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璐这段时间和孙捡恩线上联系, 听过更出格的话,笑着说:“看来卢师傅做得还是不够好?”
卢椋点头,“我会努力的。”
只有喻沐脸颊通红, 卢椋这句话对应她之前那句,简直更像少儿不宜。
一路上安璐饱受喻沐的摧残。
她们顶多算认识,之前也不是同学, 全靠喻沐来孙捡恩面前刷存在感。
两个人的大学离得不远,偶尔孙捡恩在舞蹈室练习, 也能看到喻沐。
她不是本校生,却比本校生还刻苦。
加上舞蹈的同级生老师大多也都认识, 一来二去, 不少人都开玩笑说喻沐也是学校的学生。
安璐和孙捡恩偶尔一起吃饭, 别人问起孙捡恩的朋友, 回答的都是安璐的名字。
喻沐记得更深了。
两个人先是社交平台关注,喻沐先关注,安璐不明所以, 礼尚往来。
她有几分粗神经,也没想别的,偶尔还会群发分享链接。
全都被喻沐当成挑衅, 后来才意识到喻沐不是喜欢孙捡恩,这人纯纯把孙捡恩捧上了神坛。
大概是喻沐鼓着脸宛如河豚, 安璐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低声说:“路上你和我那些抱怨不要说啊。”
“你和孙捡恩又不是好朋友,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干涉人家谈恋爱啊。”
她和孙捡恩几乎天天发微信, 喻沐得知更是嫉妒, 路上提出申请可不可以看孙捡恩和她聊什么。
一看全是恋爱的少女心事,纯文字也有几分嗲, 和孙捡恩平日冷淡的样子相去甚远,喻沐心情更复杂了。
喻沐咬着唇,被这句不是好朋友伤到了。
安璐又补了一句,“不过她能同意你和我一起来,证明你也很特别。”
“来人家地盘做客,给点好脸色吧。”
坐在副驾驶座的孙捡恩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很意外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好到可以凑那么近耳语。
卢椋没和她说话,两个人时不时对视。
等红绿灯的时候车已经开过了卢椋的石雕厂,安璐这才回头看,问卢椋:“卢师傅,我们可以参观你的产业吗?”
不知道还以为卢椋拥有一个园区。
肤色偏深的女人笑了笑,“你们不是玩好几天,不差今天的。”
“晚上我和小恩要去剧院,你们也一起怎么样?”
孙捡恩转头看向二人:“卢椋还多要了两张票。”
喻沐死死攥着安璐的手指,安璐点头,“看啊。”
她说话也有几分咬牙切齿,“是捡恩说的本地特色剧目是吧?”
喻沐:“这又是什么?”
这两人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喻沐不爽,明明她从小就认识孙捡恩了,为什么安璐就是她的好朋友。
我就是认识的同学?
孙捡恩:“你看吗?不想看的话你和安璐可以在街上逛逛。”
虽然是她的熟人,但看剧是孙捡恩期待很久的和卢椋的约会。
明明每天在一起,她还是觉得不够。
卢椋有种这三个人都快吵起来的感觉。
她的女朋友看着情绪稳定,每一句话都不太温和。
哪有人来了把人赶走的,想起孙捡恩出门之前的话,卢椋笑了笑,“一起吧。”
“两位同学看看也不亏的。”
孙捡恩想:卢椋以前接待客户也是这样温柔的吗?
她还是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和卢椋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感情越来越淡。
她反而越来越不满足了。
明明卢椋已经对她很好了。
反过来孙捡恩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么面面俱到。
安璐:“看。”
她摁住喻沐的手,露出的笑容结合她摇晃的耳环,很是明媚,“卢师傅,我们真的可以住在你们家里吗?”
卢椋看了眼孙捡恩,“捡恩同意了。”
想要实地考察的是喻沐,想要凑热闹逃避上班的是安璐。
她们两个不算一拍即合,但都是不想住小旅馆的人。
最好的酒店没房了,退而求其次的酒店装修陈旧,她们就不要了。
和孙捡恩住也不算宁愿,存了一些观察的心思。
安璐:“那我……”
喻沐:“我和孙捡恩住一间是吗?”
孙捡恩:“不是。”
马上快到家了,孙捡恩都看到了路边熟悉的橘子摊,想起卢椋晚上和她散步还买了几斤的砂糖橘,和砂糖橘味的亲吻,她忍不住说明:“我和卢椋睡的。”
喻沐被安璐捂住了嘴。
下车后卢椋搬行李,孙捡恩开门带人先进去,安璐这才松开手,对孙捡恩说:“抱歉啊,打扰你们热恋了。”
喻沐也不算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从书包里拿出她送给孙捡恩的礼物。
“孙捡恩,新年快乐。”
安璐看见了盒子上的logo,大叫一声,“你准备礼物不叫我?那我空手来多难堪啊!”
喻沐得意地勾唇,像是终于压了安璐一头,“我们不一样。”
孙捡恩:“是很打扰。”
她承认事实,但没有收礼物,“这个太贵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素净,不盛装也别样漂亮。
喻沐从小到大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孙捡恩最吻合出水芙蓉四个字。
喻沐:“我又不差这点钱,是不想占你便宜。”
她侧过脸,骤然看到供桌上的李栖人和孙飘萍的照片,有些恍神。
想起孙捡恩和自己同龄就失去了妈妈,更没有家,垂眼说对不起:“我突然赖着安璐过来,很没礼貌。”
安璐:“你忽然这么正经好狡猾啊,我该说些什么?”
孙捡恩:“所以你和安璐睡一个房间。”
她把礼盒推回去,“这样的礼物我要卢椋送我,你不合适。”
安璐:“等会喻沐哭了怎么办?”
喻沐狠狠吸了吸鼻子,“我这是看到李老师的照片很感慨而已,才不是被拒绝了丢脸好吧?”
孙捡恩给她递了张纸,余光瞥见拎着行李箱站在玄关的卢椋,在喻沐愤愤的声音里笑了。
喻沐以为孙捡恩嘲笑她,更是心痛,“你……”
“聊什么呢,怎么小喻同学哭了?”
卢椋声音清洌,很难想象她和石头长年累月打交道,“捡恩,你惹哭人家了?”
孙捡恩:“没有。”
喻沐:“怎么可能!”
安璐说明了来龙去脉,卢椋看了眼被孙捡恩推回去的礼物,“不说贵不贵重,我还很不好意思呢。”
她看向孙捡恩,比寻常人更深的一些的眼窝酝着安璐看了都牙酸的感情,“我还没有送过捡恩手镯。”
安璐这时候也后悔自己来这里了。
简直是上赶着做灯泡,去哪里发光不好,发光到人家被窝也太冒昧了。
但人都到了。
再看孙捡恩一脸恨不得当场啃卢师傅的样子,安璐识趣地拿走自己的行李箱,“喻沐,你过来看看你要睡床还是睡地上。”
两个人在房子里竞速,结果闯进了舞蹈室。
喻沐震惊地看着三面镜子的舞蹈室,“孙捡恩不是说不跳舞了吗?这算什么!偷偷练习?”
“果然她是那种嘴上说不学了,私底下狂学的奸诈学霸。”
她声音大得卢椋都听见了,她哭笑不得,“你的朋友都很活泼,学霸小恩。”
孙捡恩文化成绩一般,李栖人是学生的时候学习也是中等,这方面倒是过了就可以了。
只是孙捡恩长了一张学习不错的脸而已,喻沐对她的滤镜层层叠叠,孙捡恩这时候才意识到。
太丢人了。
她把卢椋往外推,“你不是说今天很累吗?你去房间睡会吧。”
“等会要出发的时候再走。”
这话说得体贴,可惜被她推着的女人纹丝不动。
卢师傅的发尾越来越长,冬天的衣服领子正好可以包住。
今天要和孙捡恩还有外地来的小朋友看剧,卢椋从石雕厂回来特地换了一身衣服,除了粗糙的手难以遮掩,外形很难看出不般配。
饶是见惯了美女的喻沐要挑点刺,也只能从卢椋的岁数和职业下手。
至少外形,比学校某些同学谈的外校对象好多了。
虽然不是特别漂亮,胜在气质出挑,孙捡恩的眼光也没有差到恋丑癖的地步。
孙捡恩看卢椋不走,抬眼看她,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她睫毛本来就长,不用刷睫毛膏效果就很明显,特别是某些时刻目光湿润,更令卢椋神魂颠倒。
卢师傅不走,顺势握住孙捡恩推自己的手,“这样不好。”
她偏头看还卡在门上的两个女孩,“房间是捡恩收拾的,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和我说。”
“我不打扰你们。”
卢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我在这里看一会电视。”
她铁了心要留在这里,孙捡恩无法赶她进房间只好走到安璐那边去。
孙捡恩说:“床单被套枕套都是新买的,下过一次水了。”
安璐关上门对孙捡恩挤眉弄眼,“捡恩,不知道都还以为你和卢师傅结婚好多年了呢。”
喻沐把书包放到一边,打量窗外的小院子。
很整洁,冬天的也有常青的树。
这周边也是居民区,区别于喻沐长大的环境,对同样配置的喻沐来说,这些都太委屈孙捡恩了。
她认真地问孙捡恩:“隔壁是练舞室,你还在跳舞,也不打算糊弄毕设。”
喻沐和孙捡恩一样的脸型,但她的眼尾微微下垂,不像孙捡恩天生上扬,结合修长的脖颈,高傲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孙捡恩,你不会打算永远留在这里吧?”
她也不想贬低卢椋,只是怕卢椋是趁孙捡恩人生最脆弱的阶段趁虚而入的坏人。
就算是同性,也不代表全然的安全和无所求。
安璐第N次后悔带喻沐过来。
这两个人不算剑拔弩张,要说很熟也没有。
孙捡恩实在没有熟人,朋友的指标太高,安璐都算是约等于的。
她是一个过生日朋友都凑不到一小桌的人,更何况其他庆祝活动。
“喻沐,你别一副审问的样子,”安璐收起了嬉皮笑脸,提醒她,“是你说你很关心捡恩,态度好点。”
“我……”
喻沐深吸一口气,她眼里的孙捡恩是潜力无限的舞者,她迟早会超过母亲们。
怎么可以自我断送在这样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地方。
“对不起,我真的很希望她能继续跳舞。”
她性格也有别扭的地方,安璐深有体会,在这个口是心非会被骂矫情的时代,她简直像教科书式的傲娇。
安璐也担心,但她不敢这么明说。
“我会继续跳的。”
出乎安璐的意料,孙捡恩没有生气,也不像从前那样把人当空气。
她冲喻沐笑笑,“谢谢你大老远来关心我。”
喻沐分不清这是真心的还是阴阳怪气,过了许久才说:“我妈听说我来看你,送我上车的。”
她们在某种程度是一样的,妈妈极度关心,包揽生活。
但喻沐又不像孙捡恩那样被李栖人控制着生活,她至少知道妈妈是生她的妈妈,养她的妈妈很爱她。
孩子不是报恩或者报仇的工具,孙捡恩也需要爱。
她又从书包里拿出另一个盒子,安璐瞪大了眼:“你书包哆啦A梦变的啊,像话吗?”
喻沐把盒子递给孙捡恩,“你不要我送的,就收下我妈妈送的吧。”
“她在香水公司上班,这是明年的新品,还有同系列的小样。”
喻沐和孙捡恩也不算很熟,这些年比赛见过,多少知道孙捡恩用什么香水。
和她的脸完全极端,偏偏是那品牌系列里最小众的一款。
安璐凑过去看,“这个也没便宜到哪里去吧?”
她还在开玩笑,“完了,卢师傅的礼物清单又要多一样了。”
喻沐:“你闭嘴。”
她把盒子放到孙捡恩手上,“这个不贵,我妈零元购。”
安璐:“和捡恩喜欢的香水是同个调香师吗?”
喻沐:“你怎么知道?”
安璐:“捡恩香水攻击性那么强,谁不印象深刻。”
孙捡恩似乎这才意识到,问:“很难闻吗?”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卢椋,在酒店里她皱眉的表情,难道是因为香水?
想到这里孙捡恩就有些慌了,安璐和喻沐摇头,“那不会,就是反差太大了。”
喻沐:“名字就很不温柔。”
她声音越来越轻,“我就说她也争强好胜吧,名字都叫册封仪式。”
安璐:“什么名字,奇奇怪怪的,我历史都挂科,你在说什么?”
喻沐:……
孙捡恩收下了礼物,“谢谢。”
“你们休息一会吧,想想晚上吃什么,我们吃完去剧院看剧。”
安璐:“知道了。”
她打开门,果不其然,卢椋还坐在客厅,一副等老婆出门的模样。
喻沐不情不愿地想,这人最好会对孙捡恩至死不渝。
万一孙捡恩为情所困不跳舞了,要么谈恋爱谈得醉生梦死不跳舞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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