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简便将毯子放在聂更阑身边,回到自己的毯子上。他才迈入筑基不久,还不习惯辟谷,于是拿出干粮吃了。还跑到打坐的聂更阑身边巴巴地等,想等他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把干粮递给他。
山洞另一头,陆金狂居然也从储物袋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小心翼翼递给了卫子野。
卫子野抬头瞥他:“我才步入筑基初期,你忘了?”
陆金狂收起干粮,小声道:“对不起。”
他眼角余光看到聂更阑身边的毯子,扬声对邢简道:“毯子还有没有,再拿一条来。”
对别人,完全是一副命令和刻薄的语气。
邢简对他这切换自如的两副脸孔无语至极,目光鄙视得不行,“这是我给聂更阑的,没有了!你自己之前不知道准备好吗?”
很显然,陆金狂没考虑得这么周全。
他又惴惴得瞟了眼卫子野。
“我坐稻草即可,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卫子野淡声开口。
不知何时,聂更阑已经结束打坐,睁开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不需要这东西。”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邢简,再冷冷瞥向旁边的毯子。
陆金狂见状,忙走过来拾起毯子铺到卫子野旁边,“你坐上来。”
卫子野像是习惯了陆金狂的照顾,没说什么,还是坐到了毯子上。
……
聂更阑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
邢简热情地凑过来,“聂更阑,你辟谷成功了吗?要不要吃干粮?”
聂更阑冷冷瞥过去。
邢简接收到他嫌弃的信号,视线落到山洞那头,自顾自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神奇,陆金狂一个金丹对居然对筑基初期嘘寒问暖言听计从的?”
“其实吧陆金狂一开始就是个穷小子出身,是靠着卫子野的灵石和天材地宝爬上来的,虽说到了金丹他也不必再这么卑躬屈膝了,但这家伙也太奇怪,居然都没离开,还是一直跟着卫子野……”
邢简说起八卦兴致勃勃压根停不下来,待到发现聂更阑凉凉的眼神才及时住了嘴。
“离我远点。”聂更阑冷冰冰出声警告。
邢简痴迷地盯着他昳丽的面容,愣神地点了点头,一句也不敢反驳拖着毯子退出了一丈以外的距离。
他倒是还想让聂更阑做他的炉鼎,这可是极品啊。
……
翌日,一行四人出发上路。
两人行进速度不快也不慢,走了两日,终于出了灵音宗地界范围。
在他们翻过一座山坳后,身后的密林中冒出两个魔族小兵。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禀报魔尊,暂时别惊动他们。”
“好。”
……
聂更阑四人翻过两座山后,终于在一处山坡碰到了前来抢法宝的修士。
三人看起来皆是四十多岁的模样,模样凶恶,开口就是要他们交出储物袋。
卫子野沉了脸色,暗暗在掌心积聚灵力就要上前,陆金狂却一把拉住他,眼神扫向聂更阑。
“这是他证明实力的好机会。”
聂更阑无声冷笑。
卫子野皱眉警告陆金狂不许闹事,率先冲上前和那三人打了起来。
聂更阑和陆金狂当即跟上。
邢简则在后面辅助他们。
打了才不过一阵,就有五个修士从树林里跳了出来,神色得意不已:“哈哈哈,几个毛头小子也不过如此,我们已经摸清他们的对敌路数了。”
原来这三人与这五人都是一伙的。
这几人一句话没说上来就发动攻击,而且招招对准要害,誓在要将聂更阑一行人击杀到底。
虽然有陆金狂这个金丹在,但毕竟是四个对八个,渐渐地,聂更阑等人开始体力不支。
邢简撑不住了,脸色苍白地大叫:“陆金狂你行不行啊,他们当中根本没有金丹修为的,你快将他们都干掉啊!”
陆金狂这会儿吃力地一对四个修士,根本无暇顾及邢简的喊话。
他面色嘴唇和邢简一样,都苍白得不像话。
聂更阑从与自己对敌的两人当中抽身出来,迅速环视一圈,发现卫子野也同样面色惨白如纸。
他迅速明白过来,当即厉声大喝:“都撤退进入树林,这里有瘴气!”
其他三人一惊,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弥漫起一阵淡青色的雾气,肉眼几乎不可见。四人对敌投入专注,若不是聂更阑及时醒悟,恐怕他们就要慢性中毒被彻底绞杀在这瘴气中。
陆金狂咬牙撤出战斗圈子,拉起卫子野御剑往树林而去。
聂更阑和邢简紧随其后。
那八个人修士见状大叫:“不好,要让他们跑了!”
“追!”
聂更阑几人一边御剑,一边迅速服下九转冰魄丹,解去了瘴气之毒。
在树林里,他们很快被那八个修士追了上来。
这八人没一个修为超过陆金狂的,失去瘴气这个利器,陆金狂一刀一个灵力翻滚交织将其砍翻,聂更阑其余三人也提剑上去助力,不到半炷香时间,他们将人全都撂倒在地。
邢简狠狠松了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阴险卑鄙的家伙,知道修为不够就使阴招,还好聂更阑发现及时,否则我们都要折在这儿了!”
卫子野:“聂道友,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你是如何看出来他们放了瘴气的?”
聂更阑:“这瘴气名为绿爪毒瘴,起初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不易为人察觉,色淡青,闻之无味,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我也是恰好看过一本典籍才认了出来。”
邢简猛地竖起大拇指,看着聂更阑的眼神仿佛在看九重天的仙人,痴迷又崇拜:“你好生厉害!”
他冲陆金狂骄傲地扬起下巴:“你现在服气了吧?我们都认不出这瘴气,若不是聂更阑,就连卫子野都要死在这了!”
陆金狂恼怒:“你少乌鸦嘴。”
卫子野:“好了,吵什么?一开始我就说过,聂道友的实力值得加入我们队伍。陆金狂,你以后莫要再使性子。”
陆金狂瞥了眼神色淡漠的聂更阑以及得意洋洋的邢简,无声退到一旁。
卫子野:“我们找个安全之处调息打坐,之后再出发上路。”
其余三人没有异议,纷纷跟着卫子野从林子离开。
***
流月大陆,天魔谷。
一年多以来,魔尊稹肆的伤势已渐渐恢复。
他一痊愈,天魔谷又恢复了载歌载舞,夜夜笙歌的景象。
偌大的殿宇内,魔族属下穿过十几个翩翩起舞的妩媚妖姬来到面前禀报:“魔尊,属下收到消息,那个叫聂更阑的弟子已经从灵音宗离开,往流月大陆西北方向去了。”
稹肆将怀里搂着的妖姬放开从床榻上慢慢坐起身,眯起一双风流成性的桃花眼,“呵,他终于下山了。”
下属又道:“魔尊,我们还查到,似乎最近白衣人也在注意聂更阑的动静。”
稹肆眸光一凛:“你说什么,白衣人?”
“是!”
稹肆目光染上一层阴鸷,“本尊即日便出谷。”
他嗓音仿佛含着霜雪,“那人抢了无间魔域,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
***
和八个修士对战结束,聂更阑四人调息恢复体力后,继续出发上路。
经过这几次的对战,聂更阑多少发现自己的不足和缺陷体现在灵力运用不纯熟、以及体内灵力储存不够两个方面。
不过卫子野和邢简倒是带了足够多的灵石,还分给了他许多灵石。至于运用不纯熟,还是得靠多磨练。
一行人走了半天之后,穿过一条溪流,不远处渐渐出现了炊烟。
“看来前面有村落,”卫子野道,“今日我们走不出这山谷,可以在村里借宿一晚,明日继续上路。”
这时,聂更阑不禁打量起四周的地形。
卫子野忍不住问:“聂道友,你在看什么?”
“无事,只不过发现这村落的入口,地形神似一只葫芦的嘴。”
卫子野:“这进村的入口确实狭窄了些,大家进去都警惕些,以防遭人暗算。”
不过,待他们顺利通过那“葫芦嘴”后也未曾发生任何事,四人也就放下心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较为隐蔽的村落,村民都很热情。
卫子野问过这里谁是村长后,村民纷纷给他们指路。
聂更阑等人跟着卫子野来到村长家,请求借宿一晚,并承诺会付给他们大量灵石作为报酬。
村长当即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几位道友快请进,我家里最大那间西屋空着,你们需要歇息入睡么?我立刻给几位找被子来。”
卫子野连忙道:“村长太客气了,我们晚上打坐即可,也不需要进食,你只管忙自己的事便好。”
村长忙不迭点头:“好好,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道友了。”
他打量一眼四人的穿着装扮,露出了踌躇之色。
卫子野:“村长是否有话要说?请不妨直言。”
“唉,”村长犹豫一阵还是开口了:“我看你们非富即贵的想必身怀不少奇珍异宝,劝你们明日就赶紧走吧,这山里有修为高深的怪人,又或许是精怪,总之实力不容小觑,诸位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卫子野和聂更阑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卫子野道:“多谢村长好意,我们明日一定离开。”
几人目送村长出去后,邢简将门关上。
“修为高深的怪人?”邢简道,“不如明日去一探究竟?若实在修为太强,我们就及时撤退。横竖都是出来修炼嘛,去看一眼也不打紧。”
卫子野瞥他一眼:“你何时变得这么积极了?”
邢简偷看那头的聂更阑一眼,干笑一声不说话了。
卫子野问:“聂道友,你认为如何?”
聂更阑并无异议:“嗯,就这么办吧。”
一行人商定后,各自寻了个角落入定打坐修炼了。
几人本以为村长所言是危言耸听,过于夸大。
没想到,过了一夜天大亮时,众人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
卫子野不见了。
第60章
起初是邢简最先发现的。
他修炼了半宿毫无进展, 看看屋中三人都在静心打坐,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拿出毯子铺在地方躺下了。还特意往聂更阑身边靠了靠。
筑基其实已经不需要睡眠, 可谁让他无聊呢?
于是邢简一觉睡到天大亮,模模糊糊睁开眼后, 发现聂更阑和陆金狂依旧在打坐。
两人居然纹丝不动了一整夜。
而他们中间的那个蒲团,却是空空如也。
一大早的, 卫子野不知道去哪了。
邢简并未放在心上, 又搂着毯子睡了过去。
直到巳时醒来,陆金狂和聂更阑也终于结束了一整夜的打坐,睁开眼睛。
邢简不经意瞥了眼两人中间,咦了一声:“卫子野怎么一大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陆金狂一怔:“你说什么,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啊, 我辰时醒了一次, 看到他不在还以为他出去打水洗漱了呢,就继续睡, ”邢简又打了个呵欠,从摊子上坐起身, “卫子野该不会是去村子里查探那个什么精怪的情况了吧?”
陆金狂脸色不太好看, “不可能,他……他才筑基, 不会离开我单独行动。”
说到最后,他语气也带了几分犹豫, 有些不确定了。
那头, 聂更阑已经站起身走到屋门后,查看一圈后道:“人没出去,门栓没动过。”
陆金狂和邢简立刻围了过来, 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变。
门栓在里面确实是拴着的。
卫子野如果要出去,不可能从外面把门栓上,也没这个必要。
邢简睁圆了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什么意思?难道说,卫子野是在这间屋子里消失的?”
陆金狂皱眉:“不可能。”
邢简连忙看了一圈四周,忽然指着窗户叫道:“昨夜我们忘记栓窗户了,难道他是从窗户出去的?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
陆金狂忍不了他这白痴的发言,作势一脚踹过去,“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为何放着门不走要跳窗!”
“再者,他若是被人从窗户掳走,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邢简一想也是,有些惴惴地看向正在沉思的少年,“聂更阑,你觉得卫子野到底去哪了,他是不是被掳走的?”
陆金狂:“他真要出去走走,不会一声不吭,一定会留下字条。”
聂更阑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先去院子以及村子里找,同时告诉将此事告知村长。”
陆金狂:“我去找!”
“等等,”聂更阑出声叫住他,“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于是,三人一道出了屋子。
村长家有七八间竹屋,不算大,但在村子里也是最大的一户人家了。
三个人在院子里找遍也不见人,神色渐渐转为沉重。
村长一家早已起来,喂鸡的喂鸡,给菜浇水的浇水,村长的儿子虎子方才还出去打柴了。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炼气期,因此生活起居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依旧需要吃饭睡觉。
村长见三人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忍不住过去问:“各位道友,一大早的,你们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我看你们找了一圈了也没找到。”
陆金狂神情阴沉地朝村长走过来,气势凶恶得仿佛要打架,吓得村长连连后退了两步,还以为他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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