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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为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5-03-06 10:18:15  作者:归我庭柯
  可这人安排就安排,江世子手下那么多人,非得说他手下的人驿站都认识,然后不要脸地在燕国的护卫里面挑人,正正巧地选上了降尘。
  也不知道他是同降尘说了什么,他还真就答应了这吃亏不讨好的破局。
  江褚寒模糊一笑,“他自己乐意。”
  江世子是会用人的,他记得做过的梦里边,卫衔雪身边有个叫降尘的侍卫,竟然是个难寻的好下属,那个北川不是人,后面来的降尘倒是功夫又好,人也……人也是个人。
  而且他耳朵还好得很。
  两人下了楼,后边接着就有护卫提着灯烛一道过来,江褚寒带着一众人往那发出动静的树影下走。
  烛火明亮,涌近的灯烛将树梢落下的影子赶走了大半,这剑拔弩张的暗处,降尘手持短刀,刀尖微微刺进人的肩骨里,那触感生硬,并不像常人的骨肉。
  凑近的烛火照清了人,众人的脚步忽而有些停顿。
  短刀下面竟是个白发老人,他眼里浑浊得没了精神,腰背也是佝偻的,一只腿撑着,另一只腿虚虚地拖在地上,苍老的手上攥着弓弩,上面已经没箭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江褚寒眉头一皱。
  怎么是他?可思绪在脑海里运转,江褚寒接着自动将故事补了完全,原委还严丝合缝地在他心里排列了出来。
  “发什么呆呢?”降尘看人来了,他收了刀,那老人方才被他支着才站稳,这一下摔在地上,肩上疼得他伸手捂起。
  他无神的眼睛眨了下,看不见来人,但听了声音,他沧桑的喉间缓缓冒出几个字:“是……镇宁世子?”
  随后那老人像是苦涩地笑了几声,在那地上嘴里念着“造化弄人。”
  江褚寒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下,这人他昨日来时还见过了,那个驿站守卫,都喊他老钟。
  当年与西秦一战,老钟在军营里捣鼓兵器,可机械库被敌军炸了,他断了一条腿,只能退下来做个守门的,然而就是那时候,朝廷要和西秦议和。
  老钟在驿站门口迎候了这个西秦来的使臣。
  “当年西秦……”江褚寒起了个头。
  但他又停下了,汪帆直瞧出什么,“世子……”
  江褚寒喉间动了动,“把人拿下。”
  他没滋味道:“汪大人天亮前审明白了。”
  汪帆直领了旨。
  这日夜里像是格外凉,江褚寒坐在屋里,使唤人把窗子都关了。
  卫衔雪本来是不明白江褚寒在生什么气,可他去问了鸦青那人的身份,顾自品出来点别的滋味。
  当年老钟的腿断于战前,他心里定然是恨极了西秦,可是朝廷不想打这个仗,那些前线牺牲伤重的万千将士,只能一道将仇恨都埋藏于胸,和议之后,是为了更多人不再牺牲伤重。
  可从前那些人的仇呢?
  卫衔雪扣响房门,不等里面答应就进去了。
  家国仇恨在前,个人的荣辱生死与大局好似是个难以调节的称轴,卫衔雪身处其中,他其实最是清楚。
  江褚寒按着眉心,“你来做什么?”
  卫衔雪像个解语花,他把门阖上,“世子不开心,我自当前来探望。”
  “你又懂了?”江褚寒放下手,“这事若是你,你怎么分辨?”
  “杀人偿命。”卫衔雪淡淡道:“现在死的是燕国人,我当让世子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
  江褚寒目光微冷,“你倒是置身事外。”
  “世子说错了,我是局中人。”卫衔雪过去挑了挑灯烛,屋里又亮了些,他道:“如今过去这么久,世子觉得恨我的人还有多少?”
  江褚寒略微挑眼,“数不清。”
  卫衔雪已经来梁国做了三年质子了,可从前的事情还是有人一遍遍提起,仿佛他与那一城的百姓挂在一道天秤上,具象的仇只能往他身上添。
  卫衔雪平静笑了笑,“若是当日入京,我便死在了刀下,你们梁国会觉得我死得冤枉吗?”
  “那不一样。”江褚寒按了按桌,“当日那个西秦使臣死了,西秦与梁国还打了两年。”
  “两年里死的,可以够上许多个使臣。”
  卫衔雪道:“那世子心里就是有决断了。”
  “私仇易了,家国难全。”卫衔雪往自己肩头旧伤的地方按了按,那死里逃生的滋味他还记得清楚。
  江褚寒透过烛火看向卫衔雪的脸,“如果真是当年那样,你们燕国的事,你想怎么了结?”
  卫衔雪偏过头,“这事我能说了算吗?”
  江褚寒居然脸上严肃地说:“我说你能。”
  卫衔雪苦笑,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初。
  当年卫衔雪在深宫里得知,燕国使臣入京的时候出了事。
  陛下的意思,让江褚寒把事情办明白了,将结果呈上去。
  那时候江世子查出了燕国的暗探,可这事生了意外,本来抓着人算是功劳,但没留神,给那暗探自尽了,这事禀告陛下可以这么说,跟燕国解释起来却有些麻烦,两嘴一张没有证据,怕是要闹出别的麻烦。
  这事情就只好让卫衔雪出来帮着圆上。
  卫衔雪出宫的时候诚惶诚恐,见到江褚寒的时候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那是江世子印象里时隔多年第一回见到他,卫衔雪那时候已经长成一副文弱模样,就是在他面前有些胆小,似乎连头都不敢抬,江世子看他这样,只觉得他好拿捏,因而也没怎么费心思,就随意跟他说:“这事情的真相本世子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说起来关乎两国,也关乎你自己今后的处境,你给你们皇帝写个折子,写些有用的。”
  卫衔雪好像是偷偷看了江褚寒的脸,“世子,世子想我怎么写?”
  江褚寒比划了两下,“你要说实话也可以,只是挑起了争论,你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去看看从前出了祸患,事情都是如何了结的?”
  卫衔雪攥着手:“是……”
  江褚寒这才多看了他一眼。
  江世子这一眼才发现,小质子眉眼和顺,眼睛生得很是明亮,看他的目光像是试探,却又带了些不明显的期待,江褚寒把目光回敬过去,他就害羞地躲过去了,像个可以任人揉摸的圈养兔子。
  似乎他现在喊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
  江世子来了兴致,他道:“你去驿站厨房里给我倒杯水来。”
  卫衔雪“哦——”了声,跟着就去倒了。
  还真这么听话,可卫衔雪不一会儿端了茶水过来,泡的茶还是祁红,江褚寒不喜欢,皱着眉喝不下,卫衔雪颤颤惊惊地退了一步,他竟然跟着请罪。
  这人怕是在宫里被吓着了。
  江褚寒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可江褚寒不知道,卫衔雪只对他是这样的,以往三皇子要卫衔雪跳进池塘,他毫不犹豫跳下去,是因为他不想求饶,他可以把伤痛咽进肚子,却不想对人卑躬屈膝。
  那一次他在水里扑腾,当真体会了一把无能为力,是江褚寒从池塘里捞了他一把,这事情卫衔雪记得清楚。
  卫衔雪这个人把自己和家国分得很清,哪些仇是报给燕国的,哪些仇是只为了为难他找乐子,他分得明白,他怎么不能当从前的江褚寒只为了为前线的事愤愤不平呢?
  所以他是期待见到江褚寒的,可江世子好像不记得那顺手的事了。
  但那次的事情不了了之,卫衔雪觉得自己对不起燕国,他好像只是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处境,让燕国的使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异国他乡。
  可明明他自己根本就不曾碰过这事情分毫。
 
 
第32章 :恨意
  一夜过去,晨时鸡鸣。
  汪帆直将口供递给江褚寒的时候有些默然,当初的事情几乎就如同众人猜的那样——
  老钟当年在战前受伤,心中多有不忿,恨极了西秦,可偏偏朝廷不欲再战,起了和谈的心思,随后就是西秦使臣入朝。
  从前在军中时老钟捣鼓兵器,也琢磨机关,他拖着残腿设下无缝的骗局,让使臣无声地死在了驿站。
  战事又起,其实老钟并未觉得解恨,世间又多了和他一样的生死病患,他还是一日又一日地恨了下去,恨得他眼睛也瞎了。
  十年光阴,他做了十年的守门人。
  事情竟然还有查出来的一天。
  清晨的时候好像露了点晨阳,接着又被云层掩盖了过去。
  人夜里是在驿站审的,这会儿还是得押回大理寺,老钟残了腿,只给人手上套了锁链,被人搀扶着等在驿站楼下。
  江世子差人去找辆车过来,若是带着人一步步走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
  老钟散了头发,他手里握着锁链,一把年纪受此磋磨,站在那里让人看了生怜。
  江褚寒看了画押的供词,朝他走了过去。
  老钟一向耳朵好,他听着脚步,对来人偏了偏方向,后面两个押送的护卫张口行了礼,他也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老钟挽了挽锁链,他低下头,江褚寒道:“行礼就不必了。”
  “世子。”老钟沉声喊了句。
  江褚寒看他白翳般的眼睛,问道:“当年的事,你曾悔过吗?”
  老钟年纪大了,脸上横着皱纹,他笑起来皱成一团,“当年燕国与我朝开战,世子当时又是什么心境。”
  江褚寒面无表情,“大局为重。”
  “是啊……大局为重。”老钟沧桑地望了望天,“可人总是要糊涂的,怒发冲冠就是错的吗?”
  他叹了口气,“旁人都说是错的。”
  老钟摇了摇头。
  外头车辙滚动,江褚寒撤了一步,“咱们去大理寺再唠。”
  老钟被搀着往前走了一步,他又问:“前两日死的那个,是燕国的使臣?”
  这话无人应答,他顾自又笑了。
  他脚步往前挪了下,分明看不清,却还是往周围望了几眼,像是分辨周围的动静,又被人推搡着往前走了。
  江褚寒这回是要回大理寺了,这几日他简直没怎么闭眼,他揉起眉心,汪帆直立刻关照地凑了过来。
  “世子这两日辛劳,可是有些不适?”
  江世子不掩饰,“本世子出去喝两天酒也没这么头疼,你们大理寺的活儿可真不好干。”
  “汪大人。”江褚寒侧了侧身,“改明儿我走了,下回在大理寺碰着你,你还有现在这么好说话吗?”
  “世子这是说哪里的话。”汪帆直诚惶诚恐地拱起手,“世子身份贵重,下官向来是敬仰有加。”
  江褚寒笑了笑,“汪大人倒是会做人。”
  汪帆直跟着一道笑,就是笑得有些苦。
  “对了。”江褚寒神色一敛,“卫衔雪呢?”
  “卫公子?”汪帆直伸着脖子望了望,想起什么,“今日早上宫里来了人,好像,好像是他身边一个什么太监。”
  “是北川?”江褚寒眉头微皱。
  汪帆直一怔,赔笑道:“下官怕是不认得,但宫里那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卫公子出来,怕是也在外面。”
  卫衔雪正站在驿站门口,昨夜发生了那事,降尘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跟在了他后面,北川过来的时候,降尘还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他很轻地问了一句:“是明皇后的人?”
  卫衔雪“嗯”了声,“人暂且留着。”
  北川望着场面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到卫衔雪才赶紧凑过来,他脸色着急,“殿下,您怎么出宫都不和奴才说一声,早知道您要出来,奴才肯定就跟过来伺候了。”
  “事发突然。”卫衔雪同他和善地笑了笑,“那日旨意来得快,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那燕国的使臣呢?”北川又朝后面望了望,像是找着谁,“奴才也许久未曾见过……”
  “人……”卫衔雪声音沉了沉,他拍了下北川的肩,“人今日怕是见不着了,小心。”
  后面正是大理寺的小吏带着手戴镣铐的老钟出来,卫衔雪推了他一下,“后面有人。”
  北川不解地朝后一望,却正正对上了老钟那双瞳孔泛白的眼睛,他居然给吓了下,缩着身往卫衔雪身后躲,不经意似挤走了些许降尘的位置,降尘“嘶”了一声,正想和他计较,北川却有些害怕地望着老钟的脸,“殿……”
  老钟正斜过头来,他眉头紧皱,头发披散,北川不认识这个人,却好像从那人脸上嗅到了些许戾气的味道,他怔了一下,嘴里鬼使神差地改了称呼:“卫公子……”
  “嗯?”卫衔雪偏过头去似乎想要安抚,可耳边接着响起了锁链的声音。
  老钟腿脚不便,又看不见人,大理寺的小吏说是押送,更带了些搀扶的意味,谁也没想到老钟忽然停顿一步,他往旁边偏了下头,接着这个又瞎又瘸的老头竟然像发了疯,他猛然甩开了两边搀扶的手,晃荡了两下手里的锁链,然后飞快地朝一边冲了过去。
  瘸腿的老钟半条腿一跃,另一只脚似乎没想过落脚的地方,只抱着锁链伸长了手,不管不顾地一下套了出去。
  卫衔雪听到锁链的时候额角一跳,视线之余就见到老钟突然发难,那老人沉声喝了一声,仿佛是积聚了全身的力气,瞬间就朝着一旁撞了过去。
  正正是对着那声分明的“卫公子”。
  疼痛来得太突然了,卫衔雪感觉自己额头上生硬地撞了一下,好似是有湿湿的鲜血立刻流了下来,他背后的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混乱间他分不清是不是被人推了,不知道怎么就跌跌撞撞地往前了一步,霎时间就被老钟手上的锁链套住了脖颈。
  窒息的感觉一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他背后的老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点点压着锁链,几乎是瞬间就斩断了他大半的呼吸,卫衔雪的脖颈挣扎着上仰起来,耳边灌进了老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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