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许渡晚脱衣服时十分配合,但一到脱裤子的时候,就开始闹了,坐在浴缸里,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就是不肯松手。
“你松手,”
沈明矜被醉酒的许渡晚折腾出了一身汗,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圣父也快压不住在崩溃边缘游走的理智:
“你身上脏了。”
“可是裤子里面有明矜送我的东西。”
许渡晚有些委屈,趴在浴缸里,双手攥着浴缸边缘,用黑润润的眼睛瞅着沈明矜,愤怒地在水里吐了一个泡泡:
“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沈明矜闭眼,抹了抹脸,黑着将脸上的水珠擦去,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送了什么东西让许渡晚这么宝贝。
但他此时强行按捺下心中的躁意,尝试用许渡晚的思维去理解他,揉了揉许渡晚湿漉漉的头发,像以前哄爷爷家养的不听话的小狗那样,低声诱哄道:
“你乖乖听话,我到时候再送你一个新的好不好?”
“..........”许渡晚将半张脸埋在水里,盯着沈明矜愈发真诚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沈明矜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半晌,就在沈明矜快要绷不住脸上的假笑时,许渡晚终于慢慢地送了手上拽着裤子的力道,任由沈明矜将自己的裤子拿走,丢进了一旁的洗衣机里。
沈明矜倒进洗衣液,按下启动键,随即走到许渡晚的身边,撸起袖子打开花洒,给许渡晚洗洗刷刷。
他心无杂念,盯着温热的水液拂过许渡晚白净的脸,又没过许渡晚的脖子。
指尖在水里划了划,试过水温,沈明矜坐在浴缸边,正准备挤沐浴露给许渡晚抹上,却见刚刚还乖的和猫咪一样的许渡晚又开始扬起脖子往后躲。
“嗯?你又闹什么脾气?”
沈明矜一只手掌全是沐浴露,一只手空着,想把许渡晚拉回来,挑眉道:
“过来,不然不给你洗了。”
不给你洗=不理你了。
自动翻译完沈明矜的意思后,许渡晚泡在浴缸里的身体一僵,表情顿时紧张起来,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像个小猫崽似的,磨磨蹭蹭地游到了沈明矜身边,随后虔诚地伸出手,双手握住沈明矜空着的手,将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头顶,眼巴巴地看着沈明矜,小声说:
“再说一遍。”
“什么?”沈明矜不明所以地看着许渡晚:
“你让我说什么?”
许渡晚的表情逐渐焦躁起来,动作不免大了些,晶亮的水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躺,在锁骨处聚成了小小的水窝,惹得沈明矜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就是上一句,”许渡晚用力抓着沈明矜的手掌往自己的头顶上按,催促道:
“快说呀。”
“........”沈明矜想了想,试探性道:“过来,不然你给你洗了。”
“不是这句!”许渡晚气的开始咬浴缸边缘。
“‘你又闹什么脾气?’这句?”
许渡晚彻底生气了,游到浴缸角落,背过去,不理沈明矜了。
“.......”沈明矜琢磨了一会儿,使劲儿想,想了又想,许久,才灵光一现,对着许渡晚的背影低声道:
“你乖乖听话?”
许渡晚耳朵微动,脸微微红了,自己把自己哄高兴了,又自觉游了回来,趴在浴缸边缘,让沈明矜摸他的头,眼睛亮亮的,小声期待道:
“再说一遍。”
“乖乖?”沈明矜这回有点懂了,顺着许渡晚的心思往下说。
“嗯!”许渡晚高兴地蹭了蹭沈明矜,像个小狗似的,把沈明矜蹭了一身的水。
“.........”
心累地伺候完这位祖宗洗澡,沈明矜给许渡晚穿上睡衣,想哄对方睡下,再返回去收拾残局。
毕竟那一屋子的钱,不替对方收好可不行。
他这么想着,走进浴室里,拿出许渡晚洗好的衣服,正想给他晾上,忽然又想起刚刚许渡晚扒着裤子死死不放,一直说裤兜里面有沈明矜给他送的礼物,心思一动,手中的动作忍不住一顿。
虽然沈明矜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但许渡晚刚刚那副样子,实在太像护食的小狗,惹得记忆全无的沈明矜都开始好奇,自己之前到底送了许渡晚什么东西,让对方这么宝贝的同时,与此同时,自己却毫无印象。
说不定,看到这个东西,就能找回自己之前失去的记忆呢?
思及此,沈明矜垂下双眸,眼睫轻轻颤了颤,片刻后鼓起勇气,将手探了进去。
本以为会摸到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当沈明矜将裤兜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却只摸出来一个塑料袋的时候,沈明矜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和思索中:
许渡晚说的自己送给他的东西,就是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烂大街的破塑料袋?
第13章 答应告白
沈明矜不会去深入思考一个人的口袋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破塑料袋子,就像他不知道许渡晚对他莫名其妙的依赖感来自于哪里一样。
到最后,沈明矜只能勉强得出结论,可能自己像许渡晚认识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个曾经暗恋已久的对象。
在他的认识里,他不会想到,现在穷的只能在大排档打工的自己,会和许氏的大公子有什么交集。
归根结底,可能和许渡晚之前遇到过的人有关。
沈明矜将许渡晚的衣服洗好挂在晾衣架上,犹豫了片刻,又将塑料袋叠好,顺手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沈明矜没有注意到,在他走之后,被许渡晚珍而重之藏了很久的塑料袋,被窗外溜进来的风刮到地面上,打了个旋,发出轻微的哗啦声,随后悄声藏进了床底下。
等沈明矜走出去的时候,大排档已经接近尾声,连虞轻别也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了。
沈明矜卷起袖子,将椅子和桌子搬进内屋里,整齐地叠好,随后又返回去,清洗了碗筷。
他的手很好看,细长白皙,像是嫩生的青竹,本该把玩着钢琴的手,此刻却笨拙地捞起一个个碗,用海绵布和着泡沫,仔细地擦着。
泡久了,手指的皮肤微微发着皱,看上去有些难看。
沈明矜随意地扫了一眼,忍着手臂的酸麻,缓缓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缓解身躯的不适感。
忙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明矜,你过来。”
虞父见人都走了,便落了门,将沈明矜叫到一旁,将一沓整齐的钱包好,交到沈明矜手里,低声道:
“这是那位客人的钱,你收好。”
沈明矜闻言顿了顿,长睫颤了颤,随即低下头,客气地接过虞父手里的钱:
“谢谢您。”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许渡晚之前还在地上吐了,呕吐物不知道有没有沾上那些钱,眉心微皱,随手在一旁抽了几张纸,用纸包着那些钱,随即才抬头对虞父道: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虞父看着沈明矜似乎有些冷淡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移动视线,落在了沈明矜漂亮精致的手腕骨上,半晌忽然凑近,声音压的很低,道:
“你确定,阿轻房间里的床是假的海南黄梨花木?”
他说这话时,脸有些白,但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沈明矜淡淡颔首。
见此,虞父后退几步,倚着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半晌,方苦笑道:
“好的,知道了,我前天趁你出去买家具的时候,找了几个专家鉴定,他们都看了好久,回去研究了半天,才说这是假的。”
“虽然外表仿的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沈明矜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先于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他自己心里都忽然咯噔一下,心脏处绵密的刺痛从血管一路蔓延至大脑,破碎的记忆如同飞扬的雪片,在他面前拼出一个抱着古董手镯的少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自己则一脸冷漠,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那个稚嫩少年的面貌,沈明矜已经记不清了,只忽然想起太阳落在那少年的锁骨上时,在树荫的缝隙中,折射出淡淡的银光。
只是不知道那锁骨上的,是眼泪,还是别的什么。
沈明矜头一痛,掌心捂着额心,喉咙里挤出一丝轻啧,脸色更加不好看,虞父自己做了亏心事,也不敢再惹沈明矜,自己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片刻后灰溜溜地走了。
沈明矜盯着他的背影,没说话,等那阵不适感过去后,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些许红润。
片刻后,他走进厨房,又顺手做了几个菜,蒸了几个馒头,往房间里走去。
晚上许明矜只喝了一碗粥和酒,这么又吐又闹的,精力旺盛,早就消化干净,不后面再吃点,半夜估计又会胃痛。
沈明矜就算不点钱,也知道虞父偷留了一点钱下来,但体谅对方今晚又是收拾残局又是打扫卫生,沈明矜就忍耐着没有发作,而是打算用自己的工资给许渡晚补上,随后又用了厨房的材料烧了两个菜给许渡晚。
然而,等他推开门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不用他叫,许渡晚就已经醒了,将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了出来,丢到床上,然后钻了进去。
沈明矜:“........”
这算什么,筑巢吗?
沈明矜心里好笑,半晌想到许渡晚对自己的依赖可能来源于另一个人,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惆怅。
他将饭菜放到桌上,左手端着馒头,将许渡晚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却猝不及防看见了对方红肿的眼睛,愣了愣,半晌才道:
“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不走吗?又骗我?”许渡晚之前哭的眼睛都雾蒙蒙的,醒来找了半天,还发现沈明矜买给自己装包子的塑料袋不见了,又生气又委屈,酒劲上头,竟然在沈明矜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下,留下一圈牙印。
像是极其依赖主人的小猫崽发现主人在外面撸了别的猫,下意识的愤怒,以至于要在主人的身上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沈明矜吃痛闷哼一声,手中的馒头落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上了灰尘。
“你是狗吗?”沈明矜疼的差点暴起掐住许渡晚的脖子拉开他,好悬忍住了。他摸着被咬出血珠的皮肉,想着自己照顾了一晚上这个人,还被咬了,气极反笑,冷声道:
“要发疯出去发。”
说完,沈明矜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馒头,自言自语道:
“白给你蒸馒头了,不识好人心。”
说完,沈明矜就想把脏了的馒头丢到垃圾桶里,却见许渡晚瞪大眼,随后喊了一声不要,猛地扑上来,将那个脏了的馒头抢了过去,动作带着几分急促,径直塞进了嘴里。
沈明矜被许渡晚的动作惊呆了,而许渡晚被噎的脸都白了,沈明矜见此吓得魂飞魄散,沉着脸将馒头从许渡晚的嘴里拔了出来,脸色比之前还要阴上几分:
“做什么?不脏吗?”沈明矜斥道。
“可是这是你给我蒸的.......”许渡晚抬起头,委屈地瘪了瘪嘴,伸出指尖摸了摸沈明矜皱起的眉头,老大不高兴道:
“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还一直和别的女生说话,明明我都吃完了。”
“什么吃完了?”沈明矜不解。
“包子,四个。”许渡晚掰着手指数了数,眯起眼睛,像是有些讨厌地抠了抠手指,小声道:
“黑芝麻的。”
他不喜欢吃黑芝麻,但是因为是沈明矜买的,所以勉强吃了。
沈明矜震惊地看着一无所觉的许渡晚。
他依稀记得,之前在医院,他给许渡晚买的包子,恰好是四个,也刚好是黑芝麻馅儿。
然而因为之前的误会,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许渡晚吃了那些脏的包子?
沈明矜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又是不可思议又是心酸好笑,低头看着许渡晚像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还想去够他手里的脏馒头,不禁慢慢压下了眼尾。
“不许吃了,难怪肚子疼。”
沈明矜抬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罩在阴影里的许渡晚,言简意赅道。
他不顾许渡晚的小声抗议,将脏馒头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用干净的筷子,让许渡晚拿着。
“吃这个。”
沈明矜将面前的饭菜摆到许渡晚的面前,扬了扬下巴。
许渡晚犹豫地看了一眼沈明矜,余光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脏馒头,却被沈明矜“凶狠”地瞪了回来。
他顿时不敢说话,赶紧低下头吃饭,沈明矜看着许渡晚乖巧地鼓起腮帮子吃饭的样子,总觉得对方现在像极了小仓鼠。
“对了,这是你的钱。”
沈明矜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鼓囊囊,伸手将钱拿了出来,放到了许渡晚的面前,低声道:
“下次不要随便撒钱了。”
许渡晚闻言,将脸埋在饭碗里,许久,他想了想,将那用面巾纸包着的钱推到了沈明矜的面前,低声道:
“都给你。”
“给我做什么?”沈明矜诧异道。
“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许渡晚看着沈明矜,又好似不在看他,眼睛空茫里带着些许沈明矜看不懂的执拗和压抑:
“我给你好多好多钱,现在,我可以配得上你。”
许渡晚低下头,掩饰性地扒了一口饭,筷子在瓷碗上撞出闷闷的声音:
“所以,可以答应我之前的告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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