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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裕亲王坐在榻上，闭着眼睛说：“太医建议是回京，万岁爷来回奔波，加上草原气候多变，生病也是正常，只是这病来势汹汹的，必须回宫，但……”
“皇阿玛不会愿意的”大阿哥接话。
本来就是为了稳定军心的，现在万岁爷先倒一步，怎么也说不过去。
再者康熙难得野心勃勃的想要披甲上阵，御驾亲征，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回京，帝王觉得没脸。
“关键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脸不脸的，那命重要还是脸重要啊？”大阿哥挠着头掀开帘子出去了。
“你去哪啊？”裕亲王喊。
“去找皇阿玛！”大阿哥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孩子！”裕亲王摇头。
“去吧去吧”恭亲王笑着挪了一下身体，牵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他说话比我们有用，那是他老子，我们是弟弟，说再多也不行，说的难听了还被记仇。”
“你也闭嘴”裕亲王白了一眼弟弟。
恭亲王不以为意的继续笑着，笑着笑着突然问了一句：“二哥，你说我要是战死了，万岁爷会给我封铁帽子亲王吗？那我的几个孩子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
“想的真美”裕亲王吐槽：“你也不看看之前的铁帽子亲王有没有福享，子孙后代不争气的拿掉帽子的还少吗？”
“也是”恭亲王没话讲了，闭着眼睛：“算了，子孙各有子孙的福，我还是好好活着吧！”
大阿哥怒气冲冲的去找康熙，一掀开帘子差点叫出来。
“老二”他努力压低声音可惜还是不够低，“你，你怎么过来了？”
太子红着眼睛看着大阿哥，笑了一声：“大哥，你来了？”
“你，你”大阿哥看着太子：“你几天没睡了，你这眼睛怎么红的这么厉害？”
“没事”太子低头看着昏迷的康熙：“我找了治疗皇阿玛病的药，来不及送了，也怕被动手脚，我就干脆自己送了。”
“你一个人来的？”大阿哥不敢置信。
“还有何柱子呢，他说他要保护我，结果现在在外面躺着动不了了。”太子摇着头苦笑。
他来了之后就直奔康熙的御帐，帐子里只有梁九功和两个随行的太医。
太子看着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康熙的，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只是他并没有过来，是康熙自己撑不住回京了，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才找到有效的药。
现在终于不用挫康熙的傲气，也不用再拖那么多久的病。
“药”大阿哥怔住了：“什么药？管用吗？”
这几天太医束手无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不行，康熙被拖的今天昏迷了好几次。
“当然”是太子冷静的说。
说完他搓了搓脸笑着恭喜大阿哥：“大哥厉害，刚来就听到士兵们说的话。
那些京城大学的学生们，没吃过这么多苦，哪怕在京郊大营都没有这么多苦，p偏偏这么一个两个士气高昂的不行，路过的几乎都在讨论战场的事。
太子从他们旁边经过都没有看见。
“那些不算什么，有皇伯和皇叔在前面顶着，我才能从后面突袭他们。”大阿哥摆摆手。
“等等，你不是监国吗？你走了，那现在乾清宫里面谁待着？”大阿哥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十一和额娘看着呢，也就这两天，他们拖两天，两天后我就回去。”太子轻松的回答。
大阿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太子脑子有点问题。
“你是真放心，十一才多大啊，还有皇额娘，皇额娘能帮你？”大阿哥咂舌。
皇后一直都是后宫典范，康熙指哪打哪的那种，她能放弃她这么多年的习惯，然后帮太子隐瞒？
康熙醒了怎么办？
皇后其实还真帮太子处理了送来了折子。
她这几天带着侍女装作探望生病的太子，其实是帮太子批折子来着。
“额娘”胤祧趴在桌子上看着皇后低头写着字，无聊的喊着皇后。
“怎么了？”皇后刚开始还有点不敢写，现在倒是写的越来越熟练了。
她的字比较清秀，但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模仿太子的字，现在看下来也能八九不离十，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
春水在旁边心惊胆战的，她不敢相信坐在龙椅上批折子的是她家皇后娘娘，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可是皇后好像完全不怕，哪怕刚开始拿朱笔的时候手都抖，但是她从来没有退缩过。
这两天下来春水也胆子也大了起来，端着汤药假装来看望太子爷，实际上替她家娘娘磨墨端茶。
“小十一，你大字练了没？”太子爷病倒后十一阿哥也跟着病了，谁能想到他现在只是在帮着皇后望风。
“我练了，我可辛苦了”说着胤祧把手指头上红红的地方给皇后看，“我的右手好痛啊！”
皇后低着眼睛，头也没抬的说：“那是你的左手。”
“噢噢”胤祧完全不尴尬的抬起右手举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你去吃点点心休息一下？”皇后问。
“好耶”胤祧把小人书一扔，跑到窗边的榻上，那上面放了一个茶几，茶几上有几盘好吃的，他拿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娘娘春水看了一眼外面，帘子是拉好的，她低声说着：“赵德全这几天打听到朝廷上有人不满，说太子爷生病了，应该再找个大臣帮着监国。”
“万岁爷生病的事情有人知道吗？”皇后沉稳的问。
“没有”春水回答。
“那就别管”皇后说。
“现在宫里最大的是五阿哥，其他阿哥都在前线，要是闹起来太后那边……”春水吞吞吐吐的问着。
倒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宫里的女人哪个是没心眼的，哪个是能安稳待着的。
要是可以，谁都想为儿子博出一番前途。
“太后应该不会”皇后说：“这么多年，性格早就被先帝和太皇太后磨平了，倒是宜妃……”
“娘娘”春水紧张了。
“无碍，她应该也不至于，万岁爷就算生病了也不是死了，太子在前线又怎么样，又不是回不来。”
看着皇后说出的话，春水除了震惊更加佩服了，瞧瞧，不过几天，她家娘娘可以面不改色说出万岁爷死了的话，真真是……
她文化低，说不出什么有涵养的话，只是觉得她家皇后娘娘真是厉害。
哪怕万岁爷太子爷不在，也能掌握全局。
“就是得防着那些亲王”皇后撑着头，连续批了几个时辰，她眼睛疼的厉害。
“安亲王跟着万岁爷走了，但康亲王还在，还有简亲王，老简亲王病重在床上，现在是简亲王世子当家，他一向和那些满族勋贵站在一起，不得不提防。”
皇后语气的有着忧愁，好在太子说了就两天，她不相信这些人连两天也等不了。
等不了也有办法，到时候万岁爷回来一起清算。
“额娘别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祧跑过来了，他嘴巴上还沾着白糖，却一脸认真的看着皇后：“来一个我打跑一个，他们进不来的。”
“噗嗤”皇后看着儿子的傻样，没忍住笑了，她拿着帕子给他嘴角的白糖擦了：“额娘不怕，有你们在，一点不怕。”
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果决，小儿子贴心，她为什么要怕，百年后迟早也是她儿子当政，不过提前了一点，有什么？
“保成？”看见太子之后康熙以为自己眼花了，挣扎着要起来。
“皇阿玛”太子扶着他让他躺下别动：“儿臣给您送药来了，这药是从传教士手上拿的，专门治疗您的这种病。”
“是什么？”康熙声音嘶哑的问。
“奎宁，也是金鸡纳霜，你这是疟疾，只有它能治。”太子解释。
“好好好”康熙咳嗽着，随即又问：“你不是在监国，你过来了，谁批折子，还有后勤……”
没等康熙说完，太子就跪下了，现在的帐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太子也直说了。
“皇阿玛请治儿臣的罪，是儿子自作主张让皇额娘替儿子批折子监国，明天会有一封信寄过来，就是皇额娘的信，她可以模仿儿子的笔迹批折子，所以……”
“情况紧急，儿臣担忧皇阿玛的病，这次的战争势在必得，不惜一切必须拿下，但皇阿玛的病也拖不得，思虑再三儿臣做个这个大胆的决定，请皇阿玛治罪。”
“咳咳”康熙咳嗽着，他费力的抬头想让太子起来：“起，咳，起来”
“先，起来”他抬着头看着帐顶，头疼的很。
“朕不，怪你”康熙摸着太子的头，他还是跪在康熙的榻前不起来：“你额娘，咳，吓坏了吧？”
“额娘还好！”太子翁声回答。
“十一呢？咳咳”康熙问。
“他也请假了，帮着皇额娘望风”太子回答。
回应他的是康熙又笑又咳的声音。
缓了好一会他在叹气：“是朕没用，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他慢慢摸着太子的头发，之前颁布废除剃发令的时候太子就没剃过头了，现在的头发跟十一一样多的很，只是他的头发没有十一的软，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硬的要命。
“阿玛知道你是为了阿玛”康熙吃力的说着：“阿玛知道你累了，孩子，辛苦了。”
太子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他摇着头：“不累，皇阿玛，我不累”
康熙疲惫的笑着，看着太子红的吓人的眼睛，两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好孩子”他轻声说着：“别怕，不怪你，不会有事的。”
“是”太子跪在榻前，把头靠在康熙手上，眼泪慢慢打湿了康熙的寝衣，可是父子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了。
第111章 保卫战
大阿哥带着太医在外面，等到里面没声音的时候，才放慢脚步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太子蜷缩在康熙旁边，在榻边了闭着眼睛睡着了。
“皇阿玛”大阿哥小声的喊。
康熙本来闭着眼睛，看见大阿哥后冲他摆摆手。
大阿哥侧身让太医进去了。
“万岁爷，这药检查过了，没问题，您是现在服用还是……”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
“现在”康熙哑着声音说。
大阿哥上前扶起康熙，康熙撑着吃了太子找的那个药。
“出去吧”吃完之后康熙疲惫的躺在床上，让他们出去的声音小点。
看着太子这个别扭的睡姿，大阿哥还想扶着他出去睡，结果没动就被康熙制止了。
“他累了，先让他在睡，明天早上再喊。”
“是”大阿哥低头跟着太医出去了。
老子心疼儿子，他还能拦着吗？
况且他本来觉得也应该，看老二累成什么样了，没有一个人形了。
不过，大阿哥勾起唇角，老二，你可别把自己折腾死了，千万别没命享福。
太子秘密来蒙古的事情被瞒的很好，除了康熙大阿哥和太医，也就是恭亲王和裕亲王了，毕竟太子也带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给恭亲王。
“好小子，有你阿玛当年的威风。”恭亲王笑着开口。
哪怕药刚刚敷上去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他也要赞扬一下太子。
“闭嘴吧”裕亲王没眼看弟弟。
“没事”太子笑，休息了一晚他整个人好多了：“皇叔也是为国捐躯了，是我们的责任，应该要负责的。”
“害”恭亲王有忍不住吹牛：“洋鬼子就是靠大炮，咱们虽然有大炮但没他们阴险，他们恨不得直接炸死我们所有人，我们主要还是近身和马上厮杀。”
“是”太子点头：“不过兵工厂还在扩大，等出海战争的时候就只能靠热武器了。”
恭亲王琢磨着热武器，冷兵器，有点子意思。
“你什么时候走？”裕亲王问他。
“晚的时候走，没有人看见”太子笑笑：“皇叔过几天也要走吧？”
“走”恭亲王有点惆怅：“仗没打赢，人倒是先回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骂。”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神情略微沮丧但也还好，毕竟他之前也没怎么上进过，现在上进了没成功他也认了。
康熙吃了药只觉得身体热的发烫，睡了一晚上又好多了冷汗也没了，头也没那么昏了，他撑着身体想起来，结果没成功。
他苦笑的看着掌心，这不是他第一次御驾亲征，却是最狼狈的一次，还没开打，还没开打……
“皇阿玛”太子进来打破了康熙的沉思，看着康熙有些慌乱的神情，太子开口说道：“传教士说了，这药得过几天才能彻底好，这几天皇阿玛还得多卧床休息。”
康熙叹气：“到底老了，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太子笑：“皇阿玛正值壮年，哪里老了，孔子是他父亲老来子，七十多了还能生，皇阿玛只多不少。”
“混小子”康熙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看着太子不说话了才问：“今晚走的时候小心点，这几天准格尔一直在附近搜查，要是碰见了就再回来，安全重要，其他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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