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女瑟瑟发抖道:“那棺材里面不会有人吧?”
傅言深摇摇头,也没说话,拿了柴刀背了大竹篓就过去。
闵希跟在他身后,走的离那院子近了,不由得揪着他一点衣角,大气都不敢出。
傅言深反过来牵着他的手道:“别怕!”
他已经想处理这口棺材许久了,进去直接将棺材板掀开。
闵希看都不敢看,立刻闭过了眼睛,拉着傅言深的手都用了力。
一阵灰尘扬起,傅言深扫了扫,等灰尘过后,凝眉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没什么东西,倒是许多破败腐烂的枯草落叶,棺材板上面本来就是破的,一些小牲畜钻进去。
傅言深直接就将板砍了,丢在一边道:“到时候当柴火烧。”
闵希这时才敢回过头来,睁着一只眼睛看,看到什么都没有,松了一口气,心想他可不敢烧。
傅言深手脚利落,很快就将本就破败的棺材板砍成了片片。
没有了棺材,这屋虽说也还是阴湿潮暗,但总是舒心了些。
闵希试着往屋顶爬去拆瓦,他身姿灵动,一下子就爬上去了,就是这个瓦顶虽然还好,只是落着厚厚的枯枝落叶,长满了青苔,挺滑的。这个房子吓人,连瓦也长得如此吓人!
闵希拿枝条拨开落叶,迅速地往背篓里放瓦,他提心吊胆的,不敢分心,只想速战速决。
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一回头,他夫君竟然爬上来了!
男人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往这边走。
闵希赶紧迎过去扶他:“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怕高么!”
男人咬着牙说:“我来陪你。”
闵希看他害怕的发颤,感动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傅言深说:“那边有个破梯子。”
闵希低头一看,果然墙边靠着把梯子,可是那把梯子已经破败不堪,夫君竟有勇气爬上来!
傅言深道:“别、说了,快点搬吧。”
有夫君陪着闵希稍稍安定,很快将瓦放进背篓里,自己先从上面爬下去,然后接颤颤巍巍下来的夫君落到地上,傅言深几乎虚脱。
闵希好笑的给他拭去额角汗水:“下一次你还是别上去了。”
傅言深只是摇头,并不言语。
闵希叹息一声,只能说他夫君是真好,闵希回去往屋顶安置了瓦片,再过来的时候,傅言深终于回过劲来了。
傅言深扫了一眼这屋子道:“到时候将这边也清理一下,把那三个秋千搬过来。”
闵希:“啊?”
傅言深拧眉道:“让他们在这边玩!”
他又看了一眼闵希:“到时候把咱们正屋也收拾一下,让他们到正院绣去!”
闵希:“……”
傅言深过来揽着闵希有些委屈,道:“我不喜欢他们来吵我们!”
“唉,”闵希长长出了一口气:“行吧?”
他夫君是读书人,喜静。
见夫君还不高兴,闵希又道:“好的好的都依你!”
第57章
说完闵希要往上爬去拆瓦, 一回头,夫君也跟着要爬上来。
闵希笑道:“你不必上来了。”
这屋顶被他拆了一大半,天光露出来, 屋里面也没这么阴暗潮湿, 他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某人没听,执拗地要爬上来,待在旁边,闷闷无声地给他拾瓦。
如此反复一直忙到了入夜, 傅言深用棺材板点起了火堆, 一群孩子过来了,热热闹闹的说:“在你家那边没看到人, 原来都在这边!”
一下子就冲散了这老破房子的阴森鬼气。
闵希笑说:“稍等一下我先搭完了吧,再下去大家一起吃肉。”
傅言深道:“算了,别搭了,天色晚了, 别不小心摔着。”
他又推了几次, 撸着袖子还要爬上去,闵希只能说:“好啦好啦, 从上面下来了。”
转头跟张二嫂说:“还要再忙两天才能将这屋顶全部搭好。”
张二嫂不好意思道:“先放着吧,到时候请人。”
闵希道:“怎么行呢,六月多雨水。没事的,就忙个两天,正好我们现在也没事做。”
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生火做饭, 闵希问他们近况。
大家主要都是在忙农活,季夏有个双抢,抢收抢种,赶紧将稻谷收割回去, 又要赶在七月中旬之前将秧苗插下去。
基本都是全家齐上阵,绣花活计都放下了。
有大人有小孩过来,大人提了东西放下就回去,小孩还留在这里。
送过来的东西还挺多,玉米花生发糕糍粑都有。
闵希直接分来吃了,能直接吃的就直接吃,不能直接吃的也可以烤着来吃,就不煮了,又也是各自分到碗里自己烤着吃,就在正屋的院子里,没回去。
傅言深是铁了心要将东西搬过来,不让人再打扰自己的小屋。
他甚至还打算再买一套锅碗瓢盆,不想跟他们共用。
他在闵希耳边幽怨的说道,闵希只能拉着他的手叹息道:“好啦好啦,都依你。”
“再买一套就再买一套,到时候张二嫂她们也可以用。”
如今张二嫂她们的锅碗瓢盆比他刚入嫁时还要简陋。
虽说自己夫君也是这般过来的,但两个女人可不能跟一个汉子比。
都成了邻居,能帮则帮。
而且他也挺开心,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多了邻居。
他们的正屋院子其实有一口井,只是被孤枝落叶掩盖了。
傅言深道:“到时候将那口井清理出来,大家挑水也不用这般远。”
闵希无比赞同,心想这得花好大一笔钱。这一趟去了郡城,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他没有心算,晚上回去也得好好算一下。
烤肉正香的时候,黄志丽来了。
她笑骂道:“这些熊孩子都不给你们小两口休息的时间,这就来打扰你们了!”
闵希有些脸红,小声道:“没关系,过两日再休息也是一样的。”
这意思就是过两日他们就不想接待如此多的客人了。
黄志丽心中了然。
大家吃喝谈笑了一阵,黄志丽笑道:“最近有什么打算?”
闵希说:“不知道呀,也不知道陈家雕得如何了?”
黄志丽笑道:“他们雕的如何我不知道,不过……”她突然掏出一两银子塞到闵希掌心:“我倒是赚了不少钱,请师傅笑纳!”
闵希稍微有些惊讶,想不到她一天能赚二百文了!
不过黄志丽向来也是勤劳。
这时其他女孩哥儿也陆陆续续地将钱塞到闵希掌心,大多都不太好意思红着脸说:“最近农忙绣的少。”
闵希清点了一下,十几个二十个女孩哥儿也有个七八百文,李大妹也给他塞了,她更多,一个人就有百来文。
这些小孩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两银子。
如今是农忙时分,谁不忙的死去活来,他们因为有一技之长会刺绣,割完禾回家绣绣花,不需要再忙别的,也算是休息了,轻松的活计,还能赚几文钱,给家里买个肉吃,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开心的事。
以前哪里敢想天天吃肉?
到了男孩子这边,闵希先看了春飞:“最近在陈家过得如何?”
他没有藏着掩着,应该陈家已经发现了春飞的特殊之处。
结果想不到春飞红着脸说:“跟他们一样。”
闵希奇道:“他们没发现你会反过来写字?”
春飞摇摇头说:“我没告诉他们。”
闵希还是挺震惊的:“你不知道你告诉他们能赚更多钱吗?”
春飞捻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希哥哥发现我的,所以我只会为希哥哥赚钱。”
闵希都被这个小豆丁逗笑了,莫名有点感动,揉了揉他脑袋,说:“没关系的,你去跟他们说,你也能赚钱,更何况我们跟陈家也有合作关系,他们赚钱了会将一半钱给我们的。”
“哦哦。”春飞羞红了脸,真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觉得羞涩,闵希又挠了挠他脑袋,笑说:“谢谢你。”
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一回头,他夫君恶狠狠地瞪着春飞,对上他的目光,夫君一下子耷拉下去,变得委屈。
闵希:“……”
他只能放开,跟夫君低声说:“他就是个小孩。”
其他的男孩大差不差都在家里忙农活,倒也有去陈家帮工的,但他们是学徒,学徒没钱。
他们这时越发觉得希哥哥的好了。
他们这种小豆丁哪里是赚钱的时候,但希哥哥就是给他们钱。
又等的晚了些,快要散场的时候,陈家竟然来了,陈老头子跟陈须生一起来的。
陈老头子手里提了两斤五花肉,不好意思道:“哎呀,来迟了。”
黄志丽笑道:“可不是来迟了,有酒的话得罚你们三杯!”
陈须生突然提起另一边手道:“刚好带了酒。”
黄志丽笑道:“哎呀,你这倒霉孩子,你这么一说,你爹不得就得喝!”
陈老头子也跟着嘻哈笑,骂了两声,不过这只是开玩笑,酒是珍贵的东西才不是用来给他们自罚三杯的。
说笑两句就说起了正事,陈老头子说:“那个雕版暂时还没刻好,还得等些时日。”
闵希道:“没关系,我们也正打算休息几日。”
这时农忙,大家都在忙,这些孩子也是闲里偷忙里偷闲来这么一日,以后也不能来了,趁着入夜,他们反而还要多多做些,不然白日太阳晒不好做活。
农民秋收也就望着这两月了。
陈老头子说:“那便好,那便好。”他又有些难为情的说:“我们之前跟那书店商议,他们倒也想要一套印刷版。”
闵希道:“哦?”
陈老头:“卖不卖?”
闵希:“多少钱?”
“有二十五两。”
闵希道:“你们觉得如何?”
“我们就想问你,毕竟你们……”
闵希笑道:“不必担心,就跟他们成交吧。不过价格得稍微提点,问他们三十两是否愿意?”
“好好好!”
陈老头子喜上眉梢,放下东西立刻就回去了。
他其实很有把握对方能答应。
闵希是想将价格压低,而不是提高,只是这第一次嘛,可以稍微贵一些,他先将钱赚了,将小香儿跟香姨赎出来再说。
如果有三十两进账,那他可以分到十五两。
加上今日得的接近二两,他一下子入账十七两。
很是开心,又张火将陈家父子带来的肉一并烤了,酒也喝了两杯,他喝不出好喝的滋味,就醉醺醺的了。
等大家散后,傅言深将他抱回去。
这时张二嫂尴尬地上来,打开了一个手帕,里面藏着几文钱,羞道:“我们是赚了一些钱,但是,都被他们抢光了,,暂时没钱给你,算算这段日子应该是赚了也有百文钱,等以后赚了钱再还你那五十文。”
傅言深没空理她们嗯了声,抱着自己的夫郎回家去了。
醉醺醺的夫郎,脸颊粉红,不能喝又要喝,躺在他怀里呼呼的睡觉,澡都忘了洗。
傅言深打来热水,给他擦洗身子手脚,将人放到床上去,自己随意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也躺了上去。
这一次,他难得按捺住了自己没有压上去,抱着夫郎亲了又亲,着实有些燥热难耐。
到半夜闵希口干醒了,傅言深起来喂他喝了点水,傅言深刚放下水杯,夫郎就蛇儿般缠上来,搂着傅言深脖子,娇柔地喊沛瑜哥。
傅言深只能一手揽着他的腰,怎奈他说:“哥哥你怎么不亲亲我?”
傅言深便去亲亲他。
闵希跟他蹭蹭脸蛋,又说:“你怎么不跟我做羞羞的事情?”
傅言深本来就难受,浑身燥得慌。
他压着嗓子说:“你确定吗?”
闵希蹭着他脸蛋说:“要夫君亲亲。”
傅言深看着懵懂无知的夫郎,突然暴戾之气横生。
“好!”
傅言深一开始还想在郡城多呆些时日,现在才发现在家中才是最好的,夫郎放得开,勾着他的腰叫得欢。
真是意外的惊喜,他突然觉得那酒也是个好东西。
……
清晨闵希醒来的时候,将自己蒙在被窝里,没脸见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想起昨晚种种行当,真是羞愤欲死。
他不只主动坐到傅言深身上还将傅言深摁下去,骑了一阵,又趴下去……
现在回想过来。
他直接涨红了脸,他怎么做的出这种事?
而他那个时候不觉得有异,还去蹭傅言深,跟他亲吻。
唇舌相交。
以前在书上学到的东西,基本都被他折腾出来了。
现在他已经不想做人了。
傅言深进来几次,搂他亲他抱他吻他,他都不出来,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面都闷出汗来了,小声说:“你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傅言深嗓音温柔:“昨晚不是挺爽的吗?你自己都说很开心的!
说着,他自己反而委屈起来:“为何今日就不肯见我了?”
傅言深闷闷的说:“昨晚我好舒服呀,我还想以后都这样呢。”
“别说了,别说了!”被子里面的人突然出来捂住了他嘴,难堪的说:“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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