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几位长老投递而来的惊疑不定的眼神,五条悟唇边的笑意稍稍加深了些许:“从今日起,我要鹤田家再无秘密。”
话音落地,大广间内的气氛骤然陷入凝滞。
因着自家六眼要调查的“鹤田家”的主事人、为总监部高层之一,几位长老呆滞许久才有所反应。
他们惊骇地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屏住呼吸,很久很久,他们才得以将自家六眼话中的含义消化清楚。
依然是大长老率先发出声音,因着屏息缄默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在开口前、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家主之令,我等自当遵从。但是……悟,老夫需要一个理由。”
说到最后,大长老的语气近乎哀求。
是,的确,便此事暴露,他们五条家亦是不惧,可……不能否认的是,此举无异于“带着整个五条家在刀/尖/行走”。
一旦暴露,无论出于怎样的原由,落到旁人眼里、都约等于五条家对抗咒术界的大势!
哪怕那并非他们五条家所想又如何?
另外两家可不会去猜想推测五条家的真实意图,他们只会出手“助”五条家坐实此等罪名!
所以——几位长老目光灼灼地望向落座主位的五条悟,他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冒险的理由!
五条悟掀唇笑道:“鹤田裕安为写字楼事件中幕后黑手的勾结者。”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面上的惊骇之色、在一瞬间被肃穆与沉重覆盖替换。
对于这种深埋于阴影以下的谋算,一向不是五条悟所熟悉的领域,可长老们不同,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想到了许多,得出的种种推测与太宰治近乎一致。
“对于此事……”大长老再度开口,语气无比郑重:“悟,你有几成把握为真?”
五条悟言简意赅:“八成。”
长老们面面相窥,最后,正襟危坐,颔首躬身:“我等遵从家主之令。”
——早晨七点钟整。
相比起五条家从凄风苦雨到惊心骇神,太宰治一夜好眠,且难得的无需夜蛾正道的叫醒服务、或送餐服务、自行起/床/来到食堂吃早饭。
只是吧……
太宰治缓缓抬起头,对上夏油杰“苦大仇深”的目光,迷茫地半虚起眼。
片顷,他勾了一下唇角:“亲爱的夏油学弟,请问有什么事吗?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话落,同一桌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也抬头看向了夏油杰:? ?杰咋回事?
夏油杰没说话,继续用“苦大仇深”的目光、一个劲地盯着太宰治,试图让他自行领悟其中含义。
奈何,好半天过去,太宰治也没给出什么反应,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或许太宰治只是在“懂装不懂”而已。
夏油杰不禁扶额叹息:“太宰学长,悟逗起来很有趣吗?”
家入硝子拿着筷子的手一瞬收紧:哇哦!有我不知道乐子!
夜蛾正道一瞬感觉食不下咽:咋回事?杰打算帮悟助攻?还是当着我的面?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宰的老父亲”放在眼里啊? !
太宰治纯良地眨眨眼,用最无辜的语气、说最糟心的话:“不然呢?难道没趣吗?”
夏油杰无言以对::“……”
夏油杰干巴巴说:“……这、过于恶劣了吧太宰学长?”
“欸?有嘛?我不觉得哦。”太宰治撑着半张脸笑道:“夏油学弟,悟又不在这里,你完全可以实话实说的,悟逗起来是不是很有趣呢?”
夏油杰忍了又忍:“……”
夏油杰笑意盈盈:“那确实。”
太宰治摊了摊手:“对吧。”
哦,他家宰逗弄悟啊,那没事了。 ——夜蛾正道继续自己的早饭。
哦~果然有新的乐子。 ——家入硝子继续自己的早饭,一会问问杰好啦。
“那,太宰学长打算逗他到什么时候?悟、怎么说呢?在某些事情上单纯又固执,太过的话,悟怕是会黑掉哦。”夏油杰喝了一口汤,问道。
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送饭菜,敷衍道:“啧,他难不成是什么很笨拙的家伙嘛?总会自己反应过来的啦。”
夏油杰:“:)”
懂了,悟反应过来是命好,要是始终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天意弄人呗?
总之太宰学长是不吃亏的,反正无论怎么样,目的都达成了嘛。
呵呵,这糟心的学长不当人啊(磨牙)!
“好了,吃饱了吗?到上课时间了。”夜蛾正道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任务不知什么时间会分派下来,你们一年级的理论课好久没学了啊。”
“夜蛾老师。”夏油杰举手:“是总监部的错哦。”
夜蛾正道隔着墨镜瞪了他一眼:“我能不知道是谁的错吗?动作快些。”
“嗨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齐齐撇了撇嘴,压榨/未成年的总监部!哦,还有京都校校长和御……二家!
离开食堂前,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了“悠哉得不顾别人死活”的太宰学长好久、好久……
太宰治:“……”
过于瘆人了哦:)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
太宰治接到目暮十三的电话,听着从手机那头传来的话语,他不禁想:这大抵就是学弟学妹“不尊敬学长”的报应吧?
想着想着,太宰治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来,学弟学妹竟步他的后尘、被街头巡逻的松田阵平薅进警视厅了哈哈哈哈哈!
手机那头,目暮十三听见爆笑声,不由眼神同情的看向显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的两个年轻一代的咒术师。
【呃、太宰君还是不要笑了吧? 】说真的,目暮十三真的非常担心,太宰治有一天会因为过于不当人、而被学弟学妹们谋/杀。
说起来也是这两个孩子倒霉,因为“写字楼事件”还没有正式落幕,为了安抚/民.众,警方近期加强了街头巡逻的工作。
出动的警员更多。
巡逻的时间更长。
俩倒霉孩子可不就撞上了嘛?
再加上他们遇上的是松田阵平……怎一个惨字了得。
“呼、呼——好的啦,我不笑……噗——就是了。”
手机那头,目暮十三&夏油杰&家入硝子:你一直在笑!你都没停过! ! !
目暮十三叹气:【原是不想你跑一趟的,不过,嘛,没办法,这是规定啊。太宰君快些来接人吧。 】
“嘛嘛~”太宰治抬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麻烦目暮警官转告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他们亲爱的学长这就去警视厅“捞”他们哦。”
被咬得极重的“捞”字,深深地刺痛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心,他们深吸一口气用以蓄力,然后发出怒吼:“是接!接!不是捞啊混蛋学长——!”
第30章
事实上, 若是说薅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进警视厅,松田阵平“并非”有意为之,只是“纯属巧合”的话, 那也是太假了点。
实际情况是——
三人转角相遇。
松田阵平注意到他们身穿的制/服、与太宰治所穿的制/服制式近乎一致, 于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在撒肩而过时, 松田阵平又嗅到了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松田阵平哪里会犹豫?当即掏出/警官证/拦下两人,待仔细查看过,发现其中之一(夏油杰)衣服上的确有多量血迹,确认并非是本人的后,这才将两人逮捕。
尽管期间两人数次一言难尽的叫屈, 说:这血是救人时沾到的, 才送伤者去了医院。
不过想也知道, 松田阵平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
那么,所谓的“假”又是假在哪里呢?
当然是——松田阵平在看见两人所穿的制/服样式后, 心底就有一种逮捕二人的冲/动。
此时此刻,警视厅外,某个少有人走动的角落(是吸/烟区!),松田阵平倚着墙壁吞云吐雾,在心里对两个孩子道了声对不起。
/嗯……
如果一定要怪一人的话,请务必去怪太宰治那个贯爱闯祸的小鬼! /
松田阵平抖着手,狠吸了一口/烟。
没办法, 太宰治带给他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当他注意到两人身着的制/服样式时,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闯祸精”三字,没立即掏出/警官证,已经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了。
至于他为什么站在外面,而不是呆在警视厅内的吸/烟区……
松田阵平放眼望去。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肉/眼不可见的水汽混杂灰尘一同被夏日的温度蒸发着,形成有些阻碍视线的水雾,使得眼中呈现的人事物,都展露出了“扭曲”的意味。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停在空车位中,车门被打开,一只素白的手持着一把黑色的伞探出车外,伞面撑开,手掌的主人紧接着下了车。
太宰治撑着伞,矗立在雨中,静静地望向呆在角落里吸/.烟的卷发警官,卷发警官似乎是对他笑了一下,而后微微扬起手臂,冲他挥动了两下。
太宰治外露的鸢眼透着惊疑不定,神情古怪的想:不是吧?这人又要对我说教嘛?
在原地纠结了两秒,太宰治低低的“咦”了一声,还是提步走了过去,期间不停翻着白眼,直到站定在松田阵平面前,也没有停止。
松田阵平噎住:“……”
松田阵平扶额:“我说啊,你这是又多讨厌我?不就是抓了你几次了吗?”
不就是……# ≤ #? *? ×#! ! !
太宰治瞪着眼睛,抬起空闲的手指向自己,不可置信道:“可是我超无辜诶!超无辜的我,不仅无故被抓、还要忍受松田警官的啰嗦,我居然不能讨厌你的嘛?没有这样的道理好嘛?!”
“啰、啰嗦……”松田阵平震惊了,很快狞笑起来:“果然还是被抓少了啊小鬼!那是劝导!警察对/民.众是有劝导义务的ok ?”
太宰治被说得快要炸毛了,不禁咬牙:“够了哦,松田警官再啰嗦一句,我就去投诉,说你无故抓捕无辜/民/众,我会讨要赔偿的。”
松田阵平噎了噎,劝自己说别和这糟心小鬼一般见识、会被气死的,好半天才给自己劝明白,他深吸一口气道:“行了,我也没什么事。”
说着话,松田阵平上前一步,伸手拍了下太宰治的肩膀,对上太宰治“警惕”的目光,他笑了下,叹道:“算了,看在你是在做正经事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太宰治眼中闪过疑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本就无需直白道出。
不过……
既然已经知晓了,想必很快松田阵平就会出现在“配合咒术师工作”的/警/务人员当中。
“你是来接人的?”松田阵平让了让位置,向着警视厅的方向偏了偏头:“进去吧。”
“……拜~”太宰治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他扭头看向卷发警官,笑道:“话说,松田警官下次不会再抓我了吧?”
松田阵平摆摆手:“别犯罪。”
“切。”太宰治撇撇嘴,重新迈开脚步。
别犯罪?
好有难度呀。
“哦!太宰君来了啊。”目暮十三迎上来:“上楼吧,学弟学妹三个都在等你呢。”
太宰治收伞的动作停滞,出声确认道:“三个?”
“啊,没错。”目暮十三点了点头,看着太宰治,奇怪道:“五条君才上楼没两分钟。话说,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闻言,太宰治扯了扯唇角,好吧,太过逗弄学弟学妹的学长也是会遭报应的,一看就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把人叫来的。
对于目暮十三的疑问,太宰治不置可否,将雨伞挂在凹槽上,笑道:“上楼吧。”
鉴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并非犯.罪.嫌.疑人,他们自然不会被安置到审讯室,而是在搜查一课警部·目暮十三的办公室。
期间,太宰治问起上面对总监部高层的打算,目暮十三愣了一瞬,随即紧皱起眉头:“上面的打算,警视总监尚且不知,何况是我呢?”
啊,完全不是目暮警官说法的风格呢,是显而易见的假话。
目暮警官或许不知全貌,却一定知晓些许内情。
太宰治心下有了猜想,面上看不出异色,只是笑容愈发完美无缺了:“这样啊,有消息的话,目暮警官可一定要通知我哦。”
“啊,放心吧。”目暮十三爽快应下,片刻后,他又开口:“话说,太宰君啊,既然咒术师那里待的不痛快,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看太宰君很适合警视厅。”
太宰治勾了勾唇角:“欸~?算了吧,像我这种生死观存在缺陷的家伙成为/警官,怕是会给/警/务部门抹黑的吧?”
目暮十三还要在说些什么,太宰治又摊了摊手说:“况且,我的梦想是摆烂、终极梦想是去往黄泉比良坂见伊邪那美呢~被不感兴趣的事情绊住手脚什么的,可不行。”
“伊、哈哈。”目暮十三汗流浃背,豆豆眼道:“这、这样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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