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才不耐烦地放下酒杯,“嚷嚷什么,什么屁股什么尾巴的,叫个鬼啊!”
“不是,你的屁股长出了一条尾巴啊!”
在同伴惊慌失措的叫声中,旺才往屁股后头一摸,嘿,竟真长出了一条尾巴。
还挺长!
他急忙拽过来一看,黑黢黢的,不是狐狸也不是狗,总之鬼气森森得很,一看就是不详之物。
横肉脸吓得一哆嗦。
恰好酒楼大堂中有人叫出了声,更是直接把横肉脸吓得直接一屁股墩摔倒了地板上。
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有修士认出了昳丽青年以及青年身侧冷峻出尘的男子。
“这、这不是聂更阑和清鸿剑尊吗!”
这一声叫出来后,酒楼大堂顿时沸腾了。
平时的散修和寻常宗门修士哪有机会得见清鸿剑尊一面,那都是大宗大派才有的机会。
因而此时也就只有几人是见过清鸿剑尊以及聂更阑的。
大堂顿时比方才还要人声鼎沸,众人纷纷激动了!
“居然是清鸿剑尊和聂更阑么?天啊,头一次见到真人,也太令人叹为观止了吧。这气质,这容貌……”
“聂长老和清鸿剑尊居然大驾光临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横肉脸正在为自己长了一条鬼尾巴而惶然失色,听到四周的惊呼声,终于明白这条尾巴是怎么来的了。
他慌张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那条鬼尾巴绊倒,又摔了一个屁股蹲,直接把尾巴压折了,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四周顿时传来哄堂大笑。
横肉脸却以为是那青年对自己出手了,吓得满地打滚求饶:“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青年沉丽的眉眼似乎也充斥着鬼气,阴气森森,唇角的笑容让人打了个冷战,“是么?真让我失望。”
“我却认为这是真的。”
此话让大堂为之一静。
有修士叫道:“聂长老别听这几个喽啰嘴碎乱叫唤,我们都知道您和剑尊是拯救流月大陆的大英雄!咱们都敬佩敬仰着二位呢!”
“是啊是啊,聂长老别为这种人置气,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心里清楚着呢!”
在众人纷纷为聂更阑说话时,只听正主本人发话了。
聂更阑森寒的笑意逐渐扩大,“我确实是靠着男人爬到如今的位置。”
“啊?!”
四周再次哗然。
青年笑了,神色幽幽扫过方才那几桌嘴碎的修士。
“我凭着吃我师尊的软饭一路爬上来。”
“有什么不对?”
众人:“???”
青年说着,掌心一翻,一把绽放绿芒的宝剑浮现于手中。
只见他笑意森森,视线一一掠过横肉脸以及方才那边几桌跟着激情澎湃议论他的修士,接着一剑磅礴剑气扫了过去。
横肉脸及其几桌修士嗷嗷叫着被削得起仰八叉飞了出去,桌子也跟着砰砰掀翻。
“我有本事勾得剑尊心动,你们不服大可以试试。”
沉冷的声音响彻大堂时,众人全傻眼了。
……
不过片刻,大堂内已然恢复井然有序。
修士们看着青年和清冷出尘的男子在赔偿店家损失后双双离去,二人皆是金昭玉粹,仙姿玉质,看起来好不般配。
待师徒二人离去后,众人才敢好奇地小声问。
“聂长老真是吃清鸿剑尊软饭爬上去的?”
“笨!聂长老明显是在说反话,否则怎么会把那几桌碎嘴都掀翻了?”
“啊……道友所言极是。”
……
灵舟重新升空时,聂更阑心情显然阴雨转晴不少,“托鬼公主的助力,那只尾巴会跟着他整整七日。最近鬼域重建,看来我得寻个空闲时间助鬼域一臂之力。”
他说着说着,发现清鸿剑尊已经许久未出声,侧头一看,发现某人唇角正勾着,默然几息,道:“师尊若想笑便笑,不必憋着。”
他一说,清鸿剑尊喉间立即传出一道低沉的哼笑。
“不是说不生气?”
聂更阑表现得理所当然:“没气。”
“徒儿不是承认了么,我确实是靠着吃师尊软饭才有了今日的修为境界。”
清鸿剑尊又是低笑一声,捉起徒弟的手把人拽到跟前。
“既然没生气,最后一句话又是何意?”
青年被男人扯得被迫踮起脚撞到他怀里,一抬头就迎上那双深邃的漆眸,两人面容相贴,呼吸喷洒在脸上,清冷如泉的嗓音也随之钻入耳里。
“阑儿让谁来试试?”
聂更阑喉结滚了滚,忽然生出一股拔腿想逃的冲动。
然而清鸿剑尊已经扣紧了他的腰身。
聂更阑咬牙,暗自运起灵力,试图挣脱他的手。
不过一个炼虚期要从渡劫期手里逃脱,那就是徒劳和妄想。
聂更阑挣扎了一阵都没能成功,反而因为用力脸和脖颈已经涨红。
他不甘心地开口:“不如都别用灵力,师尊敢不敢?”
……
片刻后。
聂更阑被清鸿剑尊单手摁在船舷上已经一盏茶功夫了,不光面色通红,就连衣襟底下、锁骨处的肌肤也泛起一层薄粉。
看得出他十分吃力。
师尊的手臂分明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粗细,为何却这般…孔武有力。
许是聂更阑脑海中愤懑的想法过于强烈,竟被清鸿剑尊捕捉到了。
清鸿剑尊漆眸低垂,扫向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臂。
“……”
他的道侣何处来的错觉这般自信。
“师尊……”
聂更阑一改往日阴沉的声音,放软语调,“弄疼我了。”
清鸿剑尊将思绪从道侣契的感应收回,下意识松开手,“很疼?”
视线往下一扫,果然看到徒弟小臂留下了一道按压的红印子。
他欲捉过他的手细看,却见青年眼底划过得意的暗芒,反手一把将师尊推至船舱的房门上,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清鸿剑尊几个踉跄间居然也被带着倒在了榻上,因着怕青年摔倒手还扶在他后脑以及腰间垫着。
聂更阑计谋得逞,终于把人推倒在榻上。
“师尊,这次谁赢了?”
清鸿剑尊却还惦记着他的小臂,确认一般问他:“疼不疼?”
聂更阑脸上难得露出得逞之色,沉声道:“自然不疼。”
“师尊连这点骗术也识不破。”
无怪乎会被他压在下面。
清鸿剑尊:“。”
徒弟玩得开心,便随他去吧。
只是——
“哗啦。”
熟悉的天旋地转的动作又一次上演。
聂更阑的威胁“师尊,还是疼”还未出口,清鸿剑尊已经压在他身上,双手撑在榻的边缘。
“既然不疼,为师便放心了。”
聂更阑:“?”
清鸿剑尊:“还有四个时辰到灵音宗,师尊尽量不让你疼。”
聂更阑:“??”
“日积月累,为师期待阑儿日后终有一日能成功打出翻身仗。”
接连三个日,听得聂更阑额角青筋直跳。
“日、日什么?”
“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聂更阑脸一黑。
“师尊都是从何处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你逼着为师一道看的话本戏文。”
聂更阑脸一黑再黑。
那是北溟朔借给他,说是能调剂道侣之间感情的灵丹妙药,保准他们看了之后感情会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
清鸿剑尊眼睁睁看着青年半途开小差,手抚一寸寸过他面庞,落至衣襟处的锁骨,似有不愉:“在想什么?”
聂更阑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
“在想,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话一出,空气骤然沉寂几息。
停落在衣襟的指尖遽然收紧了。
聂更阑嗅出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眸子微动欲挣扎。
翻身这回事,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但他显然毫无胜算。
没多久,船舱中便传来“啊”的一声叫唤。
“师尊,疼……”
“阑儿,这招方才用过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时辰后,两个时辰后,三个时辰后,四个时辰……
青年浑身泛着薄红,可疑的红梅遍及各处。
眼尾又一次低落晶莹时,他迷迷蒙蒙地想,那些画本确实能让增进道侣间的感情。
可现在六个时辰都过去了,灵音宗怎么还没到?
清鸿剑尊臂膀将他牢牢圈在怀里,吻去他眼尾的泪珠,“灵舟早已飞过灵音宗。”
“再飞一圈吧。”
聂更阑顿时两眼一黑。
糊成一团的脑子已经开始思考之后如何好好“感谢”一番北溟朔。
清鸿剑尊假意不知徒弟在想什么,开始温声哄人:“很舒服,是不是?”
“舒…啊、舒服……”聂更阑喉间溢出低吟,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清鸿剑尊一手掐着他腰窝,嗯了一声,“还敢让旁人来试试么?”
聂更阑被汗水打湿的眼睫猛然一颤,似蹁跹蝴蝶振翅欲飞。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师尊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而清鸿剑尊的蛊惑的嗓音已经如同魔音萦绕在舱房中。
“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聂更阑记不清脸黑了多少次,索性两腿一伸不管了。
这一“日积月累”,三日时间转瞬而过。
……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赶回灵音宗,到了玉髓峰时,便看到北溟朔匆匆而来,一脸火烧房子的表情冲他们喊:“哥,你们怎么才回来!”
“流光真君和洪渊道祖又要打起来了,你们快去劝一劝!”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相视一眼。
他们出发之前两人已经大打出手好几次,怎么回来时仍旧不消停?
看来两人隔阂矛盾颇有些严重。他们倒是回来得恰是时候。
师徒二人随着北溟朔快步去往渊明殿。
到了殿外,穿过几道气派的门扉连廊以及拱门,再穿过院子——
还未等他们靠近大殿中心,便已经远远看到院中一棵古木下,洪渊道祖正悠游自在地饮着杯中灵茶。
而据说与他大打出手的流光真君正俯身趴在两张石凳上一动不动,似乎是……
“睡着了?”北溟朔不解地抓抓头发,“刚才不是还打得很激烈,都快把檐廊的柱子都压塌了。”
俯身趴着的人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才睡着了。”
北溟朔大步奔过去,试图送上一番关怀:“流光真君,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扶真君起来?”
他说着就伸手扶人,却被一道灵力打在胳膊。
“哎哟。”
北溟朔捂住吃痛的胳膊,气冲冲看向袭击者,却发现洪渊道祖正“温和”地看着他。
北溟朔:“……”
他瞬间知道这里没自己的事,老老实实退到一旁去了。
清鸿剑尊道:“师尊,发生了何事?”
洪渊道祖放下瓷杯,温蔼出声:“肃秋回来了。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与流光真君有些误会。”
北溟朔一听忍不住滔滔不绝道:“事情很简单,就是流光真君这些日子不是常来和洪渊道祖走得近吗,今日他一来就瞧见道祖在同白衣人说话,还以为道祖又要强逼白衣人回归哥你的本体。”
“流光真君当即就怒了,二话不说同道祖打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北溟朔最后说道。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不约而同看向趴在石凳上的流光真君。
看来二位战况只激烈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流光真君被压制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挣脱。
“洪渊道祖只是叮嘱我一些事情,并非逼迫于我。”
这时,白衣人不知从何处忽然现身,像是鬼影一般蓦地冒了出来。
众人一听,颇有些同情地看向流光真君。
洪渊道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声调温和如潺潺溪流:“不怪他。”
“怪我。”
“许是我身上有什么特质,令一向温文尔雅的流光真君如此怨气冲天失去理智。”
流光真君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我被这么多人围观,你还不将我松开。”
洪渊道祖:“是我不周到了。”
说时,灵力一松,压在流光真君身上的禁制解开。
后者缓缓站起身,狼狈地拍掉衣服上的落叶。
他面色沉怒,什么也没说拔脚就要走。
洪渊道祖悠哉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你冤枉了本君,不打算赔礼道歉?此事传出去对春雨阁声誉可不太好。”
流光真君恼怒转身,“你说吧,如何赔?”
洪渊道祖捧起茶杯又啜了一口,悠悠道:“陪我喝酒。”
“赔……”流光真君重复着字眼,念到一半蓦地回过神,“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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