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什么呢?谁赋予了女性这样的能力,必须要去承受这些?
而且这真的不是极其片面的说法,生活中大多数情况真是这样的。
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一切可能还未发生之前就遏止在摇篮里面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尽管我没有明确地表述什么,但是对于陈钱的做法,我还是赞同的。
她当日请我去吃了顿火锅,算得上是为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了一个句号。
临近十月份,我生日快到了。
朋友、大学时现在还联系的校友,工作上的同事纷纷送来祝福,就连陈伣这个外表看似心思细腻,熟悉了才明白就是个马大哈的家伙都问我要怎么办?
她还送了我一个生日礼物。
是什么?
我都不想提。
难看死,她包装都懒得包,直接就给我了,我就问她,“是不是你哪个追求者给你的,你自己看不上,把我这儿当垃圾回收站了?”
陈伣说,“猜对一半。”
我彬彬有礼地挑眉,示意她有话接着说。
“这是我弟弟送我的。”
“哟,你还有个弟。”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独生女。”
我问,“然后呢?”
陈伣就拿出手机,翻到相册给我看,“看见没,这个才是他先送我的,是不是一对比,我送你的这个好看多了?”
图片上的是一个YSL的包包,橙色的,很明艳的橙色,但就是因为太明艳了,像我这种喜欢黑白灰极简搭配的人,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觉得头疼。当时我脑海里面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幸好陈伣还算良心,要是真送手机上的这个给我,我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跟你说啊。”陈伣收了手机,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弟弟就是一个缺心眼,这个是他找代购买的。”
“嗯哼?”我也过去坐下。
陈伣接着说,“这包是假的,懂吗?就是那代购骗我弟说是什么积分兑换的包,哪有这回事?可给我气得,不过也不贵,所以我又驴了我弟给我买了个新的。但是当时因为我没在家,他就自己选,就选了这个,都亲自送上来了,我不能不收。不过我确实不喜欢这个款式,就一直也没背过,你放心,是正品。我要是真没意思,我就把那个假包给你了。”
我也是呵呵了,“那我还谢你!”
陈伣送我的那是YSL的SUNSET BAG,黑色的,中号,但我也不喜欢。
陈伣就很信誓旦旦,“你不是经常爱穿那黑大衣吗?配这个正好合适啊,我想着你配着肯定好看的。”
“呵呵……”我再次呵呵,“我真谢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送礼这些都是讲究礼轻情意重,她既然高兴送我,那我也乐意收着。
其实这么些日子,我算是明白了,陈伣真就是大尾巴狼,就是那种不熟的时候温温柔柔的,一熟悉之后,那就是整天逼逼赖赖的。
不上班的时候,她很爱出去玩,不过没见她带谁上门过。有次在地铁口旁边的购物中心撞见了,她和几个闺蜜正在逛街,她就抬手给我打招呼,“诶诶,陈茜,你一个人过来逛吗?和我们一起啊?”
我就走过去,她闺蜜和她都是一个调调的,就是那种看着行为举止很得体舒范的女孩儿。
我笑着打招呼,婉拒了,“随便买点东西,就回去了,你们逛。”
走远的时候,能听到她提起我一两句,大概是介绍我,说是和她一起合租的妹子,说我什么事业成功,典型的自力更生顽强拼搏的形象。倒也不是往女强人那方面吹,总之,措辞社交性意味十足。由此看得出来,陈伣在外面轻易不提我,如果能提,也并不会说我坏话。
我回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想起上次林故送我的那小盒子。
当时迷惘了一下,那盒子真的太小巧,估计只有麻将块的一半大小,我左右想不到是什么东西。而且当时也疑心是不是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早就被弄不见了。
于是我就四处找,但还好,还是在的。在当时去见她背的一个运动书包侧包里面。找的时候我兀自松了一口气,心里面有点庆幸——幸好是没有搞丢。
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但明明我却又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
我打开那个小盒子,废了不小的力气,因为找不到暗扣,弄了好半天才发现中间的一条很细微的缝隙,找了眉刀给它撬开,然后我就愣住了,那里面的东西从盒子里面掉了出去,叮叮当当地滚在了地上。
其实并没有这个强烈的声音,但是我感觉得到。
我回神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捡,而是近乎有点颓然地坐在了床上。
那是什么呢?那是一个——戒指。
林故买戒指给我做什么?尽管以她现在的能力,这戒指肯定不是什么很不菲,价格也昂贵,做工也精致的工艺品。但不管什么价格,戒指这种东西,本身意义就不普通。
我拿过手机,几乎想立刻问她。
微信里面,她给我发了消息。
【阿姨,生日快乐。】
【以后的每一年,都要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我指尖顿住了。
房间内一片光亮,房间外是整个堰江市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交相辉映,而那光线穿过薄纱,混合着我房间的,洋洋洒洒地掩盖住我低垂的眼神,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心里面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丝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割裂了,铮的一声,于虚空中炸裂开来。
我向来是一个自傲的人,生活中不管遇到了什么所谓的难关亦或者是挫折,并不至于泪流成河。
和我初恋分手那天,我一个人出去夜跑,跑了很久,很久,一整晚都在操场,跑到我感觉地面都是虚晃的,跑到我脚步都迈不动了,我才停下。但是那时也不想哭,也许是哭了,大概我不知道,但心理上确实是不想哭的。
将近十多年的时光,回想起来,除了那张记忆中没有任何改变的脸孔,我几乎不想再去回忆其他。
我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放下了,但并不是。
哪怕是直到此刻。
可是也唯有直到此刻,我才有力气去整理那些过往,在心里面找个陈旧的箱子,打开,再锁住。
我捡起那枚戒指,出乎意料的,是我小指的尺寸。
我戴好,举手,对着天顶的吊灯,拍了一张自认为还不错的照片,发给了林故。
晚11:37分,她回了我消息。
【很好看,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晚12:00,我回复她。
【我去找你,你陪我过生日吧。】
后天,十月十六,我的生日。
第13章 13
一个人的性格里面,骄傲能占多大的成分?
这个占比和家庭、成长环境、所接触的人有关吗?
大概都是有的,
当然,骄傲这个词,有两大涵义,就是通常所说的双面性,好坏都有。
我想起我第一次坐飞机的经历,是外出求学。
为了不让人看出我是第一次坐飞机,出发之前特意查了攻略,早早的到了机场,不明白的也不找人问,就在旁边看,看到和自己差不多的,然后按照人家的方式去进行处理。
所以,我闹过一个笑话。
不过我老家的国际机场是真的狗,当时那位置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是怎么一回事呢?
办理托运的时候,找自己坐的航空公司,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看附近没有几个人。我还纳闷了,因为当时订的票是下午四点的,机场人很多,但是偏偏那办理托运的地方人不多。
但也还是有几个人的。
我走过去排队,快到我了,才发现,那是机场VIP的客户专用办理托运的通道。
我当时简直了,心想,还真的是给我接地气啊,都看不出和普通的通道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可能就是那拖着行李箱去办理托运的人吧,都是机场工作人员,我当时也算眼睛出问题了,居然没怎么看出来。
总之,当下心里面为自己觉得无语,赶紧撤开了,好巧不巧,我办理托运的通道,就在这后面,排了好长的队。
这事也算得上回忆起来挺糗的了,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上飞机之前,一直和林故聊天,就有说起这件事,她给我发消息,【我都没有坐过飞机诶,我要是坐飞机,肯定也会这样闹笑话的。】
【不会,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笑话。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们全程视频,我一点一点教你。】
【这样不是也挺尴尬的?】
【有什么尴尬的,我到时候不露脸,指不定别人看见了还羡慕你,说是出门在外,还有专职教你的。】
林故重点没放在这上面,她问我,【为什么不露脸?】
【不露脸别人以为是你男朋友。】
【女朋友不行吗?】
我愣了一下,眨眼间已经要到我了,我直到检票完了,到了登机口的位置,才有空回复她。但是回什么呢?
这趟机的人看起来不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不是自己亲自出发,根本不会感受到原来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城市,每天能有那么多的人流量来来往往。
我找了个附近没什么人的位置坐下,给林故发消息,【不会的,一般人不会这样认为。人们大多数会觉得我们是朋友,或者姐妹,闺蜜。当然了,我大你那么多,也以为我是你阿姨。】
林故回复我,【我以为你会说,行的。】
我眸光微微凝住了,感觉得到,因为我的视线开始聚焦,紧紧盯着这几个字眼。但是紧接着,这几个字眼消失了,变成——“林故”撤回了一条消息。
【阿姨你快上飞机了吗?】她紧接着给我发来这个。
算是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我回她,【快了。】
临上飞机前,再也没聊过什么。
我提前一天出发,也就是十五号就去找的林故,时值周四,她学校里面有课。
之前商量了说是来接我,但是时间错不开,我没当回事,让她在学校里面等着就行,我到地方了去接她,晚上可以不用回去,在学校附近找个酒店。
大意是这么商量好了的。
下了飞机,坐过机场大巴,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外面有个广场,接机的人很多。
然后,我听到有人叫我,应该也不是叫我,但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是叫了一声,“阿姨!”于是我下意识寻找声源,紧接着,她叫,“茜茜!”
我有点愣住了,但同时也注意到林故了。
她站在出了接机口外面大广场的前端,穿着简单的T恤,外罩一件浅蓝色的外套,很像校服,但是配色比起校服看起来清新很多,牛仔裤,背着一个深蓝色的运动双肩书包。她站在人群中,挥舞着双手,脸上有光,看起来——高调张扬。
我走过去,她立刻过来挽着我的手,“我怕你不知道我过来了,叫你茜茜会不会很快就听出来了?”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你在飞机上应该看不到吧。”
是这么个理,我问,“没课了吗?我记得是有的啊。”
“老师改了时间了。”她怕我不相信,还把手机拿出来,翻到班群里面给我看消息。
实际上我没想那么多,大学不逃一两节课,简直不科学。
我又笑她,“那也应该给我发消息,下飞机就能看到了,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反正总能遇见的。”
反正总能遇见的,这话听着……挺好的。
说着,她放开我的手,往前小跑了几步,然后转了一个圈圈,“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你说是吧,茜茜。”她现在叫我茜茜。
没人这么叫过我,交好的朋友、同学都是直呼姓名,家里人也不这样,我同家中人并不是如何亲密的关系,除却血缘纽带,更有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不愿过多做出亲密的意思。
我给她说,“傻瓜长大了也是傻瓜。”
“诶?”她怔了一下,脚后跟正好磕在广场的排水口的微微凸起一点的小铁架子上,登时就要往后仰倒,我赶紧伸手去拉她。
如果是以电影或者电视的艺术手法来描述这一个场景,再配上音乐和慢动作,那么想来一定很唯美。
我一把抓住了她因为惯性倒去而扬起来的一只手的手腕骨,另一只手赶忙放开了密码箱,去搂她的腰。实际上这个动作结束得很快,等林故回过神来,她已然借着我的依托,站稳脚跟了。
我拍了拍她的腰,说她,“毛毛躁躁的。”
接着,我理了一下我的衬衣袖口,广场人很多,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很多人往这边看过来,但也看不了多久。机场是个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每天来去那么多的人,过了也就过了,不是亲历者,没人记得住那么多擦肩而过的琐碎小事。
“茜茜你真帅。”
我继续拉着密码箱,和她一起往地铁口的位置去,“哪里帅了?”
“又帅又美,你刚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要是戴个墨镜和口罩,肯定很多人把你当成明星。”
我配合她,真从包里翻了副墨镜戴上,我抬手将墨镜扒得往下一点,确保她能看到我的眼睛,我问,“这样?”
“好看死了,待会儿去学校你不要这样,我们学校男生多,看上你了怎么办?女生也多。”
“谁闲着无事喜欢我这样的老阿姨?”我打趣她,“也不是,就你眼神不好。”
“我眼神才好呢,要是这样说,茜茜你眼神才不好,居然能看上我。”
“怎么可能,对自己自信一点,你很好。”十多岁的小女孩,本身存在就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
“茜茜你真的是……”她又来挽着我,“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说着说着娇羞劲就出来了。
去地铁口的通道,好像各地都是这样的,运气好有个电梯,就算有一般也都是往上的,有些坑的地方,甚至连电梯都没有,全程得靠走,上也是,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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