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发生的很快,借着晃过天台上方的探照灯光线,他的视野几乎也只有一秒看清了坑里的画面。
那些尸体都没有脑袋。
从它们身上的衣服,依稀能辨清……
是囚服。
淋浴间里的人表情未有什么大变化。
但是只要想到脑袋上堆满了尸体。
多少有点压抑。
这个游戏真是变态。
还有那些活着的的白面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太多了。
它们真的下不来吗?
之前都有一只从圆坑里跑出来了。
……
十五分钟后。
温时淳打开浴室门走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立在那里仿佛一直在等他的严礼。
“……”
脚步都顿了顿。
温时淳看了眼桌边的椅子,严礼显然清楚自己老婆的想法,当即就说道:“你睡床。”
说完就走到了温时淳身边,颇有一种不答应就把人直接架床上去的感觉。
温时淳再度失语。
最后抬步走向了那张单人床床边。
“睡吧,我守着你。”
严礼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温时淳看了眼这张单人床,一米五宽的床,躺两个人大概也没有问题。
占别人的床会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一瞬,温时淳转身看向严礼,声音平静:“可以睡两个人。”
在温时淳声音落下时,严礼有些受宠若惊,黑眸中情绪上扬。
“关灯吧,我有话想对你说。”温时淳暗示道。
严礼当然完全听从老婆的指示,几步就走过去关好了灯,再回到床边时,老婆已经坐到里面靠墙的位置边了。
站在床边的严礼犹豫了一瞬,最后在黑暗中那道来自于老婆的目光注视下才拖鞋上了床。
严礼心想:等老婆问完话他就下去。
床太小,别挤到了老婆。
等到两人在这黑暗中面对面后,温时淳先将天台上的情况告知了严礼。
严礼似乎并不意外,温时淳则感觉对方作为NPC,知道的比他多也是正常的。
之后囚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严礼原本以为老婆会问他一些副本信息,结果老婆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他后就安静了。
“老婆。”
黑暗中,严礼唤了一声。
“……”
下一秒,温时淳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一声。
就跟在回应似的。
温时淳:“……”
他听到严礼似乎笑了一声。
温时淳冷着脸,不准备理对方,反正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不尴尬。
两人现在是盘腿坐在这张单人床上,温时淳正准备倒下睡觉,严礼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什么东西,虽然看不见,但是温时淳能感知到对方的手上捧了什么。
严礼将小蛋糕递到了老婆眼前。
“老婆,你最喜欢的。”
严礼说道。
温时淳垂下眼眸,大概知道严礼手上正端着什么能吃的东西。
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香味。
像刚刚烤熟的蛋糕胚子。
但他更在意的是对方的话。
他最喜欢的是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了?
“这是什么?”温时淳问道。
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
严礼一只手端着盛着蛋糕的小碟子,另一只手拿起小勺勺了一口,然后喂到了老婆嘴边。
温时淳留意着对方的举动,心中是警惕且抗拒的,但是……
嘴唇莫名其妙的张开了。
“啊——”
完蛋。
那一瞬,温时淳感觉他好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等把小勺上的小块蛋糕全部咬入口中后,温时淳面无表情地动着唇齿,舌尖上是淡淡的咖啡香。
哦……提拉米苏。
好喜欢。
刚刚咽下第一口,坐他对面的男人就又勺好了一小勺。
温时淳其实想自己动手,但是耐不住对方每次都掐准时间又喂了过来。
最后他面无表情地在黑暗中吃完了整整一块提拉米苏蛋糕。
中间还喝了几口严礼递给他的水。
严礼好久没有给老婆投食了,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投喂老婆的机会。
等到温时淳吃饱喝足后,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视线,稍稍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大意了。
严礼似乎又要开口了。
温时淳先发制人:“不准叫我老婆。”
严礼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
“宝贝。”
“……”
温时淳:我刀呢。
换了一口气,温时淳才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严礼收住了老婆二字。
温时淳想了想,一开始他不知道这个NPC是严礼,以为对方找他合作是想造反,现在……
“没有了。”温时淳回道。
聊死天。
严礼叹了一口气。
之后才道:
“我好想你,淳淳。”
“嗯?”温时淳抬头。
这人终于好好叫他了,虽然这样叫也很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严礼这么喊他感觉反而更怪了。
为此温时淳脑中警铃大响:完蛋。
这家伙果然给他下蛊了吗。
温时淳沉默了片刻,与其乱猜,不如直接问道了:“你说说看,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现在这个机会倒也难得。
他就听听,参考参考。
帮助记忆康复。
不过在严礼开口前,温时淳先说道了:“我们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黑暗中,温时淳的眼睫眨了眨。
感觉这不太可能。
虽然之前系统也说了他的记忆有损,但他也确认他这五年来根本没有恋爱关系对象。
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学校校运动会上。”
结果严礼还真说了起来。
“那时候你好小,只有豆芽那么大,长得跟瓷娃娃一样,看着也像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温时淳:”?“
这人不是在编吧。
“你是初中部的,刚升中学。”
“等等——”
温时淳打断了严礼:“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豆芽那么大。
中学。
他才几岁?
而且他中学时不是豆芽了好吗!
“你十八岁生日时。”严礼笑道,很想伸手揉一揉老婆的脑袋。
温时淳听着对方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而且……十八岁那年生日之后,秋天他就进国防学院就读特殊专业了。
哪来的时间和这人谈恋爱……?
虽然那张照片里的他确实很像十八岁时候的模样。
十八岁啊。
温时淳回忆了一下。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好遥远的记忆了。
过了好一会。
“你怎么追到我的?”温时淳怀疑道。
结果对面的人却对这个问题只笑不语。
温时淳:“……”
严礼什么时候会不说话,温时淳发现自己都有点了解这个人了——严礼不言语,说明自己大概说错了什么,而对方又不想惹恼自己……
但如果不是严礼追的他,难道还能是他追的严礼吗?
这个想法,只是想想都能让他瞳孔地震。
不信。
绝对不信。
“先说我们怎么认识的。”温时淳板着脸,“我初中,你应该不是吧。别说我们是竹马,你看着好老。”
应该没错了,严礼刚刚自己都说了,温时淳是初中部的,那严礼应该就是高中部的了,他们那学校确实分了初中部和高中部,实际上连幼儿园都有,温时淳一直在这个学校读书的——除了大学。
严礼:“……”
?
“我只比你大五岁。”严礼的声音沉了沉。
老婆对外表和年龄的识别能力是不是出现了故障,明明以前最喜欢他了。
“老。”温时淳冷漠道。
别以为他感觉不到对面这人在想什么。
肯定在心里嘀咕自己。
“……”
严礼估计老婆是还在气之前的那个问题。
“继续说。”
温时淳抬了抬下巴。
十八岁就和严礼在一起的话……
思想越跑越远的温时淳还没意识到他的大脑都自动默认和严礼的关系了。
……
十一年前。
严礼第一次见到温珀玉的弟弟是在校运动会上。
那天下午,十七岁的严礼坐在双杠的一侧上,温珀玉就站在旁边,俩人聊着天,他们面向的方向恰好是这个运动场的侧面一个入口。
来往这个入口的人很少,但是没一会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裤,白衬衫,小西服,戴着小领结的小孩出现在了入口处。
那个看着十分乖巧的精致瓷娃娃一路走到两人的面前,严礼挑了挑眉,听到身侧的同学在注意到小孩时,声音格外温柔地喊了一声瓷娃娃:“淳淳。”
瓷娃娃也乖巧地喊了温珀玉一声哥哥。
“蠢蠢?”
一旁看着两人的严礼轻笑了一声,然后温珀玉的弟弟就脸红了。
弟弟站在他和温珀玉前方几米处,一张小脸望着自己,小身板笔直,看上去有些紧张。
脸红红的,真可爱。
温珀玉似乎对自己喊他弟弟有意见。
严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知道他这个同学有些弟控,这会儿终于见到他们温家的这个小少爷了,严礼看着瓷娃娃,想了想,这要是他弟弟,他肯定也得把弟弟宠上天。
看着就很可爱,好想捏一捏。
……
好想捏一捏……
黑暗中,现在的严礼也很想捏老婆。
温时淳被黑暗中的那道目光烧了一下,上身往后靠了靠,都靠到墙壁了!
“明早八点十五我就走。”温时淳说着,小心翼翼地躺下了,结束对话。
“好。”严礼还盘腿坐着,看着老婆又小心翼翼可可爱爱地扯起了床单搭在身上,严礼黑眸中笑意盈盈,“睡吧。”
温时淳看着那人坐在床边的身影,犹豫了一瞬,最后说道了:“我不记得我这几年跟你有过联系。”
在他说完时。
严礼沉默了一会儿。
好一会儿后,温时淳才听到这人温声说道了:“你十八岁生日之后没多久我就进来这个地方了。”
“嗯?”温时淳疑惑。
然后就听到男人又说了三个字。
“回不去。”
温时淳愣了愣。
回不去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温时淳眸中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
“你当时在现实世界里……”
快死了?
“嗯。”
……
温时淳听着男人口中的回答,忽然有些很不舒服。
胸口有些压抑。
他翻了翻身。
几秒后,温时淳重新坐了起来。
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严礼,就听到身边的男人说道了:
“对不起,老婆。”
“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
……
严礼的声音很低,温时淳莫名其妙地一瞬间眼框就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眼泪滴落在手背上的烫度。
温时淳整个人怔住了。
呆坐在床上。
他这身体……居然会因为严礼一句话哭?
为什么。
明明都不记得这人了。
……
老婆一哭严礼就慌了,一只手刚抬起,就被老婆按住了。
温时淳快速抹了把脸,警告道:“别动手动脚。”
声音如常,好像刚刚那只是意外。
严礼:“……”
温时淳压抑住心脏里的难过。
瞅了眼严礼。
有些尴尬。
刚刚他想干嘛来着。
算了,转移话题睡觉吧。
“你刚刚……”
“嗯?”严礼老老实实地等着老婆问话。
温时淳用目光描了描黑暗中这人的真实身型。
最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了:“你刚刚那身腹肌是真的吗?”
很在意。
刚刚进入囚室的那一瞬,看见的那身材,很令人在意。
上一个副本里见到这人穿着衣服时的模样,也没感觉对方身材比自己好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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