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迩尽可能的忽视这个念头,他抓紧帆布包,朝着南大侧门走过去,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身,折身到了风鸳小区。
衣帽间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扇镜子,边迩拉开带镜子的柜门,拉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果然看见了一张银行卡,除了银行卡,还有一些别的证件,比如连寂川的学生证,驾驶证,医保卡。
没有身份证,连寂川去南城比赛,身份证应该带到南城去了。
正在这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是连寂川三个字,边迩心头一跳,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过了两秒,连寂川打了视频通话过来,边迩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走出衣帽间后,接通了连寂川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连寂川看到了边迩的背景,他眼睛眯了一下,问道:“在凤鸳小区?”
边迩后知后觉的脸热起来:“嗯。”
边迩又赶紧说:“刚刚我看了一下你的银行卡。”
连寂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详细的对他说明道:“那张卡里一共有四百万,是我目前绝大部分的流动资金,还有一张卡在我床头的抽屉里,不过没有太多钱,我平时消费用那张卡。”
他又娴熟的报出一串字数,是另外那张卡的密码。
边迩忙不迭打断他:“我不是要问这些。”
“没关系,如果谈恋爱的话,对配偶的经济状况是应该有一个必要的了解。”连寂川神色稳重地说。
边迩记得谈恋爱不必了解这个,但是连寂川的神色太笃定了,边迩很容易被他说服了,或许他了解的有这样一个习俗。
边迩清了清嗓子,礼尚往来,也将自己的经济状况据实以告。
和连寂川丰厚的积蓄相比,边迩的存款少的可怜,他的积蓄一部分是生活费里攒下来的,他妈妈每个月会给他一笔就算是有一些奢侈消费,也足够的生活费。
他父母虽然离婚,但是他父亲每年都会给他一笔抚养费,抚养费直接打进他母亲的账号,除此之外,他父亲每年都会给他打一两笔零花钱,边迩没有高消费,这些钱也自然攒在了银行卡里。
只是这些钱是在没办法和连寂川相提并论,除了卡里的存款,连寂川还有两笔钱做了理财基金。
两个人像是相亲成功马上要结婚的新婚夫夫,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平和又条理清楚的说自己账户里的余额和自己的消费情况,然后边迩坐在床边,隔着电子屏幕,和数百公里之外的连寂川对视。
对视了一会儿,连寂川忽然说道:“边迩,有些话我不希望你只用眼睛告诉我。”
眼睛?
边迩盯着手机屏幕里右上角的小屏幕,看着摄像头里自己的眼神。
过了片刻,他视线落在屏幕里的连寂川身上,连寂川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也不是冷淡,只是他的五官轮廓让他不做出明显表情的时候便显得疏离。
“边迩,想对我说什么?”连寂川循循善诱道。
边迩深吸了一口气,“我又有点想你了,连寂川。”
明明是坦诚相告的语气却显得好缠绵,像是长大了的小猫要离开它母亲时的念念不舍,发出软糯又让人心窝发软的叫声。
边迩的脸颊不受控的发起红来,明明今天早上五点过两人才从南城机场分离,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他居然又自想要见到他了。
不是隔着屏幕见到他,是想要被用力亲吻和触碰的思念。
连寂川轻轻的笑了一下,语气自然的说道:“那你摸给我看吧。”
第55章
半个小时后, 视频结束,边迩洗完澡之后,觉得自己应该在连寂川家放几套他的衣服, 不然会有些不方便。
犹豫了一会儿, 边迩还是没穿睡衣, 穿上了长T外套和休闲裤,回到了宿舍。
“边迩,你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吗?”回到宿舍后, 看见他的脸色,宋永昭态度关心地问。
边迩脑袋一瞬间又热起来,“没……应该是有一点吧, 外面风太大了。”
“不过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们咖啡厅不是十点左右就关门吗?都十一点半了?”宋永昭打了个呵欠, 关掉绘画板,准备上床睡觉了。
“就, 就……今天晚上比较忙吧。”边迩说完,立刻放下帆布包, 走进了洗手间。
第二天下午,边迩上课的时候有点心烦意乱的, 连寂川说比赛结果下午三点左右公布, 虽然边迩觉得连寂川拿金奖的概率很大, 可是剩下的几只队伍只看参赛人员的名单,也都不容小觑。
而且也不是连寂川一个人的比赛,是团队比赛,万一其中谁出现了一个小问题呢?
教授在讲台上抑扬顿挫, 边迩听几分钟,眼睛望着他,手却偷偷从书桌柜门里磨出了手机, 摁亮。
还没有发消息,那就是结果没有出来。
边迩刚准备摁灭手机,一张图片出现在聊天页面里。
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边迩立刻回复:【金奖?好厉害】
边迩:【小狗狗大笑jpg】
边迩:【小狗狗激动转圈圈jpg】
连寂川:【买了六点的机票回海市,八点左右到家】
边迩:【猫猫搓手期待jpg】
连寂川:【晚上在家里等我】
连寂川:【有点兴奋,想发泄】
前面那句不是询问句,没给边迩留出拒绝的空间,虽然边迩也没有很想拒绝。
教授带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完全成了背景音,边迩摸了摸耳朵,给连寂川发去了一个好字。
消息刚刚发出去,坐在旁边的同学猛地戳他的手肘,边迩不明所以抬起头,男生目光炯炯有神的落在讲台上,边迩视线看过去,头发花白的教授眼神严肃的盯着自己。
边迩瞬间把手机塞进桌洞里,挺直了脊背,摆出一副专心致志学习的样子。
这是边迩的专业课,讲的是唐宋史,老教授相貌威严,讲课并不诘屈聱牙,反而就像是讲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一样。
边迩用了两分钟的时间专心听,很容易被彻底吸引了注意力,直到下课才拿起了手机。
边迩晚上在凤鸳小区留宿。
又刷完牙漱完口,边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刚走进卧室,就在门口看到了等着他的连寂川,连寂川低头看着他,又摸了摸他红的不正常的嘴唇,说道:“有点太兴奋了,刚刚力气好像大了一点,口腔里有受伤吗?”
“没,没有。”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边迩看起来的表现要比前两次平静一些。
连寂川盯着他,又说:“你说话有点含糊,真的没受伤?”
“张嘴。”连寂川掰起了他的下颚,要求道。
边迩被他抬起了下颚,说话声不太清楚:“就是,就是有一点涨,感觉还有东西在里面,所以不太习惯。”
连寂川眼神沉静的看着他。
和他的眼神交汇了一会儿,边迩仰起头,张开了嘴。
边迩的嘴唇并不大,口腔却不算小,两排牙齿整齐洁白,没有龋齿,虎牙也不尖,连寂川的手指伸进去,随意的搅动了几下,手指刮过口腔腔壁时他没有露出任何感觉疼痛的表情,只是呼吸一下子紧了起来。
连寂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了手指。
边迩微微松了口气,但一瞬,他感受到了不陌生的变化,因为身高的原因,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连寂川,你……”边迩耳朵又快速的升了温。
连寂川垂眸,又看着他。
他的眼珠漆黑,眼神平静,在他的眼球里,边迩的轮廓稳定的固定在上面,就像是一滴树脂低落,恰好包裹住了暂时停歇的昆虫,从今以后,上万年的光阴里,翅膀闭合的昆虫都会固定的留在树脂里,和他合二为一,坚不可摧。
边迩莫名呼吸重了两分,过了几秒钟,他抬起头,小声地说:“也,也不一定要等到周五是吧?”
连寂川莫名的笑了一下,捏了捏边迩的耳垂,愉悦道:“边迩,你很想和我做。”
这个问题比起曾经的很想被我艹要文雅的多,措辞也没有那么多的冲击力,所以边迩能回答他:“嗯。”
没有回答有一点吧,还行吧,这种答案连寂川大概率是不会满意的。
“距离你明早上课只有十个小时了,我没办法尽兴。”连寂川说,他的语调还算平稳。
边迩心乱如麻的嗯了一声,虽然小螃蟹有点凰的性格应该很明确的留在了连寂川的心里,但是边迩脸颊还是越来越滚烫,他想要去卫生间再洗一次脸,刚刚转身,连寂川又拉住了他。
这次没有弄在嘴巴里,边迩躺在床上,嘴巴依旧下意识的张开,瞳孔有些失焦。
过了一两分钟,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没看连寂川,撑坐起有些发软的身来,带点腥味的东西贴在脸颊上,有点凉,但也没有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睡衣的布料滑倒了锁骨处,边迩用关节带粉的手指理了理睡衣。
又偏过头,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纸巾从边迩选购的淡紫色抽纸盒里抽出来,哔咔的一声,回荡在只有两人呼吸的安静卧室里,边迩垂着头,动作不算很慢的擦拭脸颊,鼻梁,下颌。
做这些的时候,他低着头,但是一直能感受到有道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在看他,或许是又做过一次的原因,不是很灼热的目光,只是看着他。
第二天早上,边迩七点过才起床,距离上课时间没有多久了,他有点着急的洗漱刷牙,穿好衣服后,拿着帆布包去教室里上课。
他新买了一个帆布包,有点显眼的颜色,偏橙色,正中央印着几个黑色字母,是happy。
连寂川今天是可以不去上课的,他昨天晚上是提前回来的,比赛结束后南大还有一个km比赛的交流会,连寂川没参加,他的学长学姐还有教授都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回海市。
但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所以打电话让室友帮忙拿上书,也去教室里上课了。
边迩下午没课,所以去咖啡厅打工兼职,五点过下班的时候,连寂川来接他,两个人在小吃街吃了晚饭,连寂川去实验室,边迩去图书馆看书,快十点了往宿舍走去。
刚走出图书馆,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边迩看到来电显示,顿了顿才接通了电话。
表哥沈长嘉带笑的声音传入耳膜里,“边迩,哥回国啦。”
沈长嘉所在的大学十二月中旬就开始放寒假,不过沈长嘉和朋友去欧洲玩了一圈,所以推迟了十天才回国。
边迩嗯了一声,问他现在在哪里?
“刚从爷爷奶奶家回来。”边玉林女士很厌恶女儿的孩子要称呼自己父母为外公外婆,而儿子的孩子则可以称儿子的父母爷爷奶奶这一陈规旧俗。
外字,说文解字里基本意思是,外边的,关系疏远的,外国,非原有的,称母亲姐妹女儿的亲属,比如外祖母,外孙。
二十多岁怀着孕的边玉林感受到了浓郁的恶心,女儿的孩子为什么要和外这个带有浓浓疏远气息的字排列组合,所以边迩出生开始,会叫人的时候,就教他叫自己的父母亲为爷爷奶奶。
沈长嘉一开始是叫外公和外婆的,然而边玉林是边家最强势的人,边玉娇等人觉得这是传统习俗,既然从来就这样,应当尊重。边玉林做事目的坚决,执意如此,边家人除了边玉林,个性都更加温和,在边玉林的固执要求下,沈长嘉一岁出头,话能说的很好的时候,也就称呼自己母亲的父母为爷爷奶奶。
“你呢?你在宿舍吗?”沈长嘉问。
边迩说:“刚刚在图书馆看书,现在准备回宿舍了。”
兄弟俩人联系不算多,如果没事,一个月也就一两次的电话,但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会太生疏。
沈长嘉说:“迩迩,我刚刚买了来南城的车票,好几个月没见了,周六哥来学校看看你。”
边迩脚步立刻顿住了,他大脑空白了一瞬,赶紧找理由:“哥,我这周要在咖啡厅打工兼职,没空。”
“你那个咖啡厅打工的兼职还没辞啊,迩迩,你上那个班,一个月能买起一双鞋吗?”沈长嘉惊讶的道。
边迩沉默了一下说:“我自己买的都只要两三百。”
能买十来双呢。
沈长嘉哈了一声:“迩迩,我觉得最近有个热词挺适合你的。”
“什么?”
“没苦硬吃。”沈长嘉说。
边迩又顿了一下。
沈长嘉说:“小姨那么能赚钱,许叔叔也收入不菲,你亲爸每年还给你几十万的抚养费,迩迩,你这辈子就算什么也不干,也是衣食无忧的小少爷,你去给人煮咖啡?”
沈长嘉说:“你那破班快点辞了吧。”
边迩说:“你没别的要讲,我要挂了。”
“等等,周六我来看你,时间给我留出来啊,小姨今晚上还说你这学期回家都变少了一些,迩迩,你不会是谈恋爱了?
边迩呼吸都漏掉了半拍,下意识否认,“我没谈恋爱。”
“不过我这周末真的要加班,我们咖啡厅里有两个同事流感住院了,缺人手,哥,你别过来了,我没有时间。”边迩用充沛和无奈的语气说道。
“那也行,我来你咖啡厅看看你,正好看是什么样的咖啡厅能有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我们小少爷心甘情愿在里面打了一年工。”
挂断了电话后,边迩有些烦恼,他抓着手机回到了宿舍。
洗了脸后,他在书桌前坐下,犹豫了一会儿,他给沈长嘉发消息:【你真的要来?】
沈长嘉:【煮的】
边迩:【微笑jpg】
他又点开和连寂川的聊天框,删删减减了半天后,想用最委婉的词告诉他这一个消息。
可是措辞了半天,发现做不到太委婉,事情就是那个事情了。
边迩只能发:【我哥,就是我表哥,他放寒假回国了,这周末要来淮大看我,我拒绝了好几次,但是他一定要来】
边迩:【我没办法打消他的决定】
边迩:【小螃蟹嚎啕大哭jpg】
边迩:【小螃蟹可怜巴巴jpg】
连寂川应该有事,没能回复他的消息,边迩翻开扔在旁边的史记,继续重温,过了一会儿,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亮,连寂川发来了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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