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回复前,橘家主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他看着对立而坐的五条悟,试探地问道:“不需要等太宰先生到场吗?”
“啊,不用啦。”五条悟笑道:“鹤田裕安被抓住了,人就在地下室,阿治忙着审讯呢~直接开始就好,反正之后我会把消息同步给阿治的嘛~”
“好的。”
橘家主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并非是有多在意“谁在谁不在”的问题,主要是出于忧虑才有此一问。
总监部原高层/才被推/翻/不久、五条悟“接管咒术界”的进程亦是才堪堪开始,倘若在这种时候,主要发起方(即:太宰治、五条悟)闹出什么“争权夺利、相互攻讦”的戏码来,那就太要命了。
尽管太宰治和五条悟的关系貌似……嘛,不管怎么说,很多时候,利益动人心啊。
所思所想皆在电光火石之间,橘家主微微颔首后开口说道:“接收过程一切顺利。我随禅院家主一道去往警视厅看过,警方针对“收押人员”的安排也很是严谨。”
“且有禅院家主一行人负责看管,想要出问题也很难。只要在上面派人接手之前,不出差池即可。”
橘家主的话音落下,禅院家的话事人嘴皮子动了动,看起来是很想说点什么,比方说“我禅院家行事之妥当,自无需尔等小门小户费心劳力”之类的阴阳怪气。
不过,由于被禅院直毗人“耳提面命”叮嘱过的原因,他很快就打消了呛声的念头,不情不愿地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余光瞥见这一幕,五条悟在心里冷嗤了一声,面上却是不露分毫:“诸位家中族人已经返回了?”
“是的。”橘家主再一次开口说道:“除去指派去东京高专的族人、被集中到一处原地待命外,其余已尽数返回家中等待后续安排。”
“稍后,把名单交给我。”五条悟说着话,后仰着身体,伸长了手臂摸索着什么,几秒钟后,他捏着一叠纸页、重新坐正身体。
“这是辅助监督以及「窗」的名单。 ”五条悟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纸页:“联络他们并筛选剔除不合格者——橘家主连同其他家族话事人一起处理此事。 ”
“五条家主,敢问我禅院家的任务是?”眼看五条悟光顾着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反而不将“同气连枝”的禅院家放在眼里,禅院家话事人再也无法忍耐。
大概是深知禅院家出力不多,干脆拖加茂家下水:“还有加茂家,加茂家在此事中出力不少,五条家主啊,不好忽略人家吧?”
五条悟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脑子没发/育/完全的傻子:“大长老。”
“老夫在。”大长老应道,眼神古怪地瞥了禅院家话事人一眼,没想到啊,竟然还真有看不清形势的蠢东西冒头,啧啧。
禅院家话事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梢眼角仍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向几个小家族家主的眼神、附着着得意与不屑。
唉……太蠢了。
以橘家主为首的几位家主,默默摇了摇头,蠢到这种程度,叫他们连“计较”都嫌浪费时间。
“呵。”那副蠢出天际的样子,五条悟全部看在眼里,冷嗤一声后道:“打电话给禅院老头问问,他究竟是对我有多不满,才会派来这么个蠢东西。”
大长老颔首应“是”,也不管禅院家话事人“不可置信而后又懊恼至极”的模样,直接从宽大的和服袖子里摸索出手机,一边起身离开室内,一边拨通了禅院直毗人的电话。
“哟~”
人未至,声先到。
室内众人本能地朝门口看去。
“哎呀~来的好慢呀你们。”看到来人,五条悟笑着抱怨了一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先是对众人点了点头,紧接着边落座边才回应五条悟的抱怨话。
“慢?”夏油杰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微笑道:“这就不错了,新干线至少比让辅助监督开车要快上近三个小时。”
夏油杰话说得客气,家入硝子可不给五条悟面子:“嫌我们慢?那你别叫我们不就好了嘛?”
五条悟瞪大眼睛:“硝子!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家入硝子:“呵呵。”
“好了好了。”夏油杰无奈地扶额:“都少说几句吧,话说……刚才发生什么了?”
气氛很是紧绷啊。
“呵。”五条悟闻言眼睛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忐忑不安的禅院家话事人,他摊开手掌笑道:“没什么,一个蠢东西而已。”
顺着五条悟的视线望去,夏油杰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哦,原来如此。”
这位的话,单看衣着的华贵程度便知对方是御三家的人,在悟面前摆谱了吗?
嗯,那的确是个蠢东西呐。
“话说,太宰学长呢?”家入硝子寻摸了一圈也没看到太宰治的影子,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颇有些惊奇,居然舍得分开?悟不该粘着太宰学长、力求做到形影不离的嘛?
“喂——硝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五条悟不高兴了:“轻重缓急什么的,老子也是分得清的好嘛?!”
“哦,行吧。”家入硝子不走心的附和了一声,然后又问道:“所以,太宰学长呢?”
……敷衍,太敷衍了!
五条悟撇了撇嘴:“地下室哦,鹤田裕安抓到了,阿治正在审讯。”
“抓到了?”尚且不知“鹤田裕安始终处于太宰治监视中”的夏油杰,感慨般的反问了一句,倒也不需要五条悟再次回答,他蹙了蹙眉:“希望他能交代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哼~一定可以的。”五条悟笑得很是嘚瑟:“毕竟有阿治呀~”
夏油杰:“……”
家入硝子:“……”
真是腻得慌!
这时,大长老走了进来,他对五条悟点了点头,笑道:“禅院家主请老夫代为转达歉意,并且说——”
大长老刻意地止住了话音,满眼“不怀好意”的看向禅院家话事人……哦不,是“前”话事人。
禅院家“前”话事人脸上的懊悔之色更浓,他想要为方才的事情描补一二,可惜,他才刚刚开口,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一阵乐声打断。
这时,大长老再次开口,笑着将那番话补充完整:“说——老夫这就换掉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禅院家前话事人一时间面如死灰,完了,他好不容易才成为家族中的长老,更是作为话事人在此事中出面,今日之后,他怕是得从“长老”的位置退下来了……
蠢东西失魂落魄的离开后,众人只感觉室内的空气都随之清新起来了。
“那么,继续吧,米娜桑~”五条悟笑眯眯道。
“咳,打扰一下。”家入硝子举了举手:“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想去太宰学长那里凑凑热闹,找个人给我带路?”
五条悟抬手比划了一个“ ok”的手势,然后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无语,抬起手朝门口挥了挥,静立地族人立刻动了起来,对家入硝子欠了欠身。
室内的会议继续。
室外,家入硝子由五条家族人引着去往地下室,才一踏入,她就感受到一股令人强烈不适的阴冷感,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掩饰了过去。
“嗯嗯,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呢。”
太宰治那含着玩味笑意的话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这不是很听话嘛~所以说啊,既然如此,刚刚干嘛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呢?白白浪费了我好些时间哦。”
家入硝子站在门边,甚至不太敢向门内看去,怎么说呢?太宰学长方才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好娇……病娇的娇。
她觉得吧,门内搞不好是一片/血/腥之色,她有点怕。
“嗯?你是?”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家入硝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时,她干巴巴地尬笑了两声,对看起来很老实很好欺负的赤发青年说:“呃、你好,我是家入硝子,是太宰学长的学妹。”
“啊,你好,家入同学,我是织田作之助,是太宰的亲友。”织田作之助非常友善地笑了:“要进来吗?”
话落,织田作之助紧跟着补充了一句道:“放心,里面很干净,并没有血迹。”
家入硝子:“!!!”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尴尬地脚趾抠地.jpg ]!
“快进来啦~”太宰治的声音传来:“真是的,我看起来有那么残忍嘛?善良如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呢~”
太宰治的学妹看向太宰治的亲友:你亲友啊?
太宰治的亲友看向太宰治的学妹:也是你学长。
家入硝子:“……”
织田作之助:“……”
这一刻,学妹和亲友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
笑一下蒜了×2
织田作之助侧身让开位置,请家入硝子走进门来。
深觉前方乃深渊的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牙一咬、心一横,一大步走了进去,然后……
太宰学长的亲友果然没有说谎啊,是真的很干净,就是吧,那被固定在椅子上、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太宰学长不是说……哦,她忘了,太宰学长是个大忽悠来着:)
“太宰学长在写什么?”没有看见残酷景象的家入硝子放松下来,朝单膝跪在地上,趴俯在椅子上写写画画的太宰治走近了几步。
“嗯?”太宰治一心二用地回复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归纳情报,像是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而已。”
而已……
家入硝子默默无言,居然只是“而已”是吗?
此时此刻,家入硝子又想去看织田作之助了,问问他:你们真的是亲友嘛?看上去完全是两个极端啊喂——!
家入硝子这样想着,也是真的这样做了,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原因无他,赤发的青年正对“而已”一词、颇为认同地点着头。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太癫了啊=_=/
“的确是“而已”哦,家入学妹。”虽然没有转头去看,但从这沉默之中,太宰治已经猜到了家入硝子心底里的吐槽。
他一边继续写写画画,一边说道:“唔?幕后黑手的“缝合线”特征、更换身体的……算是能力吧?还有其“长生”的特性等等,我们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嘛?”
“嗯,确实足够充分了。”织田作之助扶着下巴道:“我们只需要明确一点,对方是必须/杀/死的敌人,如此就够了。其余的,只是锦上添花。”
有?很好。
没有?也无妨。
“对的呢,织田作棒呆了呀!”忙着写写画画,太宰治也不忘夸赞自家亲友,他甚至还要拉踩:“啧啧,要是安吾大魔王的话,肯定不行,安吾就是菜啦。”
织田作之助闻言默了默,算了,反正安吾不在这里,自己也不会告密,太宰不会被安吾揍的。
听着亲友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家入硝子突然轻松下来,笑道:“也对,太宰学长说的“而已”很准确。”
“哼~”作为好好学长,太宰治用“夸张”的得意音调哼笑了一声:“那是当然——”
随着拖长得音调落地,太宰治站起身,又微微俯下/身,不徐不慢地拍去膝盖处灰白的尘土,进而拿起椅子上的纸页,一目十行地扫过,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偏过脸,笑看向鹤田裕安。
奄奄一息的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浑身爆发出崩溃般地颤抖。
这幅场景,任谁看来都会不自觉地同情怜悯起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并怒斥太宰治的“恶行”、迁怒于织田作之助和家入硝子的冷眼旁观。
可惜了,这是一个不值得半分同情与怜悯的人。
太宰治嘲弄地笑了一声,迈步走向他。
踏、踏踏——
牛筋鞋底与水泥地面碰撞出闷响,每一声都仿佛重重敲击在人的心口。
极端的恐惧感,让鹤田裕安变得愈加惊恐起来,滴答、滴答……脚边很快地汇集了一滩水。
“?!”
太宰治猛地停下脚步,懵懵地眨了眨眼,面上顷刻浮现了嫌弃的表情:“咦——嘁,真是过分呐,什么啊这是?故意恶心我嘛?”
织田作之助认同地点点头,绝对是故意的,否则刚刚怎么没有这样呢?
而作为在场的唯一正常人·家入硝子表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分明是被太宰学长吓失禁了吧?得亏是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不然的话,这家伙高低得喊上一句:请苍天,辩忠奸!
太宰治站在原地犹犹豫豫好半天,也没能下定决心走向鹤田裕安,甚至失去了对话的/欲/望。
不,果然还是算了吧!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转身,右手一个织田作之助、左手一个家入硝子,往外面走去。
路过守在门口的五条家族人时,太宰治抿了抿唇,笑得很是矜持:“看着他,别叫人/死/了,你们家主说不定也要审问他?哦,对了,要把门关起来哟~”
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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