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连陈深都知道闻昭提前去了澳城,他还故意瞒着自己,如果不是心里有鬼,那是什么?
“没不让你想。”慕洵澜掰开那截掌骨,语气淡淡:“你就站在这里慢慢想。”
“我可以站在你床边想一天到晚。”
闻昭出奇享受老婆主动用凉凉的指尖去掰他大手的感觉,他顺带就用侧脸去蹭慕洵澜的手背。
宝贝的手软软的、香香的,怎么那么小呐……
他细碎的吻落下:“宝贝,你手好冰啊。”
滚烫的肌肤触过来,还有唇瓣轻嘬的触感,慕洵澜心尖一颤,触电似的把手挣开:“恶心,别碰我!”
他用手帕去磨蹭那一块被闻昭亲湿的手背,顷刻就绯红一片。
这一下用了慕洵澜十足的力道,闻昭的胳膊甩出去抵到墙上,胀麻的触感让他有些发愣。
而慕洵澜则是直接趁着这个空当,飞快钻进电梯离开。
闻昭就站在不远处,透过电梯缝隙,毒蛇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慕洵澜那张清冷哀艳,但又笼罩着一股深深抵触、沉默思绪的脸……
.
从会所出来,庄桓安排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车门关上,将一切喧嚣隔阻在外后,慕洵澜这才卸下满身的防备。
他恍惚到不行,下意识就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圈圈重影。
慕洵澜探指按了按眉心,他想,等这次和庄氏的合作结束,一定要给自己放几天假散散心,而且正巧碰上周末假期,带斯年出去玩玩也好。
至于闻昭……
只要一想到他,慕洵澜就感觉胸口溢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烦闷,那股气儿就堵在这里,咽不下去,散不出来。
怎么变成这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闻昭已经到了能随意牵动他的心绪的地步?
是大雨滂沱、不顾安危背他下山的那次…山居里抱他进房间的那次…在公司义无反顾给他撑腰那次…还是朝夕相处中,引动他情绪的每一次?
慕洵澜做不到自欺欺人。
他想,他是在意闻昭的。
但这种入室抢劫的插入,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感情……这他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答案。
或许只是习惯了有个人在身边,突然抽离,或者不再唯一,任谁都会觉得难受。
嘶……
心脏又是一阵抽疼,慕洵澜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关于闻昭的点滴,他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把整个人都缩在了座椅上。
从会所到下榻的酒店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慕洵澜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样漫长。
回到酒店,慕洵澜按照惯例先洗澡,吹干头发后和又和斯年视频聊天。
这个点斯年还没有睡觉,他就支着iPad坐在小床上,由于角度问题,慕洵澜还能看见他肥嘟嘟的双下巴。
斯年说:“爸爸,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嗯?”慕洵澜一惊,他觉得自己向来把情绪隐藏得很好,但没想到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有蓝鼻子,我可以闻见爸爸身上难过的味道。”斯年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积木,一边说:“而且爸爸难过的时候,嘴角是下压的,会喜欢咬自己的嘴巴。”
慕洵澜下意识伸手就去碰自己的唇瓣,下唇上果然有两处微微凹进去的小齿痕,是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虎牙磨出来的。
“斯年,爸爸…不难过,只是很累。”慕洵澜在心里鄙夷自己,竟然会说谎去骗小孩。
“那个哥哥怎么不在?”斯年不理解:“他不是喜欢爸爸吗,他为什么不帮着爸爸工作?为什么要看着爸爸累?”
慕洵澜如鲠在喉。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爸爸。
“那个哥哥也很忙。”
“哦~”斯年是那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又说:“对耶,他好像是挺忙的。”
拼好的积木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边柜上,斯年无意识说:“上次我还看见那个哥哥累累的,给爸爸做完饭,然后就抱着毯子睡着了……”
“啊?”慕洵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斯年,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嗯...很多次呀,他来给爸爸做晚饭的时候都很累很困,我让他去沙发上睡,但他说爸爸可能不想他碰家里的东西,就抱着爸爸很久之前扔掉的那条灰色的兰花毯子,靠在墙上睡的。”
“他好可怜哦爸爸。”
第25章 Chapter 25 太坏了,坏东西……
屏幕里, 慕洵澜微微有些发愣,他唇瓣动了动,最后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的心绪摇摇颤颤, 一下接一下, 好像没入了一场盘旋的梦。
闻昭……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怀疑与现实撞在一起,慕洵澜竟然也看不透其中的内核。
而且, 当敏感的情绪变得加倍, 那就不再是某种特殊的天赋,而是千万把刺向自己的、代表痛苦的利刃。
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慕洵澜听见自己轻声说:“太晚了,睡吧斯年,晚安。”
“爸爸晚安。”
放下手机,慕洵澜睡意全无。
有些东西一但缺口就会翻天覆地的倾泄,他摇摇晃晃地夹在中间,像是即将被打翻的小舟。
他忍不住去想那些点点滴滴的碎片,闻昭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映出浓厚的欲/望。
他会说:“宝贝,你真漂亮, 好想亲你……”
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喜欢蹭他的侧脸、耳后的那一小块肌肤也没放过。
闻昭亲吻的时候很强势, 近乎是不容他反抗一点, 宽厚的大掌死死卡在腰间,烫得慕洵澜微微失神。
但他也说:“慕洵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疯了。
那晚的脖颈被挤压到难以呼吸, 他痛得哀求出声,止不住的哭泣,但却没得到任何宽容……
!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慕洵澜猛地掀开薄被, 从床上坐起身来,那节指骨低在额心,呼吸微微有些凌乱。
他真是疯了,答案不是很明显吗,闻昭大概率就是享受和他追逐博弈的感觉,而他居然会因为斯年的一句话动摇,把那些无意义的事情纠结到现在,甚至还、还……
但那股燥热从小腹传上来,酥酥麻麻,存在感强到他无法忽视。
慕洵澜抬手挡住泅湿的眼眶,虎牙嵌入下唇瓣,他纠结到双脸红透,缓了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认命地把手放进被子。
不对。
不对。
不是那个感觉。
“呜……”
慕洵澜无力地趴在被子上呜咽两声,汗水打湿鬓边的头发,湿答答黏在白皙的侧脸,眼神微微迷乱,像只艳鬼。
但好难受,为什么不是那个感觉……
最后他只能摇晃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进了浴室冲冷水,折腾好一会儿,才重新躺下。
好难为情。
丢死人了。
.
翌日是约定好上岛考察的日子,慕洵澜身子软到没骨头,他真的很不想起床,尤其是昨晚还……
现在从镜子里看过去,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苍白无力的憔悴,可偏偏眼下那一小块肌肤泛起丝丝绯红,像是不可言说的事情做得太放纵了……
慕洵澜定了定心神,慢吞吞起身去洗漱,然后挑了一身休闲的宽松衣袍穿上,长发用檀木簪子半挽,确认不容易看出端倪之后,这才磨蹭着出了门。
新岛是澳城附近一处填海造陆筑起来的小岛,斥资巨大,把依附的岛屿扩大了近三分之一,是原持有者濒临破产,不得已才转让给了庄氏。
慕洵澜看过部分资料图片,但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撼,估计只有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才会感觉到身为蜉蝣的渺小。
黑色的宾利在港口停下,一洗蔚蓝的天幕下,庄氏的游艇整装待发,但慕洵澜有点望而却步,原因是……他晕船。
哪怕是出门前特意吃过晕船药,但他还是有些忐忑,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因为自己这具病体,拖累全部人吧?
深吸一口气后,慕洵澜下车,庄桓和闻昭已经在港口等着了。
见他过来,庄桓上去同他握手:“慕先生,昨晚休息得如何?”
想到昨晚的荒唐的景象,慕洵澜侧脸微微有些发烫,只是囫囵着说:“还不错。”
闻昭就站在庄齐后边,神色带上几分侵略性的强势,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慕洵澜被海风勾勒出的身影。
薄薄的、纤瘦的,海风扬起的发丝,都是被偏爱的温柔弧度。
他的宝贝真美。
“慕先生。”闻昭的嗓音依旧不着调,就是纯想用这个称呼隐秘地调/情:“早上好。”
听见闻昭的声音,慕洵澜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像同庄桓一样握手。
他在有意无意地避着闻昭。
一方面出于个人的胡思乱想,一方面出于本能的与这个大概率是骗子的人保持距离。
而且他昨晚用手的时候,被迫回忆起了那晚的一些零碎片段。
他就软软地趴在闻昭胸膛上,哭着要他亲,甚至是主动……这些种种,都让他无法再直视闻昭,更不敢坠入他的如深海般汹涌澎湃的眼眸。
太坏了,坏东西。
慕洵澜小声在心里控诉闻昭,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明明有没有结果都是未知数,还一次次的来撩拨。
恶心,简直恶心透了。
察觉到慕洵澜的抗拒,闻昭那只即将探出去的手动了动,最后又隐秘地垂回原地,这是一场一个人的风暴,无人知晓他把欲/望埋藏得有多深。
闻昭眯了眯眼睛,情绪不明道:“上船了。”
.
由于是上岛考察,庄桓还带了位特聘的地质学家,他介绍道:“慕先生,这位是澳X大的邵青明教授,我们此次行程的特聘专家。”
回应庄桓的是个专业背包客打扮的青年男人,看样子三十七八。
他相貌其实很沉稳内敛,皮肤经过风吹日晒,透出健康的小麦色,那双深邃的眼睛瞥见慕洵澜就溢出点浅笑来:“慕先生。”
慕洵澜礼貌性一笑,同他握手:“邵教授。”
邵青明的手其实并不好看,掌心磨出来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和慕洵澜那双雪白细腻的手搭在一起,形成的视觉冲击无比强烈。
闻昭不爽地用舌尖顶顶口腔内侧。
摸。
还摸。
再摸把手砍下来扔海里喂鱼。
不过慕洵澜压根没注意到闻昭的眼神,他很快就被邵青明讲述的填海造陆过程吸引走了注意力。
“海洋的环境因素其实挺不稳定的,海浪、潮汐……种种都有可能影响填海造陆的进行,所以一般第一步都是先进行围堰,以减少环境因素的影响*……”
伴随着邵青明的讲解,游艇驶出港口,漾起一层又一层雪白的浪花。
前面十来分钟还好,晃动感不强烈,而当游艇渐渐行驶到深水区时,一个接一个摇晃的浪头打得慕洵澜不止是脚下虚浮,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慕先生,您是不是晕船了?”邵青明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慕洵澜有点无力的点头。
没成想下一瞬,邵青明就直接拉起了他的手,用大拇指狠狠往虎口处掐去。
“嘶!”慕洵澜吃痛,眉头拧紧一瞬。
邵青明嘴上不好意思,手上也没放开:“冒犯了慕先生,这个地方叫做合谷穴,按压可以有效治疗眩晕。”
他轻声询问着:“您看看还晕吗,晕就再按一会儿。”
按了几十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慕洵澜真觉得脑袋里那股晕乎劲儿没那么难熬了,“谢谢,很有用。”
闻昭端着杯草莓汁从屋里钻出来,没成想一眼就看见邵青明摸着他媳妇的手不放开,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滚你的,还摸。”他直接把那截细细的手腕捞回来,紧捏在掌心里,语气更是丝毫不客气:“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啊?”
慕洵澜被他攥得难受,下意识就把手腕挣扎出来:“你别无理取闹,邵教授是在帮忙按压穴位缓解晕船。”
闻昭妒火中烧:“宝贝,你晕船为什么不先来找我,而是让这个陌生男的帮你按?他凭什么可以摸你?”
慕洵澜眉心紧蹙,他不喜欢闻昭不分场合的发疯,而且多种缘故堆叠在一起,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闻昭相处。
“我让谁碰我这是我的自由。”
意识到把人惹急了,闻昭只能忍住想一脚把邵青明踹进海里的冲动,哄着说:“是我不对宝贝,晕船就不说了,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别碰我。”慕洵澜警觉地后撤一步,语气发冷:“跟邵教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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