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也因为温逐表现出来的态度,黎铮这才彻底放心了:“我遇见沈濯了。”
温逐皱眉。迎着不解的目光,黎铮说:“他……也没说什么……就是恰好遇见了,在街边。”
或许是沈濯留给他的最后一幕,那单薄的身体和耸动的肩膀,让他不忍心再说什么:“那个打手呢?都招了吗?”
在幕后指派这些打手闯进医院的黑手,必须得揪出来才行。这是完全可以送进局子里蹲个十年八年的恶劣行为。
“吐了几个名字,王警官已经去依法逮捕。”温逐顿了顿:“黎铮。”
“嗯?”
“我吓到你了。”
“啊?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黎铮摸摸鼻子,看来是不能顺其自然地不提这件事了。温逐果然是不懂敷衍的,人情世故和说话的艺术这方面,温逐还得学。
温逐摇头:“是我的错。当时没能控制住。”
没能控制住……然后亲他?黎铮愣愣地看向温逐,想着温逐的情感冷漠症,大概不知道这种话的内在涵义,那就更不可能是在表白了。
他等着温逐继续说下去,然后就冷场了:“所以……没能控制住的……原因是……?”
“不知道。”温逐皱起眉头,看上去有些困惑:“闻到你的信息素,我就会变得不冷静,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想……”
只想什么,不用再往下说,黎铮也明白了:“可、可你不是没有易感期吗?怎么突然……?”
“徐秘书约了李主任,随时可以看诊。”温逐说:“但我应该告诉你,黎铮。或许我们一样,易感期和发情期都不稳定,会因为特殊的信息素而失控。”
“那你之前说的不清不楚的那件事,又是什么意思?”黎铮不假思索地问。
温逐就把那晚在别墅卫生间里发生的事,以很平静很客观的语气讲述了一遍。关于被黎铮撩拨起来的欲望,怎样都消下不去,不管是深呼吸、冷水和抑制剂,还是自己解决,效果都不是很好。
“所以……你是怎么解决的?”黎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超级平静,催眠自己是在和温逐探讨正经的生理问题,而不是在搞什么黄色对话。
温逐可以,那他也可以!!
“……没想到。”温逐神色自若,但眼神的细微闪躲还是逃不过黎铮的火眼金睛。
他的直觉是不能再往下问了,大概说出来会让彼此都很尴尬,而且,他现在居然在问温逐怎么解决生理问题?天杀的。
黎铮打算就此打住。结果,他还是低估了温逐的淡定,他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温逐却仍然不能释怀的样子,皱眉半晌,突然说:“想着你,效果会好。”
“?”黎铮彻底傻眼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想着……他?自己解决?还效果……?
他没听错吧?!
“你这……是在表白吗?”黎铮这个人就是这样,越紧张越会发癫,下意识地边笑边打哈哈,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同时也发觉自己的潜意识里是有点开心的。
温逐神情非常认真,摇摇头:“不是。”
还不如说是呢,这下更尴尬了。黎铮内心十分抓狂,奈何对方维持着那张面瘫脸,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所以,你是闻到了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然后……可是,我没有释放信息素啊?我根本就不会……”
医生说他们是天生一对,他现在才真的相信了。
温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对视无话,这个话题才算是真正结束了,他们回到病房去看术后的温老爷子,今晚已经折腾到快黎明了。
温逐准备接爷爷回独居的别墅住一阵子,温羽焱这段时间就送到大姐温颜那里,黎铮没有意见。在自己家里总比在外面安全,他可再也不想遇见今晚的事了。
他和温逐在旁边的几张陪护床上胡乱眯了一会儿,醒过来后就接温老爷子一起回家。医院和别墅门口都乌泱乌泱地挤满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堵了一群记者,徐之越说狗仔们天生嗅觉灵敏,已经闹到报警地步的事,根本就瞒不了。
温逐全程皱眉,脸上是少见的厌烦神色,和黎铮在保镖、警察的护送下坐上回家的车。徐之越一路开到停车库,一行人从后门悄悄进家,妥善安顿好病人。
温老爷子的精神还算不错,就是说话有气无力。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断断续续地说了出事前的一些经历,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但黎铮看温逐的神色,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只是没有当场追问而已。
看着温老爷子吃过药,在房间里又睡着了,黎铮和温逐才坐在沙发上休息。这一夜就像梦一样,惊慌失措、混乱不堪。
然而刚坐下还没几分钟,温逐就接听了一通电话。听电话的过程里,黎铮觉得温逐有些不对劲,那种危险的信息素感觉又回来了,只不过温逐有在努力克制,握着手机的手也逐渐青筋暴起。
很快,通话就结束了。黎铮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温逐就先淡淡地说:“查清楚了,是凌家的人。我去处理,你休息。”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完全不会说谎?”黎铮拉住温逐:“先不说信息素的问题,你现在稍微有一点情绪变化,我都能感觉到,而且,你根本就不会说谎。温逐,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逐抿嘴,简单地说:“……家事。”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黎铮觉得头疼,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现在温逐又吞吞吐吐的:“我不想再看到你在医院里的那个样子了……我很担心你。”
“……”温逐温声说:“我没事。”
黎铮问:“是我不能知道的事吗?”
温逐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有没有在考虑:“……”
黎铮再次诚恳地问:“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
“信息素。”温逐忽然抬起手,抚过黎铮的耳后:“很浓。”
“现在不是说信息素的时候。”黎铮摇头:“温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仅想帮你,我还想……想更加了解你。你知道的,就像我们玩的那个游戏,你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只是因为我想了解你。”
温逐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可以告诉我吗?或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黎铮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拒绝,他认为自己实在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他也知道,温逐很喜欢他的真诚。
温逐平时特别好说话,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不行。”
听到这两个字的黎铮当时就愣了,好像一下子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我走了。”温逐似乎是感到理亏,闪躲着黎铮不可思议的目光,快速穿好衣服。在玄关穿鞋准备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回头去看还在傻傻干站着的人:“黎铮。”
黎铮“啊”了一声,还沉浸在被无情拒绝的震惊和迷茫里。
“不行。”温逐的神色平静却坚定,再次重申:“我不想告诉你,也不想你和我一起去。”
“……”黎铮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勉强笑起来:“知道了。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问……”
他现在只想让温逐赶快离开,让他一个人待着冷静一下,也想让温逐不要再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了,他甚至觉得眼眶有点酸涩。
温逐没有离开,反而转身走了回来:“……黎铮。”
再次被叫名字,黎铮强行稳住心神:“嗯。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理解。你早点回来,在外面注意安全。”
温逐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黎铮的头发。黎铮因为还在想刚才那个强硬而不客气的拒绝,下意识地躲开了,随即又觉得这份抗拒表现得过于明显,一点面子都没给温逐留。
可是……温逐也没有留面子给他。黎铮有些赌气地想。他有点搞不清楚温逐这个人,一会儿冰,一会儿火,时常叫人摸不着头脑。
温逐悬在空中的手果然顿了一下,然后收回,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一如既往地平静:“黎铮,我不想你了解我,也不想你因为我受伤,更不想你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这番话说得不仅平静,还很淡然,以至于黎铮错愕得久久愣神,直到温逐再次转身离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听到了什么。
杀人犯的儿子?
他想问清楚,可温逐已经走了,刘队长在门外笑容满面地拦住了他:“太太,老板吩咐了,外面很危险,请您最近都在家里休息,由我们照顾。”
黎铮十分诧异:“什么意思……软禁我?”
不是,为什么画风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他被温逐软禁了?软禁?被温逐??
“不不不。太太,您误会了。”刘队长赶紧说:“您当然是有人身自由的,老板只是建议和恳请您不要出门。如果您一定要出门,他希望您可以允许我们跟着您。”
“还监视我?”黎铮一头雾水。
“我更愿意认为是一种保护。”刘队长皱眉:“太太,您不知道,您在医院消失的那几个小时里,老板有多着急。他平时一向稳重,说实在的。”
黎铮想了想,当时电话里的温逐确实在喘气,但要说有多着急,他感觉还是平时那副冷静淡定的样子,没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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