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空气有片刻的静默,前来参加婚礼的大臣皆暗暗交换了颜色,随后便清一色地恭维塔莫。
“当真是海神庇护我族,陛下圣明……”
“那我族便又添了一位公爵,真是可喜可贺……”
“今日双喜临门,逾先生可还满意?我们……”
逾琢站在下方,他听着周围的人的恭维话语,已然感到无话可说。
塔莫荒唐昏庸,这些人也都跟着他胡来,简直群魔乱舞。
周宴疏是先王,即使新王登基,他的地位也不会太低。
可太上皇辈分不对,又压了塔莫一头,塔莫不痛快,干脆给周宴疏封了爵位。爵再怎么说也在王位之下,且无实权,塔莫这番操作下来膈应到了不少人。
逾琢并未说话,也无人询问他的看法。每当塔莫调侃他几句,逾琢都是笑一笑不了了之。
塔莫此番来此的目的或许就是如此,他命人给周宴疏传了命令,随后才带着护卫缓慢离去。
逾琢还需要应付接下来的宾客,这些人不停给他敬酒,逾琢推脱不过,最后也勉强喝了几杯。
好在这些酒的度数不高,且没有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逾琢喝下去后用系统能量也能过滤干净。
最后到了夜里近十一二点才完全结束。塔莫走后许多大臣也随之快速离去,只有某些世家的公子尚且留在这里互相寒暄。
逾琢没时间和他们慢慢耗,他找了几个侍卫,叮嘱他们等一切结束后送这些世家公子哥回去。
半夜的空气有些寒凉,逾琢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只感觉自己胸腔位置发闷滚烫,那些酒的作用还未散去,对他产生了稍许影响。
逾琢调动系统里的能量灌入四肢和胸腹,不消片刻就将那些热意全都消除了下去。
婚房外还留着两个侍卫守着。逾琢远远地看到了他们,他走到门口,隐约感知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僵持与冷意。
“先生,伯爵已经在里面准备了,祝您今夜愉快。”他们说着,朝逾琢抚胸行礼。
逾琢对此早已习惯,他走进里面,推开房门便见到了坐在床铺边缘的周宴疏。
逾琢离开时他便是坐在靠近小夜灯的床铺边角,如今几个小时过去逾琢回来,他依旧是在原地动也未动。
见到逾琢,周宴疏银眸抬起,那缱绻的纯白睫毛顺势向上,露出底下阴寒渗透冷意的瞳仁。
他手掌死死攥住旁边小桌的桌角,下半张脸庞仿佛冻成了冰雕。
逾琢蹙起眉头,他扫视了一圈站在婚房里的几个侍从,意味不明道:“你们在干什么?”
“先生,伯爵的腺体受损严重,恐怕不能接受您的标记。我们想教他一些其余方面的技巧。”
“这有什么教的?和我结婚是他又不是你们,我自己会教他,不用你们多事。”逾琢说着大步走上前,他站到周宴疏身侧,遮住了坐在床沿边缘那人的大半身形。
周宴疏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大半阴影,不由得瞳仁颤动,捏紧了指腹。
“可是……”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要洞房了。”逾琢朝他们摆手,他一夜应酬下来头脑发疼,更没心思和他们互相拉扯。
那几个侍从互相交换了眼色,他们沉默片刻,还是听逾琢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逾琢松了口气,他刚刚转身,便听门口又传来了一道声响:“先生,陛下的旨意,是让您标记伯爵。”
逾琢:“……”
第251章 我会演戏
逾琢侧身,他掀起眼皮看向门口,见之前出去的那个侍从还未离开,只是站在门口,维持着恭敬的姿势向他开口。
“什么意思?”逾琢单手压住桌沿,“你要看着?”
侍从低头,语气平稳道:“先生,这是陛下的旨意。”
逾琢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塔莫真是想方设法地让人不痛快。逼迫周宴疏臣服的方法有很多,他竟然想都没想就选了最没概率成功的那一种。
只是连累了逾琢。
他来这里是为了给周宴疏刷爱意值的,不是来给他刷黑化值的。
可塔莫毕竟是现任人鱼王,他的命令从来没有给逾琢拒绝的机会。
逾琢感到难办,他再度转身,随意挑了挑周宴疏的衣领:“你也听到了?王的命令不能违背,你脱吧。”
周宴疏全身阴寒如坠冰窖,他挺直脊背坐在床沿,仿若没有听到逾琢的话那般抓着旁边的桌角不松手。
逾琢只是苟且偷生的一块灵魂碎片,他没有苟且偷生的记忆,对周宴疏也没有感情。
如今……逾琢竟然选择要与塔莫同一阵营?
周宴疏思绪混乱,他浅色的银瞳转向旁边,又听到了逾琢明显不耐烦的声音。
“快点。”
周宴疏咬肌鼓动,他面上的人鱼假面还未摘去,沉又重地压着他的脸庞。
他指尖停顿片刻,闭了闭眼眸便解开了自己上半身的白衬衫。
衬衫的袖口边缘特意装饰了蕾丝布料,上点缀数颗明珠,周宴疏动作缓慢,珍珠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在夜灯下闪烁细泽。
逾琢站在他身侧,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周宴疏敞开的胸口,走近时顺手关了婚房上方的白炽灯,只留下了床头处的一个小夜灯。
站在门口的侍从见状蹙了下眉头,里面的房间瞬间昏暗下去,看不清具体情况。但夜灯留着,也隐约能照射出床边的具体情况。
他暂时没有出声说话。
逾琢将周宴疏半褪的衬衫扯下,扔到了床脚。
周宴疏赤裸的上半身刚刚暴露在空气中便已然有了冷意,逾琢看了他一眼,也解开了自己的衬衫。
床边的人影交叠,侍从只见那道站着的黑影向前弯下腰靠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处传出了极为短促的一声抗拒声音。
“不……”
逾琢直接将周宴疏拦腰抱到了床上,他将周宴疏翻过身,让他背对着逾琢。
逾琢双腿压在他腰侧,他拉过一旁的被褥,将他们两人的身形都包裹在其中。
那侍从没那么好糊弄,仅仅做做样子完全躲不过他的观察。逾琢压住周宴疏的大腿,他缓了口气,将自己腰间的皮带抽出来扔到了地上。
皮带上金属扣落地时发生一道清脆明显的声响,像是已经脱了裤子。
逾琢裹住他们身上的那一层被褥,他手掌沿着周宴疏的脊柱往上,没一会儿便摸到了周宴疏后颈处那明显萎缩干涸的腺体。
他昏睡了几百年,也缺少了几百年的信息素安抚与灌溉,腺体早已干瘪下去。
周宴疏在逾琢指尖触碰到腺体的那一刻理智差点断开,他无声咬住枕头的表面,身体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逾琢隔着点距离,虚伏在周宴疏后背之上:“别害怕,做一场戏。我等级很低的,根本标记不了你。”
周宴疏眼眸张开,他额角已经有了细微的汗珠,银眸里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逾琢手掌沿着周宴疏的脖颈前移,他摸到周宴疏的耳垂、脸颊、颌骨,往上压住他的唇瓣,让他松开了咬住枕头表面的唇齿。
“我一会儿要咬你的肩胛,你叫惨一点。”逾琢低声开口道,“行不行?”
他半个拇指还在周宴疏牙间。周宴疏呼吸愈来愈重,他沉声嗯了一句,逾琢才将手指收了回来。
“别坑我,你如果敢突然翻脸把我卖了,我……”逾琢向下威胁性地掐住了周宴疏的后腰。
周宴疏面色微变,他默了默,开口道:“不会……唔!”
逾琢毫无预兆一口咬了下去。根本不在什么肩胛位置,离腺体所在的地方极近,却又没有到达那里,激起了周宴疏身上一层颤栗。
那一声隐忍又分外沉重的叫声在屋内响起时,侍从闻到了逐渐充斥在房间内的信息素味道。
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一股苦杏仁味,估计是逾琢这只狸花猫身上的信息素。
侍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鼻,Alpha的信息素对其余的Omega有威胁和诱导催情的作用。
逾琢虽然等级不高,但这些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也能对他们产生影响。
周宴疏腺体损坏,且已经接受过其余Alpha的永久性标记。如今逾琢在标记还没清洗的情况下又给周宴疏进行陌生标记,恐怕会让这个Omega生不如死。
最初的那一声惨叫后周宴疏便停止了呻吟,借着床边的小夜灯,侍从只隐约看到床上交叠昏暗的身影。
“砰”的一声声响,逾琢打翻了旁边的水杯:“出去,接下来你还要看着?”
他声音里饱含怒气,像是对自己的标记未成功而感到恼怒。
侍从眯着眼睛看向里面,小夜灯下他只看到凸起的一团被褥,至于里面的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
“先生,陛下说……”
他刚刚张口,便被房间内扑面而来的苦杏仁信息素扇了一脸,那味道实在难闻,又貌似混着毒气,让侍从闻得头脑刺痛。
在这种浓度的信息素压迫下,周宴疏这个瘫痪的病人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拒绝不了逾琢对他的标记。
侍从身形晃了晃,他很快便转变了话风,往后退了几步道:“我知道了先生,祝你们新婚愉快。”
他说完便快速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那满屋的苦杏仁味实在难闻,让人受不了一点。
在外的人还在等候消息,侍从面色不善地从里面走出来,朝他们开口道:“他在标记,但是没有成功,里面那位叫得很凄厉。”
第252章 我的立场
那些侍卫闻言皆面色微变。周宴疏是他们百年前最为耀眼的王,如今竟然被一个低级的Alpha凌辱至此。
时代终究变了,人鱼一族再不复往昔。
他们按下心里的悲哀,接了消息便往外走去。
“陛下尚未就寝,你们去告知情况。”
那些侍卫得到命令,行礼后便转身走进黑夜。
外面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逾琢调动自己系统库的感知能力,在全面检测了周围的情况下,他才放下心,身体放松趴在了周宴疏后背上。
“没事了,他们走了。”
“你……”周宴疏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攥紧枕头边缘的布料,阴森道,“起来!”
逾琢掀起眼皮,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之处,连忙从床上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是我身体现在的体重现在还没到60kg,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周宴疏:“……?”
逾琢:“……”
逾琢说完也顿感不适,他果然之前当个球当久了,竟然连怎么正常说话都不会了。
“我……”逾琢对上周宴疏狐疑的目光,他干巴巴道,“我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周宴疏自己艰难翻身,他后颈处火辣辣的疼痛,周宴疏往后摸了摸,果然感知到自己被咬的地方红肿凸起,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刺痛。
他盯着逾琢,语调阴沉:“你不是说,不会咬我的腺体?”
“我没有咬那里。”逾琢看着周宴疏,说的倒也坦然。
他只是把腺体周围那一圈皮肉都咬了。
逾琢需要检测周宴疏腺体受损的情况,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采集信息。
逾琢虽然也想咬一咬过过瘾,但周宴疏已然被曾经的他标记过,逾琢这具身体里的信息素与之前不契合,直接咬下去只会引起排斥,让周宴疏更加难以承受。
周宴疏捂着自己的腺体不说话,逾琢见他脸色惨白,问道:“我给你看看?”
周宴疏被房内浓郁的信息素环绕在内,他身体莫明有了反应,闻言一把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被褥。
“……不用。”周宴疏稳下心神,“把窗户打开,你的味儿太浓了。”
逾琢也知道自己的苦杏仁味不好闻,他哦了声,上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外面或许还有其余的侍卫留下观察,逾琢小心地只将窗户拉开了不起眼的一点,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那一条缝开了和没开差不多,周宴疏往窗户处瞥了一眼,意味不明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逾琢把自己的皮带捡起来,他靠着墙,望向了周宴疏的眉眼:“先王,我不是塔莫派来的人,也不想替他办事。”
“是吗?”周宴疏眯起眼眸,“你想说,你也是被逼的?”
逾琢捏着手里的皮带表面,他看向周宴疏裸露在外的大半胸膛,不久后移开了目光:“也不全是。”
“我来这里,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在这里。”逾琢说得平淡,他看着周宴疏,继续道,“你是我的丈夫。”
周宴疏穿衬衫的动作一顿,他似乎从逾琢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但等他再将目光看过去,逾琢已经转移了视线。
周宴疏一颗一颗扣上纽扣:“我只有一个丈夫,他已经死了。”
逾琢点头:“所以我是你的第二任丈夫。”
周宴疏:“……”
“你和他不一样,你们俩完全没有可比性。”周宴疏缓声道。
逾琢转眸:“比如?”
“比如……”周宴疏说话的动作蓦然一顿,他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面色一沉没再继续开口。
他们所在的世界,是已经被重组的世界。
这个世界屏蔽了所有有关苟且偷生的消息,名字、事迹、描述话语……一旦说出口,便会被立在高空万米处的系统三角检测而出,继而强制性消除。
或是割除记忆,或是干脆碾碎灵魂。
周宴疏依靠着自己多年的伪装才能躲过一劫,他如今刚要张口,便感知到了周围的威胁和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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