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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业抬眸看向在身边的柳复生，柳复生的目光也定格在孩子身上，只是柳复生神色飘忽，无法辨认他是否在思考。
欧阳业叹气，虽然知道大二十多岁叫叔叔也很正常，但是真的会让人心态上感觉自己老了超多啊。
“叔叔。”站在他面前的小豆丁睁着眼睛望着他，道，“三十岁是活了很长时间吗？”
欧阳业语塞。
在这些孩子问他年龄的时候他或许不说会更好。
“三十岁很长。”欧阳业道，“但是人生至少可以活两个三十岁，三个三十岁，比你想象中的要长的多的多。”
欧阳业感受到了来自周围人的注目。
或许难以实现，但欧阳业希望能种下希望的种子。
2月16日 11：05：40
欧阳业感觉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却很难说好了很多，比起他在获得羁绊属性点之前还要虚弱的多，似乎柳复生对他的治疗稍微有点慢。
记得上次柳复生在考虑他对末世的重要性，也不知道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可就算现在他这垃圾体力，真的要和十苦打起来，应该也是他赢吧，毕竟他还有APP技能加成。
欧阳业独自坐在十苦的面前，所有人都被他放在了外面，还命令萧白一定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不能让人随便偷听，一想到每次自己交代萧白的事情都很为难，可也就萧白最听话了，回头单独给个棉花糖安慰一下吧。
但是十苦这个眼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
欧阳业已经坐在这里三分钟了，他没开口，一直看到他就开始张嘴叭叭叭像个喇叭一样的十苦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闷葫芦一样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诱惑柳灰的，你肯定还有什么阴谋吧。”欧阳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看着手机详情页，但是很可惜，什么信息都没有。
“让我碰碰你。”十苦道。
“所以你让柳灰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并不在意自己的研究成果公布吗？那研究理由公布一下也没问题吧？”欧阳业继续问。
“过来，让我碰碰你。”十苦露出笑容，那一头鸡窝头让他看上去阴恻恻的。
十苦作为囚犯理所当然的被锁住，在椅子上四肢都被牢牢固定，他根本没有任何移动的空间。
“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也不知道这APP为什么又不给他看详细内容了。
“你让我摸摸，我什么都会说的。”十苦道。
欧阳业叹气。
站起身，绕到桌子对面，坐在了十苦面前的桌面上，这两步路他都觉得疲惫，光是支撑着身体他都很累了，一直喘着气，好久才均匀了些。
“哎……”欧阳业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十苦的手。
十苦被牢固的锁在椅子上的手立刻勾住了欧阳业的手指，力道大的吓人，欧阳业也没反抗，任由他触碰。
十苦的食指缠绕上欧阳业无名指上的病纹，他的病纹一直朝着手背发展，倒是没有对其他手指蔓延。
十苦没有和往常一样令人不愉快的笑容，他细致的揉捏着欧阳业的病纹。
“摸摸我的脸。”十苦抬眸，看着望着他动作的欧阳业，微笑道。
说实在的，这动作很奇怪，硬要说来也很暧昧，作为‘爱着他’的十苦却偏偏流露不出哪怕半点狎昵之色，只有非常纯粹的狂热。
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和研究谈恋爱的人。
欧阳业摸了摸十苦的脸颊，十苦将自己的鼻息埋入欧阳业的手指之中，细细嗅了嗅，欧阳业哪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没有缩回手。
“唔……”欧阳业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居然是十苦趁他不注意咬住了他的手指，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欧阳业反手就给了十苦一个巴掌，十苦松了嘴。
十苦的嘴角唇瓣都是欧阳业手指上的血，欧阳业只觉得手指生生的疼，十苦可没收着力，咬的特别狠，欧阳业疼的不停抽气。
他不会要去打疫苗吧，欧阳业望着流血的手指怀疑人生。
十苦的脸颊都肿起来了，但是还是笑着舔舐在唇瓣上的血液，细细品尝，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有吸血鬼的能力？”欧阳业开始思考这种可能。
“不是？”十苦却笑着伸长了脖子想靠近欧阳业，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到的最远处了，扯着脖子，像是要把脖子扯断一样，“只是在感受你和普通人类的区别，气味、硬度、血液的味道，你的确有很多独特的buff才会变得独特，真是不够，只有这一点点接触怎么够，太残忍了，居然不让我碰你，这地方太残忍了。”
“所以你诱骗柳灰的理由是什么？”欧阳业只想知道这件事。
“你的血液里，为什么没有治疗药剂的味道？”然而，十苦却对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得到结果，突然问。
欧阳业心中一惊。
“你的病纹不太正常。”十苦的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犬牙，似乎是在回味刚刚咬住的那一小片的病纹的齿感，碎碎念道，“好像有其它的感觉，很奇怪，是盲区啊，盲区，果然只有让你亲自成为我的才行……”
“什么？”欧阳业也被十苦勾起了疑惑，哪里奇怪了？
十苦望着欧阳业手上的病纹，突然道：“亲爱的，我爱你。”
欧阳业握住了拳头。
可十苦却根本没有一点畏惧之色，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欧阳业：“让我解剖一下你好吗？”
第89章
2月16日 11：17：40
虽然十苦说欧阳业很特殊，但是在欧阳业看来十苦反而是研究员里最特殊的那个，据说父母都是研究员，恐怕十苦即便没有天赋加成自身也是个相当有研究天赋、想法非常疯狂的研究员后代。
看着十苦紧紧瞪着他近乎于癫狂的猩红双眼，欧阳业觉得自己让这个人和他结成姻缘完全是把性命放在火上烤，这家伙是绝对会把自己的爱人亲手送入研究室甚至研究至死的那种类型。
欧阳业按压着被咬出的伤口止血，一边抬眸：“让你碰的也碰了，没让你做的你也做了，现在应该乖乖说出你诱惑柳灰的理由了吧？”
十苦重新坐了回去，他在不疯疯癫癫的时候还是有些气质型帅哥模样的，欧阳业隐约能回忆起在《再临末世》漫画中十苦的英姿。
“骨化症的存在就是改变人体，最开始将它命名为骨化症，就将其定义为某种疾病。”十苦的声音传来，掐着怪异的腔调，“只要是病症就有治疗的方法，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想要研究出疫苗。”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欧阳业问。
“亲爱的，疾病怎么会有思想呢？自从你上次和我们说过骸星有意识之后，虽然目前并没有检查到任何证据，但是我相信你说的，你一定影响到了骸星，它有意识！如今柳灰给我的信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欧阳业咂舌，这家伙果然利用柳灰了。
“那又如何？”欧阳业继续问。
“既然拥有思维能力，又怎么能简单的当做疾病来对待呢？”十苦的手指扣着椅子扶手，笑道，“骨化症的治疗，不仅仅要利用药剂，还要利用思维。”
欧阳业心中一跳。
柳复生在经过了很多次重生之后得到了关于骸星意识笼和控制笼的消息，十苦居然仅仅是坐在这里就意识到了吗？
“你可真是，聪明。”欧阳业忍不住道。
“如果不是你，亲爱的，我不会发现这一点，你太特殊了，特殊到让我不得不爱。”
欧阳业打断了他并不想听的十苦的告白，问：“可这和柳灰变成半骨化人有什么关系？”
“让柳灰自愿成为半骨化人，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连接骸星，那个全然满心满眼向着你的孩子，有着不顾周围一切的疯狂，他只要不受到骸星的意识控制，足够的向着你，就能通过和骸星的连接给人类源源不断的提供关于骸星的信息。”
欧阳业愣了：“你的意思是会失败？”
“实验怎么可能有百分百成功呢。”十苦歪头笑道。
“柳灰知道吗？”欧阳业立刻问。
“那孩子，非常聪明，也很勇敢，我很欣赏他。”
这就是知道的意思，欧阳业没想到柳灰比他认知中的还要下了更大的决心。
十苦眯起眼睛，突然道：“他很聪明，亲爱的，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也很清晰的认知自己的情感，他笃定他的感情能战胜骸星对他的控制。”
欧阳业忍不住捏了捏已经止血的手指，试图用疼痛让自己能更冷静的思考，来压制情感上的拒绝。
十苦阴恻恻的笑出声，突然道：“你知道我的那个失败作吗？”
欧阳业立刻想起了那个在育婴厂源头的十苦的失败作，是个半骨化人。
“即便外表和思维看上去是人类，可她太向着骸星了，那么向着骸星的东西，为什么会一直愿意配合人类创造新的孩子呢？”十苦自问自答，“你带来的那位朋友告诉了我理由，那个叫姚善善的智慧骸骨，让我知道那个失败作正在给骸星提供更多的素材，骸星还没有从人类身上得到足够的东西。”
欧阳业听的云里雾里。
“是侵略啊，是刻意利用疾病的对人类的掠夺，有这么明确的敌人，那么情报有多重要啊？你不可能不明白吧。”十苦对欧阳业露出一个十分明朗的笑容。
“那为什么一定是柳灰？”欧阳业大概明白了，这句话虽然不是在说为什么不让别人来，但选择柳灰应该有十苦的理由。
“因为你啊，亲爱的。”十苦笑道，“因为你很特殊啊。”
欧阳业嘴角下撇。
“你很奇怪，骨化症的本质是不可能会允许治疗出现的，不正常，你不正常。”十苦絮絮叨叨的，望着欧阳业眼神极其热切，“我们所有人都在监控对你的情感，真奇怪，所有被你碰过的人对你的感情都在增加，这是为什么？明明骨化症为了抑制感情做了这么多，将人类像是牛一样驱赶着进步，为什么只有你能打破这个规律？”
“我怎么会知道！”欧阳业被十苦盯着背后出了一层冷汗，鸡皮疙瘩暴起。
“只有你是意外，只有爱着你的这些人是意外，那么柳灰为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不言而喻了吧？”十苦笑道，“亲爱的，你想过吗？你获得的那些你被称之为buff的东西，真的是骨化症天赋吗？”
这一刻，欧阳业呼吸停滞。
“亲爱的，让我研究你，你不应该自由，你应该被我控制，被我研究，只要你肯配合，结束这末世不是指日可待吗？”十苦突然奋力挣扎，即便他枯瘦的身躯根本没办法撼动束缚住他的座椅分毫。
而欧阳业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他想得到的信息了，转身就走。
“你难道不想结束末世吗？”
十苦在他背后嘶吼着的声音，让欧阳业思绪混沌。
2月16日 12：50：20
欧阳业一顿午饭吃的心不在焉，即便周围人对他报以担忧的目光，欧阳业却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先去安抚一下这些乖巧的担心的孩子。
按照十苦的说法，虽然让柳灰成为半骨化人是为了获得信息，但是对他的研究才是重中之重。
末世突破点似乎在他身上。
欧阳业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仔细想想，十苦之所以得出这么多好像非常有道理的、连聪明的柳灰都完全顺应的完全无法反驳的内容，似乎都和他一直以来带在身边的线索有关。
就好像真的他才是突破口一样。
难道说穿越是个契机吗？
英雄少年重生了数次后的无能为力，所以搞个穿越者来打破僵局吗？
一辈子没当过什么重要角色的欧阳业，自然也没有和主角一样的觉悟，放到自己身上，这种压力真的让人喘不过气，作为主角的英雄少年到底是怎么一直挺过来的？
如果按照十苦的想法，要利用柳灰得到足够的信息便成了必要之事了。
难怪柳灰完全同意十苦的话。
不行，现在的状态柳灰不能这么做。
现在柳灰的爱意值满值是因为项诗朗诅咒的缘故，这非常容易影响到柳灰对自己的判断，他不能让柳灰在这种情况下做决定。
好烦。
“欧阳哥，你还好吗？”柳复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自从饭后他们又恢复了抱抱模式，欧阳业感觉自己一直在思考的脑细胞都要死掉了。
“哎。”欧阳业瘫在柳复生怀里，突然问，“小柳，你是怎么坚持的？”
“什么？”
“你是怎么这么坚持着认为自己要结束末世的？”欧阳业问。
柳复生只是道：“没有坚持，只是如果不去做，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欧阳业眨了眨眼睛，这不就是所谓的赶鸭子上架吗？漫画主角的天职逼迫着柳复生吗？老重生不结束末世怎么办那种？
欧阳业看向在墙角缩着要融入背景的萧白，靠在他腿边打瞌睡的蓝果，坐在他对面低头仿佛犯错一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姚善善头骨的柳灰，以及在不远处似乎正在处理其他公事的尺梅，往后靠了靠就钻到柳复生怀里。
“十苦，和我说……”
欧阳业在这安静的氛围下，像是讨论吃什么一样的，说出了他们的对话。
2月16日 13：12：46
欧阳业叹气。
好安静。
在他说完之后居然没有人说话。
蓝果侧过头，在欧阳业的膝盖上望着欧阳业，道：“我不会让叔叔被送去研究的，哪怕我死。”
欧阳业抬起沉重的手放在蓝果的额头，抬头看向另外的人。
“喂，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告诉我？我告诉骸星了怎么办？”姚善善闷声闷气的问。
“它应该知道了吧，不是一直盯着我呢吗？”欧阳业自暴自弃，之后突然问，“善善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末世真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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