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梗着脖子,转过去,看了一眼林想起手里的结婚证。
两分钟后,同学们在教室里都能听见来自楼上办公室的震天怒吼。
——“什么?!你们结婚了?”
——“什么?!你是Omega?”
——“什么?!所以运动会那天,不是陆琮信息素失控,是你小子分化!”
——“什么?!你们要去军校?而且已经提前拿到录取通知了?”
林想起给秦孝掐人中,陆琮给秦孝递了一杯茶。
秦孝好半天才缓过来,叹了好几声气,都没说出话来。
他被蒙在鼓里,确实应该生气,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好的,实在气不起来。
那可是联盟军校,不是普通地入伍当兵。能进入军校也就意味着半只脚踏入军部高层。
就连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也知道,一般的士兵想要往上升,得抛头颅洒热血丢掉半条命,而军校出来的人,从一开始就站在顶点。
也正因此,要进入军校,得是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
这俩孩子能一块儿进去,他们学校都跟着与有荣焉,秦孝还有什么好不满?
只能又气又笑地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婚宴总不能不告诉我吧!”
“那肯定不能!”
林想起讨巧卖乖最有一套,嘴巴很甜地说,“到时候肯定第一个给您发请柬,我俩亲自来请。”
后来林想起和陆琮走出办公室,却发现门外早已经偷偷站了一排听墙角的。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朝着他俩嘿嘿一笑。
就这样,林想起和陆琮结婚的事,在毕业这一天,很不经意地就昭告了天下。
这天晚上,聚会搞到很晚。
其实中途有好几次,陆琮都打算带林想起走的。
但林想起今天太高兴了,根本无法停止狂欢。来敬酒的人,无论是祝福他前途顺利,还是祝福他婚姻幸福,他都会很痛快地干掉一杯又一杯。
没有什么人敬陆琮酒。
尽管大家已经知道陆琮不是一个会轻易失控的Alpha,而且他的Omega就在旁边,但只要闻过他信息素的人,终究会对他抱有无法掩饰的敬畏。
陆琮一开始还会帮林想起挡酒,但他喝一杯,林想起就撅着嘴要给自己倒两杯,说什么都不肯由陆琮代劳。
陆琮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和好朋友们闹腾了会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林想起下车后就趴在陆琮背上哼哼唧唧,说什么:“酒,都给我……不要给陆琮……陆琮酒量好差……”
陆琮一言不发把人带回卧室,侧身将他放下,准备去浴室里放水,给林想起洗洗身上的酒味。
结果林想起伸手抓住了他,不让他走。
“头有点疼……”
林想起很可怜地抱着陆琮的胳膊蹭了蹭。
陆琮看了他一眼,缓缓抽回手,说:“我去拿解酒的药。”
林想起看着陆琮脖子上一直没有取下的颈环,问:“不给信息素吗?”
陆琮似乎在叹气,说:“嗯,今晚不给。”
林想起的声音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你不管我了吗?”
陆琮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在林想起后颈处印上一个吻。才道:“没有不管你,如果真的很疼,我就给你。但是琰琰,今晚尽量不要闻我的信息素。”
林想起不理解。
明明陆琮说过的,信息素是最有效的“药”,它可以安抚情绪还可以缓解疼痛。
他现在难受,为什么陆琮不给他呢?
人生中第一次喝醉的林想起,莫名其妙就陷入了无端的悲伤中。
他开始忧郁地吟唱一些网络上看到的情感文案:“果然……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爱来爱去,最后不都是那样……”
陆琮:“?”
陆琮有些哭笑不得,坐下来将人捞进怀里,一边安慰地亲亲他的脸颊,一边解释说:“我今晚也喝了酒,释放信息素时可能把握不好分寸。”
林想起醉是醉了,但还保留着一点聪明劲儿,立刻逮住他说话的漏洞,道:“骗人,你上次喝了酒,还亲我了。”
陆琮想到什么,目光忽而暗下,看他许久:“那次也差点没有分寸。”
林想起脑子晕晕,反应也不够快,想不通这当中的逻辑:“那次可以,这次怎么就不可以?”
陆琮知道他已经醉糊涂了,捏着林想起的脸颊,说:“今天我…不太冷静。”
林想起迷蒙地睁开眼看他:“为什么?”
陆琮觉得林想起在做一件非常残忍的事——他把自己灌醉了,留陆琮一个人混乱着。
“因为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我高兴过头了。”陆琮抚着他的脸,一字一顿,“怕自己控制不好,弄伤你。”
林想起这句话听懂了,伸手抱住了陆琮的脖子:“可是我想要你亲亲我。”
陆琮低下头,额前碎发垂落,即便如此,也已经无法掩去他眼中暗涌的情绪。
林想起看不懂陆琮眼底的矛盾,那是一种既想放任欲望又怕放任欲望的迷茫。
他只知道自己迟迟没等到陆琮的吻,实在不满意,便抬起下巴在陆琮唇上舔了一下:“亲亲吧,嗯?”
“琰琰……”陆琮忍得住自己内心的渴求,却抵挡不了林想起一个随意的撩拨。
晦涩的迷雾顷刻被一抹烈焰吞噬了个干净,他终于无法忍耐地扣住了林想起的后脑勺,低头与他接吻。
与此同时,颈环的信息素溢出警报疯狂作响。
林想起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连带着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全都烫得厉害。
他浑身绵软无力,但血液却沸腾而灼热,感觉自己被钉在刑架上遭刑具反复绞刺。大概是被周围密集的硝烟气息所保护着,身体被这样剧烈地穿透竟然也没有任何痛感。
但他真的好累了,在窒息中伸手去抓住那个处决他的人,讨饶地发出着咿呀难辨的哀求。他以为他说出口的是“求求你停下来吧”,事实上什么都没有。他不过是张着嘴呼哧呼哧大口喘气,从鼻息间泄出几声哼鸣,字不成句,无比可怜。
“宝宝,怎么哭了?”
那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本该给林想起足够的安全感,但偏又带着欲求不满的笑意,让他瑟缩,“你想要的信息素,全都给你,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林想起的唇齿被撬开,舌头被吮得发疼。他说不出一个字。
陆琮吻得他缺氧,才放过他,手摁在细瘦的腰上将他固定在原地,无论林想起如何挣扎,也只能任由他继续发作。
“咳唔……!”林想起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可以发出声音,结果下一秒哭腔变被撞碎,每个字都七零八落,“够……陆……”
好可怜。
太可怜了。
陆琮将他捞起来,嵌进怀中,心疼地摸摸他的背:“怎么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是不是这个姿势累了?那我抱你起来好不好?”
陆琮抱着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怀里的林想起忽然幅度很大的颤抖起来,后腰绷紧,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尖锐却嘶哑的叫声。
这一夜无比漫长。
林想起隐约觉得自己死过去又活过来好几次,直到天色蒙蒙亮,他又一次苏醒,意识到一切还没结束,绝望的同时,他企图寻找自救的办法。
陆琮的指腹摩挲着林想起锁骨上被他弄出的齿痕,眼中充满心疼和怜惜,但动作丝毫不见柔和半分。
忽然,昏睡过去的林想起终于又睁了眼。陆琮唇角再次勾起笑意,俯下身去,亲了亲林想起:“早安,宝宝,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慢慢来。”
这时,林想起轻声唤了他一声,说:“……我不要了。”
陆琮动作一滞,仿佛听错了一般,看着林想起的唇,缓缓附耳过去,问:“宝宝,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想起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用尽力气。
听得出来他对这个称呼还不太熟练,是才从别人口中学来的,喊出来软绵绵,却砸得陆琮瞬间清醒:“老公,真的不要了……”
第50章
林想起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松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而他竟然还活着。
感谢陆琮的不杀之恩。
他试图坐起来,结果刚一动弹,全身骨头就像被重新组合了一样,让他感到陌生。
林想起上半身抬起来半米,嘭的又睡下去。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林想起梗着脖子转过去,看到了罪魁祸首陆琮正坐在桌前撑着腮好整以暇看着他。
林想起:“你还笑……”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让他崩溃。
他声音哑得好像吞了一把泥沙,每一个字都带着颗粒感。
怎么说。
也是一种超绝气泡音吧。
“要起床么?”陆琮走过来,将他捞进怀里。
林想起幽怨地看着他,千言万语在肚子里搅着,很想控诉陆琮昨晚的行为,但是又觉得眼下的陆琮更值得批评:“你就一直坐在那里看我吗?”
陆琮解释说:“中午下去做了些饭菜,但你没有醒,所以就放着了。”
林想起一听,不高兴了:“你都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了,不在床上陪着我,自己还去做饭。”
陆琮竟然是他平时刷短视频里看到营销号吐槽的那种渣A,吃干抹净后就变如脸了!
陆琮低眉顺眼地看着他,很想道歉,但是又不得不先提醒林想起一个事实:“琰琰,是你把我踹下来的。”
林想起:“嗯?”
还有这回事?
他柔柔弱弱小Omega一只,还能踹动陆琮,这么出息?
果然是骗人吧!
陆琮垂眸看向自己身下某个地方,苦笑:“踹的这儿。”
林想起支棱起来:“什、什么?!”
他慌忙去掀陆琮衣服,忍着腰酸腿疼,仔细打量:“没有踹出问题吧……”
虽然陆琮那儿如凶器一般,差点让林想起命丧床榻。但同为男人,林想起完全可以想象那处被踹是什么感觉。
陆琮摁住他的手,低声道:“是我做得不好,该踹。”
林想起心里赞同。
在这之前,他哪知道陆琮疯起来那么吓人啊,明明林想起都求饶了好几次,结果他不仅不放过林想起,反而变本加厉。
林想起当时那一脚都算不上是惩罚陆琮,纯粹是保命呀。
陆琮的手托着林想起的后腰,慢慢给他揉捏:“身上还疼吗?”
林想起一下软了力气,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有点。”
陆琮释放了一些信息素给他。
但林想起心有余悸,赶紧说:“别,不要信息素了,你收着吧。”
他真的怕了陆琮了,万一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又没控制住怎么办。
陆琮没有完全收敛,仍旧若有似无地通过身体接触给了一些,忽然轻声道:“对不起,琰琰,我做得太过分了。”
这声对不起多少带着点后怕。
陆琮想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当时应该要忍住的。
唐鹭雨早就说过,林想起现在的生值腔还很脆弱,经受不住永久标记。
陆琮理智上自然不可能这样做。但当时两个人都喝了酒,又加上陆琮的信息素本就容易失控,在那种情况下,但凡他失了分寸……
庆幸的是陆琮克制住了。
但从林想起的各种反应来看,他对陆琮的技术应该是不太满意的。
否则也不会直接把他踹下床。
“哼……”林想起小声哼哼,但没办法对陆琮说太重的话。
虽然他确实有点害怕那个时候的陆琮。
平日里的陆琮太温柔,也因此,一对比起来,床上的陆琮就真的太凶了。
林想起对这种事情没经验也不了解,按理说应该要慢慢来的。
但陆琮当时根本没有给林想起循序渐进的准备过程,像一头能把他拆吃入肚的凶兽,无比残暴地碰撞,每一次的力道都恨不得要把林想起内脏给碾碎似的。
林想起现在一想到还是忍不住打哆嗦,他压着嗓子说:“你下次别这样了。”
“好。”陆琮用一种甘愿接受任何惩罚的温顺的口吻,对林想起说,“我改。”
林想起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就听见陆琮说:“我们今晚再试一次。”
林想起:“?”
是他听错了吗?
林想起双眼发直盯着陆琮:“你说了什么?”
陆琮说:“这次换一个姿势,我慢慢来,很轻,不会疼。”
林想起确认这次他没有听错:“……陆琮,你是人吗。”
陆琮:“我是。”
林想起:“你才说你要改的!”
陆琮点点头,语气认真:“技术上的问题,还需要多练习才能有所改进。”
不是,你说的是这个改啊?!
基于陆琮的好学和渴望进步的精神,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一个夜晚是平静的。
而林想起在第十二次深度练习后,终于受不了,他决定回自己家睡觉了。
陆琮将人扣在怀里,俯首帖耳地挽留:“琰琰,我错了,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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