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时候喜欢沈明矜的人太多了,许渡晚最多是脸皮厚了一点,难缠了一点,能打了一点,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能让沈明矜挂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沈明矜那时候并不喜欢男的。
对于他来说,许渡晚不过是一个好用又能打的挡箭牌。
还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他们被全校传谈恋爱的那会儿,因为各种原因,沈明矜没有当众反驳,许渡晚便以他的男朋友自居,那段时间,许渡晚的身上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沈明矜也没有问他是怎么来的,偶尔敷衍地让他不要打架,他不喜欢,许渡晚就会收敛一点——
收敛的方式就是大夏天穿个长袖校服,用来遮住手臂的伤口不让沈明矜看到,表面装乖。
那时候的沈明矜看到,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觉得许渡晚傻透了,还有些滑稽,他有时候甚至还会反思让许渡晚做自己的绯闻男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十六七岁的年纪,因为有这样一个追求对象,少年的虚荣心一边得到满足,一边又打心里觉得丢脸。
沈明矜如今已经记不清自己和许渡晚之后又因为什么分手了,但是他这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宁城人,父母双全,家里有一个古董行,爷爷是有名的制宝和鉴定大师,在古玩圈里有一定的地位。
他虽然不知为何掉落入海,最后在海边被救起,但他现在知道他不是什么渔民的义子,他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一个很笨的前男友。
沈明矜抬头看了一眼痛的飚出眼泪,捂着额头差点哭出声的许渡晚,舔了舔被撞破的唇角,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声音却不自觉放轻,面上的态度和失忆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
“你练过铁头功吗?”
“我没有。”
许渡晚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委屈道:“我头疼,就想让你亲亲我........”
“那现在呢?”沈明矜叹了口气。
许渡晚诚实道:“头更疼了。”
“噗——”
沈明矜看着因为委屈眼尾微微下压的许渡晚一眼,总觉得像是看到个猫崽子对着自己撒娇,闻言差点笑出声,笑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您管这叫亲吗?”
“我不管,”许渡晚眯了眯眼,掌心移开被撞红的额头,霸道又理直气壮道:
“这是印记,你就是亲我了。”
“我没有。”
沈明矜声音很淡。
许渡晚闻言,眼睛都瞪圆了,急的从沈明矜的身上坐起来,“你明明就有!”
因为激动,许渡晚的动作未免大了一点,臀部因为激动在沈明矜的身-下某个区域滑过,惹得沈明矜面色一变,倒吸一口冷气,瞬间伸出手掐住了许渡晚的腰,扶了一下,不让许渡晚往下在不该动的地方乱蹭,随即他皮笑肉不笑故意道:
“没有亲。”
许渡晚闻言,敢怒不敢言,头发因为失落的,似乎耷拉了下去,软趴趴地扫在脖颈上。
他盯着沈明矜,半晌没吭声,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白疼了。
沈明矜冷眼瞧着他,哪里不知道许渡晚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逗许渡晚挺好玩的,但眼看着许渡晚都要哭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
他叹着气直起身,掌心从许渡晚的后颈滑过,一路滑下,落在后腰,慢慢将萎靡的像个缺水小草的许渡晚按进怀里。
许渡晚不知道沈明矜想做什么,但仍旧顺从地将脸埋进沈明矜的颈窝,闷闷不乐地嗅着对方浅淡的洗衣液味道,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下一秒,沈明矜做的动作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睡意跑的无影无踪,甚至要炸起毛来——
沈明矜将他按在怀里,掌心若有似无地在他腰间摸了一把,随即低下头来,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这是他们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许渡晚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只感觉手软脚软,理智离家出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听大脑的指挥了,恍惚间听见沈明矜轻飘飘笑着对他说:
“这才是亲亲。”
笨蛋。
哪里有用头往别人唇上撞的,知道的是索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架呢。
沈明矜的声音很轻,像是柳絮般,轻轻柔柔地拂过心头,许渡晚耳朵一麻,浑身一软,只觉一阵酥麻感从心尖蔓延开来,惹得他浑身滚烫,骨头都像是被烧红了般软了下去,整个人都趴进了沈明矜的怀里。他只觉更晕了,疑心自己今晚是不是喝了假酒,不然为什么这么醉。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沈明矜一眼,被醉意搅的如同浆糊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随即又罢工,许渡晚破罐子破摔,伸出手,抱住沈明矜的腰:
“我头还疼。”
沈明矜笑了一声,又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样够了吗?”
两个人从前的角色仿佛转换了,从前是沈明矜提要求,许渡晚去办;现在变成了许渡晚提要求,沈明矜纵容他。
果然,下一秒,许渡晚又提出了更加耍赖的话:
“我,我腰也疼!”
“这里吗?”沈明矜掌心划过那一片滑腻,许渡晚顿时牙齿都绷紧了,揪着沈明矜的衣领,咬牙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牙齿都要咬出血来。
“这里疼?”
沈明矜低头,在那细腻的皮肤上细细亲吻而过,许渡晚倒在松软的床上,将紧绷的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红的滴血的耳垂。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感觉腰以下的部分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酥又麻。
他甚至还能感受舌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嘴唇含着皮肤轻轻磨动的感觉,温热的口腔舒服的让他差点叫出声。
然而,最让他想哭的是,亲他的人是沈明矜,这个认知仿佛顶级的春]药往他大脑里灌,让他神志不清,让他予取予求。
沈明矜不知道许渡晚腰间的伤是从哪里来的,许渡晚的后腰又一处很淡的白色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难怪一直嚷着说疼。
估计是当时受伤的是时候就觉得疼了吧。
联想到对方还说自己膝盖疼,许渡晚瞥了一眼还在装死的许渡晚一眼,将他捞了过来,卷起他的裤腿,指尖一路往上,落在了膝盖上。
在落到那处膝盖的那一瞬间,沈明矜动作一顿,忽然愣住了。
那出膝盖似乎曾经遭受剧烈的打击,形状微微有些变形,显得许渡晚弯曲膝盖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
沈明矜没有立刻亲那处地方,而是俯下身,眼睛直勾勾盯着许渡晚,低声问:
“你膝盖怎么了?”
“.........”许渡晚被亲的有些晕乎,又有些想睡觉,于是老老实实道:
“被沈涟他们用铁棍敲碎过.........”
那时候的他刚和沈明矜“分手”,之后便遭到了沈明矜爱慕者们的报复,他毕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做剧烈的运动,直到现在也是。
沈明矜不知为何,心中像是被蚂蚁啃噬般,因为疼痛颤抖了一瞬,半晌,指尖才在那处轻轻摩挲过,像是确认般沉声道:
“是.......因为我吗?”
许渡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不耐烦的哼唧了一声,偏过头去,眼皮安静地垂下,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沈明矜见此,也没有再吵他。
他捞起许渡晚的腿,在他的膝盖上亲了一下,随即躺下身,将睡的并不安稳的许渡晚捞进了怀里。
许渡晚哼哼唧唧地凑过去,和他贴贴。
沈明矜抱着他,盯着许渡晚的脸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指尖拨了拨许渡晚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想了想,低声道:
“我答应了。”
许渡晚睡的迷迷糊糊,在他怀里像个小猫崽子似的拱了拱,宕机的脑子都没跟上嘴的节奏,下意识问:
“什么?”
“你之前不是让我跟你吗?”沈明矜也不管许渡晚现在清醒不清醒,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自顾自将下巴抵在了许渡晚的头顶,自上而下传来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我现在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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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早安吻 ◇
◎ 许渡晚属于那种,喝醉了就基本不知道自己断片后做了什么的人,所以当他早上睁眼从床上醒来,发现……◎
许渡晚属于那种, 喝醉了就基本不知道自己断片后做了什么的人,所以当他早上睁眼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沈明矜怀里, 还特别波澜不惊地掀了掀眼皮, 左眼写着“我去这男的真帅的可以”, 右眼写着“好久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了不管了先上了再说”。
所以,当沈明矜抱着许渡晚睡得迷迷糊糊时,右脸颊忽然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他缓缓睁开眼,余光里看见许渡晚正凑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脸,像个亲近主人的小狗似的,将他的右脸舔的湿漉漉的。
沈明矜昨晚想了一晚上的事, 好晚才睡着, 本来刚醒有些困,结果又被许渡晚舔的有些清醒了。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无知无觉还在蹭他的许渡晚,指尖动了动,抬起被许渡晚枕的有些酸痛的右手, 将许渡晚翻身压在身下,随后低下头去, 像是惩罚般轻咬了一下许渡晚的唇,在对方发出短暂的呻\\吟声后舌尖便长驱直入,和许渡晚接了一个绵长又温存的早安吻。
这是沈明矜第一次亲人, 但许渡晚很乖, 在沈明矜凑过来的时候就乖乖张开了嘴, 闭着眼由着沈明矜侵占他的里里外外, 到最后唇角不受控制地淌出晶亮的银丝, 又被沈明矜顺手抹去。
由于许渡晚的过分配合,眼看着再亲下去就要出意外了,沈明矜果断后撤,放开了许渡晚,在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看上去似乎被亲傻的许渡晚的额头亲了一下,按住想要继续凑过来亲的许渡晚,沉声道:
“乖。”
许渡晚看了他一眼,像是第一天认识沈明矜似的,眼神疑惑。他的手背半压在枕边,自下往上直勾勾地看着沈明矜,表情呆滞,心里却在疑心这个梦怎么做的那么长,那种被亲的喘不上气的感觉竟然这么真实。
好想再啃一口。
许渡晚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沈明矜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唇,像是回味般咂摸了一下。
不行,他肯定是又做春梦了还没醒呢。还是再睡会儿吧。
沈明矜看着许渡晚又闭上了眼,似乎是还想再睡一会儿,顿了顿,也没有再吵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去浴室里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打开许渡晚的衣柜,本想在衣柜里找是否有合身的衣服,但指尖扫过衣架的时候,沈明矜却在衣架的角落找到了两件放在一起的校服。
沈明矜愣了愣。
校服是黑白撞色拼接款,应该是他们高三才开始穿的,一件干净的不染纤尘,一件则染上了暗红色的痕迹,似乎被人胡乱洗过,但因为之后不需要再穿,就没洗干净。
沈明矜的指尖在那更不干净的校服上面捻了捻,直觉应该这些没洗干净的痕迹,应该是血。
他的目光又微微向右移,落在了那件干净的校服上。
校服的上面还挂着身份牌,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但是沈明矜还是能一眼看出身份牌照片上面臭着脸的人是年少时候的自己。
他的校服怎么会在许渡晚这里?他们又是怎么分开的?
沈明矜想不起来了。
一想,头就疼。
大脑好像本能地抗拒沈明矜回忆起以前的事,所以,一旦接触到和以前有关的事物,身体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应激,其中最频繁也是最剧烈的就是头疼。
沈明矜合上衣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莫名其妙涌起的窒息感,片刻后,转身出了房间。
他本想给许渡晚做完早饭再叫他起床,但没有想到,他才刚刚开始做饭,许渡晚就从房间里醒了,一看到他,慌里慌张地表情一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手背在身后垂下头,不敢再看沈明矜的脸。
“怎么了?饿了?”
沈明矜正在切西红柿,听到动静,回头看了许渡晚一眼,视线落在许渡晚光着的脚上,顿了顿,又道:
“穿鞋。”
“.......”
许渡晚闻言,哒哒哒地跑回房间穿好鞋,又返回客厅,小心翼翼地觑着沈明矜平静的脸色,自顾自纠结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气,小声说:
“对不起。”
沈明矜将西红柿和碎生菜、鸡蛋、肉松叠在吐司上,放进工具烤了一下,闻言惊讶地挑起眉: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昨晚不是故意发疯的。”
许渡晚心虚:“我就是喝醉了,说了胡话.......”
“嗯,我知道你说的是胡话。”沈明矜低下头,将烤好的吐司切成两半:
“但是我的话都是认真的。”
“!!!”
许渡晚闻言,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好消息般,傻在原地,一双眼睛因为震惊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着你,是认真的。”
沈明矜现在还摸不准许渡晚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毕竟自己曾经利用过他,可能对于许渡晚来说,是恨大于爱。
但是不管怎么样,是自己对不起许渡晚,既然自己已经想起了之前的事,他就不可能不心怀歉疚。
因此,既然许渡晚包养他,他也无所谓,可以直到许渡晚玩腻为止,他再离开。
“你说真的!!”
许渡晚满心欢喜,误以为沈明矜答应和自己谈恋爱了,欣喜地翘起嘴角,好半晌都没压下去,兴奋地跑到沈明矜身边,喜滋滋地抱住了沈明矜的腰,
“那你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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