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炀和丁邵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江宴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丁邵朝他竖起大拇指:“宴哥你这效率,你该不会在家也这么勤快吧。”
江宴笑笑:“我基本都是一个人住,习惯了。”
晏炀想到上次和江宴妈妈吃饭,好像是听她说最近才搬过来和江宴住几天,那江宴的爸爸呢?他为什么一个人住,为什么不回家?
直到丁邵在门口叫他,晏炀才发现他因为好奇别人的私事而出神了这么久。
所以,江宴问他家里的事,也是出于这种心情?
因为是朋友了?
跟江宴同宿舍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晏炀从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开始就有些不自在,总想到身旁这个人待会儿要跟他一起回宿舍,住在同一间房间下,第二天一起起来,说不定还要一起吃早饭,就各种不自在,已经到了让他不能专注打游戏的地步。
【打两节课游戏了,把这张试卷做一下?不会的我给你讲】
江宴突然传过来一张纸条。
晏炀看了一眼,没理。
【这次进步了100名,下次说不定还能进步100名】
晏炀无语:【你以为考题你出呢,那么容易】
【至少我能保证你进步50名以上】
晏炀疑惑:【你为什么对我的成绩这么执着?】
【我是对你执着】
晏炀抓着纸条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算了,不就是一张试卷,反正游戏也打不进去了。
快放学的时候,江宴又传来一张纸条。
【做得很好,待会儿我要出校门一趟,记得给我留门】
还不等晏炀在纸上回复,铃声打响,江宴就站起身离开了教室。
得,还说一起回宿舍,果然是他想多了。
到宿舍后,晏炀洗漱完就在阳台上坐着打游戏,室友跑来问他:“炀哥,校草怎么还没回来,他今天不住咱宿舍?”
晏炀头也没回:“出去了。”
“啊?那他知不知道宿舍有门禁啊,别待会儿回不来了。”
晏炀心道,回不来算了,没长脑子,宿舍门是自己想给他留就给他留的吗?
室友转身回去和另一个室友聊天去了,话题无非在江宴身上,江宴这个人,不仅吸引女生,就连男生对他崇拜的也不少,尤其是运动会后。
“我说你张口闭口就是校草,你该不会喜欢他吧。”另一个室友说道。
“我要是弯的,我铁定喜欢他啊,可惜我是直的。”刚才跑来问晏炀的室友说道。
“你这话说的,是个弯的就必须要喜欢校草?”
“那可不,又不是眼瞎,放着这么个优秀的大帅哥不喜欢,要去喜欢别人。”
刚退出游戏,戳开江宴头像的晏炀手指僵了一下。
[11点门禁,不回来就在外面喂蚊子吧]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江宴就收到晏炀的微信,几乎能想象他臭着一张脸打字的表情,有些好笑。
[天这么冷还有蚊子,是你变的吗?]
[我要是变蚊子第一个吸光你的血]
[那我也认了,来吸吧]
晏炀定定地看着他和江宴的对话,尤其是江宴的“来吸吧”三个字,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俩话题是不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江宴回来后和两个新室友互相认识了一下,他俩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对校草的崇拜,希望以后可以抱大腿,江宴回答的都很礼貌,不亲近也不疏离,但因为他的长相和成绩,很容易获得好感。
“晏炀呢?”江宴问。
“挪,搁阳台打游戏呢,每天回来都要打。”室友说道。
“我去看看他。”
听到这对话,晏炀赶紧进入游戏界面,装作一副打了很久的样子,突然手背被碰了一下,他手指一颤,差点点错技能,转头瞪向始作俑者:“欠揍?”
“怎么在外面打游戏,不嫌冷?手都冻冰了。”
江宴也是用手背碰的他,这会儿那触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在他身上。
“这里安静,你少管。”
看到晏炀发红的耳尖,江宴手插在兜里,微微俯身,好像为了凑近看看他打的怎么样,结果某人耳朵尖更红了,手下操作一片辣眼,就在晏炀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江宴直起身,笑着说:“等我洗完澡出来帮你杀boss.”
人终于走了,明明阳台上很凉快,甚至有些冷,但晏炀感觉脸颊火烧一样,他拍了拍脸,重新投入游戏。
晏炀还没把boss打死,江宴就洗了澡出来了,他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睡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他的头发很黑,发梢还滴着水,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着手机来了阳台。
在晏炀身旁坐下,很快上了线:“你拉我?”
晏炀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过江宴穿校服正经的模样,也看过他穿私服随性的模样,像这样刚洗过澡透着点慵懒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不得不说,他室友说的可能有点道理,这样一个大帅哥摆在眼前,很难让人不心动。
江宴突然凑近,眼底带着笑:“看什么?”
“怎么,你脸上标了价?不能看?”晏炀白他一眼。
“不是标了价,而是你这么看我,很容易让我误会。”江宴笑着说。
晏炀:“……”我他妈就看一眼,谁让你瞎撩我。
“好了不逗你了,打boss?”
晏炀冷哼一声算是同意。
“炀哥,宴哥,你俩打游戏那我们先把灯关了?万一待会儿阿姨来查寝。”室友在床上喊道。
“嗯。”晏炀回了一声。
一般宿舍查寝都是阿姨来,走一圈完事,他俩在阳台这边看不见光,可以玩到想睡的时候,但晏炀万万没想到,今天罗震会来。
刚好这一关的boss特别难过,晏炀已经卡了快一周了,江宴打这一关的时候也难得安静,到最后关卡,对面来了个阴的,眼看着他俩就要死了,没想到江宴留了一手反败为胜,晏炀高兴地吼了一嗓子。
“里面什么动静,开门!”罗震一嗓子响彻半边楼层。
江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晏炀的嘴,眼神示意他别说话,他一只手还揽着晏炀的腰。
阳台没开灯,只有楼下的路灯有光,江宴眼底很亮,有些沉,微微侧头似乎在听外面的动静,但他眼睛却盯着自己,晏炀刚才因为太激动本来离江宴就有些近,突然被他拽进怀里,鼻息间全是沐浴露的香气,再对上江宴此时的目光,就有些失神。
气氛有些微妙,明明是很紧张的时刻,江宴好像也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晏炀神奇地发现,江宴耳朵竟然红了。
这对他来说比门外有罗震还惊讶,心里小心思突生,压也压不住。
“你……”江宴突然转头看向晏炀,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晏炀发现,他耳朵更红了。
因为自己舔了一下江宴的手心。
“以后不准开灯看书了,该休息休息。”走廊上罗震的声音传来,看来是查过对面寝室了,随后脚步声响起,应该是走了。
江宴放开晏炀,晏炀眼微微眯起,像只做尽坏事的小狐狸:“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少见了,以至于江宴都忘了调侃回去,只想把人抓过来欺负回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
打完了boss,晏炀心情大好,转身回宿舍,准备上床休息。
两人刚抬脚准备上床梯,门外就响起敲门声,重重的直击耳膜:“我就知道,开门,这么晚还不睡觉在干什么!”
晏炀和江宴对视一眼,两人手里都抓着手机,像是心有灵犀般做出最快反应,江宴将手机扔给晏炀,晏炀拉开衣柜藏了进去,然后快速躲进厕所,与此同时,江宴打开宿舍门。
“罗主任。”
罗震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江宴,“你怎么在这儿?”
江宴把自己调班的事说了,罗震自然不会怀疑他,用手电扫了一下室内,发现还有一张床空着,“晏炀去哪了?”
这时,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晏炀懒洋洋走出来,手还拽着裤子,一副刚上完厕所的样子:“罗主任?拉屎也管?”
最后,罗震是被气走的。
晏炀在黑暗中把手机还给江宴,江宴冲他一笑:“挺有默契啊。”
晏炀也勾了勾唇:“彼此彼此。”
第20章
期中考过后A市就完全冷起来了,单单穿一件卫衣是怎么都御不了寒,走廊和操场上闲逛的同学少了,课外时间大家都躲在教室里,除了聊天好像也只有写作业,以至于老师们都欣慰了不少。
上午的时候**宣布了周五开家长会的事情,一众学生哀怨连连。
晏炀自从上次从家里离开,除了晚上回去拿了书包,就没回过家,听到家长会的消息,也只是例行给晏崇发了条消息。
晏崇下午才回复他,说让俞梅过来。
晏炀也不意外,这种事晏崇都是甩给俞梅的。
只是没想到晏炀开家长会那天晏杉杉会突然生病,所以俞梅很晚才来。
**丹第三次从教室出来,趁科任教师讲话的时候,把晏炀叫到教室门口。
“你家长怎么还没来,这学期可能就开这一次家长会,他们是抽不出时间吗?”
晏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说:“我妹生病了,我妈要先过去照顾她。”
“那你爸爸呢?”
晏炀正准备开口,就看到罗震朝这边走来,应该是例行巡视。
询问了情况,罗震神情严肃起来:“你爸在搞什么,这么重要的家长会都不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罗震到阳台上去打电话,**看了一眼罗震,回头问:“原来罗主任认识你爸爸啊?”
晏炀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还是不想瞒着**:“嗯,他们是老同学。”
“那就好了,你爸再忙总要给老同学一点面子——”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罗震气急败坏地走回来:“个不负责任的东西,他说让你妈赶过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见晏炀脸色挺平静的,好像早就猜到会这样,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晏炀的肩:“待会儿你妈妈来了让她直接进来吧。”
晏炀回到操场,今天是个阴天,还刮着风,在室外本就冷得慌,体委组织大家打篮球暖和一下身体,见晏炀回来,立马喊了一声:“炀哥,来打球,就差你了。”
江宴走过去:“你妈妈来了吗?”
“还没。”
江宴还想说什么,晏炀直接把外套脱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走吧,先上场。”
打球的时候江宴比晏炀还心不在焉,失去了往日的准头,不过也够虐3班这帮菜鸟了,在教室里憋了快一周了,大家都打的很尽兴。
晏炀拿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冬天还出了汗,虽然跑得很累,但还算过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长没来。”
江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了,我都没什么,你干嘛——”
“真的没什么吗?”
晏炀盯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沉默下来。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向身旁这个人倾吐些什么的冲动。
“晏炀,那边那个美女阿姨是不是你妈妈啊,我看她跟你长得有几分像。”有同学过来叫晏炀。
晏炀看过去,俞梅穿着黑色大衣,里面一条深色碎花裙,踩着细高跟,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温柔又漂亮。
“嗯,我先过去。”晏炀把矿泉水交给江宴,“你……帮我拿一下,我回来有事跟你说。”
俞梅看到帅气的儿子朝自己跑来,心中还是有些许愧疚:“小炀,我……”
听到这称呼,晏炀就停下了脚步,猜到俞梅想说什么,先一步道:“没事,老师让我带你去教室,走吧。”
天空阴霾,冷风刮在脸侧,他们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俞梅想说点什么,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儿子沟通,她本就性格内向,从接到晏炀开始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在这期间,或许晏炀有想要主动靠近,或者期待她给与母亲的关爱,但她都没能给他,甚至可能对他很是冷漠,等她想起这么做不好的时候,晏炀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小炀,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和你爸爸?”
晏炀顿了顿,插在兜里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没有。”
俞梅转过头,执着道:“我知道的,你有,你肯定怪你爸爸没时间陪你,怪我对你不够关心,也怪我们当年把你抛弃……”
抛弃两个字从始作俑者口中说出来,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扎进晏炀心底,他一直逃避这个实事,但俞梅还是说出来了,他觉得胸口有些窒息,好像出不出来气。
哪怕晏炀表现得很镇定,但俞梅还是感觉到他轻微的情绪变化,“对不起,小炀……”
“你不用道歉,道歉也没什么用不是吗?”晏炀转头看她。
俞梅微微蹙起眉头:“那你能不能……”
“不能。”
可能是因为和晏崇撕破脸了,俞梅这么敏感的人肯定也早就发现了,他在这个家看似是家人,实则始终是外人,大家都憋到一个点,终于爆发了而已。
晏炀转头望着前方的路:“对爸我懒得说,但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刚回来的时候我确实报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现在明白了,爸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又做不到强逼自己接受我,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你们给了我生命,我恰好也命大,没死,你们又接我回来,养了我,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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