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没有加重到这地步,没有其他不对劲吗?”皇后说。
两人对视一眼,这不确定是什么,她们心里有个数,但不能完全确定。
“昨天下了雨,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不到你了。”胤祧试图为自己的迷路找借口。
“没有吧”九阿哥疑惑:“昨天没有下雨啊,天一直都挺好的。”
“不是的,真的下了”胤祧想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天都黑了。”
“真的没有”九阿哥也有些较真:昨天我额娘在院子里打我,我一直看着天呢!”
胤祧:……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一会,九阿哥摸摸头,若无其事的回答:“然后呢,你就跟那个老和尚一起烤火了?”
“对啊,可舒服了,当时跟睡觉一样舒服。”胤祧点头,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周围,在九阿哥耳边“小声的”说:“我告诉你,昨天我还吃了鸡肉,可好吃了。”
“啊!”九阿哥瞬间忘记了下雨:“这么好啊,以后我也要去找老和尚。”
“好啊”胤祧开心的点头:“一起找啊!”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么突如其来。
“你怎么来了?”胤祧不知道怎么又见到了老和尚,明明他现在已经在床上睡觉了啊!
“来看看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老和尚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
胤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这是梦吗?”
“算是吧”老和尚摸摸胡子。
“你是哪路的神仙”胤祧眼神变了变,有些好奇的问,白天听见康熙骂他,难不成他做了什么?
“算不得神仙,算不得”老和尚摆摆手:“只是略微懂一点旁人不知道罢了。”
“小施主这是被派来拯救人了?”老和尚问。
“才不是呢,我自己想来玩的”胤祧抬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知道我是谁了?”
“略微算了一下,勉勉强强。”老和尚挠头:“多的老衲也不敢多算,天机不可泄露啊!”
他略微有些惆怅:“人算不过天的,小施主之前应该很厉害,现在转世为人,天道不让的还是别勉强了,生死簿上写的什么事就是什么事,老衲现在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事?”胤祧眨着眼睛看着他:“坏事吗?”
“唔”老和尚思考:“不好说,算自然规律?”
一个王朝的兴衰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比谁的结局更惨。
“我没有做什么啊”胤祧想着来之前被叮嘱过,他到现在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因为这个时空存在着不同的力量啊!”老和尚叹气:“最后碰撞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是最强的吗?”胤祧问。
“那肯定”老和尚说。
“那就没什么”胤祧无所谓的摇着头:“只要他们打不过我就行。”
“这也不是打不打得过的事”老和尚的声音忽远忽近,附近又升起了白雾,胤祧眨眼的瞬间时空又变了。
“又回到皇宫了?”胤祧不解:“刚刚不还在镇国寺吗?”
小心的跨过台阶,看见的就是,呃,年纪变点小了很多的哥哥,但是还能看出来。
哥哥?!
胤祧跑过去,看着同样三头身的太子昂着下巴,矜贵的说:“孤要骑马。”
骑马,皇阿玛不让骑马的。
胤祧还没插嘴,旁边的奴才已经跪在地上弓着身献媚道:“太子爷快上来吧!”
旁边的太监抱着他“骑上了马”,小太子高兴极了,挥着手叫:“驾驾驾”
“什么啊,不是这样的”胤祧大喊。
之前在十阿哥那边也看见过奴才趴在地上给他骑马,胤祧也被拉着玩过。
后来有一次被太子和大阿哥他们发现了,那几个太监被狠狠收拾一顿,挨个被告诫谁再敢给阿哥爷玩这个,直接打二十大板。
胤祧也被太子抱着讲了好久的道理,说不能玩这个,要是想骑马,哥哥可以带你去马场骑。
结果呢?
胤祧气得脸蛋通红,伸手想去拽他,结果一伸手抓了一个空。
附近的人消失又出现,场景又变了。
觥筹交错的晚宴上,康熙举杯,剩下的人也跟着在举杯,大清前不久刚刚经历了地龙翻身,经历了太和殿被烧的场景,现在终于能缓口气,后出生的六阿哥让康熙心情畅快了不少。
太子眼神阴郁的看着那个被抱起来婴儿,恨恨的捏着碗筷。
旁边的奶嬷嬷耐心的哄着他。
胤祧看着又长大了一些的哥哥,看着他熟悉又迷茫,瘪着嘴想去拉他,却又抓了一个空。
等到太子回毓庆宫的时候,才开始发脾气,把周围一通东西砸个稀巴烂后才扑进床铺里哭。
奶嬷嬷心疼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谁能管的着万岁爷怎么想,偏偏赐了那么一个名字,偏偏一个孩子的满月宴办的跟太子不相上下。
“不哭不哭”胤祧走到哭泣的小太子身边想要抱住他,再次扑空的感觉让胤祧已经不会大喊大叫了。
额娘呢,皇额娘怎么还不来看哥哥?
“要是皇后娘娘在,那还有那起来狐媚子的事,咱们太子爷就是太仁慈了,还想着哥哥弟弟的,幸好老奴之前叮嘱了他,要不然早被别的人蛊惑了。”
“还是苏嬷嬷您有神算,早就料到这天,幸好提前准备了,看,太子爷这回信了。”
皇额娘不在了吗?胤祧有些无措的看着太子,又看着黑漆漆的房顶。
他明白要给他看的是什么了。
太子哥哥慢慢的从小太子长成大太子。
那个传说中堪比太子受宠的孩子死于各路势力之下,康熙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已经不会再悲伤了。
太子好像又开心又不开心,频繁出生的弟弟不断抢夺着康熙的注目,经验教训变多的情况下也是能够完美笑着恭祝皇阿玛又喜得麟儿。
胤祧等了许久的十一阿哥,也不再是小十一了,看着那个身体不好的孩子,扛了十来年终于扛不住的走了。
看着陌生的康熙,看着日渐沉默的太子,看着兄弟们之间的争斗。
大哥被扶起来了,兄弟之间第一个郡王,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直郡王大格格被指婚的那天,太子大醉了一场,看着酒杯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大哥啊大哥,饶你机关算尽挣着要生孩子,看,你孩子年纪大了,要嫁人了啊,要嫁人了!”
直郡王府夜灯亮了一夜,第二天告了病假,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最小的格格准许留在京城的时候,大阿哥两鬓的白发磕在了乾清宫门前冰冷的地面上。
“儿臣遵旨!”
江南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多,索额图递给东宫的钱一年比一年多。
终于,这把刀落下了。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和太子的胡子老爷爷被饿死在了狱中,太子和康熙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整个赫舍里家族好像无一幸免一样,常泰舅舅也死了呢!
太子好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他已经当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太子了,这个位置像催命符一样,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想要这个位置,偏偏这个位置的人已经不想待了。
瞧,八贤王起来了,大将军王也长大了。
“哥哥”看着头发白了大半的太子,胤祧眼睛红红的,饶是太子看不见他也想叫哥哥。
“孤真的老了”太子自嘲:“都出现幻觉了,哥哥?哥哥?谁还把孤当哥哥啊,孤是他们的仇人,他们的眼中钉,他们的肉中刺!”
好像只有酒才能让他放下一切,读了三十多年的书,从可以拿笔的那一刻开始,战战兢兢多少年,知道的他是太子,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考状元。
暴戾恣睢,**荒诞,狼子野心,不肖子孙,史书的如何书写和他没有关系了,失败者是不配有资格的。
终于,最后的最后,当康熙说出“生而克母,不遵朕训”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就像当初立太子那会,他被人扶着按在地上磕头,像十岁出阁读书那天,康熙拉着他的手接受百官的朝拜,像三征准格尔那样,康熙对他说为父已老,望汝能继承大统!
“儿臣遵旨!”
第56章 一伙的
胤祧一夜睡得都不安稳,奶嬷嬷夜里听见他哼哼唧唧的声音就一直在边上守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胤祧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喊“哥哥”,喊的声音都哑了。
大早上哭成这样,昨晚还做梦怎么看都像魇住了。
奶嬷嬷不敢耽搁,嘱咐小宫女去找太子,她自己跑去找了皇后。
太子和皇后差不多时候到的,胤祧嗓子已经哑了,看见太子来了,急忙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惜被子太大,翻腾好半天。
太子被喊过来的时候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胤祧怎么了。
看见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在喊着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太子也不嫌弃,拿着帕子亲自给弟弟擦鼻涕。
“呜呜”胤祧抱着太子不肯撒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哥哥在身边好好的。
“没事了,没事了”太子一边安抚他,一边对着皇后打个手势,示意她现在没事了。
皇后有些忧心的看着小儿子,刚刚奶嬷嬷说十一阿哥魇住了,让她担忧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房子的事情。
那个房子让她感觉不是很好,而且破旧的很,胤祧还在里面待了许久,怕不是冲撞了什么。
好在太子耐心的哄了一会,胤祧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只是黏着太子不放。
但凡太子有一点要走的迹象,他就立刻摆出一副要哭的模样。
太子最后只能跟着他一起洗漱,一起用膳。
“昨个晚做的什么梦,把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一都弄哭了。”用过膳,太子逗他。
胤祧托着腮,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看见坏哥哥欺负我,不让我吃糖。”
“这也叫欺负?等以后你学布库岂不是要哭死了。”太子笑着说。
看着太子眼角带笑,跟之前梦境里阴郁的人完全不一样。
那个到底是不是梦,后面老和尚再也没出现,胤祧却体会到了康熙当时的心情,好想打人啊!
“我讨厌这里,讨厌那个和尚”胤祧气鼓鼓的开口。
“这么多和尚,你讨厌的是那个?”太子笑问。
“哼”胤祧昂着下巴:“我想讨厌哪个就讨厌哪个。”
中午康熙开用膳的时候就发现小儿子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到他人都不喊了。
康熙心里反思了一下到底有没有惹到他,想到了昨天打的那巴掌。
可是昨天他哭过后还是亲亲热热的喊他了,跟他嘀嘀咕咕的说着老和尚的事情。
结果转头又不认了?
“你小子最近怎么又开始横了?皇阿玛惹你了?”康熙捏他耳朵。
“哼”胤祧很大声的说:“你对不起哥哥!”
“怎么对不起了?对不起哪个了?”康熙也不服气。
太子在旁边乐不可支的看着父子两人斗嘴。
结局以胤祧失败告终,捂着被康熙弹的有些红的脑壳,胤祧捏紧手想着快点恢复力量,到时候把欺负太子的全打趴下。
管他什么能不能动,什么天道,他可以投胎,可以转世,就证明有些东西可以打破。
寺庙的生活每天枯燥的很,康熙每天带着妃嫔和儿子一起念半天的经书,周围还有和尚看着。
胤祧和九阿哥十阿哥在最后面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
旁边的奶嬷嬷急也没办法,现在过去就打断了他们念经。
可是不去吧,这几个小祖宗都已经快趴在地上了。
胤祧其实没睡,就是听的头疼,才会趴着,结果趴在地上的时候和门外的一双豆豆眼对视了。
这山上面有很多的动物,有些还颇有灵性,经常过来,来来往往的百姓有时候还会投喂。
一来二去他们来的更多。
这应该是一只很小的狐狸,趴在草丛里,那里正对着他们现在所在的屋子,门没关紧,胤祧可以看见它。
“它是不是受伤了?”胤祧伸手戳着九阿哥,把他戳的吓一跳。
“什么”九阿哥以为康熙过来了,赶紧抬头,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没有。
“吓我一跳”九阿哥抱怨道,顺着胤祧的手指一看,差点叫出来。
“我好像看见它身上的血了!”九阿哥眼尖。
“什么啊?”十阿哥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说着。
等他们三一起看狐狸的时候,狐狸已经闭上了眼。
“不好”胤祧叫道:“它是不是不行了?”
前面的康熙的在念经,他们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跪在地上爬着出去了。
旁边的奴才眼观鼻鼻观心的当没看见。
刚出门哥三就跑着去了草丛边,“呀,它真的受伤了,它怎么过来的啊?”
胤祧看着它鲜血淋漓的后腿,有些心疼。
九阿哥皱着眉头摸它的鼻子,还有气。“我们要去找皇阿玛吧,得喊太医来给它看看。”
“可是皇阿玛会不会不同意?”十阿哥有些害怕:“会不会把它扔了?”
“不要”胤祧害怕的大叫,伸手抱住了狐狸:“它还是个小宝宝,不能扔!”
“只是担心嘛!”十阿哥嘟囔着,蹲下身也跟着摸了摸:“它有点凉,我们把衣服脱下来裹着它带回去吧,可以先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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