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工艺精美的拔步床,顶箱柜,多宝阁,贵妃塌,四折屏风,小到镜台,烛台,梳妆台,衣架,盆架,描画书架。
墙上挂着字画,桌案上摆着棋盘,就连手里把玩的羊脂玉摆件都是一对的。
透过床幔,里面的人似乎在换衣裳,婀娜的倩影清晰的照应在淡黄色半透明的床幔上,看着朦胧婉约,耐人回味。
万柳方等她换完衣裳,才咳嗽两声弄出动静。
“谁?”姜惜柔换好缎面的里衣,刚想睡下。听说城主今日要与几位夫人一起守岁,她还想着早些睡觉,把门锁死的,可她怎么来的这般早。
“是我!怎么姜小姐不欢迎我过来?”她挑开床幔,坐到姜惜柔身旁,看着她惊讶的表情。
“哪里的话,这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城主的,想去哪还不是看城主的心情。”姜惜柔淡淡的看着她,身子不着痕迹的移动着。
万柳方瞧她这怂人嘴硬的模样就好笑,虽然也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就是愿意与她纠缠,而且她能用的便只有这一人,其他那三个人都是摆设罢了。
想起见到她那日,也是穿着一身素白的纱衣,却不显得轻佻,反倒像朵雨后的梨花,芬芳中带着脆弱的美,叫她心生妄想。
可谁知这看看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竟然胃口还不小,对她抛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明里暗里讽刺她地位不够,还说自己志不在此,真是心比天高。
可最终怎么样,这天鹅肉她还不是吃到嘴了,想到这万柳方眼底起了欲/色。
伸手将她的腰肢扣在怀里。
“你干什么?那个……今天不行……我不方便。”姜惜柔穿着薄衫,靠在她冰凉的外衣上,冷气好似从布料传到了肌肤上,叫她倍感不适。
万柳方手指在她身后上下摸索着,愣了一下笑道:“你最好没骗我。”
“真的!”姜惜柔猛地点头道。
万柳方觉得,她不耍心机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那好,下次一起!”说完在姜惜柔腰间掐了一把,便起身离去。
“混蛋,人渣,流氓,去死。”姜惜柔揪着手里的帕子,再人出门后小声骂道。
万柳方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在书架里挑出两本画册,看封皮便知道这里的内容定是香艳无比。
她索然无味的随便翻了两页,又扔了回去,自打开了荤之后,这东西便不能再压制她内心的欲/念,还是那摇摇欲坠的美人用着解渴……!
每每看着她明明不甘心,却还要假意的迎合时,她就感到浑身舒爽,越发想揉捏她!
除夕夜便就这么过去了,比起往年也只是多了一个姜惜柔,不过生活也似乎多了点意思………!
年后,姜惜柔想起柳芸禾也在附近,那她不去关照她一下,多少有点不够意思。
可自从上次,被大夫人嚼了舌根之后,万柳方便不再让她随意的进出,想出去还要去她那里报备,真是麻烦。
“咚咚咚!”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书房,试探着敲了房门。
“进!”里面传来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
姜惜柔开门进屋,发现上次那个小丫鬟也在这里,她用高傲的眼神瞥了瑶枝一眼,觉得这小丫鬟还挺得宠的,没事总能看见她在万柳方身边转悠。
不过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与一百个人相好,与自己也没关系。
“你什么事?”见她穿戴整齐,看着要出去的样子,万柳方想起了大夫人的话,莫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城主,我想出去转转,上次在街上碰见了表妹,你也知道如今还能见到亲人有多不容易,所以我想去看看她,也想给她带些吃的用的!”姜惜柔边说边看着万柳方的脸色。
“表妹?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这么个人!”万柳方瞧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还涂了红色的口脂,比以往柔弱的样子,硬是多了两分贵气,她没来由的沉了脸。
“不许。”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从前我与她关系不好,可如今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她与一个难民成了亲,这是我万万也想不到的。如今看她过的凄苦,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于心不忍,你就让我去看看她吧!”姜惜柔声音里带了点撒娇的味道,杏眸莹莹的看着城主大人。
“瑶枝,去水房烧壶热水,晾凉后端回来。”万柳方看了姜惜柔一眼吩咐道。
“啊?哦……是!”瑶枝心道想支开我就直说,还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离谱的活,真有你们的。
“想出去呀?那我有什么好处吗?”城主挑眉坐在太师椅上。
她本没想让她出去,可是听说表妹成了亲,神经放松许多。
姜惜柔面上汕笑,心道你个王八蛋贯会揩油的。
无奈,她只好凑近万柳芸身边,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个艳红的唇印。
万柳方手指摸到她衣襟的下摆处,慢慢向上。
“啊……!”姜惜柔忍不住嘤咛一声。
刚好被人抓住空子,一条灵活的舌头撬开贝齿,横冲直撞。
嘴唇相贴,不留一丝缝隙,姜惜柔被搅的舌根发麻,身下涌出暖流。
不知过了多久,晾水的丫鬟回到门口,刚想敲门,便看见新夫人低着头出了书房,唇上的红色口脂似乎花了……!
姜惜柔匆忙的整理头发后上了马车,恐怕被三位夫人拦住去路,她出了万柳方的书房后直奔大门。到了马车上才将腰后松散的红绳系好。
马车“哒哒哒”的向柳芸禾家里的方向驶去……!
自打那日除夕,从冯青家回来,慕春的脑子里总是怪怪的,总觉得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虽然她现在与柳芸禾关系,和成亲后没什么区别,可那日冯青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有点迷茫了。
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这番疑问,多亏了没问出口,不然得被人笑掉大牙。
柳芸禾开始的时候,梦到过多次二人亲热的场景,自然比慕春知道的多些,可她想着能逃过一日是一日吧,不然回忆起那朦胧的片段,她总是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那人如今只是明白的云里雾里,也不知是不会,还是不想?总之清闲一日是一日,等回头她若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怕自己便也没什么轻巧日子过了。
倒也不是柳芸禾不愿意与她亲热,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况且慕春力气大,自己肯定要吃亏的,还是先骗骗她吧!
慕春在这事上有些一知半解,亲亲抱抱都是本能,就算偶尔会亲在那敏感的红豆上,多数也是情不自禁。从没想过这房事还能有什么花样,以为所有的两口子都如她们这般,最多也就是轻咬上两口。
虽然她也爱贴着大小姐,可终究是没人给她讲最重要的一课。
而她家小娘子,整日将衣裳系的紧紧的,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便松了上衣来哄骗她,可有时候即便只松了衣衫,依旧难捱。
慕春打算有空的时候,再去找冯青问问,那日她没听明白,可人多也不敢细问。
这个小插曲一晃便过去了,慕春一直没单独碰到过冯青,请教一事,一拖再拖。
这天,东大院突然来了一位贵客,听说是城主新纳的夫人,院子里顿时沸腾了,她们还没见过城主呢,到先见了城主夫人。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柳芸禾站在门口,眼神不耐烦的质问道。
“小禾,表姐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如今就住在这里?”她眼神在小屋外面环视一圈,表情是说不上来的惋惜。
柳芸禾懒得看她在这里做戏,可听到她如今的身份是城主夫人时,还是感觉到了意外。
想到慕春还在采石场干活,为了不给她惹麻烦,她只好将姜惜柔请进屋,随后关上门隔绝了外边众人的目光。
“说吧,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聊的?”柳芸禾绷着小脸,一副不爱理她的模样。
“表妹,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些吃穿用度,毕竟也受了柳家多年的恩惠。”姜惜柔回忆起在柳家的日子,那时她过的还算滋润。
因为父亲是朝廷命官,而柳家是商户,地位上就差着一大截,所以她从来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又因为比柳芸禾乖巧懂事,常常被柳芸禾的父母夸赞,在名声上就压了柳芸禾一头。
而柳芸禾因容貌过于出挑,性子又娇蛮任性,看着便总是不让人省心的模样。
其他姜惜柔都能轻轻松松压她一头,唯独在最在意的容貌上,总是要精心打扮,才能勉强与她平分秋色,这不免让姜惜柔有点小小的不甘。
谁叫柳芸禾只是披着花花绿绿的被单,也能白到发光,自己虽然能称得上白皙二字,却没有她那一身得天独厚的好肤色。若是分开或许还能占个平分秋色,可一旦凑在一起,总是能被她轻轻松松压下一头,就算她再精心打扮都赢不了,这才在才艺与气质上下了狠功夫。
势必要将柳芸禾衬成漂亮草包一个,事实上她做的很成功,柳家父母与表哥都以她为榜样,约束柳芸禾。只有柳芸禾还拼命与她对抗着,越发的让下人看笑话。
姜惜柔每次都完美抽身,装作大度忍让的模样,叫其他人去为自己说话,这些小把戏她做的驾轻就熟。
其实她也知道,柳父柳母对她宽容是因为自己的家世,她在柳府怎么也算是贵宾。虽然她们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可私底下好吃的好穿的,还不是一样先紧着柳芸禾挑选。
可那又怎么样?明面上还不是要训斥她,维护自己。
如今看见她落魄了,住在这么一个又小又破的屋子里,人似乎也变得成熟了不少,定是这一路吃了不少苦,才变得这般老实的,姜惜柔眨眼的功夫想了很多,心里还隐隐透着得意。
“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你们先拿着,听说你家里的那人,是在采石场干活的,我知道你们日子过得苦,眼下就不要撑着面子了。”姜惜柔嘴角带着真心的笑容,有些善良的看着挤在小破屋的柳芸禾。
“姐姐也是刚刚进了城主大人的府邸,拿不出什么太多的东西给你,这点东西你先收着,日后不够用了便去揽云台找我,我就算再看不惯你,也不会叫你饿死的。”说到这姜惜柔的声音里,甚至带了笑意。
柳芸禾无语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带来的一袋梗米,一袋小麦,一捆地瓜粉,一大袋土豆,一大袋地瓜,更无语了。这卖身进了城主府,就换了这点东西?可见她地位也不怎么样嘛。
“你就是为了这点东西,把自己卖进城主府的?听说那万城主光是夫人就有三四个,你这次恐怕连个正房都没混上吧?”自从上次碰见姜惜柔后,慕春早就将她的情况给摸透了,柳芸禾自然知道她给城主做了新夫人,说是夫人还是就是个小妾,任人拿捏。
“是又怎么样?那可是这万柳城的当家人,不比你这漏风的屋子强?还有那个灰头土脸的女子,你图什么呀?”姜惜柔倒是没生气,只当这事柳芸禾最后的挣扎,不与她计较。
图什么?图什么怎么会让你知道。柳芸禾在心里暗道。
一时之间,竟不知这二人谁该笑话谁。
姜惜柔耀虎扬威的走了之后,柳芸禾将门咣当一声锁好,攒了一肚子的话,等着慕春回来告状,哼。
彼时,姜惜柔还不知道,她今天送来的土豆,地瓜,梗米,小麦,日后万柳方要花多少银子从慕春的手里买回来。
慕春回来后,听着柳芸禾嘟嘟囔囔的抱怨,想着领她出去散散心。虽说姜惜柔这人心思歹毒,可目前看来她自身难保,应还不会太快将主意打到柳芸禾的身上。
若是她敢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不介意去城主夫人那里借刀杀人。虽然城主不见得喜爱大夫人,可若是各家背后的势力与姜惜柔的存在起了冲突,她还是不是个香饽饽就难说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柳芸禾忘记了刚刚的烦恼,只记得她要出去逛街。
“等一会天色暗了,我们便出去看花灯,正月十五了,有不少人为了打破灾年的沉闷,自发做了花灯挂在街道上,一会穿多一点,把那件皮毛斗篷穿上。”
“好,我这就去找!”柳芸禾转身去取那件还没上过身的狼皮斗篷。
天色擦黑,穿戴整齐的二人手牵着手出了东大院。
“小春出去呀?”守门的妇人笑呵呵的与慕春打着招呼。
“对呀,赵大妈我带着我家娘子出去看花灯,听说今天街上人多热闹。”慕春笑着回道。
“年轻人出去转转多好,早去早回我给你留门。”赵大妈摆摆手,让她们快去。
柳芸禾将微凉的手放进慕春的手心里说道:“这赵大妈平日里挺严厉的,怎么对你这般和蔼?”
“那大概是我长的招人喜欢吧!”慕春没有一点谦虚的回道。
柳芸禾伸手摸上她的脸,仔细瞧着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慕春还以为她要干什么?确只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她两眼。
实际上慕春经常去赵大妈那里买柴火,早就与她混熟了,偶尔还会帮她干点重活,生怕自家小娘子白日在家被谁给刁难了去,好叫赵大妈照看些。
今日的街道不似往日清冷,尽管被灾荒的阴影笼罩着,可万柳城的百姓大多都过的衣食充足。
就算食物价格变动了许多,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顿肉,可粗面馒头,萝卜汤,白菜汤,各种腌制小菜还算管够。挤一挤过年都能吃上一顿肉馅饺子,杀个鸡,烀点排骨什么的,就算当了银簪子,都要称上二斤肉过年。
与城外的难民相比,多数的百姓都是知足的,他们只是希望天灾早日过去,明年是个丰收年。
主街两旁,星星点点的有几家卖小吃的摊铺,糖人,冰糖葫芦,烤红薯,龙须糖,也都是出来应景凑个热闹的,让这条不那么热闹的街道,瞬间有了烟火气。
“要不要买个糖人?”慕春领着柳芸禾穿梭在挂满灯笼的一条小路上,没什么复杂的花样,就是红彤彤,又大又圆的样子。
可穿着雪白色斗篷的柳芸禾站在其中,美貌被百分百还原,一双灿若春华的水眸,有点懵懂的看着她,大概在想要哪种形状的糖人。
“好呀,我要个好看的。”柔软娇艳的红唇轻启,明媚张扬的美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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