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渡晚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明矜想了想,道:“我不回来。”
许渡晚的后背瞬间绷直,瞳仁一瞬间黑的似乎透不进一丝光,就这样沉沉地看着沈明矜。
沈明矜像是没发现许渡晚的异样,自顾自地脱下居家服,穿好白衬衫,又开始翻找自己的证件,像是准备后天的行程用的。
许渡晚见此,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后退几步,砰的一下关上门,像是在报复似的,将门关的发出一阵巨响。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了内心的暴戾翻涌。
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有了动静,许渡晚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订好的闹钟响了。
这是他在公司的时候怕自己忙起来忘了回家,特地定闹钟提醒自己回家陪沈明矜的。
然而这几天过于温存的相处让许渡晚差点忘了,沈明矜他不是可以乖乖待在家的金丝雀,而是一个可以展翅飞翔、在绝境中涅槃重生的凤凰。
握在透明手机屏上的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起一丝白,窗外传来沙沙的响声,许渡晚回头一看,见客厅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他走到窗边往下看,成片金黄的梧桐树叶已经落地,显现出些许萧瑟凄清来。
似乎是被这一股秋意感染,许渡晚闭了闭眼,任由带着潮意的风铺上脸颊,半晌才睁开眼,眼底已经重新带上了些许理智。
他挽起袖子,走到厨房,开始给沈明矜做饭。
切菜、焯水下锅、淋上色香味俱全的调料。
许渡晚的厨艺一向不错,对于很多菜的做法,也已经驾轻就熟。
在等待菜煮熟的间隙,他双臂撑在台子上,望着冒起的水蒸气发呆。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走到厨房的沈明矜的双臂从他腰间穿过,他轻轻一使力,就将许渡晚带进了怀里。
许渡晚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沈明矜揽了个满怀。
脖颈上传来些许温热的麻痒,是沈明矜埋首在许渡晚细腻的皮肤上落下一个个亲吻,含糊不明道:
“晚上吃什么?”
许渡晚罕见的没吭声。
沈明矜本来在专心亲他,见许渡晚半晌不说话,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许渡晚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打开锅盖,装盘盛菜:
“洗手吃饭。”
说完,他挣开沈明矜,端着盘子就想往外走。
沈明矜信他就有鬼,一个使力就将许渡晚拉了回来,掌心压着许渡晚的肩膀不让他乱动,瞳仁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从那里寻出些许蛛丝马迹:
“你心情不好?”
“.......没。”许渡晚垂下头。
“我数三个数,你和我说实话。”沈明矜以几乎强硬的态度掰过许渡晚的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淡声道:
“有话说。”
沈明矜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明心里有事却不开口的人,但因为面前的人是许渡晚,他才多了些许包容,但是不代表........
“你怎么又哭了?!”
沈明矜的原则还没在心里转过半秒,就在看到许渡晚眼泪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许渡晚的哭的时候一般都很安静,眼尾是红的,眼珠包着眼泪,黑润晶亮,配着白皙的脸蛋,红黑白色彩相应冲突明显,让沈明矜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此时他那里还记得之前的所思所想,捧起许渡晚的脸蛋,用唇轻轻吻掉许渡晚的眼泪,小声问:
“怎么又哭了?”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许渡晚难受了,但大脑像是被许渡晚的眼泪泡坏的主机板,一片空白。
不过遇事不决,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我的错,向你道歉,你别哭好不好?”
许渡晚摇了摇头,将脸埋进沈明矜的肩膀,想了想,又报复性地在沈明矜的衬衫上擦泪一把眼泪,好像这就能阻止沈明矜走似的:
“你走吧,如果有空,再回来看看我。”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沈明矜闻言蒙了,愣了好久,才回过味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许渡晚:
“......你以为我是要一个人回南港?”
“难道不是吗?”许渡晚都已经习惯了沈明矜的背影,理所当然道:
“我会等你的。”
“.......笨蛋,我这次回南港,是带你一起回去的。”
沈明矜叹着气摸了摸许渡晚的头,心像泡在椒眼泪里,逐渐变得酸涩,声音却慢慢变的温柔下来:
“等你习惯南港的生活,我们就结婚,然后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许渡晚像是怀疑自己因为伤心过度出现幻觉般,震惊地瞪大眼看着沈明矜,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带我回南港?”
“你不想去?”沈明矜问。
“那,那倒不是。”许渡晚快速想了想,公司可以找专人打理,他只要做一个总体的决策就好,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总部搬到南港:
“我愿意的。”
“你是愿意跟我到南港,还是愿意嫁给我?”
沈明矜看着许渡晚沉思的脸,哪里不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伸出手弹了一下许渡晚的眉心,逗道:
“如果是后一种,那你就得跟我远嫁到南港了,到时候我可不会陪你回娘家。”
许渡晚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思来想去,又舍不得反驳沈明矜这种类似于求婚的调笑,被逼急了,气的在沈明矜的脖颈上咬了一下,在对方的脖颈上打下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
第二年春天,沈明矜和许渡晚在南港领证结了婚。
他们二人都是比较低调的性子,也只请了昔日的好友到婚礼上做了个见证,简单地吃了份饭,并没有办的很铺张。
两个人都没有穿婚纱,只是同时穿了白西装,交换了戒指,并立下了相守互伴一生的誓言。
婚礼之后,两个人在好友的建议下补办了婚纱照,其中有一个地点在两个人曾经就读过的高中。
他们谁也没穿正装,而是翻出了当年的校服,就这样,在春日末的榴火里,遥遥相望,相视一笑。
在很久以前,许渡晚甚至还能想到自己少年跟在沈明矜身后,那时的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但是现在,当时下意识寻找的人,已经站在身侧,并且将会永远相伴扶持走下去。
每一段感情都未必有一个圆满的结尾,但此刻的许渡晚,已经为自己的感情找到了专属的归处。
残春已尽,夏日榴花似烧不尽的火,愿少年时期的爱意,将如这般永不落幕。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本来想写点什么来感慨一下,后来发现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每篇文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新的起点,但终究也会无可避免的走向完结的终点。所以写到正文最后,我想了想,最最应该感谢的依旧是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小天使,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希望我们下本还能再见啦!感谢在2022-09-16 23:06:05~2022-09-17 23:3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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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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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一】婚后生活 ◇
沈明矜和许渡晚结婚之后, 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无非就是一室一厅的房子换成了落地窗小别墅——沈明矜买给许渡晚的,方便对方冬天在窗前靠着躺椅晒太阳或者光脚在窗外的草坪上跑。
许渡晚知道沈明矜买小别墅是因为这个原因后,还颇为无语了片刻, 叉着腰问沈明矜是把自己当做宠物还是野人, 但是事实却在沈明矜的意料之内——
许渡晚还真的特别钟爱落地窗前的躺椅和干净松软的草坪。
小别墅会定期请人来打扫, 修剪花园,许渡晚在搬到南港后,也逐渐放权让许氏一支的人进入集团协助决策, 他自己没事不露面,逐渐清闲下来后,就喜欢上了捣鼓花花草草,使得沈明矜的花园常年葱郁,花香阵阵。
两个人的生活也确实是忙里带闲, 美不中足的是小别墅虽然住起来舒服, 但却也着实空旷了一些。
以上是沈明矜的想法。
许渡晚才不这么想,他巴不得保洁和园丁都不要进来打扰他和沈明矜的生活,整个别墅就只剩下他和沈明矜,想干什么干什么。
但很多事情, 不是他想,就能按照他的意愿来发展的。
因为祁寄安和沈明矜年岁相仿, 兴趣相投,所以沈明矜经常携妻去看望祁寄安,两个大男人聊到高兴的时候, 把各自的老婆撂在一边, 兴致盎然地打高尔夫去了。
祁寄安的老婆是京城程家的家主程棠玉, 背靠的程家家底要比南港钟氏高很多, 而程棠玉母亲还是有名的混血金牌运动员, 所以程棠玉的容貌是不输许渡晚的秀致,但眉目却如高山冰雪般清冷,除了在祁寄安面前黏人之外,其余时候都冷冷淡淡并不爱开口,看上去难以靠近。
两个人这种窒息的沉默经常让许渡晚感觉到坐立不安,只能通过低头狂撸祁寄安家养的猫来缓解尴尬。
时间长了,祁寄安家的猫脱毛愈发严重,都快秃了,祁寄安从老婆那里委婉地接到“投诉”,于是私发消息让沈明矜管管自家的老婆,结果沈明矜误以为许渡晚撸猫是喜欢猫,第二天就从宠物店买了一只布偶猫回来。
所以,当许渡晚好不容易下班回来,回家想要老公亲亲抱抱哄哄的时候,一打眼看见沈明矜怀里抱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猫,正趴在沈明矜的肩膀上,亲昵地舔沈明矜的侧脸。
而沈明矜呢,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的很温柔,那向来只属于许渡晚怀抱此时多了一个撒娇精猫猫,把许渡晚气的快要吐血。
关键是沈明矜还一直认为许渡晚喜欢猫,所以特意买猫来送给许渡晚,许渡晚再黏人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吃了一个猫的醋,只能含恨收下了这个礼物。
但是那个猫实在太亲人了,而且只亲沈明矜,沈明矜在的时候,猫猫就是又乖巧又爱撒娇的小公主,绕着沈明矜的小腿喵喵叫;沈明矜一个转头没注意,它就冲许渡晚龇牙咧嘴,凶巴巴的,还偷偷把许渡晚喂给它的火腿肠叼到花园里埋起来丢掉。
更过分的是,有时候沈明矜和许渡晚两个人周末在家休息,抱在一起看电视,看到最后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猫就会开始喵喵叫,吸引沈明矜的注意,最后沈明矜就会从许渡晚身上起身,嘴上一边说着“怎么了,让爸爸看看宝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然后走过去抱着猫仔细检查,而衣衫不整的许渡晚呆坐在沙发上,气的脸都红了。
但是许渡晚真的拉不下脸让沈明矜把猫送走,毕竟他黏人黏的沈明矜公司的合伙人都有所耳闻,还时不时拿这件事打趣沈明矜,如果他因为吃醋让沈明矜把猫送走,那他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许渡晚本来想忍了,和这猫相安无事过一阵子,但是在一天晚上,好不容易能亲热一次的两个人渐入佳境,许渡晚闭上眼,咬着牙关,气息紊乱急促,已经完完全全感受到沈明矜这个人时,门外却又忽然传来了猫挠门的声音,声音凄厉且急躁。
沈明矜撑在许渡晚耳边的动作一顿,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即安抚性地亲了亲许渡晚的身体,示意他等一下,随即缓缓退出,双手胡乱拿起床边的浴衣,下了床。
等他安抚完猫,将猫送回猫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没有做那事的兴致了。
沈明矜草草冲了个凉水澡,回到床边的时候见许渡晚用身体背对着他,面对着墙,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
沈明矜不想把他吵醒再做那档子事,于是熄了灯,盖上被子后,从后面抱住许渡晚。
在黑暗中,他习惯性地摸到了许渡晚的脸蛋,想在上面给落一个晚安吻,但没想到,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沈明矜愣住了,好半晌,才找回了神志,轻声问:
“渡晚,怎么了?”
“......沈明矜。”
两个人结婚后,许渡晚就很少连名带姓地喊沈明矜,他像是压抑着哭声,安静地掉了很久的眼泪,声音沙哑破碎:
“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明矜想将许渡晚的身体翻过来,像平常一样亲一亲哄一哄,但没想到许渡晚却死死背对着他,不肯让他亲,还哭了:
“我恨你。”
“到底怎么了?”沈明矜闻言,脸色一凛:
“我做错什么了?”
“结婚的时候,你说好这辈子只爱我的。”
许渡晚说:
“你变心了。”
“我没有。”沈明矜矢口否认:“我现在心里也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要喊一只猫叫宝宝?还让它舔你,亲你,抱你,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许渡晚越想越气,坐了起来,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脸愈发透白,而眼圈却红了个彻底,盯着沈明矜道:
“我恨你。”
“........可是它是猫不是人。”沈明矜试图和许渡晚讲道理:
“晚晚,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明明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你都会为了它批评我了。”许渡晚立刻从爬了起来,想要越过沈明矜下床:
“我不和你过了,就这样,离婚吧。”
沈明矜闻言,一把抓住许渡晚纤细的手腕,将他压在床底下,夜色朦胧,使得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了起来:
“许渡晚,你存心要这样是不是?”
“我恨你。”许渡晚的两只手腕被沈明矜钉死在床上,动弹不得,挣扎几番后哭了:
“我还凶我,不要喜欢你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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