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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磕的CP成真啦(穿越重生)——观闲君

时间:2025-03-03 09:55:44  作者:观闲君
  即便是力能扛鼎的顶级高手, 也难以挣脱它的束缚。
  宿景明的武功在江湖中只能说是凭着玉成剑法勉强挤进一流之末,钟怀拿此等刑具来锁他,已经是在变相表明态度。
  不过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好做得太过, 故而只取用了一条铁链, 锁住了宿景明的双手。
  而这会负责看守宿景明的钟敏在那几位老前辈愤怒地逼视下, 正慌慌张张给宿景明解开左手。就在她准备去打开右手时, 钟怀大喝一声:“且慢!”
  钟怀面色不渝, 又带有几分悲痛之意:“诸位, 我难道不比大家更希望景明是无辜的吗?我少时与宿大哥相识, 与他多年的兄弟情义, 中年收养其子, 与景明也有十年的师徒之情。”
  “我是最不希望景明被人误会,最希望他能清清白白做人的人。可庭雪那边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令我心痛万分。
  “所谓爱之深, 责之切, 我这些年如何关怀爱护于他,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如今犯下此等令人惊骇之罪,怎能令我不悲痛失望。
  “我也曾几番挣扎犹豫,但我身为武林盟主,身为崖山派掌门,不能包庇徇私,看着他在错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堕了门派和他父亲的声名。
  “但我也恳请诸位看在我和他父亲的面子上,如果他能主动坦诚认错,就放他一条生路,至少留下他一条性命用以赎罪。”
  钟怀对故人之子的疼爱和看重在江湖中确实是出了名的。钟毅钟敏对宿景明的不满有一半也是源于父亲对他这个外人的偏心,到了连他们这些亲生子女也要让步的缘故。
  众人见钟怀泪洒当场,满脸惨痛之色,不由得沉默下来。
  形势渐渐不利于宿景明。
  站在大殿正中的宿景明惨然一笑:“大师兄既传来消息,为何不立刻公之于众,我不惧于此辩个分明。此事分明有鬼!”
  他目视堂上众人:“这几日听说我宿家当年灭门惨案,竟是九家联合犯下的。”
  “武林中既在搜罗百鬼门的罪证,那我宿家当年之案可有明确结论?烦请各位为我解惑,让我能给我父母,给我宿家惨死的二百七十六口人一个交代。”
  在他的质问之下,众人一时语塞。不少人躲开他的视线,钟怀更是被他的反问压制,脸色微僵。
  此时钟怀身边的钟毅站出来,大声斥责道:“少在那里装可怜!你向来油嘴滑舌,喜好狡辩!但我告诉你,这次你绝对逃不了!”
  宿景明根本不理他,只直视钟怀:“十年的师徒情,我自知自己性格惫懒散漫,算不上是听话乖顺的徒弟。”
  “但既受了师父关怀,门中分派之事我向来尽心尽力以报,哪怕要填入我宿家万贯之财,也从未有过推辞之时。”
  “你胡说什么!”钟毅脸色涨红,怒喝一声打断他。
  可他们钟家三人身上的绫罗绸缎、金玉配饰,崖山派这些年扩建新修的殿堂武场,钟怀亲信在外行走时吆五喝六的阔绰样子,都是十年前不曾有的,江湖众人有目共睹。
  关于崖山派凭着收养宿家独子,哄着让宿景明帮门派打理资产享了宿家财富的事,大家碍于钟怀的权势地位虽不会说到他脸前去,但暗地里多少是心知肚明的。
  此时被宿景明当众点出来,钟怀自然脸上无光。
  钟毅作为江湖中向来以慷慨大方著称的盟主公子,更是觉得被宿景明下了面子。
  他恨声说道:“是你不肯好好习武,一心钻到钱眼里,父亲痛心之下又怕你觉得不受看重,才分派了差事给你。”
  “就算不提当年我们救下你的救命之恩,父亲这些年视你如亲子,苦心教导了你十年,师恩深重,弟子该尽力以报。你难道不该为他分忧,孝敬于他吗?”
  “如此斤斤计较暗藏于心,果然是个白眼狼!”
  江湖儿女看重情义,救命之恩加师徒之情,按理确实该感激不尽,肝脑涂地来报。
  可事实真如钟毅所说吗?
  钟毅在那里跳脚叫嚣,宿景明却依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是只定定望向钟怀:“师父既当我是个大奸极恶之人,恨我污了门派名声,那我似乎也该识趣才是。”
  宿景明像往常那样微微笑着,眼神若春江之水般温柔和煦,可他已经被放开的左手却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尚被禁锢的右手掌骨。
  因为解开了一个铁环,他的内力有所恢复,所以整个过程异常迅速。
  而他面上又太过平静坦然,因而直至宿景明轻咳一声,嘴角缓缓流出血来,众人才恍然惊觉他到底做了什么。
  厚重的铁环没了掌骨的阻挡,被他一把撸下来,松手“咣当”一声掉在身前的青石砖上,将砖石砸出了一个大坑。
  他轻轻掸了掸衣袖,云淡风轻地垂袖掩住了受伤变形,又被铁环刮去一层皮肉的右手,只神色淡淡:“我自请退出崖山派,并用右手来抵那所谓十年的教导,不知钟掌门可还满意?”
  “景明!你!何至于此啊!”
  在座之人有痛心大喊的,有对宿景明的决绝惊愕万分的,还有觉得他过于偏激冲动的。
  对习武之人而言,像他这种程度地损毁掌骨,已再无握剑的可能性了。看他的伤势,甚至别说是动武,怕是日常生活也要大受影响。
  尤其是宿景明还是一个剑客,继承的是他父亲所创的鼎鼎有名的玉成剑法,废了右手就相当于自废武功,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可唯有如此,才能脱掉双寒箍,才能一报还一报。
  宿景明用衣袖随意擦去嘴角因内力反噬咳出的血:“钟掌门既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还完我欠你的,不如说说你欠我的。”
  事情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奔驰而去,在众人神色各异地打量和窥视中,钟怀脸色铁青,不知为何一言不发。
  宿景明的笑容却一如既往地风流倜傥。他全然不在意对方的脸色:“钟掌门凭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就拿双寒箍锁我,既辱我,又辱我父,辱我宿家。”
  “今日当着武林诸位前辈的面,由大家作证,宿家与崖山派从此再无瓜葛。我与钟怀的师徒名分也如此链,一刀两断!”
  说罢,他用左手反手抽出身侧钟敏的佩剑,一剑劈向蜿蜒在地的铁链。那寒光闪闪的宝剑磕在坚硬的寒铁之上,竟猛然溅出一连串的火花。
  铿锵一道鸣声,宝剑应声而断,而曾经刀剑难伤,劈上百十次也未能留下一丝痕迹的寒铁链竟真的被宿景明斩成了两截。
  宿景明又“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灰败下去,显然是动用内力太过,反噬加重。
  他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着,将断剑叮啷扔在地上:“钟敏‘少侠’的这柄剑,原也是从我宿家库房中不问自取拿走的,你配不上它。如今宝剑断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免得被你埋没。”
  虚有其表,只会花拳绣腿的钟敏这才呆呆地反应过来。
  她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惊慌地向钟怀方向跑去,再不见半点刚才她主动请缨,押送宿景明上堂时沾沾自喜,自命不凡的神气模样。
  宿景明嗤笑一声,站在原地像是力竭晃了一下,但又迅速站稳。
  鹤骨松姿,铮铮而立,众人见他如此,不免怔怔,也明白他今日此举,就是为了彻底把宿家和崖山派撕掳开,不愿再受钟怀任何掣制。
  如此清算,又对自己这样狠心,外人的确不好再说什么,大家只得在心里暗叹他的骨气。
  宿景明垂手而立,宽大的衣袖下漏出的一点指尖上正一滴一滴地往下坠血。可他心中只有痛快。
  当年宿家出事之后,他心情悲痛无暇顾及其他,直至在崖山派后山为父母守孝期间才渐渐清醒。
  可这时宿家绝大部分分舵的地盘势力,已经被众多不同的门派世家以稳定江湖暂管之名迅速瓜分。
  剩余少部分子弟汇集于总舵,虽愿誓死效忠于他,但他年少力微又身受重伤,身怀宿家的巨富之财如稚子抱金行于闹市,被人虎视眈眈,情况很不乐观。
  这时是救下他并一直对他关怀有加的钟怀提出收他为徒,让宿家姑且挂在崖山派名下受其庇护。
  对方还慰勉他,说等将来他独立成人,在江湖上闯出名气后便可一鼓作气重建宿家山庄。
  当时没有更好选择的宿景明权衡之后,同意了钟怀的提议,并对他心怀感恩。
  虽然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对这位与父亲情谊深厚的“钟二叔”感官算不上好。
  但人无完人,且家里出事后,对方时时垂泪哀叹,为调查宿家之事奔波劳碌,呕心沥血;对他也十分疼爱,即便事务繁忙,也常常来宽慰鼓励他。
  几年来钟怀和他一起缅怀宿玉成夫妇,事无巨细地关心他的吃穿住行,教他如何打理家业,为他指点功法,给他炼药疗伤,派大师兄护他一起外出历练……即便是教导亲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被对方道貌岸然的假慈悲迷惑,在及冠之前,一直都觉得对方是个值得尊敬的好师父。
  虽说期间因为寄人篱下,免不了受到一些排挤和陷害,但师父明辨事理从不会偏私崖山派而冤枉他。大师兄更是怀瑾握瑜,品行端正,是个值得相交的好兄弟。
  所以他从未后悔加入崖山,也愿意为师父排忧解难,即便要花用宿家自己的私产,即便要忍受钟毅钟敏的无礼和颐指气使。
  甚至在当初私下里调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怀疑有人故意挑拨误导,不愿相信钟怀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惜事实铁证如山。而一旦清醒过来,再去回望钟怀的行事,就会发现他的贪得无厌,装腔作势,深沉心机。
  宿景明冷笑一声:“钟掌门之前为了得到我名下财产,又不想被江湖中人指指点点,便派亲女使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想让我担了轻薄的罪名不得不娶她。”
  “歪计不成,又企图借着师徒名分嫁女于我。”
  “被我婉拒之后便暗地里到处给我使绊子,还装得一副帮我解决事情的好人模样插手宿家事务,侵吞宿家钱财。现在更是为了得到这笔财富,要陷害置我于死地。”
  堂上众人皆惊,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事,而这行事也确实与钟怀在武林中高风亮节,大公无私的名声相差甚远。
  钟盟主私下竟是如此之人吗?众人忍不住看他,可钟怀依然保持着奇怪的沉默。
  钟敏不料宿景明当众揭开那件被隐瞒已久的丑事,脸一下红红白白五色纷呈。她猛地夺了钟毅的佩剑,习惯性地颐指气使,冲上来就想对宿景明动手。
  结果宿景明微微侧身一闪,左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眨眼间那柄同样出自宿家宝库的佩剑就落到了他手里,被他反手送进钟敏腹中。
  削铁如泥的宝剑直接刺穿了钟敏,又被宿景明唰的一下十分利落地抽出来。
  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等到看见钟敏惊愕地捂着腹部倒下去,众人才迟一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景明!你在干什么!”
  “左手用剑!难怪他愿意舍了右手脱困,他就是鬼王!”
  有人忍不住惊愕高喊,还有人想冲上来制止他,可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是熏香!殿内的香味有毒!”
  “啊——被你们发现了。我在这里和诸位废话许久,就是为了等毒药起效啊。”宿景明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他轻轻一抖手中的剑,剑锋上的血珠滚滚而落。长剑滴血不沾,依然银光闪烁,宛若新造。
  “诸位不必惊慌,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滥杀无辜。你们中的僵毒,过上两三个时辰,自己就能解了。但你们要是非动用内力想强行冲破,恐怕就只能反噬自身,造成什么后果我就不保证了。”
  众人沉默下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宿景明转向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钟怀:“钟掌门刚才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心中是否十分焦急啊?”
  “放心,这只是第一阶段的特征。你中的‘剥皮’之毒,会让你全身的皮肤慢慢腐烂脱落,体内如万箭穿心,万蚁噬身,经受七日蚀骨之痛,日日哀嚎后才能气绝而亡。”
  他步履从容地拎着剑从人群中走过,慢慢悠悠,一剑一个崖山弟子,招招见血封喉。
  “唉,我与钟掌门十年的师徒之情,你又与我父亲曾有深厚的兄弟情义,我是真不希望你被人误会,希望你是清清白白的。”
  “可证据确凿,大师兄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查明了真相。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令我心痛万分。”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我这些年如何敬重爱戴于你,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当年犯下此等令人惊骇之罪,怎能令我不悲痛失望。”
  这话是刚才钟怀为了获取大家支持说出的,现在被宿景明一字一句全还了回来。钟怀鼓睛暴眼,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但苦于剧毒发作发不出任何声音。
  宿景明春风和煦地笑着向前走:“我也曾百般挣扎犹豫,想着要不要看在你与我父子往日的兄弟情谊上,一剑穿心给你个痛快。”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我失望。瞧瞧你,指使钟毅从库房中偷走折扇栽赃陷害于我,为了保证能刺伤我的右肩指认我是鬼王,还在我回来的路上派去好几波杀手。
  “可惜你如此煞费苦心,还是比不上我父亲的名望,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宿玉成之子,没能让你如愿速速把我定罪处死。
  “你最近暗地里上蹿下跳地伪造证据,一定很心慌很害怕吧?怕你当年的罪证被大师兄查出来,怕我剥了你这层道貌岸然的假皮!”
  钟怀张口发出嗬嗬的气声,嘴角慢慢地溢出白沫。他目眦具裂地瞪视宿景明。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他是鬼王,他说的都是假的!最近的一切都是他故意设计!”钟毅僵在椅子上,又惊又怒地高喊道。
  宿景明像是被他们的丑态逗笑了:“你还算没蠢到家,今天的局面确实是我推动。可你们要是没有坏心,怎会如我所愿入局?”
  “你爹像个缩头乌龟、阴沟老鼠一样躲在后头,百般防备生怕被我杀到眼前。我可是好好谋划了一番,才制造出这个杀他的好机会呢。”
  殿内崖山派的弟子已经被他屠戮殆尽,宿景明随意走到一处几案前,搁下剑拿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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