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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羽焱皱起小眉毛，纠结思索。
黎铮继续循循善诱：“小羽。从小到大，是谁看着小羽长高长大的？”
温羽焱的声音低下去了：“唔……是爸爸……”
“嗯，那又是谁记得小羽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下班回来会特意给小羽买呢？”
“……也是爸爸！”
黎铮捏捏温羽焱的小脸蛋：“真乖。还有啊，小羽害怕洗澡，都是谁陪在小羽身边呀？”
刚说完，他就感觉糟糕。这个例子大概是举错了。果然，温羽焱打了个寒颤：“妈妈比爸爸会洗澡！”
“嗯……”黎铮努力憋笑，看一眼身边被众人的目光注视、自己的目光却没有聚焦的正在发呆的某人，小声说：“那是因为爸爸觉得小羽是男子汉，会努力战胜对水的恐惧。”
“不要！”温羽焱一个劲儿地摇头。
黎铮顿了顿：“……先不说这个。总之，在我来之前，是不是爸爸陪着小羽的？所有事。”
“嗯……”温羽焱低下头。
黎铮笑眯眯的：“那小羽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羽焱悄悄地瞟了一眼温逐，低声说：“小羽不该生爸爸的气。”然后不等黎铮再说什么，他就从黎铮的怀里跳下来，主动去抱温逐。
温逐从发呆中回过神，动作上习惯性地要把弟弟抱起来，结果反被温羽焱亲了一口：“爸爸。”
“嗯？”温逐摸着温羽焱的额头。
“小羽做错啦。小羽不应该生爸爸的气。唔……其实，小羽没有真的生爸爸的气，小羽最喜欢爸爸啦！”温羽焱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刚才已经说过小羽了。”
“？？”黎铮看温逐倒是没太在意，但他自己立刻坐立难安。啊！天啊！！他忘记告诉温羽焱不要说他刚才都干了什么了！然而拦不住了，温逐已经在问温羽焱，他都说了什么。
温羽焱不出所料地和盘托出。
黎铮咬牙切齿。这小子，平时背个儿歌的歌词都头疼得记不住，现在倒是如数家珍，复述得一字不差。
他只好目不斜视，看着大厅中间的桌子，假装自己是一颗石头，或者是一颗万年枯木，没有思想、不会说话。
还好温逐并没有说什么，园长也宣布今天的亲子活动正式开始了。游戏活动被分成独立和合作两大块，先是以个人为单位的独立活动，最后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合作项目。
第一个项目是画画。黎铮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幼儿园亲子活动，有点意外，他以为会是家长配合孩子们进行各种比赛。不过，幼儿园似乎并不想要孩子们攀比，只是希望家长参与到孩子们的日常里去。
孩子们需要和家长合作，分别画出对方的样子，然后拼凑成一幅亲子图。温羽焱拿来了自己的画板和画笔，开心地说：“小羽画妈妈！”
黎铮还没来得及说好，旁边坐着的一个小男孩就“咯咯咯”地笑起来：“爱哭鼻子的小鼻涕精也有妈妈啦？你不是爸爸生的吗？”
黎铮转头瞪眼，凶神恶煞的：“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旁边坐着的不知道是爸爸还是妈妈，懒散地抬起下巴：“小旭，不要和不喜欢的同学接触，我说过很多次了。”
“我想我儿子也应该听听你的建议！”黎铮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对方打量他一眼，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黎铮有点不高兴。这家幼儿园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难道每年交着学费，就是让温羽焱和这样不友善的同学待在一起？才上幼儿园就给同学起外号？他问温逐：“这家幼儿园是私立的吧？”
“嗯。”
“每年需要多少学费？”
温逐说了一个数。对于经历过商场购物洗礼的黎铮来说，这个数目只能算是中产。
“妈妈，你画小羽好不好！爸爸画的小羽已经看腻啦！”温羽焱好像并没有被影响，把画笔各自分开。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自己的画笔，有几种颜色保存得非常好，可还是一脸痛惜地让给了黎铮。
黎铮看他一边咬着嘴唇舍不得的劲儿，一边又是大义凛然豁出去了的表情，失笑：“就画素描吧。”
温羽焱很高兴，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把画笔收起来：“下次妈妈用，小羽再拿出来。现在就先收起来啦！”
“嗯，收起来。”黎铮压住了心头的疑问：“那小羽可要做好准备，可能不会太好看。”
温羽焱嘻笑，一个劲儿地说没关系。
三个人开始埋头画画。黎铮画着画着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答应由自己画温羽焱，就意味着温逐是要画他的。他刚才还疑惑温逐为什么频频看他呢。
顿时，他就感觉脸上有点不舒服，似乎烧起来火焰。被温逐盯着，还要被画下来的感觉，很不自在。
大厅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画笔刷刷的声音。收最后一笔的时候，黎铮觉得自己没被温逐影响太过，倒是发挥正常水平了，毕竟妈妈是学画画的，他小时候也算是系统性地学过一阵子。
只不过，妈妈总说他没有遗传到半点画画天赋。他也这么觉得，所以比较忐忑，尤其是看到温逐笔下的他。
温逐画的也是素描，黎铮看到后张大嘴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画：“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温逐看着画：“……不好？”
“不是……”黎铮赶紧说：“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画里的他侧脸消瘦、鼻梁挺拔，微微低头，神情认真、沉稳安静。是他的脸，不过比平时的他要线条柔和，也更加安静。
在温逐的眼里，他是这样的吗？
自从分化后，他因为厌弃自己成为Omega的事实，就开始减少照镜子的频率，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温羽焱在旁边鼓掌：“爸爸的画比妈妈的照片还要好看！！”
黎铮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就是说，真人没有画好看了？”
“才不是呢！是妈妈本人比爸爸的画好看，爸爸的画又比照片好看！”温羽焱骄傲地说。
这孩子……长大了绝对会比他哥更加迷人。黎铮暗暗想。温逐还不至于这么嘴甜会说话。
“小羽长高啦！”温羽焱看着黎铮的画：“妈妈也和爸爸一样会画画！好好看！！爸爸和妈妈的画都比小羽的画好看……”
黎铮说：“不是的哦。小羽的画才是世界第一棒。看，我们只是按照样子画出了现实的人物，可小羽还凭借着自身的想象力，给爸爸加上了翅膀。这样的爸爸，就像天使一样。”
“爸爸就是天使！”温羽焱对自己歪歪扭扭的画又有了信心，开心地把它和其他两张拼合在一起：“这样，小羽的家就完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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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是大哥。”
黎铮心里“咯噔”一声，看向温逐。
刚才，温逐一直温和地顺着温羽焱的举动，现在也什么都看不出来。趁着温羽焱和其他小朋友热切地交流家庭画像，黎铮赶紧问：“他从小就跟着你了？”
温逐比温羽焱大了整整二十多岁，这是有可能的。
“嗯。”
“可是，你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啊？”
温逐说：“我是大哥。”
“……小羽的爸爸妈妈都还在。”黎铮本来是想说，他们又没死，生了孩子就应该承担起为人父母的责任，而不是丢给自己年纪尚轻的儿子。
“小羽是A级Alpha。”
温逐言简意赅，黎铮却已经明白了。
温家特别重视家族成员的类别和级别，温时易更是近乎变态，要求家里的成员只能和Alpha结婚，通过代孕来生孩子。
那么可想而知，类别好和级别高的孩子诸如温颜和温逐，就会被当做重点种子来栽培；而和林烟夏一样即使是Alpha却级别不足的温羽焱，大概得不到重视。
“做缺德事，当然不会得偿所愿。我倒是庆幸小羽可以逃脱那群变态的教育。”黎铮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的没错。”温逐平静地说：“因为普通，小羽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
黎铮怎么听这毫无波澜的语气，怎么难受：“……那你呢？”
“我？”温逐看过来。
黎铮点头：“我在意小羽的感受，也一样在意你的感受。”
温逐似乎愣了一下，语气一顿：“我已经成年，父亲无法再控制我。”
“……”黎铮想问的不是这个，还想问他的少年时代是不是过得不太开心，又觉得他并不想说这些，最后还是换了话题：“自己有能力就是最好的。”
“可我不能要求弟弟有能力，尤其是，他还小。”温逐看着在小朋友中间骄傲自豪地展示家庭画作的小身影。
黎铮对温家父母不能理解：“你那个小妈卢辛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提供给小羽基因的妈妈吧？为什么对自己的孩子这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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