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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太监也很为难，但是想着主子之间打架波及了奴才，那滋味可不好受。
于是又转身回去禀报了太子。
“你呢？怎么想的，要不要回去？”太子用手敲着桌子问四阿哥。
四阿哥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问：“额娘没有吃饭，那也没有喝药吗？”
那个小太监摇着头说不知道，小宫女没说。
太子看着四阿哥焦急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回去吧，你额娘想你呢。再大的怒火，也忍忍吧，贵妃身体不好，等她好了你再计较。”
四阿哥低着头，想了一会才对太子抱手鞠躬：“谢太子哥哥的收留，弟弟先回去。”
“去吧去吧！”太子也站了起来，推着四阿哥往外走，顺手拿了旁边的斗篷给他系上：“快走吧，把苏培盛也带走，那小太监怕被罚，一直跟在你后面。”
四阿哥点点头，转身出去。
白茫茫的一片里，只能看见两个黑色的小点。
四阿哥回到了景仁宫后，佟贵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宫女说四阿哥回来，才猛地站起来往门口冲。
“胤禛”佟贵妃眼泪一下出来了，上前把四阿哥搂进怀里：“你去哪里了，额娘派人找了你好久。”
“额娘”四阿哥也没忍住地哭出了声音：“我跑着摔倒了，撞到了太子哥哥的太监，他把我带回去了毓庆宫。”
“摔倒了？有没有事？”佟贵妃有些慌，松开了儿子，拉着儿子上下看：“摔到了腿还是手，有没有事？请太医了吗？痛不痛？”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下来了：“额娘不应该让福晋来景仁宫，吓到了你了是不是？”
她捧着儿子的脸，哭得伤心又哽咽。她一直是优雅骄傲的，不管如何，都没有在四阿哥面前露出崩溃的神情。
哪怕是八格格走了，她都是偷偷地哭，不敢让四阿哥看见。
可是现在，当着儿子的面，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只是一个担心儿子的普通母亲。
“没有，额娘”四阿哥抹着眼泪：“太子哥哥已经给我请过太医了。太医说没什么事，胳膊上有伤擦点药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佟贵妃松一口气，摸着儿子的脸说。
佟贵妃想到了额娘说的话，四阿哥估计也想到了。
母子俩人之间又沉默了。
“胤禛”佟贵妃有些艰难地开口：“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额娘……”
话还没说完，四阿哥就跪了下来：“是儿子不孝，不能为额娘分忧。”
佟贵妃泪水突然决堤：“你还小，没有什么忧需要你分，快起来，膝盖已经摔了，不能再摔了。”
四阿哥固执地摇头“是儿子不够优秀，不能让额娘享受荣宠，儿子惭愧。”
四阿哥的声音渐渐颤抖“儿子有时候也在想，要是真的是额娘的亲生孩子，那该有多好，额娘就不用为难，不必为佟家所逼迫。”
“不是的，胤禛”佟贵妃哭着说：“我一直没告诉你的原因是在我眼里和心里，你就是我的儿子。就是我亲生的儿子，不管玉碟上怎么样，额娘真满不在乎这个，佟家你也不要管了好不好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好好读书，你皇阿玛会看见的，他会看见的。”
佟贵妃忍不住伸手抱着儿子：“额娘真的很幸福，额娘还有你，你一直在额娘身边，额娘不怕没有孩子，你就是额娘的孩子。”
第6章 满月礼
承乾宫里发生的事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康熙的桌案上。梁九功小心地呈上茶水后，就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等候吩咐。
康熙把剩下的折子放在旁边，拿起了这份据说有些“大逆不道的”谈话记录本。
康熙打开小本子，刚看两行脸色就阴沉下来。
“表妹都快被逼死了，佟家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康熙气得把折子扔在旁边。
奴才们头低得更厉害，一点气息不敢发出。
康熙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朕对他们还不够好是吗？是不是要朕死了，是不是要朕把皇位传给佟家他们才满足？”
话音刚落，周围奴仆全部跪下。
这这这，真是……
梁九功使劲埋着头，不敢劝说。
康熙一甩袖子去了坤宁宫。
小胤祧刚刚睡醒，小手抱着布老虎无意识地到处摸，时不时还咂巴嘴，好像在回味刚刚喝过的奶。而皇后坐躺在床上翻看着书，一阵岁月静好的感觉。
康熙怒气冲冲地进来，没想到看见如此画面，轻轻把脚步放慢了下来。
不过还是皇后感觉到了康熙的怒火，想要起身，被康熙阻止了。
“不用麻烦”康熙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要为其他的事烦忧。”
他看了一眼皇后手里的书：“看书也别太长时间，伤眼睛，等十一满月后，想看多少就看多少。”
说着还嘱咐了皇后身边的宫女：“记着看好你们娘娘，别让她太劳累。”
“是，奴婢谨记。”大宫女春水福了福身，然后慢慢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帝后。
康熙和皇后就坐在了床上，看着小胤祧无意识地吐泡泡，时不时还捏一捏布老虎。
“这是什么？”康熙有些好奇地拿起了老虎看了看。
“这是奶嬷嬷给十一做的，不过他现在还太小了，也玩不起来。”皇后笑着说。
一时间没有摸到布老虎，小胤祧有些难受地动了动，只是幅度太小，如果不是康熙一直看着他，根本发现不了。
“这小子”康熙摇摇头，把布老虎又放回了儿子的摇篮里。
小胤祧终于又重新摸到了布老虎，再次吐了一个泡泡，不再动了。
这个时候的孩子一天能睡十个多时辰，根本看不见睁眼。
“能睡是福”康熙笑着替这小子掖好被子。
“可不是嘛”皇后也笑了，俯下身亲了亲胤祧白嫩的小脸。
房间里弥漫着温馨。
“梁公公喝口水罢。”大太监赵德才端着水递给梁公公。
“多谢你了。”梁九功接过水，一饮而下。万岁爷跑得太快了，被梁九功等人追得要命，宫里主子能跑，奴才可不能。竞走半天也是很累的。
“不敢当”赵德才摆摆手。
梁九功拍拍他肩膀：“你小子肯定前途无量，跟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皇后娘娘心软，都记着旧人。”
赵德才弯下身子“有哥哥您这话，弟弟我也是放心了。”
赵德才也有些无奈，皇后不乐意太监在殿里伺候她，有什么消息呢也是春水那几个丫头来打听，搞到最后他就真的快成了一个看门的，想争气也没处使。
“主子们还在讲话，杂家就先在外面歇会”梁九功喘了会气。
“那可不嘛，我再去给梁公公倒点茶水。”赵德才跑得倒是勤快。
“朕真是寒心，朕有什么都想着他们，扶持他们，他们反而天天在算计朕，还想着把持朕的子嗣，简直该死。”
屋里康熙紧紧握住皇后的手，满心悲戚。
“皇上也是爱之深切，恨之不争。其实要是家族子弟都努力一些，也不必走些旁门左道。”皇后细声说。
“皇上富有天下，肯定会想着和皇家结亲多得些方便，皇上也不必太过难受，何不吊着他们，让他们为此办事，不更好？”
康熙拍拍她的手“没事，朕不生气，要功劳自己挣去，朕不会再对他们留情。”
“啊呀啊呀”也许是做梦了，也许是嫌弃被打扰到了，小胤祧睡着了也不安稳，嘴里哼哼唧唧。
康熙神情柔软，伸手拍拍胤祧，让他睡得更稳一些：“还是咱们胤祧好，让人看了就开心。”
皇后也摸了摸胤祧的小手：“是啊，小孩子都是可爱得很。看见他们，烦躁的心都会少了一半。”
老婆孩子热炕头，康熙一手牵着皇后，一手拍着儿子。难得的放松与惬意，至于佟家人，看在他额娘和表妹的面子上。先放过一马，以后要是再敢作，就别怪他不给脸。
在冬天坐月子的好处大概就是天气不热，不用老是想着洗澡，房间里的气味也不是很重。
康熙来了之后也不用老是熏香。康熙来坤宁宫这件事，所有人都像看不见一样。哪怕是一向很注重规矩的太皇太后都当作看不见。
毕竟在生胤礽难产的时候康熙就已经闯过一次产房了，那时她以为自己会死，拉着康熙的手术着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保成。没想到福大命大，不但没有死，反而有了前世的记忆。
满月之后的十一慢慢地开始蜕变，渐渐疯长起来了。小胳膊小腿肉堆肉，也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准得起痱子。
满月那天皇后终于能好好洗一个澡，连带着胤祧也给好好洗洗。虽然是冬天，但是在皇后的要求下，嬷嬷还是给十一阿哥洗了一下。
康熙过来之后正好是十一阿哥准备洗澡的时候。大胖小子肉嘟嘟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着嬷嬷的折腾。
屋里的窗户紧闭，放着三四盆正在燃烧的银丝炭，没什么烟气还很保暖。
一个大的木桶放在中间，里面已经放了很多热水。
奶嬷嬷抱着胤祧小心翼翼地转身，准备把十一阿哥放在盆里，结果却看见了康熙正在门口盯着她。
奶嬷嬷吓得要死，差点把十一阿哥摔了。
她抱着孩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跪下请安。
好在康熙先开口：“赶紧给小阿哥放进盆里，别冻到了。”
“是”奶嬷嬷应道，赶紧把十一阿哥放在了盆里。
不知道是不是爱玩水的原因，出生以来第一次洗澡，他竟然没有什么排斥，反而睁开了眼睛。
这也是他自出生的第一天以后，第一次睁开的那双琉璃般的眼睛。
看完戏看着小儿子大而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水面，一看就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康熙喜得不得了，走上前亲自给儿子洗澡。
看着万岁爷不得章法的撩水，奶嬷嬷有心讲却没胆子讲。
等着好不容易洗完了，穿衣服的时候康熙又在旁边戳着十一阿哥的脸蛋，本来十一阿哥还没什么反应，他也不怎么喜欢哭。
没想到康熙一直撩拨，给孩子彻底惹烦了。
闭上眼睛，张开嗓子就嚎，愣是给康熙吓得不敢再动手。
“胤祧怎么了”皇后洗漱完，穿戴好吉服后，就过来看看小儿子。
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的哭喊声。
她有些急切地进来，发现房子中间的大桶里，好些水都溅了出来，奶嬷嬷满头大汗正在给胤祧穿衣服。
小胤祧闭着眼睛哭，看起来伤心又可怜。
康熙站在旁边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皇后大概明白了，走上前对奶嬷嬷说：“我来吧。”
说着她亲自给儿子穿好了衣服，抱起来慢慢地哄。
康熙在旁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等到胤祧哭累了以后，慢慢歇下来，皇后才把儿子给来奶嬷嬷抱着，让她下去喂奶。
转身问康熙：“皇上怎么惹孩子？不爱哭都被你弄得哭得不行。”
康熙无奈摊手：“朕还给这小子洗澡呢，没想到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皇后有些无语地看着地上被溅出来的水，叹口气，拉着康熙往外走：“行了，万岁爷还是早点去宴会吧，不然留着人等的心慌。”
等着康熙携着皇后到了慈宁宫，几乎该到的人都到了。
这个满月礼依然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主持，也算是彰显了嫡子的重要身份。
太皇太后从奶嬷嬷手里接过十一阿哥，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赞许地对奶嬷嬷说：“这孩子养得好，你算是有功的。”
奶嬷嬷诚惶诚恐地下跪谢恩：“奴才多谢太后娘娘赏识。”
太后看着肉嘟嘟的胤祧，有些眼馋。
五阿哥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给他抱了，况且五阿哥也快开蒙了，最近一直在忙着学习。
太后一个人住有些孤单。
看着太后的眼神，太皇太后也不能当作看不见。转身对着太后说：“你来抱一抱。”
太后有些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十一阿哥，轻轻放在怀里拍着。
也许是感受到了善意，平时很认人的小胤祧这次不管是在太皇太后怀里还是在太后怀里他都很安静。
裕亲王看得也很眼馋，却不敢上手。心里暗想等着回府要好好地抱一抱自己儿子。
太子也带着几位阿哥上前来看弟弟，胤礽十分自然地从太后怀里接过弟弟抱在怀里。
下面大臣看了纷纷感慨，要不说还是得一个肚皮里出来的才亲。
你看太子爷虽然和其他阿哥关系也还好，但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终究是不一样的。
大阿哥这次没有抢着要抱，特意离得远远的了。
反而是三阿哥有些跃跃欲试：“太子哥哥，能不能让我也抱一抱？”
太子点点头：“可以啊，我来指挥，你来抱。”
说着他直接就把十一阿哥塞在了三阿哥的怀里。
三阿哥身体有些僵硬，抱之前也没人说孩子这么软啊，软得没骨头似的，都不敢用力了。
“三弟你别怕，他难受会哼唧的，你就正常用力就行。”太子忍着笑说，其他阿哥没忍住地也笑了。
“托住胤祧的屁股和脖子就行。”
三阿哥脸都涨红了：“太子哥哥，小十一怎么这么软。”
“孩子都这样”四阿哥在旁边接话，当初八格格出生的时候他也去看了，那么小，摸起来又那么软。
可惜，四阿哥眼里闪过了痛苦，八格格没满月就走了，甚至都不能摆灵，很快就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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