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文琼视线上的变化,维克立刻微微侧目,跟着望了过去。
这时他才注意到今天令季选了一件颇为宽松的高领薄毛衣,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具有居家感。
维克还没见过这样的令季,他顿时不想让文琼再多看。
于是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文琼的目光。
接着他对文琼说:“去吃饭。”
说罢他没再看文琼,在巧妙地挡住令季之余,向餐厅走去。
而在维克先一步前往餐厅之际,看不见令季的文琼叹了口气。
虽然令季表现的很正常,但说不定在那件高领毛衣的领子下,全是说出来会变成屏蔽词的痕迹。
文琼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描述。
以前吃过的饭有多香,他现在就有多痛苦。
不过文琼很快振作起来,毕竟比起他这个看客,作为受害者的令季都很坚强,他怎么能自怨自艾。
文琼说服了自己,也朝不知何时没人的餐厅走了过去。
此时文琼全然不知,被他认为是受害人的令季正一脸无语地听维克复述在客房门口的谈话。
“他脑补的太多了。”维克讲完之后简短地做出总结。
“维克,你得罪过他吗?”令季皱起眉头,他感到哪里不太对,文琼的恶意很明显,全都是在针对维克,这不合理。
令季自觉的,假如文琼是在only第一次见到维克,哪怕维克的话让他误解,他也不应当如此认定维克就是施暴者,是强迫他人的可恶家伙。
除了这不合理以外,令季认为还有一个细节能佐证文琼是先入为主,早就对维克有恶意。
令季记得很清楚,在only展,文琼来女仆餐厅找他的时候,非常在意他为何会出现在展会上。
这么想着,令季对正在回忆的维克认真道:“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你。”顿了顿,他想到一些细节,便又补充,“你们都去了展会,所以你们在同一个圈子里。”
维克点点头,“我会问问展会上的其他人,他们也许认识他。”
“文琼会画画,而且画得很好,还是男性,在摊主那边会比较好打听。”令季给出建议,only展的大部分摊主是女性,男性摊主很少。
假设文琼和他昨晚猜想的一样是摊主的一员,维克稍微一问,可能就知道他是谁了。
令季筛选着条件,又问维克昨天晚上和文琼聊过什么吗。
“我向他约稿了。”维克直白地告知。
完全出乎预想的交谈内容让令季眨了眨眼,接着他抬了抬嘴角,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令季由衷地祝福道,“希望他能给你好好画。”
维克嗯了一声,“他对我很不满。”
“他挺有正义感的,而且他比一般人更敏锐。”令季客观地评价文琼。
虽说文琼冲动,脑回路也十分的奇特,但不可否认,他很擅长观察,心思很细腻,稍有不慎,他就会感知到异常。
在弄清楚文琼是被谁利用,是怎么被利用之前,令季不想他察觉到不对劲,进而识破假扮情侣这件事。
想要隐瞒,就必须有实质性的行动。
令季暗想着,对维克问道:“维克,你介意我们接下来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吗?”在行动前,他必须获得维克的同意。
而维克下一秒便身体力行的回答,自己不介意。
向外瞥了一眼,维克在令季反应过来前,忽然向前一步。
令季本能地后退。
但他仅退了半步就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因为在他的身后是水池。
此时的他被夹在维克和水池之间。
这还不够,维克按住令季在退后时,因空间不足,导致身体不稳,本能扶住水池边缘以稳定身体的手,紧接着他俯身向前,在令季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还有比亲吻更亲密的举动吗?
维克当前觉得没有。
感受着怀中的令季为这个吻变得僵硬的身躯,维克明白够了。
果断松开挟制住令季的手,维克看着令季从耳边蔓延过的红色,稍稍侧身。
在与文琼对话中所生出的不满被这一抹颜色抚平,维克的心情猛然变得很好。
他突然又对文琼没有意见。
可惜文琼对他的意见依旧很大。
文琼呆滞的站在正对厨房的餐厅里,亲眼看见维克强行吻了令季的他握紧拳头,像一只比格犬一样叫道:“你在做什么!”
此刻他感觉自己来到了犯罪现场。
第25章 你的东西
是啊, 你在做什么啊。
还未弄清楚的令季听着文琼的呼喊声,同样在心里发问。
维克的行动太过突然,哪怕那个吻早就结束, 令季还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似乎几秒钟落在唇边的温度只是幻觉, 是一场梦境, 是他还没睡清醒。
不然维克怎么会亲过来?
皱了皱眉头, 令季脑中断开的,名为思考的弦忽然续上,他一下子找到维克那么做的原因。
是他先问了维克能不能接受更加亲密的举动。
维克领悟他的意思,明白所谓的亲密举动是为糊弄文琼,好能继续去套话。
恰好这时文琼走过来吃饭,所以维克便直接用行动答复。
而一个吻, 确实足够亲密了。
令季总结着,耳尖的温度虽没退下来,但他的内心却迅速冷静。
接着他轻轻挣脱维克的怀抱,仿佛没事人一样对痛心疾首的文琼说道:“吃饭。”
“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文琼咬着牙问。
令季瞟了他一眼,故作奇怪地反问:“难道你不想吃?”
此话一出, 文琼神色悲切,愤愤地说:“我是吃不下。”随即他想问令季为什么不反抗,可话到嘴边, 他猛然想起维克还在旁边。
这让文琼不敢问出。
而令季见他说不想吃, 便不再说话, 独自走向餐厅。
维克见状跟上去。
看着他们来到餐厅, 依次将热好的牛奶和胶囊咖啡倒进杯子中。
咖啡与热牛奶撞到一起,略带苦涩的香味浮出,飘在文琼的鼻尖。
明明是很温馨, 带着一丝暖洋洋的味道,文琼却只觉压抑。
他侧目看向令季,几秒后,他低声说:“我愿意走。”
令季和维克同时停下喝咖啡的动作,目光微转,看向对方。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
下一秒,令季放下咖啡杯,点点头客套道:“那就好,我想你姐姐和你妈妈应该不吵架了。”
文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这让令季立刻意识到文琼不是真的想走,大概率是要借着离开这个借口,脱离维克,和他单独谈一谈。
而这恰好也是令季所想要的机会。
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目的,令季在心中感谢起维克,要不是那个吻,现在说不定还要和文琼周旋。
令季决定不能辜负维克的付出,他决心要一鼓作气,问清究竟是谁在利用文琼。
还有文琼对维克的看法,是什么事情导致他对维克的印象那么差。
无声地列举着问题,令季加快了喝咖啡的速度。
与他一样,坐在一旁的维克也正在思索。
只是他所想的不是与文琼要走有关的事情,而是要怎么才能让对方留下。
唯有文琼留下来,占据了客房,令季才会一直让他住在主卧。
同样的,他也有了借口留宿。
维克认为令季在计划结束前是不会告知文琼真相。
更进一步,令季为防止出现意外,一定会让文琼一直保持着对他们关系的误解,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要对李子等人解释一样。
那样的话他们就需要更多的亲密接触。
他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展现自己身体上的长处。
维克回想李子和大师兄为他出的主意,越发地感谢文琼,因为他的出现,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来到令季居住的主卧卫生间洗澡,不用再在外面的浴室,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
这么想着,维克更加认定,他必须把文琼留下。
好消息是文琼也是这么想。
他随手拿过一只杯子,从放在餐桌的盒子里拿出一枚胶囊咖啡撕开,倒进冷水中。
没加糖加奶的咖啡在嘴里酝酿出苦味,就像是他的心情,有苦不能言。
并且他相信令季也是这样。
文琼脑补着,喝完了苦咖啡。
当他喝完,令季和维克像是接到行动信号一样,开始做出行动。
“走吧,你车停哪里,我送你过去。”令季主动抵触话头。
“我也去。”维克立刻接话。
令季想要劝阻,可他转念一想,维克要说不跟着去才不对劲,索性换成问句,“维克,我能和他单独聊聊吗?”这是给维克一个台阶下。
意识到令季不想自己跟过去,维克稍作权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可以。”
虽然维克的语气和说话方式一如既往,文琼却从中听到了压迫力。
这让他感到压力。
也是在幻想中的压力中,文琼起身,熟练地收起自己以及令季和维克的咖啡杯。
文琼一边拿杯子,一边不忘补充:“我洗完就走。”说罢,他拿着三个杯子回到厨房。
看着文琼撸起袖子,打开水龙头刷杯子,令季和维克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同一个共识,他是真喜欢洗碗啊。
从不知道世界上竟还有人将洗碗当成爱好的两人沉默了。
好在等待文琼把杯子洗完晾好从厨房走出,维克和令季已经接受了他喜欢洗碗的事实。
“走吧。”令季理了理衣服起身。
文琼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随令季向外走去。
仍坐在餐桌前的维克目送他们出门。
他兑现了承诺,没有一同去送文琼。
待门关上,彻底脱离维克目光的文琼长长松了口气。
接着他想起来自己的平板还在客房里。
好巧不巧,电梯门打开。
令季颔首说道:“走吧,去个安静的地方聊。”
“嗯?”文琼错愕地转头。
“你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吧。”说话间,令季摆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我能感觉出来。”
接着他刻意压低声音,找补道:“当然,也可能是我猜错了,我的判断不是一直准确。”
“不是的,我——”
文琼下意识的辩驳,可话说到一半,他的眼前浮现出维克那张不露喜怒的脸,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想要说的话也顺带卡住。
抿了抿嘴唇,文琼三步并作两步跳进开着门的电梯,低声请求,“我们先下楼再说。”
确认接下来必定会成功的令季点了点头,配合地走进电梯。
电梯顺利下到一楼。
文琼在出电梯前警惕地向外面看了两眼。
确信没人跟上来,他才对令季说道:“到我车里说吧。”
“可以,你车停哪了?”令季说着要按下负二楼,前往小区地下停车场。
文琼连忙阻止了他,“停在路边。”
听到车在路边,令季灵光一现,脱口又问道:“那辆贴着游戏角色的车是你的?”
“对,你知道?”文琼很诧异。
“我去展会的时候,我的车就停在你的车旁边。”回忆那个画面,令季笑了笑,“印象深刻。”
毫无预兆出现的笑容使令季更像是文琼所认为的,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令家大少爷。
也正是这熟悉的感觉让文琼没那么怕了。
他觉得自己该相信令季。
抱着这一想法,文琼长舒一口气,与令季踩着清晨的光走出小区,来到停在街边的车前。
令季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坐进贴着游戏角色的贴纸的车里。
然后他在副驾驶座好后,直白地问向文琼,“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担心你。”文琼实话实说,没在用姐姐和妈妈因为他喜欢二次元吵架作为借口。
虽然那也是事实,但那与今天交流的内容无关。
文琼定了定神,不用令季多问,便自顾自地讲下去。
“我在一场画展上听说,那个什么大集团的少爷要和你结婚了,我就打听了一下。”文琼拧起眉头,“结果发现他是我朋友很讨厌的up主。”
“这么巧?”令季发自内心的感慨。
文琼又发出一声叹息,随后他仰起头说:“是啊,我朋友以前吐槽过他。”
“你朋友怎么吐槽的?”令季适时追问。
“说他很糟糕,打游戏的时候一点都不尊重人,特别专制,大少爷脾气,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反正人品很不好。”文琼撇了撇嘴,“我以前还觉得是我朋友夸张了,现在见到他,我只能说我朋友没错。”
“他就是个控制狂。”
说到控制狂的时候,文琼骂了一句。
令季当即感到不舒服,他不喜欢有人骂维克,更不喜欢用谣言攻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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