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是异兽干的,应该是人为,最近不少犯人受伤,我怀疑也有人为因素在。”
短短几天就遭到集中性攻击很不正常,要知道,A区和B区的牢房都是全金属构造,大门也需要指纹解锁,异兽根本不可能轻易潜入。
只有两种可能,一,有人故意饲养异兽攻击犯人,不需要再从外界放异兽进入,二,这些天所有的异兽伤人事件都是意外。
二的可行性低到闵盛能去买彩票。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是人在捣鬼。”
听他说完,蔺言露出惊讶的表情,“您也觉得是人为吗?”
将那天夜里被偷窥的感觉告诉闵盛后,蔺言清晰的体会到了闵盛不悦时的低气压。
他无声的发出冷笑,声音似乎随时会被夜风吹散:“我会找出那个家伙的。”
“他需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S区
蔺言和闵盛走了,S区却没安静下来。
江舒游笑着走到S08号牢房前,屈指敲了敲金属栏杆,发出刺耳的声响。
蔺言不在,弗朗泽也不必继续遮掩,被子一掀不耐的问:“敲什么敲,想死吗?”
江舒游不想死,但面对弗朗泽,他也不怕死,戴维势大又怎么样,他们的手插不进桑德拉,管不到内部斗殴,江舒游就是失手杀了弗朗泽也是合理的。
顶多就是小黑屋几日游,比被戴维家族追杀之类的轻松多了。
“大少爷,脾气别那么差,你在蔺言面前可不是这样的。”江舒游眼眸位闪,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弗朗泽“嘁”了一声,“你又不是蔺言。”
哪怕是让斯科特恨铁不成钢的弗朗泽戴维也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对S区的罪犯没必要多寒暄。
一句话,让他知道你不好惹就行。
江舒游温和的笑着:“我确实不是蔺言,但我和斯科特队长关系不错。”
斯科特的名字一出来,弗朗泽瞬间没了脾气,他慢吞吞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在距离牢门一齿库的位置停住。
康拉德幽幽的看着,暗红色的双眸在眼眶中轻轻的打转,“斯科特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么好用吗?”
尹玉成笑了:“当然知道。”
执法队对于罪犯的威慑性不必多说。
弗朗泽看着江舒游的脸,没好气的问:“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啊,大少爷,”江舒游耸了下肩,“我只是想问问您和蔺言长官的事而已。”
笑的不怀好意的青年完全可以出现在一些恐怖片场景里,弗朗泽一阵恶寒,他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不以貌取人,他要怎么初步了解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一上来就拿斯科特压他,江舒游能是什么好东西?
翻了个白眼,弗朗泽冷笑:“你和我表哥熟,你问他去啊,怎么还在这里,他没把你保释出去?”
江舒游不以为意:“你不也在这?”
一句话给弗朗泽干破防了。
A区
牧闻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裹了裹外套,语气吊儿郎当的说:“谁在想我,怎么不直说?”
“我,我在想你,”另一名A区犯人高高举起手,笑出一口大牙:“想你有奖励不?”
“奖励你一拳,要吗?”牧闻也笑,他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手背上的血痕十分扎眼。
那犯人好奇的问:“你怎么流血了?”
牧闻垂下眸,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最后说:“不知道,别人的血吧。”
他说话不可信是众所周知的,另一名犯人只当他在胡说八糟,用以掩盖杀人的事。
那犯人和舍友耳语:“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能在哪个角落旮沓里看见尸体。”
“你怎么知道那尸体就是最近的,”他的舍友思虑更周全:“万一是以前留下来的库存呢?”
“那没办法了,”犯人耸肩:“总要找一个人认领杀人犯的名头,不然狱警就要把我们全扔进去了。”
明秋阳形单影只,牧闻平日里的行踪更是没人知道,他们俩都属于上了法庭拿不出不在场证明的人,只能依靠终端的浏览记录证明清白。
但,有几个人愿意公开浏览记录呢?
“我说,最近那么多人受伤,狱警那边处理了没有?不就是几只异兽吗?用得着拖这么久?”
克里斯曼挑眉,“你懂个屁,狱警这么做当然有他的道理。”
牧闻扯开唇角,没说话,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克里斯曼,待克里斯曼不善的瞪回来时,牧闻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
“抱歉啊老大,我让你难受了吗?”牧闻嬉皮笑脸的问。
这更加激怒了克里斯曼,他见不得这个动作,牧闻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做,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牧闻最近几次三番做出出格的行为,克里斯曼也不是傻子,多少猜出了点什么。
金发男人冷笑一声,猜到了不代表他就能容忍。
上下打量了牧闻一眼,克里斯曼看向角落里独自一人的明秋阳,“喂,明秋阳,你要不要揍牧闻一顿?”
四周的犯人瞬间收了声,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之色,他们来回扫视克里斯曼和明秋阳,一时之间不明白究竟谁和谁才是一道儿的。
克里斯曼和牧闻反目成仇?
克里斯曼和明秋阳达成合作?
克里斯曼真正的小弟程北反倒无人在意。
明秋阳慢悠悠的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我吗?”
克里斯曼傲慢的抬高了头:“除了你,A区还有第二个叫明秋阳的吗?”
牧闻紧跟着笑起来:“老大,您这话说的,要不我先和明秋阳一起送走您好了。”
反正最近不少人中了异兽的招,就当克里斯曼也不幸惨遭毒手算了。
这个提议明秋阳也拒绝。
他只想安安稳稳赚钱过日子,非必要情况,明秋阳很少会和别人起冲突,更何况是和克里斯曼。
尹玉成来了也不可能和克里斯曼撕破脸。
“别说蠢话了,牧闻,”克里斯曼翘着二郎腿露出犬牙,脸色比前几日好看了许多,“你敢对我动手,就等着去小黑屋和程北团聚吧。”
话音刚落,A区牢门打开了。
杰森站在门口,高声喊道:“犯人A1019,犯人A74112,出来。”
居然是克里斯曼和牧闻。
不只是两人感到不解,其他犯人也没想明白什么事能把他们俩同时叫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A区金属大门缓缓闭合,杰森一路领着他们到了审讯室,绷紧的神经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推开门,杰森说:“请进吧。”
现在是白天,审讯室里不再需要白炽灯维持光亮,单单靠射进来的日光,因此审讯室里有一部分是亮起的,剩下的部分是昏暗的,界限分明。
蔺言站在日光投射而入的位置,瞳孔摇曳着流光,淡淡的红眼圈在光下愈发显眼,死死攀附在少年的肤上。
看到两人进来,蔺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缓步走到审讯室最中央的位置,接着指了指面前的两把椅子,“坐吧。”
“长官,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牧闻没坐,站在门口说。
蔺言心情确实不好。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次指了指椅子,克里斯曼先一步动了,他双腿一张,大刀阔斧的坐下,这么一来,倒显得心思谨慎的牧闻不懂事了。
牧闻笑嘻嘻的跟上,心里已经把克里斯曼骂了一个来回。
“我刚刚从S区回来。”蔺言说。
克里斯曼和牧闻一个挑眉,一个身体前倾,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和闵盛前辈在S区外发现了一只刚刚死去的赤尾蜥,它的伤口很不寻常,有极大的可能是人类动的手。”
“但是,”蔺言略微一顿,很快重新笑起来:“现在不是放风时间,A区和B区都处于封闭状态,谁也出不来。”
所以,要么是狱警动的手,要么——桑德拉有外人混进来了。
克里斯曼脸色微变,旋即嘴角轻轻向下一撇。
这是个相当荒诞的猜测,这可是桑德拉,每天被风沙糊脸,被海兽袭击,把自己养成草食动物的桑德拉!
谁会想混进这里?
牧闻失笑,“要是真的有外人躲了进来,那他也太励志了。”
蔺言努努嘴,“我一开始还想过会不会是记者,只有他们能够为了头条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毕竟桑德拉的内部运营模式一直是个谜,外界说法不一,每一个都竭力往最恐怖、最森严的方向猜测。
但是,民众们显然忘了一件事。
狱警的命也是命啊!
真按照他们传的那样的话,狱警不就是来服刑的吗?
【夏娃:记者也遭不住桑德拉。】
三天一小死,五天一大死,死神冲KPI的第一选择,轻松无负担。
【蔺言:你这样我真的会以为混进来的是死神。】
克里斯曼想的不太一样,他若有所思的咬住犬牙,视线在审讯室里乱转,自小接触家族斗争的他虽然比不上兄长,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长官,你有没有过另一种可能?”
克里斯曼很少露出这副从容的模样,和他以往给蔺言的感觉不太一样。
突然长脑子了。
“什么可能?”蔺言问。
“或许,是某个犯人的同党潜入进来了,想要帮助他越狱。”克里斯曼说完,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天花板。
住在最高处,没有被异兽攻击,有背景有后台不缺营救者——S区的犯人。
此时此刻,中央星,执法队总部
穿着囚服的犯人们被执法队队员从地下一层挨个押了上来,他们的双手被电子镣铐铐在身后,双腿同样被禁锢住了,走路时一脚轻一脚重。
封荆被戴上了眼罩,剥夺视线之后,他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但这还不够。
一个胆大到能在执法队面前杀人的角色必须谨慎对待。
星舰升空,带着这批囚犯前往各个囚星,面露悲戚的亲属们在下方或歇斯底里,或抽噎不断,甚至有人一路狂奔着试图去追星舰。
最后只能痛哭流涕,绝望的看着星舰消失在空中。
树荫下,封清嘉戴着个遮阳帽,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哪怕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她依然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如果半路上出现了意外,封荆没有被顺利送到桑德拉,又或者明秋阳能力不足,对付不了封荆,甚至被封荆反杀——这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那么封荆还能再逍遥快活几年,甚至继续作恶,这是封清嘉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走了过来,俯身致意,“少校,您不必担心,我们多加了几层保险,绝不可能出纰漏。”
封清嘉微微颔首,温柔的对他道谢,她没有问所谓的多层保险是什么,想来不是符合人道主义的手段。
年迈的女人缓缓站起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前往囚星的星舰上
有幸第二次进入桑德拉,封荆拥有的待遇远超其他犯人,除了四名执法队成员亲自护送外,还另外配备了两个强效安眠喷雾。
封荆从上星舰到下星舰没有一秒是清醒的,睡过了全程,再一睁眼,人已经被吹了满脸黄沙了。
天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风卷起了几根枯树枝,黄昏时分,余晖洒在黄沙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天际。
还是熟悉的味道。
双手被反扣在身后,封荆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笑了起来,身后的执法队成员语气暗含警告:“安分点,别想趁乱逃跑。”
“放心好了,长官,”封荆笑得意味深长,眸中溢出几分自得,“我不会逃的。”
他的左手就是在桑德拉断的,封荆原本没想过回来,但既然审判长把他扔回来了,那左手的账也该重新算算。
封荆眸色稍暗,一步一步深深的踩进沙坑之中。
远处,负责接收犯人的狱警小队也在缓慢逼近。
第40章
有外人混进桑德拉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不是为了防止犯人们恐慌,而是为了防止他们对这位闯入者做出太过分的事。
虽然不知道闯入者是好是坏,有没有案底在身,但这么多天还没被发现, 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只手。
桑德拉可是有着数百名罪犯, 而且各个都是联邦数一数二说的上名字的恶棍, 冬天能拿案底当柴火烧。
遇到他们, 是外来者羊入虎口。
这事瞒得住, 封荆回来的事却瞒不住。
牧闻看热闹不嫌事大,早早的就将这事透露了出去, 除去一些新来的犯人不认识封荆, 老犯人各个摩拳擦掌, 恨不得生啖其肉。
说起封荆曾经在桑德拉的战绩, 堪称“辉煌”二字。
虽然他被分到了危险性最低B区,但事实证明,B区不适合他。
最初, 封荆入狱时大多数犯人都是绕着他走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是军团的人。
大多数罪犯的施暴对象都是弱者,他们将欺软怕硬当成了值得炫耀的资本,热衷于从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寻找价值感。
而将他们就地正法的人是各星球的执法队, 执法队只有逮捕权, 没有杀人豁免权,军团不同, 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军团可以直接动手清除威胁。
罪犯们长期和执法队斗智斗勇,却从来没和军团有过任何交集。
至少, 对于B区的罪犯来说,军团是不可言说的庞然大物,令人望而生畏。
封这个姓氏明明白白的点明了他是第三军团的人,外界对于第三军团的了解也很刻板印象:好斗、善战以及重视家人。
总而言之,封荆的身份天生站在了轨道的另一侧,和犯人们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甚至有犯人推测封荆是几大军团斗争中失败的牺牲品,跑来桑德拉监狱政-治避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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