,恐怕都早已加入了那劳什子圣渊教。
“这……”侍卫长迟疑了一番,但犹豫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出究竟该如何圆这个谎,只能咬了咬牙,开口道,“知道到是知道,只是这些全是家主的吩咐,说圣子圣女们都是为了圣主而收集,小人我一个做侍卫的,这不是也没办法嘛……”
他努力地想和孟家家主撇清关系,但即使如此,江曜毫无感情的视线却依旧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从未移开过。
“我听说,那些被关在这里的圣子圣女,到达一阶大圆满后便会被带走,他们被带去了哪里?又为何再也没有回来?”沉默半晌,江曜接着问道。
“哎呦祖宗,祖宗您别逼我了祖宗……”此言一出,那侍卫长脸色骤变,“这事情要是给您说出来,让家主知道了,小人会没命的!”
“你若不说现在就会没命!”江曜皱着眉头握上了寰息的剑柄,
“不说便罢,小爷我也没那么多耐心听你废话。”说着,他微微用力,寰息便在瞬息之间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剑刃微微扬起——
“我说我说,家主说圣子圣女们的血脉纯净,可以用于侍奉圣主,因此当圣子圣女们到达一定修为后都会被献祭给圣主。”
“祭坛就在这地宫内部,小人的工作也只是将合适的人带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小人真的一概不知啊……”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剑尖,侍卫长大惊失色,声音微微颤抖,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少侠您行行好,饶我一命……”
江曜打量了他几眼,见那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口齿不清的样子,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带路。”
他没有说去哪,但那侍卫长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眼巴巴地望过来一眼,却又被江曜瞪了回去,还顺便威胁似的扬了扬手里的寰息。
见状,侍卫长只好苦笑一声,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慢慢吞吞地领着江曜朝着地下深处走去。
这地下的空间极大,光线昏暗,路也曲曲折折的。侍卫长走路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想借着复杂的地形将江曜甩掉,谁知江曜看上去悠哉悠哉不紧不慢的,却是死死跟在他后面,即使他用上最快的速度,二人的距离也从未拉开过。
“就是这里了……”走到一座石门前,侍卫长对着江曜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便在江曜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了那石门花纹最繁复的地方,缓缓注入灵力。
隆隆的机械声声响起,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内室。
“就是这里了,您请。”侍卫长笑着,正欲领着江曜进入其中,却见少年突然转过身,斜睨过来一眼,
“等会。”
“小爷我一个人进去便可,你在外面守着便是。”他吩咐道。
“唉,您说了算,您说了算。”那侍卫长点头哈腰道,但江曜手上随即又闪过一阵白光,飞到了他身上。
“你就在这地方守着,哪里都不许去。”江曜皱着眉头盯着他,侍卫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暖白色的灵光限制住了行动。
这小兔崽子还挺阴。
侍卫长在心中暗骂一句,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哎呦,您看你这说的。没有您的吩咐,小人哪敢去其他地方啊。”
江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不能在这地方耽搁太久,又想着反正自己已经用灵力将其束缚,总不会出什么大事,便回过头,朝着那内室走去。
整座地宫的光线都十分昏暗,而那祭台的内室更甚,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好在江曜的视力也早非过去能比,即使没有光亮,他也能大概将那室内的景物看清。
室内的空间不大,十分阴冷潮湿,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里面也没什么陈设,只有石室中央有一个约莫一人长的凸起的石台,上面还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师父,那地方就是祭台吗?”看着拿石台,江曜在心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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