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担忧被羽敏锐地捕捉到。
在角拉着松走到树后的时候,羽小声问道:“你怎么心情不太好?”
“我在担心生孩子的事情……”应轩窗刚刚开口,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也是一个那杜兽人,他说道:“啊呀没事的。”
“你应该了解这些知识。”羽轻声说:“一般来说,生孩子的体型都是随着那诺的,那诺的体型小,那么孩子就会不足月生产。体型相差较多的伴侣,那诺会以人形生下孩子。”
“生不生孩子这件事,那杜是可以控制的。那诺的腹部中有孕腔,只要发情的时候不……深入那里,就不会有幼崽。”
“什么!!”
应轩窗红着脸惨叫:“怎么你们兽人还真的有发情期呢?”
你们这个世界怎么还混合了ABO的设定!因为喜欢历史同人所以被迫“博学”的文科生应轩窗勃然小怒。
羽轻笑了一声:“有的,发情一般都在秋天。圆没有跟你们说,是因为当时你们还是小孩子,而彩的课,你全部都没有去上。”
“……”
应轩窗瞪了一眼给他做性教育的羽,虚弱地问道:“发情期会难受吗?只有那诺有发情期吗?”
“一点,那杜那诺都有。”
“那……”应轩窗眼波流转:“你是怎么忍下去的?”
羽变成兽形,伸出翅膀示意应轩窗坐上身体,他说:“以前刚来长叶草岩山的时候,我很忙没时间去想这些东西,近几年我会在发情即将到来的时候去雪山上待一会儿。你还没成年,不用担心那么早,如果不想要孩子,将来跟你的那杜说清楚就好。”
“唉……”
应轩窗的悲伤没人知道——喂!能怀孕生孩子对于一个男的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羽能感觉到,在他身上坐着的那一小块柔软变形成了惆怅的一小条,明明相对于他庞大的身体来说依旧是微热的一小块,但却仿佛炙烤在了他的心上。
羽想要把这块温热的肉叼在嘴里,含入喉管,但又怕锋利的喙戳伤他的肌肤,磨坏他的眼睛,但如果不吃进嘴中,他的身心在一阵阵地发痒。
看来是时候去雪山上冷静一下。
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人回到月的洞穴,浓郁的橡木香味飘散出来。
应轩窗闻着味道就钻进了月的怀里,定定地看着在火塘中逐渐炸开十字花刀的“木香果”,这种木香果是脱谷树上的果实,秋季一大片一大片地成熟,是兽人在果实季第一个月的主食。
月将一枚烤好的木香果用长木棍夹出来,用指甲剥干净后喂到了应轩窗的嘴边。
“呜呜”
应轩窗一口咬下木香果,首先感受到的是糯,随后是浓郁的坚果香果,这种油脂和淀粉都很丰厚的果实,吃进嘴中就如同香味炸弹一般。
额,太香太油了,吃多了有点腻。
应轩窗眼睛一转,说:“我们把这木香果磨成果酱吧!”
在他的指挥下,羽帮他切割出了石磨的上下扇,在开好洞之后,应轩窗思考着,用炭笔在石磨的内侧画出有规矩的轮廓。
“对!就这样子挖,里面比较深,外面比较浅。”
有关石磨的知识应轩窗也是网上看过一点,但幸好,这种器具的原理都浅显易懂,依照着粗浅的、有关于短视频和经典电视剧的记忆,应轩窗设计了一个小石磨。
他将烤熟的木香果放进石磨中,不一会儿,浅褐色的果酱就溢出了食槽,落在石碗中——但效率好慢!
应轩窗于是又开始了反复试验,修改石磨表面的石槽深度,直到木香果果酱顺畅地流出。
这还差不多!
满意的应轩窗将果酱涂在为数不多的水煤灰淀粉片上,又倒上少量的岩蜜,给月和羽一人递了一片。
月咬下香脆的淀粉片,感受着嘴中浓郁的香甜,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好厉害啊咪咪。”
应轩窗骄傲又享受地让他挠自己的下巴,开心得脸型变扁,成了一只梭子蟹。
他实在是太可爱了,连羽都忍不住挠了两下他饱满软糯的脸颊。
应轩窗啃着淀粉片,心中还是有些不满水煤灰淀粉的口感,吃了一个雨季,吃烦了!
他想要香脆的薄片,可惜前段时间他去找刺刺草的时候,刺刺草的果实还是青色的。赤说,要等这种草的颜色变成黄色,才能食用,否则会中毒的。
好想念……臊子面油泼面面包包子油条……
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应轩窗狠狠地……开始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烧木香果、鱼汤和香甜莓果,应轩窗吃得有些不开心,忍不住蹲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想做面食,但是刺刺草还没熟;想做点竹编篓和纸张,但是还没找到竹子;想要做陶器,但是附近的河底、河岸并没有找到陶泥……
兽人大陆实在是太大太复杂了,一只猫想要办一件事,要走过很远的路收集物资,要耗费许多时间修改研究,做出的成品也不一定好使——好麻烦,好累。
猫觉得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菜了,要是换个厉害的猫穿过来,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般想着,猫有些食不下咽,这抹异常被羽捕捉。
一只手轻轻拖住了猫的下巴,然后一块裁剪干净,缝上不少花纹的兽皮被绑在了应轩窗的脖子上作为口水巾。
应轩窗有些不想动,窝在那只手上发呆。
羽索性把长如手臂的猫抱了起来。他问道:“心情不好吗?”
“嗯。”猫恹恹地哼唧了一声。
“为什么?”羽捏捏猫爪子:“你可是刚刚做好了一件很厉害的物品。”
“……”应轩窗抬头看一眼,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理解你,我曾经也是如此急切,但机会是无法被急切捉住的,我们只能安静等待它来临。我知道你希望我们快些地过上你希望的生活,但其实我们现在已经生活得很舒服了。”
“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们非常感谢你的,风雪部落最厉害的祭司大人。”
羽轻轻摸摸猫脑袋,说:“不要急,人生很长,我们慢慢来。”
应轩窗知道他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系统【叮】地提示了一声,提醒应轩窗,羽已经完全认可了他作为风雪部落的祭司。
于是应轩窗的心安静了下来,他坐在羽的怀中,听着秋季的风掠过山谷树林,澎湃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他心想:是的,我还有漫长的一生值得记录。
第24章 幼崽小偷 果实季的第一个月,就在肉干……
应轩窗的急切被时间和家人的爱缓缓磨去,偶尔这种情绪上头的时候,他选择做一些腌制食物,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他首先做出的腌制食物,是从湖畔部落学会的风干鱼肉和自己琢磨出来的风干兽肉。
沉教会他的鱼肉处理方式,是将鱼的内脏掏空,摸上食盐和香料后挂在通风处。这种处理方法简单快捷,只需要腌制一道挂起来就好,而兽肉的处理方式就要更复杂一些。
应轩窗先用多种口味的腌料腌肉,等到肉渗入盐味,再将腌肉悬挂起来。
约两三天后,腌肉会风干到外皮干燥,应轩窗会在此时往腌肉上撒上香脆的烤翠果,然后将腌肉再次蒸软,再重复“风干——晾晒——蒸软”这个过程。
约重复两到三次这种处理过程后,兽肉会变得鲜红,吃入嘴中,既有韧性耐嚼,又不失咸香柔软。
这种储存方法很适合偏瘦的肉,但究竟能保存多久,应轩窗也不知道,因为他每次刚刚做好,这些瘦肉就被“小偷”偷偷拿走了。
在羽的调查下,应轩窗才知道,自己挂在阴暗通风山洞中的风干肉,被幼崽小偷们顺着岩山中的小石洞一点点偷走了,并且,这些幼崽还很聪明,知道用草木灰掩盖自己的味道。
羽将这个事实揭露出来的当晚,岩山上下一片幼崽挨揍的哭声。
“其实可以不打的。”应轩窗听不得小孩哭,有些心疼自己的小伙伴。
“不成。”羽严肃地说:“不能惯着他们乱拿别人东西的坏毛病——祭司大人。”
这一声祭司大人唤起了应轩窗的理智,他轻咳一声,说:“怎么会呢!我才不是溺爱幼崽的兽人!”
但实际上,当幼崽们跟应轩窗道歉的时候,应轩窗还是轻易就原谅了他们,甚至分给了他们不少自己做好的肉干。
虽然知道幼崽们做得不对,但小猫小狗能有什么错呢?
如果不是羽在一旁严肃地站着,应轩窗连处罚都不想处罚幼崽,最后,应轩窗只得命令幼崽们每天在岩山和四脚蛇沼泽的中间地带采集一种名为“香香绿草”的植物叶片,这种植物可以用作调味料,但更多的还是可以放在室内用来驱逐在果实季变得疯狂的蝇虫。
这种处罚方式既让幼崽们轻松劳动,又保护了他们免受蚊虫叮咬,但很显然,幼崽们并不知道祭司的良苦用心,苦着脸臊眉耷眼地走远了。
“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又开心起来了。”羽捏捏应轩窗的脸蛋哄他:“他们也不会记恨你的。”
“你很喜欢幼崽吗?”羽这般不经意地问道。
“你不懂。”应轩窗高深莫测地一摇头:“只要不是自己生自己哄的幼崽都可爱,玩哭了再还回去就好了桀桀桀……”
应轩窗发出了反派的大笑声。
——在针对兽肉的保存研究告一段落之后,应轩窗将风干肉的技艺传给了月,月把技艺又传给了部落里的更多人,很快,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起了风干肉,记吃不记打的幼崽们挨打后哭泣的声音也越发频繁。
果实季的第一个月,就在肉干的香味中飘飘荡荡地随风而去。
——“族长。”
低沉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应轩窗抬起头来,说:“请进,族长刚刚出去了。”
影从洞外走进,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秋日雾气,他说:“祭司大人,花蛇部落的人在四脚蛇沼泽的边缘地带欺负飞鹭部落巡逻的年轻鸟,其中有个熟悉的家伙,好像叫做璜,我让湖畔部落的浩去了飞鹭部落通知,我们要管吗?”
于公,飞鹭部落是他们的盟友之一,于私,欺负年轻小鸟好不要脸!更别提璜还是应轩窗的朋友之一。
应轩窗把手中的木头一扔,说:“管,松在隔壁,我们一起去。”
泰坦蟒和风雪鸟就这样带着浩浩荡荡的兽人大军走到了四脚蛇沼泽的边境。
应轩窗坐在松的背上,一眼就看了花蛇部落的兽人勒住了三只色彩斑斓的飞力鸟。
那杜兽人之间互相欺辱的时候兽性十足,他们会将看不起的兽人压在身下,个别极度恶劣的甚至会往败者的身上撒尿。
对于花蛇部落这种兽型为五彩蛇的兽人部落,他们侮辱的方式就是紧紧地缠住其他兽人,勒断他们能勒断的所有骨骼。
“住手!”
松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喊,然后快速飞下将五彩蛇扯到空中,五彩蛇受惊,终于放开了飞力鸟。
但很可惜,飞力鸟的翅膀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形了,他只能绝望地往下坠,幸好,泰坦蟒影叼住了他,并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其余的五彩蛇见状,也放开飞力鸟准备开溜,但应轩窗见着飞鹭部落的人被欺负得那么狠,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走呢?
“把他们用绳子捆起来!”
应轩窗一边处理着璜的伤口,一边严肃地绷起一张脸让自己部落的那杜兽人拦住了妄想逃跑的五彩蛇。
这时,飞鹭部落的人也急匆匆赶来了,其中就有应轩窗熟悉的赤和岚。
赤落下就开始检查自己的几位朋友和兄弟,越检查他就越难过,在摸到璜碎成一片片的手骨时,他恨不得生啖这些可恶五彩蛇的骨血。
不过比他更极端的大有人在,岚已经不声不响地准备搭弓射箭了。
“不成!杀了他就是宣战了!”
赤拦住兄弟,随后向应轩窗道谢:“谢谢你,祭司大人,谢谢你愿意带着你们部落的人过来帮助我们。我想请你帮忙治疗一下璜,可以吗?”
“当然可以。”应轩窗一口答应了,但他随即又说:“亲兄弟明算账,治疗费用我也会收的。”
“当然。”
这时,天边又传来了几声鸟鸣。
应轩窗抬头望去,一只明显有些老态的鸟带着几只飞力鸟接近了这里。
应轩窗猜测,他应该是飞鹭部落的族长。思及此,他的手心冒出了薄薄的汗水。
我去!我没负责过外交啊!
因为应轩窗有些社恐属性并且年幼,和其他部落打交道这件事一向都是羽负责,现在羽不在,应轩窗只能扬起一个略微僵硬的微笑看向逐渐降落的飞力鸟。
“你好,祭司大人。我是飞鹭部落的组长番,嘟。”
番族长变成人形,抬起头来用温和的眼神看向应轩窗。
应轩窗惊讶发现,他竟然有着一脸的伤疤,这些伤疤盘根错节,最后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应轩窗觉得自己的打量有些冒犯,于是错过目光,专注地盯着番族长的眼睛:“你好。这是你们部落的事,我们本不应该插手,但情况紧急,我就来了。”
“多谢您,之后的事情就请交给我们吧。也多谢你帮我们治理伤者,飞鹭部落非常感谢你,狸。”
番族长微微笑了一下。
“你准备怎么处理?”应轩窗问道。
番族长叹气,说:“我们部落中只有十几只那杜兽人,现在又受伤了三只,目前来看,我们部落没有向花蛇部落寻仇的能力。现在只能暂时忍下来,狸。”
“……”
应轩窗能明白番族长的选择,毕竟因为一两个兽人的行为得罪强大的兽人部落,造成部落交恶的影响颇大,说不清会被倒打一耙造成自身的领地被侵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19/7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