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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中原中也歪了歪头，“那你准备怎么花？”
中原龙彦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口道：“就用在港口Mafia的发展和横滨的城市建设上吧。”
作为首领，他向来不吝在待遇上宽待下属，而横滨，早已被中原龙彦视作前庭与花园，同样不吝砸钱。
中原中也将黄金地板扣回到地面上，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办！”
***
为了将黄金藏入这栋别墅中，建筑的墙壁大致能够被分为五层，以真正支撑起这栋建筑的钢筋水泥为中心，内外各夹一层黄金，再用如一层建筑材料将黄金一层掩藏起来。
取走黄金并不会导致黄昏别馆倒塌，但美观度就别想了。
除了存在于墙壁内外夹层里的黄金，建筑各处的大门也是类似的构造，还有一些镶嵌在墙壁上如挂钟这样的大型摆件，那些是由黄金打造，再在外面上了一层漆，主打一个黄昏别馆各处都要金闪闪。
如何搬走这些黄金是一件大工程，好在中原龙彦最不缺的就是能干的人才* 。
中原龙彦一个电话下去，港口Mafia的建筑工队赶到，明面上是奉首领的命令，要将黄昏别馆进行翻修，事实上也确实在进行翻修工程，只是每天都在将翻修下来的“废料”搬运回港口Mafia。
魏尔伦和兰堂只在第一天来长野欣赏了一下中原龙彦拍下的这栋黄金别馆，然后留下大佐干部和尾崎红叶坐镇工程现场。
值得一提的是，中原龙彦将黄昏别馆中唯一的一面挂钟带回了家，当做伴手礼送给了谕吉猫猫。
那面挂钟直径有80公分，乍看是实木质地，边缘镂刻出藤蔓环绕的花纹，看着很复古老旧，但去掉上面红棕色的木漆后就露出里面的黄金，整个挂钟金闪闪的，还蛮好看。
谕吉猫猫虽然是举世罕有的能干猫，家务和厨房两爪抓，但它暂时还不能理解人类对宝石和黄金的热忱，它只是很高兴他们带回的礼物，然后很开心地将挂钟挂在了它房间的墙壁上。
谕吉猫猫：“喵！”
收到礼物十分高兴的谕吉猫猫决定今晚做大餐。
***
黄昏别馆的翻修与黄金的运输，一直持续到七月份。
期间，有不少势力的眼线从旁窥视，还暗搓搓地想要下手，显然并没有遗忘黄昏别馆宝藏的传闻，但港口Mafia的行动成员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黄金一块不剩地秘密运回了横滨。
好消息接连不断。
7月7日，横滨市长竞选结束，公关官青木悠一赢得本次竞选，正式成为横滨市市长。
公关官：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新官上任三把火，三个月后，在港口Mafia的从旁辅助下彻底将市政府上下捏在手中的青木市长将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了名为福祉之街的贫民窟中。
口号是友好的，青木市长情真意切地表达了对福祉之街受苦民众的深刻同情，然后下令进行强制的人口普查。
没有房子？
本市良心大企业港口贸易会社向市政府捐赠了数栋集合住宅，可供福祉之街居民暂时栖身。
没有工作？
还是本市良心大企业港口贸易会社面向福祉之街居民提供上万工作职位，工作合法，有四险三税。
贫弱孤儿？
依旧是本市良心大企业港口贸易会社已向寿町内福利院捐赠大笔资金，对原福利院进行翻修扩建，可接纳上前名孤儿，政府部门也会加大监察力度，保证这群可怜孩子的学习生活。
虽然给出的待遇很丰厚，但盘踞在贫民窟的人，只有不到一半是因为家庭、年龄、财产等等原因流落到此的可怜人，虽然不断刷屏的港口贸易会社让稍微懂行的人心惊肉跳，但看着给出的福利待遇，万一呢？
活不下去的人在面对政府和港口贸易会社伸出来的救命稻草会选择抓住，但那些刻意隐身在贫民窟的亡命之徒就不受那所谓福利待遇的诱惑了。
他们打着保卫福祉之街的旗号，不仅不接受政府给出的搬迁和工作待遇，还煽动福祉之街的其他人搞事，装作气昏头的模样，攻击了到现场维持秩序的市警。
至于人口普查？
干什么，他们又没犯法，凭什么要被这么调查隐私！
政府要脸，只要表现得比他们不要脸，官方就奈何不得他们。
那些亡命之徒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刚入夜，这群联合起来声称要捍卫福祉之街的人就被港口Mafia派来的人干掉了。
不少被这群亡命之徒说动的人都快被吓死了。
于是，第二天，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再上门的时候，福祉之街的居民配合极了，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安排好了所有人。
然后就是福祉之街的拆迁与重建。
承包方就是港口贸易会社下属建筑公司。
得知贫民窟被拆除，出身贫民窟的芥川龙之介和同伴们团团围坐，心情复杂。
不知谁先开的口，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或听闻或亲眼见证的种种情报。
“……我在集合住宅看到了惠子大姐，她说她现在很好，没人敢强迫她，她也不用一天天担心得睡不着觉。”
“集合住宅是新建的，我当初还见过它施工时的样子。没想到是给福祉之街准备的。”
“我在福利院外看到了优斗那群人，他们一个比一个老实，后来我才发现，那家福利院的院长和工作人员都是因伤从港口Mafia退下来的成员。”
“挺好的，港口Mafia有能活着退下来的人，我、我有些放心了。”
“福祉之街已经被推平了，那些简易棚屋，那些危楼……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难过，又觉得有些高兴。”结花擦了擦不自觉落下的眼泪，小声地说道，“我真的活下来了，活着离开了那里，还能跟大家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芥川龙之介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跟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就如同深寂的潭水，但潭水下似有波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头望着窗外明亮的天光，想着承载着过去的贫民窟，他忽然意识到：删除他人生中的任何一个瞬间，他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
一种奇异的冲动让芥川龙之介拿起了笔。
同伴们互相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悄悄退出房间，将这方空间留给芥川自己。
芥川龙之介垂下眼，他看着书桌上的空白纸张，这段日子，没有了生存压力后，他开始思考更多。
他想到了首领的告诫，生命本身就是奇迹，他觉得自己明白首领话里的意思，但又有些迷茫。
而掺杂在人生的思考中，一个故事在脑中渐渐成型。
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下笔写出来。
在今天听说了贫民窟的事情后，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芥川龙之介提笔在纸上写道：“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
此时的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当他选择落笔的那一刻，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何等的剧变。
他只是将脑中不断浮现的故事记录下来，用他自己看来有些拙劣的文笔，一气呵成，总共也就几千字，是一篇短篇小说。
为它取名的时候，他很自然地选择了《罗生门》。
异能力，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它的名称自来有之，在主人意识到异能力的存在时，名字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中。
彼时，芥川龙之介还是贫民窟中的流浪犬，食不果腹又总是面临重重危机，学习对于他而言只存在于他人的提及中。他知道他的异能力名为「罗生门」，但他并不明白罗生门的含义如何。
最近，他通过学习才知晓，原来，罗生门指的是人世与地狱的界门。
还有在《今昔物语》中，平安京中央通往南北的朱雀大道上南端的城门亦称罗生门，源赖光的家臣渡边纲曾与住在罗生门的鬼神打斗，砍断了鬼神的一只手。
人世与地狱的界门，居住着鬼神的城门，不论哪一种，都似乎与地狱相关。
他的异能名为「罗生门」，岂不意味着他一直站在人世与地狱的界门前，脚下是真实的地狱，眼前则是不可触及的人间？
芥川龙之介放下钢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不算什么佳作，但将这个故事写出来后，心里果然舒服了许多。
芥川龙之介挑剔地想着。
但芥川银不这样想。
“哥哥！你是天才！！”芥川银小心翼翼地拿着这篇被她反复看了好几遍的手稿，语气激动地将芥川龙之介一顿夸，直让芥川龙之介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妹妹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芥川银说的是实话，她是真的觉得这篇小说写得非常好，比市面上她看过的那些小说还要好，什么“文笔拙劣，随便写写”，哥哥这是谦虚过头了。
芥川银打定主意让所有人看到哥哥的才华，干脆建议芥川龙之介将这篇《罗生门》投稿。
“也不必……”芥川龙之介不想答应，就这么一篇普通的小说而已，至于给出版社投稿吗？怎么可能会有人看。
“要是哥哥真的能够成为文学大家，在这段本来无法给港口Mafia出任务的学习训练时期里就创造出文学上的价值，不仅敦君自愧弗如，首领大人和中也大人也一定会非常欣赏哥哥吧。”
深知哥哥秉性的芥川银毫不客气地直切要点。
芥川龙之介瞬间正色，严肃道：“虽然在下并无多少信心，但尝试一下的勇气还是有的。”
笔名的话，不想用原名的芥川龙之介索性写下“我鬼”二字。
向哪家出版社投稿？
自然是港口书店。
名为港口书店，其实是一家刊行国内外小说、散文、诗歌、漫画的大型出版社，还定期发行杂志《日出界》、《四季之歌》等，目前已经是横滨最大的出版社。
港口书店自然也是港口Mafia的产业之一，是中原龙彦继位首领后开设的。他对横滨的方针主打一个全方位渗透，连福利机构他都能将因伤退下来的武斗人员塞进去当院长，出版社这样致力于丰富市民精神世界的产业自然也要有。
芥川龙之介将稿子投寄到港口书店后，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仍是不免多了几分忐忑。
应该，能过吧？
何止是能过！！
不过三天，芥川龙之介就收到了港口书店的回复，在港口书店工作的编辑热切地称呼他为我鬼老师，盛赞他的才华，不仅会在《日出界》发表他的《罗生门》，还希望能够与他见一面，正式签下作者合同。
隔着手机都被对方的热情冲了一脸，芥川龙之介沉默三秒，说出了距离总部不远的咖啡厅。
那人欢欢喜喜地答应下来。
芥川龙之介正襟危坐，《罗生门》已被录取，即将发表，若是每月一篇，只三千字左右的话，应该不是问题。
就当是闲时的消遣吧。
至于小银说的文学大家，距离有些远，还是着眼现在吧。
***
手段凌厉地处理了福祉之街后，中原龙彦没有急着对擂钵街下手。
主要是因为政府和港口Mafia需要一段时间消化福祉之街的人，得盯着他们彻底老实下来才行。
再者，擂钵街的存在时间虽然比福祉之街短，但它的位置、历史、地形都太过特殊，内部的混乱程度是福祉之街没法比的。
推平福祉之街就是大工程，填平擂钵街那就是超级大工程。
是的，中原龙彦对擂钵街的安排是填平。
擂钵街是战争末期军事研究基地爆炸后的产物，是一个擂钵状的深坑，直径有两公里，深度也差不多是两公里，环境脏乱差，里面容纳的流民黑户超过两万人，其中不少是港口Mafia称霸横滨时其他势力的残留。
中原龙彦原本对擂钵街无感，但自从将横滨视作前庭和后花园后，他看擂钵街就像是一群老鼠挖出来的老鼠洞，越看越不顺眼。
如果说福祉之街是疮疤，那擂钵街就是恶性肿瘤了，每次站在首领办公室俯瞰横滨的时候，擂钵街就明晃晃地戳在那里，丑陋得显眼。
中原龙彦微微眯眼，抬手挡住视野中的擂钵街。
***
9月14日，联合国大会召开。
中原龙彦随日本代表一同出席大会。
会上，日本代表提出废除横滨的租界区。
该议案毫无波折地通过了。
这不过是走一个流程。
事实上，在中原龙彦成为超越者后，原本在港口Mafia统治下负隅顽抗的国外势力就开始撤出横滨了。
超越者的身份，确实好用。
***
为了表示日本之前派出白麒麟到各国危险领域进行救援是人道主义援助，并不仅仅是为了刷声望，中原龙彦还得继续活跃在国际上逮着国际异能通缉犯削，但次数可以减少到每年一次。
中原龙彦没有拒绝，这是他与政府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换，是他们默许横滨彻底落入他掌握的报酬。而且，他其实蛮喜欢这种出国任务的，他在横滨都不好收集异能结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轮不到他出手，中也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中也有什么错呢。中原龙彦愉快地想道，中也只是太关心他，太爱他而已。
时间进入11月，异能特务科送来情报，今年的任务目标定了。
但这一次开车来港口Mafia接他的人却不是一直以来的辻村深月，而是泉清次。
泉清次是异能特务科安排的九人辅助小队的一员，专门负责驾驶各种交通工具，虽然不是异能者，但本人有着很强的身手。
中原龙彦对泉清次的印象比较深，因为他跟小队中负责清除杂兵的暗杀异能者泉玲是夫妻，而泉玲的异能力是「夜叉白雪」，能召唤出一个持剑的人形异能生命体，跟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十分相似。
办公室恋爱，相同异能力，两相叠加，中原龙彦难免会多关注这对夫妻几分。
“怎么是你？”中原龙彦直接问道，“辻村深月呢？”
“涩泽先生，辻村助理于一个月前遭遇不幸事故，已身亡，高层暂时将带领辅助小队的任务交到在下的手上。”泉清次微微垂眼，语气略有些沉重。
“哦，假死，看来是遇到了棘手的人。”中原龙彦来了点兴趣，“需要我帮点小忙吗？”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您。”泉清次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辻村助理明面上的身份确实已经死了，已经转入地下。至于那人，已经被异能特务科监控起来，暂时没有处决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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