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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双手交握，欧阳业能感觉到这双手和自己的不同，不仅仅是大小厚度，在常胜手心中厚厚的硬茧，欧阳业不知道这是什么形成的硬茧，却知道这绝对是在刻苦之后留下的勋章。
“常胜是目前的四位将军之一。”尺梅在欧阳业身边说道。
是将军。
在欧阳业的世界，将军都是极高的官职，而且绝对不是二十几岁的年龄能达到的，即便是在《再临末世》的三十岁即死的背景下，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成就。
“常胜将军的天赋是不败，现在年龄只有二十四，但是因为交锋太多次骸骨集群而加速了骨化症，预计在很短时间之内就会迎来骨化，常胜带领着大众获得了很多次战役的胜利，当年第一次对阵骸骨军长的胜利也是常胜将军的功绩之一。”尺梅在欧阳业的身边道，她看向常胜的眼神也很复杂。
欧阳业有些意外，这个人完全没有在《再临末世》中出现过，居然是一个超高级别的路人，估计因为很快会死，所以在以柳复生为主角的世界里，他甚至在世界背景中都没有出现过姓名。
“你的名字和你的天赋很相配。”欧阳业对在末世中竭尽全力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的默默无闻的人非常尊敬。
“谢谢，不过我的愿望并不是我自发的愿望，而是在被灌输的而成的。”常胜道。
欧阳业哑然，这就和曾经萧白的家族一样，强行控制这孩子的思维被迫形成的愿望？
“这很常见。”尺梅道。
欧阳业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职位越高，这种事情就越是正常，责任和身处的世界就不一样。
“是要我帮他减缓骨化症蔓延速度对吗？”欧阳业有了这个猜测。
“对，如果可以……能治疗最好。”
“不能治疗，只能减缓。”目前欧阳业手中还不能输入负值，但是欧阳业隐约觉得只要有十苦的羁绊技能，达到负值也不是不可能。
“减缓也好，减缓到你能减缓到的极致。”尺梅道。
“你要知道，这个使用起来是有时效的，很可能就只有一顿饭的功夫。”
骨化症减速药是要多次重复使用的，就像是真正的药剂一样会逐渐失去药效。
“你说过了。”尺梅道。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贵，天文数字。”欧阳业忍不住再次提醒。
“所以才会让他来，他很重要，至少这第一份钱要花在刀刃上。”尺梅偏头看向欧阳业，“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人准备。”
12月22日 11：15：55
“只需要这样吗？”常胜坐在欧阳业的面前，他们身边没有任何仪器可言，而欧阳业就只要了钱。
“你在使用天赋的时候，也不是很需要借助外力吧，虽然是有骨化症减速的奇特buff，可到底也是天赋。”欧阳业解释道。
常胜点头：“是我多问了。”
欧阳业看到一大笔资金已经到账，而抬头看到常胜的身边已经开始摆放各式各样的仪器，似乎是打算检测他的身体变化，这样才能确认欧阳业骨化症减速是否起到了作用。
周围有相当多的人在护航，欧阳业大体听到了一些，这些人在这里基本都是防止他‘作弊作假’的，是非常严肃的时刻。
在现场，只有欧阳业端着手机，反而是最无所事事的一个人。
“现在开始我们要停止对您的外机械操纵了，如果有感受不对的地方记得立刻汇报。”
一旁的人的问话让欧阳业很疑惑：“外机械操纵？”
“是我身体上的这些机械。”常胜倒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欧阳业，“这些是用来控制我的东西，也是对我的身体进行改造，试图治疗或者减缓骨化症的实验用具，至今为止效果甚微。”
“在他头上的，是暗示仪器。”尺梅双手按在了欧阳业的肩膀上，站在他的身后，对欧阳业道，“常胜已经快骨化了，但是他的天赋又太过棘手，所以比起在他骨化后进行研究，我们更倾向于击碎，但是不败这个天赋太可怕，激进派认为应该直接在他骨化之前将他死亡，而他同意了。”
欧阳业理解了什么，喃喃道：“在他头上是杀死他的东西？”
“是为了能确保他愿意死亡的暗示仪器。”尺梅道。
明明还活着，却带着残忍的刑具，明明做出了相当多的成就付出了自己，却到最后依旧活的像是道具，这在末世或许不是最悲惨的，可欧阳业向来不愿意将不同的悲惨来做对比。
欧阳业抬眸望着常胜毫无光彩的眼睛，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许不畏惧死亡，但是并不是没有负面感情，常胜被灌输的负面感情强压着他的精神状态，所以才会有这样漆黑的丝毫不见底的冷然。
“谢谢。”常胜在仪器被卸下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欧阳业垂眸。
这就是主角的眼睛所看不到的路人的世界。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这边OK。”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欧阳业。
“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欧阳业感觉到蓝果悄悄抓了他的衣服。
欧阳业深吸了口气，手指仿佛无意识的点击着手机的屏幕。
【您使用了骨化症减速药。】
12月22日 11：15：55
“这是第一例成功的骨化症减速现象，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他是个绝对的例外。”
“或许这是末世结束的先兆。”
“但是如果是天赋很难直接研究，制作成可以供给大众使用的物品，如果只有小部分人能得到的效果只会变成麻烦。”
“如果你觉得是麻烦不如直接让给我们，我们这边有足够多的天赋能发挥他的天赋。”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认为骨化症减速的天赋不可能存在，我合理怀疑应该从他本身发作的是不是骨化症这件事情从头开始探究。”
“要试试看能不能复制他的天赋，我会向上级申请将复制天赋者送过来。”
“钱是个很大的问题，价格太高，目前预计成功减速有效时间就只有四个小时，根本无法填满这个窟窿。”
“应该有别的办法，或许可以直接在他的观念里植入不同的金钱观念来改变他的天赋对金钱的需求。”
欧阳业坐在位置上听着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谈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发现而高兴兴奋，但是每一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去思考这一天赋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以及需要做什么。
只是听上去……
不太把他当做一个人，而是不断的向着一个有独特能力的道具在发展。
“很抱歉，各位。”在欧阳业试图找个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之时，尺梅的声音突然压过了所有在场的众人。
高大的女性站在他的身后，气势十足。
“不管你们怎么思考，这个人都已经被划分在了我的管理之下，任何事情都必须通过我，请不要理所当然的自作主张。”尺梅双手握住欧阳业的肩膀，仿佛半环抱住他一般，“在我邀请你们之前这件事就已经说明的足够清楚了，难道现在还有人想要当着我的面，提出异议吗？”
原本混乱的场面，在尺梅的声音之下鸦雀无声。
而欧阳业抬头，看到的是完全不被动摇的，坚定无比的尺梅的侧脸。
这位强大的拥有概念性天赋的女性，轻而易举的压制着所有人，柳复生曾经的选择是正确的，而跟着柳复生选择去选择的欧阳业，再一次对英雄少年默默感谢。
12月22日 12：34：26
“我请你吃饭吧。”从那令人窒息的地方出来之后，欧阳业抬头看着身边个子很高安全感拉满的女性军官，提议道。
“好，我也刚好有事要和你讨论。”尺梅道。
真不错，这样他就能再刷一波尺梅的爱意值了，在刚刚尺梅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纳入麾下的时候，欧阳业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反向刷爱意值了，明明爱意值是他的主场，莫名的起了点不服输的念头。
蓝果牵着欧阳业的手，两人之间拴着绳子，和欧阳业对尺梅产生了点好感不同，蓝果对尺梅防备的厉害。
欧阳业只当蓝果又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正在戒备敌人了。
“你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对我的事负责，会不会对你有影响？”欧阳业问。
“会。”
尺梅回答的这么干脆，欧阳业甚至都来不及多想，反问：“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决心让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对峙的准备，而且这次来到这里的官员也全部都是我经过筛选之后的人，现在场面都在控制中。”
“在这里的人都是服气你的人吗？”欧阳业选择了一个俗气却又很能概括他想法的词汇。
尺梅道：“他们对我很放心。”
“看来你声望很高。”欧阳业早就知道是如此了，也不意外。
“我对你很有好感。”
“嗯？”欧阳业没理解为什么话题转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来。
“但是即便我对你的感情可能深刻到可以为你死去，我也依旧会将感情和理智分开来，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左右我应该做的抉择。”
欧阳业偏头看身边的人，真的很高，对方一步顶自己一步半，跟在对方身边走还有些急躁，明明尺梅明显已经放缓速度了。
的确是在顾虑着他，是因为爱意值，但是说话语气却并不亲昵，公事公办，这是理智。
现在看来她的行为的确和她的话语表现相同，完全不会感情用事的人吗？虽然是很让人钦佩的品质，却难免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以为你会先确定一下，或者说干脆先隐瞒这件事。”欧阳业稍微唾弃了一下自己的阴暗，在他的世界里如果有某种非常有利益和成果的事情，往往都会有利益之争，难道是因为是在《再临末世》的背景之下才会这么无所畏惧吗？
“我需要提升你的等级，首先将你的资料划入高等机密资料，并且纳入我的管辖范围，你的越重要，对你负责的我能活动的范围就越广泛，这样才能更多级别的和你等价交换。”
欧阳业脚步一顿：“等价交换？”
尺梅慢了两步才停下来，已经走到欧阳业前方，她回过神，俯视着欧阳业：“你不可能隐瞒着这么重大的秘密这么久，然后突然想通了决定公开秘密，并且自愿加入研究，那么必定是有所图谋，能让你做出这种决定的要求，必定是能抵抗你的愿望的欲望，我必须要为此做好准备。”
欧阳业有点尴尬。
尺梅好像把他的动机脑补的过于宏大，可欧阳业的驱动力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和喜欢这两个在末世里没什么意义的感情，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他是不是应该立刻提出一个很符合尺梅想象的宏大要求才能不让尺梅失望啊。
“在交易过程中，先暴露底牌的那一个人是劣势啊。”欧阳业试图试探试探，看看尺梅的想法。
“因为你的重要程度足够我付出更高的价值，我做好了等价交换的准备，同样这也是对你十足的诚意，让你知道选择我你不会后悔。”
欧阳业听着，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恐怕在看不到的地方的确还存在着阵营，仔细想想地球和骸星都有阵营，这一自古至今存在的概念，不可能因为末世到来三十年就消亡。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欧阳业道。
尺梅却俯视着欧阳业：“越简单的要求往往越难实现。”
欧阳业突然觉得尺梅说的好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12月22日 13：10：43
“我回来了，东西吃完了吗？马上给你做啊。”欧阳业一进门就看到柳灰，在和柳灰说话的时候发现柳灰的目光实际上是在盯着他身后的尺梅，“这位是尺梅姐姐，哥哥也要请尺梅姐姐吃饭，你们可以先去玩点别的？”
欧阳业进门的时候对萧白微笑，并且瞪了一眼姚善善，警告姚善善不要多说话。
毕竟是待客，和柳复生不太一样，这位是真正的关系不算近的‘同事’，有种带着同事回家请吃饭但是自家一堆娃的奇怪感觉。
虽然欧阳业真的很想知道柳灰和萧白到底都交流了什么，但是欧阳业选择沉默，毕竟他总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是可以监视他们的吧。
萧白这万年不变的背景板脸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猜测。
“蓝果，去冰箱里给尺梅姐姐拿一杯果汁，萧白，过来帮我洗菜，柳灰……”
“我可以和尺梅姐姐聊聊天吗？”
欧阳业一愣。
他试图调动起来所有人只是为了让几个明显不太擅长和别人主动交流的孩子们不要太尴尬，却没想到柳灰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和尺梅聊天。
这个孩子变得积极了，这张嘴总算不是只会吃了。
“当然没问题。”欧阳业少见的眉开眼笑。
第63章
12月22日 13：22：34
柳灰和尺梅能聊什么？
虽然这两个小辈有不小的年龄差，可欧阳业今天刚刚才看到过更震撼的无视年龄的交流会，现在接受良好。
只是对于这两个人到底在聊什么很好奇，好在距离不算远竖起耳朵还是能听清楚的。
柳灰问了不少问题，大概都是在这一次的会面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尺梅也没有隐瞒的说了。
明明两个人是在闲聊，这种开会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所以哥哥他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柳灰突然问道。
“这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事吗？”尺梅却没有直接说，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欧阳业的方向，明显是知道他在偷听，在征求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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