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同房过了吗?”作为一个医生,谢之宁对于这种问题向来很坦然。
就成功的把自己小徒弟吓了一跳。
这是可以问的吗?
谢寂星抠抠手指,“还…还没。”
还没?
谢之宁顺顺自己胡子,小声念叨,“他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呀。”
确实是没问题,但这几天不都在研究怎么买参怎么**嘛,还没时间进行到最后一步。
“正好,”谢之宁从柜子里摸出几个小瓶子,“事前用的和事后用的,我都在瓶子上面标注好了。”
谢寂星瞟了一眼,立刻就明白这些小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
“需不需要我去教教他怎么用?”谢之宁打算教学到底。
“不用。”这也太难为情了,谢寂星默默揣好小瓶子,小声回应,“我们自己研究。”
钱家老宅在C市的老城区里,闹中取静,谢寂星也是第一次来。
车子拐进小街,就能看见一座古朴的中式院落。
四进式的大院子,砖瓦外墙朱漆大门,门口还蹲着两个憨态可掬的石狮子。
这次过节很重要,钱家在C市的人基本都来了,现在就在大门旁边站着迎他们。
就连钱舒云的爷爷,都拄着拐杖等在大门口。
透过车窗看见这阵仗,谢之宁和宋初放下了心里那点微妙的酸,算是满意了。
紧张的就只有谢寂星一个人,他轻轻掐了一下身边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多人呀?”
“没事,他们一直都想见你,好不容易见到了,难免有点激动。”钱舒云轻拍他的手背安抚。
还有一点是钱舒云没说的。
在钱家人眼里,谢寂星不仅是他未来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尤其是钱舒云的妈妈陨映雪,一见到谢寂星,眼圈就有点泛红。
上来就想拉着谢寂星的手一起往里走。
谢寂星的人生中没有出现过妈妈这个角色,也很少接触这个年龄的女性。
尤其是陨女士还是个古典端庄的大美人。
感觉身边的风都是带着香气的,他就多少有点拘谨。
好在钱舒云及时拦住了自己的母上大人,“妈,你矜持一点。”
陨映雪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大家一起往院子里走。
铺着雪的中式庭院,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尤其是在年节的时候。
廊檐下挂着六角的暖红色宫灯,橘黄色的光映的整个院子都是暖的,雪面上泛着的月光却又有一丝幽幽的冷。
一冷一暖间,点缀着灰褐色的假山石,苍绿的柏树叶和嫩黄的腊梅花。
偶尔瞟见腊梅树枝头上挂着一点喜人的大红色,原来是主人家给树枝子上都挂了喜庆的剪纸。
这些小细节,全在述说着钱家对这场会面的重视。
到了屋内更是如此,家具一尘不染,地板光可鉴人。
饭菜早早准备好了,就连谢之宁和宋初都注意到,桌子上的菜大多是谢寂星爱吃的。
钱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家庭,要是真心想让人舒服,相处起来分寸感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或许是看出了谢寂星的紧张,没有人在饭桌上大张旗鼓的去感谢,也不问他和钱舒云的事。
反倒像是一场普通的家宴,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钱老爷子和谢之宁讨教着养生的方法。
宋初在商场上和钱父,钱家大伯都见过面,现下聊起了生意经。
孟泽洲坐在谢寂星旁边,两人说着年前的电影和年后的工作计划。
钱舒云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更多的时间是在给谢寂星拆蟹肉和剥虾。
钱家没有饭桌上不能说话的规矩,这顿饭热热闹闹,乐乐呵呵的吃完了。
又聊了一会天,就到了谢之宁休息的时间。
送走了师父和师兄,谢寂星被留了下来,打算在钱家老宅住一晚。
陨映雪终于逮到了机会,直接把人带去了钱舒云的房间,还不让正主跟着进来。
这间房很有钱舒云的个人特色,里面打了几个通天的木柜子,放的全是他收藏的电影和之前拿到的奖杯。
谢寂星才打算细细打量,憋了整晚的陨映雪却轻轻拉着他坐下。
“我可以叫你星星吗?”
她说话带点南方口音,语调柔柔的,谢寂星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星星,谢谢你。”陨映雪语气真挚,“我之前是想上门道谢的,但是舒云怕你心里有负担,就没让我们过去。”
在这场谈话里,她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
“虽然你们现在相爱了,但你也是我们钱家的恩人。”
“即使有一天,你和舒云分开了,你还是我们钱家的恩人。”
说着说着,陨映雪眼眶就又有些泛红了。
“要不是遇上了你,舒云那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年。”
谢寂星的手被陨映雪的眼泪烫了一下,立刻就慌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长辈,只能抽了几张面巾纸默默的递上去。
陨映雪接过纸巾,止住了哭泣,“本来是想好好谢谢你的,一激动就……”
“大过年我说这些干什么?”
谢寂星从没听钱舒云讲过那段时间的事。
偶尔提起,钱舒云也多是感谢或者以开玩笑的形式带过去。
“阿姨,我想听,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忽然他就很想知道,在他还没出现的那段日子里,钱舒云到底过着怎么的生活。
这个要求让陨映雪微微怔了一下,她轻笑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自己儿子二十多年都没长出情丝,这次是怎么陷下去的。
“一开始,舒云他只是自身出了问题,有点类似关节炎,天气变化剧烈,突然下雨降温,他都会感觉骨缝里疼,睡眠也变得越来越差,很多时候都需要靠着高强度的工作入睡。”
“我们也不是没尝试过治疗,但请遍了名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的情况还在不断的恶化。”
“但这,并不是最让人难过的。”
“渐渐的,他身上的情况,开始影响周围的人……”
“舒云的爷爷是非常疼他的,你看柜子里那些别人找不来的老电影,旧带子,都是老爷子托人给他弄来的。”
“可是老爷子也是第一个因为他病倒的人,每次和舒云有过肢体接触之后,就会莫名的发烧,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出现了昏迷。”
陨映雪实在不想在过年时落泪,就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和舒云的爸爸,也陆续出现了问题,不是莫名的生病,就是遭遇各种意外。”
“虽然并没有人因此而责怪他,但是舒云却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他主动离开了家里,几乎和我们这些亲人彻底断了联系。”
“可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一个呀……”
谢寂星的手被陨映雪攥的有点疼,这种疼从手* 上一直传到心尖,后面的话他听的很模糊。
他自己六亲缘浅,没体验过这么决绝的痛苦。
但钱舒云从小家庭和睦健全,这个举动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独自沉入深渊。
陨映雪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停下的,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
谢寂星将她送出屋外,回身看着钱舒云那些珍藏,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陨映雪刚才的话。
‘他可能撑不过这个春节。’
谢寂星猜想,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钱舒云的结局可能会走向自毁。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面对十万恶鬼都没有一丝恐惧的谢寂星,竟然难得的生出一些害怕。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锤了一下,他捂住心口,弯下腰缓解。
再抬头时,钱舒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眼含担忧的看着他。
谢寂星睫毛上挂着一点水汽,“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死吗?”
下一秒他就被人抱住了。
暖烘烘的木质淡香让人无比的安心。
“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假设,”钱舒云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等你出现。”
“因为我相信,我的星星一定会来将我照亮。”
第142章
虽然认真的哄过了, 但谢寂星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
钱家给他准备了专门的房间,可他现在这个样子,钱舒云哪里舍得让他自己一个人睡。
“晚上, 就睡我这里。”
谢寂星有点心动, 现在脆皮的自己,确实有点粘人。
“可是阿姨都安排好……”虽然想住,但还是要矜持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那我怎么办?”钱舒云故意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我这么惨,晚上还没有人陪。”
既然男朋友都撒娇了……
谢寂星在心里无奈的叹气, 去洗澡换睡衣了。
“我妈是不是跟你卖惨了?”
等两人都窝在床上, 钱舒云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 让人靠在他怀里继续哄。
谢寂星飞他一眼,“什么叫卖惨, 阿姨只是跟我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更何况是我自己想听的。”
说到这个, 他忽然坐直身体,转头看着钱舒云,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钱舒云又把他拉回怀里, “不想你误会。”
“虽然当时靠近你, 确实是因为孟泽洲说,也许你可以帮我解决问题, 让我去试一试。”
“但是,喜欢你却不是因为这些。”
嗯?话题为什么忽然转变了?
谢寂星睁大眼睛, 还没接话,钱舒云就自己又接着说了下去。
“喜欢你,是因为你正直, 勇敢,善良。”
“还有你的强大和慷慨。”
“又能冷静处理问题,又能感性的跟人共情,实在很难不让人爱上。”
这么一本正经的被恋人夸奖,谢寂星感觉比钱舒云在他耳边说荤话,还要更让人害羞。
他忍不住红着耳朵缩了下去,一晃神,钱舒云就出现在了他上方。
“这些也还不是全部……”
钱舒云的嘴唇移到那颗饱满的小红痣上。
一边轻轻的亲吻,一边低声的说,“我还喜欢你的眼睛,喜欢这颗小痣。”
“喜欢你的鼻尖,你的嘴唇。”
“喜欢脖颈和锁骨……”
他的轻吻跟着描述,谢寂星很快就软了下去,试图用手捂住他的嘴。
“不是说…要守岁…”
电视机被关掉,钱舒云匆匆下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样东西。
谢寂星一眼就认出,那是师父给他的小瓷瓶。
“是要守岁,所以我们要不要在守岁的时候,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钱舒云笑着把小瓷瓶递到谢寂星眼前。
“比如说,第一次……”
在这里吗?
环境很陌生,谢寂星有点犹豫。
但又有点心动。
他嘟嘟囔囔的小声问,“你会吗?”
钱舒云研究了一下手里的小瓶子,轻轻啄着他的耳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学习了吗?”
“学了那么久,今天检验一下。”
原来自己之前研究学习资料的事,他都知道,可非要憋到这个时间才说,真的是很坏了。
谢寂星的手勾上钱舒云的脖子,不甘示弱,“那你学会了吗?”
那双烟灰色的眸子,猛地暗了下去。
钱舒云顺着他的力道,嘴唇贴在他唇上,“试一试。”
说完,就吞没了他的呼吸。
气息交缠,鼻端全是爱人的味道。
嘴唇被吸吮到有点微微发麻,谢寂星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眯着眼睛看人的样子格外的惑人。
烟灰色的眼眸,越来越暗,在黏黏糊糊的水声中,他还能抽出空来问话,“星星,怎么不闭上眼睛。”
谢寂星努力的喘了一下,回答,“想看着你。”
钱舒云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快要爆炸了。
“那今晚,就好好看着我。”
窗外响起了爆竹和烟火的声音。
每一次碰触,都像是在皮肤上小小的炸开。
溅上火星子,又滚烫又危险,但又让人欲罢不能。
小瓷瓶的盖子被拧掉,药膏融化掉以后湿漉漉的,散着一股沁人的香气。
像被爆竹燃掉的雪,但又带着一份清澈雪水所没有的黏滑。
这次的操作复杂又精密,所以很慢很磨人,很难一次就成功。
手指修长,但充满力量感,由于操作空间过于紧小,关节的感觉便格外的明显。
谢寂星已经被磨出了哭腔,目光迷离的盯着窗户上的窗花,难耐的蹭,试图逃离。
钱舒云却用那只空着的手,将他的头轻轻扳过来,固执的让他看着自己。
“星星,要记得看着我。”
谢寂星透过蒙蒙的水光看过去。
钱舒云的眉头蹙起来,眼皮敛了一半,遮住一点眸中那翻滚到快要逸散出来的欲。
头发被抓的翘起来,额角挂着不断趟下来的汗水,脸颊的潮红蔓延到脖颈和耳根。
唇角下垂,弧度好看的唇线几乎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也在忍耐,很辛苦。
谢寂星努力的放松,想要将自己延展开一些,但收效甚微。
两跟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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