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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鼻尖都红红的，腰背也不再挺直，看上去非常可怜。
高行川到底还是心软了，“没有后悔。”
“毕竟…”高行川抿抿唇，粉饰的谎言他说不来，只能揭掉自己新鲜的伤疤，“毕竟我之前都是全心全意付出的。”
“之后，还会不会继续？”高行川有点迷茫，他无助的看着工作人员，“可以不回答吗？”
“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答案。”
“好。”工作人员也没为难他，转向了姜菟菟，“菟菟，大家想知道这两场约会…”
“这两场约会，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工作人员硬是换了一个措辞。
原本的问题是‘这两场约会，你都是在演吗？’
在工作人员的修饰下，问题其实已经不疼不痒了，只要说几句场面话就能混过去。
但姜菟菟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我…呜……”她抽噎着开口，“是我欺骗了大家。”
【啊？】
【这是演哪一出呀？】
现场和观众都懵了。
陈梦鱼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姜菟菟。
姜菟菟在抽泣之余居然犹豫了一下，转头接了蔚俊远递过来的纸巾。
轻轻拭掉脸颊上的眼泪，她平复了一下，继续开口，“来参加节目后，我确实是有一些虚荣了。”
“总是害怕落单，害怕没有人选择我，所以才会选择多接触一些人，反而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没能让真正喜欢的人接受到我的信号。”
“后面，我会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专一的只对喜欢的人发出信号。”
说完，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高行川，“对不起。”
“我们明天的约会，取消吧。”
【我懵了（黄豆问号脸）】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高行川和蔚俊远她都没看上，喜欢的另有其人？】
【不会要死嗑钱老板吧？】
【要是没接收到，那应该不是钱老板吧，钱老板是接受到但拒绝这样的。】
【信息量太大了！】
【小川哥刚才还给她保留了最后一份体面，她转头就背刺呀？】
【我反倒觉得这是好事，总比一直吊着别人强。】
【对姜菟菟改观了，感觉有勇气承认很了不起。】
【美女有点虚荣心很正常，她估计是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自然不愿意输。】
姜菟菟这么釜底抽薪的来了一下，舆论又被拽回来了一些。
但高行川却彻底沦为了牺牲品。
他也是从小到大都优秀，样样都出类拔萃的人，不仅被当众否定，甚至还取消掉了和他的约会。
一向清澈开朗的阳光小伙，此刻都浑浊了。
陪看刚一结束，高行川就率先离开了会场，连基本的客套都维持不住了。
因为姜菟菟取消了和高行川的约会，第二天的约会就只剩下了宋初和陈梦鱼。
陈梦鱼将约会安排在了一个Live House。
这算是她来《心跳的生物钟》的初心，拯救她们这个即将解散的乐队。
乐队成员都是大学同学，虽然也能接到一些Live House的小演出，但在C市要靠这个养活自己是很难的。
更别提还要考虑未来的发展，总不能永远租住在地下室或者郊区的仓库。
亲人的不解，社会的压力让坚持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她们也参加了一些音乐类的选秀节目，但没有资本的助力和话题的炒作，毫无例外的都是一轮游。
这个节目是乐队的最后一次努力。
成员们约定，如果真的能因为节目的曝光签到一个正规的经纪公司，她们就再为了梦想坚持三年。
如果不能，就在节目上完成自己最后的一场演出，让更多人听到她们的歌。
然后各奔东西，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散落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去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今天这场演出，就是预定中的最后一场。
第114章
陈梦鱼的乐队走的是二次元热血摇滚风。
在Live House表演并不吃香， 但今天节目组大手笔的给她们做了专场。
整个场地被布置的像个小型漫展，观众们也都很有特色。
谢寂星觉得他们跟那天在游乐园遇到的游客们有点像，但是更加夸张。
头发五颜六色， 几乎要凑齐赤橙红绿青蓝紫， 但还怪好看的。
嘉宾的座位，是Live House最中间的长条桌，宋初已经到了。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在一堆洛丽塔， COS服中格外的扎眼。
见谢寂星抱着一大束花进来，他难得的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跟自己师弟小声嘀咕， “你说他们像不像是咱们那的妖修？”
宋初下巴指向一个红毛， “这个赤狐。”
又指向一个绿毛， 面色古怪，啧啧摇头， 显然对这个发色不是很认同，“这是蒿草？”
不是很确定。
“旁边几个白毛的还算正常， ”宋初蛐蛐的有点大声，被谢寂星一把捂住了嘴。
可别说了！
他师兄真土， 再说下去要被二次元妖修围攻了。
嘉宾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喻玥婷今天也穿了洛丽塔。
她现在身材丰满脸蛋圆润， 倒是跟这个风格很搭配，看上去华丽又软萌。
尹乐宁穿了一身飞行员的制服， 站在甜美的洛丽塔旁边，丝毫没有违和感。
难得的是高行川， 竟然也是个隐藏的二次元。
他没做太夸张的打扮，只是带了一顶鹿角帽子，和一条印着草帽骷髅头的黑色领带， 成功混入。
去过游乐园之后，钱舒云似乎就对动物耳朵产生了一些特殊的爱好，又网购了一批。
今天特地挑选了两个猫耳朵，他自己带的是狞猫，长长的还竖着两搓聪明毛，给谢寂星带了一个圆乎乎的银渐层。
这么一搞，这桌的显眼包就只剩下宋初和姜菟菟了。
姜菟菟打扮的跟她上次的毕业演凑会差不多，高雅贵气的大礼服裙。
二次元们包容性很强，连连赞叹。
好漂亮的咪，是不是COS了什么我们不认识的公主，好想过去集邮。
明明是美好的夸奖，却听的她脸色越来越沉，要不是为了宋初，她根本不会来这么混乱的场合。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宋初还是一身西装，领带扎的一丝不苟，窄框的银边眼镜也好好的架在鼻梁上。
在这种环境中，只有他们两个最相配。
还好，自己赌对了。
相信过了今晚，宋初就会意识到，陈梦鱼这样有奇怪爱好的普通女孩，根本配不上他。
室内的灯光暗下来，黑暗的舞台上传来一阵激越的鼓声。
接着就是电吉他的SOLO。
乐队成员们穿着JK和黑色马丁靴出现在灯光里。
伴着吉他的华彩，场内的观众瞬间就燃了起来，在一阵阵的欢呼声里，姜菟菟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宋初，还好，他并不像其他人那么躁动。
但姜菟菟没看到的是，宋初专注的看着舞台上的人，眼神像是被点燃的火焰。
陈梦鱼今天梳着双马尾，眼角贴上了黑色的星星亮片，从纯甜变成了甜酷。
抱着电吉他的样子更是飒到了极点。
主唱的嗓音也非常有特点，高亢微哑，很有感染力，第一个高音出来，全场都坐不住了。
高行川激动的不行，开场曲是他最喜欢的一首OP。
他一把拽起旁边跟着打拍子的诸潜，“起来嗨呀，兄弟！”
有了他两带头，啥也听不懂的谢寂星也被喻玥婷和尹乐宁拽了起来。
“梦鱼好帅！”喻玥婷尖叫欢呼，彻底丢掉了矜持和包袱。
陈梦鱼给她展示了，原来生活还可以有另一种模样。
观众也被乐队的热情点燃。
【好爽！好爽！听得我头皮发麻。】
【看恋综还有免费的演唱会，太赞了吧。】
【全是二次元神曲，以前没看出梦鱼是这个属性的。】
【瞬间觉得她更甜了，还要加上酷！】
【没人夸夸今天梦鱼的造型吗？我猛舔，双马尾就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啊，梦鱼小姐姐，性向还有调整的空间吗？我可以！】
在高燃的乐曲中，全场只有宋初和姜菟菟还坐在凳子上。
陈梦鱼的眼神偶尔飘到宋初身上，多少有一些难过。
她跟宋初好像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呀。
不过是因为这个节目短暂的绑定在了一起。
等下了节目，他们就会回到各自的世界里。
她会去做漫展运营，开谷子店，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吉他老师。
而宋初呢，他应该会出席商业论坛，听高雅的音乐会，做杀伐果断，高高在上的宋总。
比起她来，似乎他跟坐在他身边的姜菟菟才更为合适。
算了，演出结束，宋初也应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是会逐渐疏远自己，还是直接切断和自己之间的联系。
陈梦鱼强行移开视线，朝着另一边的观众举起了手。
宋初错愕了一下，视线追过去。
就看见那个头顶绿毛的年轻男生，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窜到了舞台了底下。
正向着陈梦鱼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
这坨蒿草想干什么？！
宋初蹭的一下站起身，恰好在歌曲和歌曲之间停顿的时间点上。
室内相对安静，椅子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很多人都听见了。
尤其是他们是距离舞台最近的，台上的乐队成员，带着诧异看过来。
姜菟菟仰头看着宋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生气了。
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嘈杂，要离场了吗？
也许自己下次约他去钢琴演奏会，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陈梦鱼也向着宋初的方向看过来。
他要走了吗？
自己这场约会还没到终点，就要潦草结束了？
果然，利落的切断，才更符合宋初的性格呀。
【啊！不要啊！我的初甜CP不会是要BE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看的话，他俩的差别是有点大。】
【一个是一板一眼的老总，一个是二次元双马尾，应该很难走下去。】
【感觉宋初确实跟姜菟菟更搭一些。】
宋初起身之后，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谢寂星头上的银渐层耳朵，然后将目光定在了钱舒云头顶上。
“钱总，方便借用一下吗？”
钱舒云能怎么办，只能摘下来给他，然后自己去谢寂星那里装委屈。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宋初将那个狞猫耳朵发箍，带在了自己头顶上，冲着舞台上的陈梦鱼扬了扬眉毛。
主唱小姐姐，快要把手里的麦克风捏碎了。
好嗑，实在好嗑！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下，“狞猫执事。”
“梦鱼，酷哦！”
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陈梦鱼看见宋初的耳朵逐渐变得通红，难得的表现出一些窘迫和害羞。
但他没有任何要退缩的意思，依旧站在人群目光的中心，等着下一曲的开始。
陈梦鱼扬起笑容，一个华丽的SOLO的滑弦，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舞台上。
下面的一首，是她最爱的一首，关于爱情的歌。
我们不需要为彼此改变，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你的样子里，增加一点我的形状。
【谁刚才说他们不配的！宋总太牛了，梦鱼太酷了，我宣布他们超配！】
【救命呀，宋总带上猫耳扬眉那一瞬间，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影帝吗？昨天秀的太多，今天终于轮到自己吃狗粮了。】
演出的气氛火热，后续不管是抒情歌还是燃曲，宋初都没有再坐下来。
他尝试跟着诸潜学习，可以在音乐中随意的摇摆身体打拍子。
但收效甚微。
腰挺得过于直，核心收的过于紧，四肢也像是刚刚驯服的一样，显得僵硬又有点滑稽。
但在这样的氛围中，没有人在意。
大家都在为别人的绝美爱情沉醉。
除了双目赤红的姜菟菟。
她没想到，自己孤注一掷，甚至扔下了铁备胎高行川，想要攻略宋初。
可宋初居然真的喜欢那个除了会发嗲以外，毫无长处的普通女孩。
会弹吉他而已，这是最简单的弦乐，而她不仅会钢琴，还会小提琴，只是没机会在宋初面前展示罢了。
姜菟菟如坐针毡，但又不愿意离开。
如果真的走了，不仅显得她非常小气，也失去了这次的镜头。
听说这是陈梦鱼乐队的最后一次演出，就看看大幕合上，离开了这个氛围，知道陈梦鱼只是一个失败者，宋初还会不会如此上头。
小型的演出一共就20首歌，除了热番的OP，乐队还间插了几首自己的原创。
但她们也知道，这种音乐风格实属小众，恐怕不会有什么商业化的机会了。
最后一首歌唱完，几位成员站成一排，向下面不多的观众深深鞠了个躬。
主唱声音有点哽咽，“感谢大家今天来捧场，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场演出了。”
“今后，我们都要为了生计和未来各自奔波，也感谢梦鱼和《心跳的生物钟》节目组，能将我们这场演出直播出去。”
“我还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
说着，她将麦克风递给陈梦鱼。
陈梦鱼的声音扬起来，纯甜都带着一些力量感，“我也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过吉他，今天演的很爽，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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