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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残局乃是师父与师祖下棋时留下的，可不好解。”长离轻声道。
“确实是大师所布。”沈言心认同地点头。
“还有一位小善人？”长离看着宇文洛随后对她笑了笑，宇文洛牵着沈言心的手，好奇地打量长离，长离看过来的时候宇文洛小声地说了句：“你好。”
这打招呼的方式还是从司云琴那里学来的。
长离看着宇文洛不自觉地绽放了笑容：“小善人也好。”
“几位善人，此处山路不好走，不如先随我回观中？”长离好心提议。
“如此，多谢道长。”司云琴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下。
长离带着她们回到了前殿，又问她们认不认得回客房的路，司云琴连忙点头说认识。
“那就不打扰几位善人了。”长离施了一礼就先离开了。
司云琴还站在原地有些木讷地看着她。
沈言心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走了，还看。”
司云琴这才回过神来：“好家伙，我居然能见到她？”
“怎么你的梦中仙子？”沈言心语气微冷地问道。
“不是。”司云琴连忙摇头：“可不许乱说。”
“可是你说的曾见过人家，可人家似乎不认识你？”沈言心冷嗤了一声。
司云琴听着她的话怎么那么酸不溜秋的：“不是我的梦中情人，但我确实见过，在奚风雨的画里见过，她画的是她的爱人，她们曾许诺相伴一生，后来天意弄人。”
虽然沈言心不太对劲，但司云琴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了一下。
“奚风雨的心上人？”沈言心语气又好了不少：“那你为何这般震惊？”
“因为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司云琴还是有些震惊：“你说这是长得像，还是我见鬼啊？”
沈言心大概明白了司云琴的意思，这她可不知道：“你去找你的周师姐问问观中有没有这号人不就行了？”
司云琴一听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说得对，你们先回去，我先去找周师姐！”
看着司云琴火急火燎地跑了，沈言心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太好：“跑得真快。”
宇文洛看着司云琴离开仰头问沈言心：“母后，云琴姐姐去哪里？”
沈言心将她抱了起来：“在外叫姨母，忘了？”
宇文洛伸手抱着她的脖子：“记得。”
“她去找人，走吧我们先回去。”
司云琴风风火火地找到了周星涟，周星涟此时正在观星。
她看着那满头繁星，最近感觉天有异象，推卦演算也总觉得好像隔着一层迷雾，她本想今晚再卜一卦看看能不能卜算清楚。
司云琴来找她的时候周星涟正坐在云霄观的观星台喝着酒。
“云琴来得挺早啊。”周星涟看到她过来也没有很意外，毕竟下午约好的。
“找你可真难找。”司云琴吐槽了一句。
周星涟将另一壶酒递给她，司云琴接过去却没有立刻喝：“云霄观可以有一名叫长离的弟子？”
“那是我师妹，师叔自小养在身边，听说是有一年水患被大水冲过来的孤儿。”周星涟不明白司云琴怎么打听起来了长离的事。
“你师妹从小身体不好吗？”司云琴记得刚刚见长离的时候她应该是采了药回来，而且看起来身体羸弱。
“并非，师妹无病无灾的长大，看起来瘦弱其实剑法不错。”周星涟喝了口酒：“你怎么突然问起了长离来了？”
“哦，没事，就是刚刚路上遇到了长离道长，她还给我们引路了。”司云琴喝了口酒如实回答。
“怎么那不错我那师妹让你一见倾心了？”周星涟开玩笑道。
“可莫要瞎说，只是这位道长与我朋友的一位故人太过相似。”司云琴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
周星涟倒是有些不解：“你那几位朋友？”
“可长离师妹从未离开过云霄山，她总是安安静静，最喜欢的是坐在山顶眺望远方，好像远方有什么一样。”周星涟摇了摇头。
司云琴听完之后却若有所思，她在想长离是不是也跟她和奚风雨一样，可她和奚风雨也没有保留上辈子的容貌啊？
“想什么呢？”周星涟问道。
“没事，不过另外倒是有一事和师姐商量。”司云琴喝了口酒对上周星涟的眼睛。
“说来听听。”周星涟倒是挺有兴趣听她说说。
“观主曾说师姐乃是云浮观百年不出的修道之才，观星算命师姐似乎都挺擅长的。”
“说算命多俗气那叫推演天机。”
“行。”司云琴喝了口酒，她也抬眸看向天空，满天繁星司云琴认识的不多。
“那师姐可能算算，这天下是否能出一个女帝？”司云琴轻声问道。
周星涟却被她的话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司云琴也不急着让她回答，只是默默地喝着酒，等了许久才听周星涟莫名地说了句：“原来迷雾是因为这个啊。”
“最近天生异象，帝星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雾气，我本以为帝王有危，如今看来应当不是啊。”周星涟苦笑了声。
司云琴放下酒壶，她可看不出周星涟那么多的门道：“师姐如今可能推演出来？”
周星涟摇了摇头：“凡世间之事没有能未卜先知的，我告诉你的也只是一种可能，当你知道了一件事的结局，那结局就已经变了。”
司云琴看着星空没有接话，周星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77章
沉默了一会之后, 司云琴突然说道：“难怪算命先生的话怎么解释都是对的。”
周星涟笑了声：“云琴若是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我观这天象，大昭国运怕是要止于这几年, 然而却并无天下大乱之象。”周星涟轻声道。
也就是此处无人, 若是此处有人，恐怕这几句话就会惹祸上身了。
司云琴喝了口酒, 胆子大了些：“师姐说这些玄乎的话云琴听不懂那么多, 但民间传言天降异象, 世间将有女主天下。”
周星涟微微蹙眉：“你今日寻我为的也是这件事吧？”
司云琴松了口气：“是。”
“这忙师姐帮还是不帮？”司云琴目光平静地看着周星涟。
她二人自小相识, 周星涟所认识的司云琴向来都是懒散的年纪虽小却仿佛看透世事, 可如今她身上却有一种无可抵挡的锋芒和压迫感。
“为了此次与你随行的那位沈小姐？”周星涟叹了口气问道。
“是。”司云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她。
“帝王之气, 她确实有。”周星涟垂眸，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多谢师姐。”司云琴恢复了那悠闲的样子。
周星涟没好气地看着她：“修道之人理应不管俗事。”
司云琴眼眸微弯：“师姐，你我皆在俗世之中。”
多日不解的星象, 竟因为司云琴一席话有了答案，周星涟轻叹了一声，最后也只能拉着司云琴喝个痛快。
“师姐，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地府，有孟婆汤吗？”司云琴忽然有些惆怅地问道。
“何出此言？”
“有些事, 就像是一场幻梦, 辨不清真假。”司云琴有些醉了, 她想起前世的事，总觉得如梦似幻。
“这可说不清，我的道行也没到那个境界。”周星涟摇头。
“也是, 你们修道之人真能窥探天机吗？”司云琴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眼神有些迷离，看起来醉得不轻。
周星涟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我知道, 那九天之上有另一个世界，或许万千宇宙之中还有无数个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只是文明发展的程度各不相同。”司云琴打了个酒嗝。
周星涟听着却有些震撼，她随着司云琴的手指看向苍穹之上，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可司云琴一席话却让她对世间奥妙多了更多的探索之心。
“好奇怪，明明应该是不一样的，可好多东西却又一样，你看那北斗七星便是一样的。”这是司云琴始终想不明白的一些东西之一。
“师姐，要是你哪一天道行到家了，一定要告诉我啊，还…还挺好奇的。”
周星涟听着她的胡言乱语，苦笑了声：“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观主都说你是个人才，我看好你！”司云琴倒是挺能说豪言壮语。
说着又喝了几口酒，这酒是周星涟自己酿的，确实挺不错。
沈言心在小院之中等到了半夜也没见司云琴回来，宇文洛都睡着了，沈言心还坐在窗边翻阅书籍，屋内点的是驱蚊的熏香，屋外是竹林之中的虫鸣鸟叫。
晏可守在外面，故而也没有看到沈言心许久不曾翻动的书页。
直到听到门外的动静，沈言心才微微动了下指尖，抬眸看向了门口。
“晏可，嗨，晚上好。”司云琴醉醺醺地回来，对晏可打了个招呼。
“司小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晏可起身想去扶她，司云琴摆了摆手对她笑了笑。
“没事，我就是，周师姐酿的酒，好喝。”司云琴晃晃悠悠地往沈言心的房间走去。
晏可跟在她身后好心提醒她：“您的房间在那边。”
“我知道，知道的，没醉，我找沈言心呢，她肯定没睡，灯都亮着，她也是个，是个夜猫子。”司云琴说着抬手去敲门，本来想在门上稍微靠一下，结果门没关一个踉跄摔进去了。
沈言心在屋内看着突然摔进来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看着摔在地上捂着脑袋的人，还有跟在身后手足无措的晏可，沈言心还是走过去，对晏可挥了挥手：“去休息吧。”
晏可对沈言心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
沈言心弯下腰去扶起司云琴：“看来你周师姐的酒不仅好喝还醉人。”
司云琴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疼。”
沈言心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大晚上不睡觉喝成这样，你不摔谁摔？”
司云琴委屈地撇撇嘴：“不跟你说了，不识好人心。”
沈言心捏了捏她的小脸，无奈地牵着她走到了旁边坐下，又去关了门，给她倒了杯茶：“找我有什么事？”
司云琴趴在桌上抱着茶杯，小口啜饮：“你要谢谢我。”
沈言心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谢你什么？”
司云琴断断续续地说了她和周星涟聊的事情。
沈言心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这种事不传也没什么。”
司云琴摇头：“不，大家都这样，成功了就是天命所归，不成功就是乱臣贼子。”
说完之后司云琴又趴在了桌上，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始和沈言心说陈胜吴广，说汉高祖刘邦。
沈言心自认为自己也看了不少史书，史书上从来没有这些人。
又不免想到那日在藏书阁之中听到的奚风雨和司云琴的谈话，直觉告诉沈言心她们之间有着世上之人都不知晓的秘密。
还有今日司云琴所言的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沈言心的目光微微沉了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那又是否意味着有着另一个世界？
司云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房间里只有一个早就睡着了的宇文洛，还有一个趴在桌上的司云琴。
沈言心坐在对面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只见她似乎是趴得不舒服，胡乱地转了一下。
“沈言心，我会帮你的。”睡着的人小声嘀咕。
面前的人儿像猫儿一样将脸颊藏于臂弯之中。
烛光照耀着整个房间，让沈言心都显得柔和了许多，那双向来暗藏锋芒的眼眸此刻格外的温柔。
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落在面前的人儿的发丝之上。
“好。”
过了会沈言心才意识到总不能让她就这样睡一整夜。
犹豫了一下，沈言心走过去弯下腰轻轻将人抱了起来。
沈言心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司云琴并不是宫中那些瘦弱的妃子，先帝喜好瘦弱的女子，故而宫中女子皆是如此。
可怀中的人儿抱着可并不算轻。
宇文栖玥本是睡不着，打开窗户在发呆，面前还摆着一本话本。
却忽然看到对面沈言心的房间打开了，定睛看去好不容易酝酿的几分睡意也没了。
当朝太后抱着睡着的前皇后回自己房间，这可真的是奇闻了。
莫名的想到奚风雨平日里的话，总觉得这次风雨好像说对了。
沈言心抱着司云琴回到她自己房间，将人放在床上，夏天暑热，即便是不盖被子也没有什么。
但沈言心是在犹豫要不要帮她将外衣脱掉。
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替她将腰间的玉佩取下，腰封解开。
堂堂大昭的皇太后，除了这些日子偶尔照顾一下小皇帝，可真没照顾过什么人。
即便是小皇帝，穿衣服什么的也是晏可帮忙，或者自己动手。
司云琴迷迷糊糊的，但还挺配合沈言心的动作，帮她将外衣脱掉倒没有花多少时间。
沈言心将薄被盖在她身上遮住肚子。
司云琴转了个身一条腿压在被子上，顺手将薄被也抱在了怀里。
喝醉了的人小脸布满红晕，这般闭着眼睛，安静得像是画中人。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也闭上了，安安静静地难得如此乖顺。
坐在床边的沈言心便这样看了许久，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或许是司云琴的脸太烫了，连同沈言心的指尖都有些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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