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提议道:“要不我们进山看看?”
傅言深道:“也行。”
他拿了篮子跟柴刀,篮子提在手上,虽然不沉,但着实是有些不方便,没有挑扁担来得如意。
傅言深心想,到时候还是要买个背篓。
买个大的,买个小的,他跟夫郎一人一个。
闵希空手跟着他,觉得自己傻乎乎的,扯了扯篮子。
傅言深便将篮子给了他。
闵希跟在他身后,晃着篮子满心欢喜,自己也是干活的主力啦!
山里面柴火多,但乡下人基本不烧柴,他们烧桔梗,需要草灰来沃肥,县城人才烧柴。
闵希道:“这么多柴就没人砍柴去卖吗?”
傅言深道:“现在是热天,柴太便宜,等到凉一些才有人去砍。”
闵希惊喜又夸傅言深懂得多,走了段路又问:“我们家不种地么?”
傅言深有些尴尬,就前几天他还种地来着。虽然那块地被他荒废了,他种地那么辛苦,居然回来没饭吃!
仔细想想种地还不如扛麻袋。
傅言深摇摇头说不种。
闵希有些遗憾,他还想体验一下种地的感觉呢。
想了想又道:“我们现在就砍一些柴火,等凉一些拿去卖好不?”
傅言深道:“也行。”
但他们这里毕竟靠山近,柴火价格不会卖得高,又不是北方一到冬天就要烧柴取暖,他们这里冬天大多数人是不烧柴取暖的,穷一点的靠抖,有钱的穿大棉袄。
只有老人家才添个火炉。
就是汤婆子都用得少,可能怀孕的妇人跟哥儿要用一下。
总之,砍柴还不如扛麻袋。
不过夫郎说卖柴,那他便卖柴,毕竟砍柴没有扛麻袋那么辛苦。
还可以在家里陪夫郎。
现在他们没有砍柴,而是继续往山里面走,想看一下这山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傅言深几乎没进来过,他也不晓得有些什么,但豺狼虎豹什么的,应该没有。
山中幽静,泉水哗啦,鸟啼喳喳,没有人影,没有路,四处杂草与树木,傅言深用柴刀开辟道路,砍了一根略粗树枝,一头削尖,丢给闵希,让他当做护身工具。
走了不知多久,一棵树下,长了一粒粒溜圆的果实,像珍珠一样,都快赶上闵希手腕那般粗了,坠了满树,看着好神奇。
闵希见过北方冬天的柿子树,树叶都光秃了,满树红柿子,搭配苍茫的背景,别样喜气。
而这树却又别样神奇,满树绿叶,满叶雪白莹润的果实。
闵希道:“夫君,那是什么?”
傅言深看过去,一愣:“皂珠?”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长在树上。
闵希凑过去:“可以卖吗?”
傅言深失笑:“可以,以前我家便用这个洗衣服、洗头发,都是可以的。”
闵希欣喜地眨眨眼睛。
“上一次我们吃的那种鲜果子,是不是也在山里面摘的呀?”
傅言深道:“应该是。”
闵希道:“那我们也可以找找。”
他撇撇嘴说:“两文钱那么一小碗,好贵哦!我们找着了也拿去县城卖!”
傅言深过去陪着他摘皂珠,边摘边笑,道:“行,等我们寻到就也拿去卖!”
闵希满心欢喜。
这种皂珠不知道能卖多少钱,总之先摘了,到时候拿到集市一看便知。
第37章
没一会就摘了满满一篮子, 提着有些沉,傅言深道:“先放这里吧,一会我们再原路折返。”
篮子直接被往在了原地。
闵希继续跟傅言深往深山里面走, 没多久来到了一片瀑布的地方。
水雾淋漓, 湿气很重,不少的鸟兽飞来喝水。
他们出了一些汗,坐到大石头上歇息片刻,闵希低头看见有一群小蜜蜂落在地上吸着肚子, 闵希惊喜道:“它们是在做什么?”
傅言深道:“它们在喝水。”
“这里有水吗?”闵希凑近了看, 发现小蜜蜂一条细细的管子落在一点点水泽上,简直不敢置信。
闵希蹲下来细细观看, 没看到夫君走到了一旁。
没多久傅言深又走回来,笑道:“夫郎,我似乎找到了前日吃的野果子!”
“是吗?”闵希惊喜道。
这些时蜜蜂喝水也顾不上看了,直接跟夫君往那边走。
那边挺荒, 傅言深砍了一路才挤过去。
走近了一看, 枝桠上挂着满头都是,小小枝条都压弯了, 一个个饱满欲滴,鲜艳至极。
闵希看着直流哈喇子,摘了颗往嘴里送,止不住地直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而且一个比一个饱满鲜红。
傅言深笑道:“你先吃。”
闵希羞涩地点头,直接从树上摘下来吃是真好吃,比前两日买了还要新鲜些。
傅言深解了外衣用来盛果子。
闵希看到夫君精壮的身体还有些羞涩,肩宽锁骨精致, 脖梗修美,浑是年轻男性的结实,胸腹块垒分明,腰身紧窄,颈间与身体上都缀了些薄汗。
闵希脸红红的,心跳也异常。
不过他男人没想别的,就在那摘果子,闵希见他手不方便,抿抿唇,夺过了他的外衣。
傅言深看着他粉色脸蛋,低声笑了笑。
两人一同摘果子,没多久就摘了一大把,闵希喜道:“不知道我们将这树上的果子都摘完能卖多少钱!”
傅言深笑道:“不知道。”
想想那一小把便能卖出两文钱,真是激动,没多久,闵希道:“好了,六文钱!”
他又摘,摘了一把算一次数。
忙碌了许久,外围的摘完了,闵希还想进去,傅言深拉了他一把,道:“回去吧,有些饿了。”
闵希看看鲜红欲滴的果子又摸摸肚子,着实是有些饿了,点了点头。
两人沿路折回,返回到之前放皂珠之处,闵希为难地看着一篮子的皂珠,道:“没地儿装了。”
傅言深道:“没事,你将就着抱果子回去,我提这皂珠。”
“嗯嗯。”闵希点点头,但他看夫君赤着上半身提篮子,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要是被旁人看到多不好意。
不过很快他就没这么想了,篮子太重了,夫君斜背在肩上,提把在夫君肩上勒出深深痕迹,一走一晃间,竹篾割在夫君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都看到几处磨蹭出血了。
这篮子新买的锋利得很,他夫君愣是一声不吭,想到夫君的手。
这人是真的能忍痛!
他赶紧走快了两步,拉着夫君的手腕。
傅言深眉宇微凝着,对上夫郎湿润的眼眸,神色不由软下来:“怎么了?”
闵希放了果子,伸手去扒拉夫君肩上篮子提把:“还是放下来吧。”
声音软软的,看着要哭了。
傅言深心脏也跟着软了。
顺着夫郎放下篮子,闵希看着他肩上的伤口,轻轻地吹,抿着唇随时要哭的样子。
傅言深却是很愉悦,笑道:“其实不痛。”
闵希瞪了他一眼,他都是这么说!
这红着眼睛凶凶的样子也太招人了,傅言深克制不住,对着他瘪着的唇亲了一口,夫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傅言深低低地笑,真的很开心,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
闵希转身要去收拾起傅言深的衣服:“果子不要了,你穿回衣服吧。”
傅言深拉住了他说:“不急。”
来到一片芭蕉树旁,傅言深砍了几片芭蕉叶子,他穿回衣服,闵希用芭蕉叶捧着果子回去。
回到家,闵希放了果子一句话不说就将傅言深将屋里头,接着扒拉傅言深的衣服,解了他衣带,将他外衣半脱下,挂着臂弯间露出漂亮的胸膛。傅言深嘴角噙着笑不说话,任由夫郎动作。
闵希看到他身上伤口并没加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对上他温情的目光,闵希红着脸起身,傅言深一把拉着他的手:“去哪?”
闵希脸上发烫说:“给你拿药。”
“哦。”傅言深这才松了手,却是跟着闵希一起回房了。
闵希心跳很快,不敢回头,拿了药一转身就撞到夫君身上去了。
男人的身体很热,像有无穷无尽的热量,烫得闵希心头一颤,忙退开了些。
傅言深低笑说:“小心啊。”
在堂屋,闵希给傅言深身上伤口抹了药。
这药是香姨给他的,香姨受什么伤都用这药,现在也给傅言深试试。
夫郎的手很柔软,傅言深被他抹得很舒服,懒散地将脑袋搁在他肩头,昏昏欲睡了。
等抹了药,闵希又检查了夫君的手,被绑带束着,看着肿是消下去些了,肯定还是痛的,但这男人是一声也不吭。
闵希抚摸着傅言深结实的手臂,心酸不已。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怎么动,任夫君靠着。坐了没多久,他自己也昏昏欲睡,坐着没得支撑,一不小心就晃醒,一下子惊了,睁开眼睛,夫君还靠在自己肩上,却是醒了,笑盈盈地看着他。
闵希又红了脸。傅言深冲他亲了一口,低声说:“饿么?”
闵希羞羞地点头。
傅言深又亲他一口,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傅言深穿了衣服就出屋了。
闵希累得有些蔫了,坐在堂屋不想动。
傅言深在外忙着生火做饭,将四个大白馒头蒸上,又烧了些青菜,端上桌来,看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夫郎,忍不住笑:“这么累啊?”
闵希蔫蔫地点头。
吃了饭,洗了手脚,解了外衣,闵希上床歇息去了。
傅言深将摘回来的果子放到阴凉的地方,等他们睡醒了再拿到县城里卖。
收拾完事,傅言深也洗了手脚,他出了汗,拿巾子擦得更仔细些。
穿着木屐放轻了脚步,到房里脱了外面衣服,钻被窝里去,这么一会儿,他夫郎已经累得沉了。
可见上午是真累坏,傅言深抱着他轻轻吻了一口,一倒头也立刻睡着了。
阳光在院子里移动,从有到无。
闵希先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胸口有些沉闷,他原本做了个美梦,梦到漫天鲜果跟叫花鸡落下,他好开心,结果它们劈里巴拉照着他砸下来,将他压得够呛,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发现是夫君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上睡。
满头墨发垂散,沉甸甸的。
闵希有些哭笑不得,连睡觉都粘着他!
他原本不想打扰夫君,被夫君缠着的感觉很甜蜜,奈何没多久他半边胳膊被压麻了。
实在忍不住了,动了动胳膊。
他动得轻,但夫君还是像不经扰的猫儿似的,一下子醒了,迷糊地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翻过了身平躺着。
闵希心中还有些不舍。
不过夫君翻了个懒腰,又抱了个过来,将他搂进怀里,下颌贴着他的额头,声音含糊说:“醒了?”
闵希心跳变快,低声说:“嗯。”
傅言深抱着他又眯了会声音,终于起身,穿了鞋子穿了外衣,伸伸懒腰,道:“起来了!”
闵希起身,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好笑,在他垂眸低笑时,夫君忽然凑到了跟前,四目相对,距离太近了些,闵希抵挡不住,悄然偏开目光。
下一瞬,夫君柔软的唇瓣落在他额前,低声说:“我们进城吧。”
闵希羞红着脸点点头。
含羞带怯的模样,傅言深忍不住又亲了亲他,这才心甘情愿道:“走!”
出到院中,两人浑身都舒坦,晌午睡得好,浑身的疲乏都消退了,闵希只觉得连今早的不适感都没有了。
两人准备了一番,傅言深将皂珠拿出来一些自用,之后将芭蕉叶铺上去,最后面才放果子,满满装了一篮子。
闵希背上自己的背包,跟傅言深一起出门。
到了他们村口跟县城口的交界,满地都是卖菜的,傅言深沿着路一直走,到了县城里边价钱可以卖得更好一些。
他们东西不多,随便就可以找个没人的空处卖。
这是山里来的果子跟皂珠,新鲜得很,摊位尚未摆好,就有人要围上来问:“茅莓怎么卖?”
闵希与傅言深对视一眼皆是乐了,原来这是茅莓。
傅言深道:“两文钱一把。”
那人道:“如何一把?”
傅言深撕了张芭蕉叶,给他捧了一把:“这个一把,你第一个来,给你多些。”
妇人一听,赶紧买了。
旁边立刻三两个人挤上来道:“那我们也来的很快,与她没差多少,可以便宜些?”
闵希:“……”
他看着傅言深笑,傅言深道:“行。”
他真就给那些人捧了一把大的,闵希算是知道了,夫君是个不会做生意的人,他这捧的一把比他们之前买的多多了,而且之前的水果都没这么新鲜。
买了鲜果子的人一个比一个都欢天喜地的走了,有一些看到皂珠问:“多少钱?”
傅言深道:“一文三个。”
闵希呆呆地坐在站在旁边收钱。
他们在山里摘了大半天,结果没多久便卖完了,摊位都没摆好,就要收摊子回去了。
那些客人还问:“到时候还在这边卖吗?”
傅言深提回篮子,道:“嗯,有的话就在这里卖。”
旁边卖荔枝的摊主道:“你这芭蕉叶还要吗?不要可以给我?”
傅言深道:“给你吧。”
现在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闵希回头看了几眼,傅言深道:“想吃?”
闵希羞怯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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