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接班人人选之一的令季突然带回来男朋友……好像确实是超爱的。
不知不觉中,这些年轻人的思路逐渐达成一致,认为令季要不然疯了,要不然就是恋爱脑发作。
否则他没有理由因为一个男大学生,放弃亿万家财。
另一边,被打上恋爱脑标签的令季让保姆不用再跟着。
“我想和维克单独聊聊。”令季直白地说道。
保姆犹豫片刻后快速撤开。
待到保姆走远,令季长舒一口气。
随即他一边拉上维克穿过挂着各色刺绣制品的走廊,走向餐厅,一边低声说起不久前的谈话结果,“和我想的一样,他们不同意。”
“能感觉出来。”维克能体会到令季的亲戚很不欢迎自己。
这让他好奇令季究竟要做什么。
也是这一刻,维克发觉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令季。
“维克,你感到为难吗?”
在维克为新的发现思考之际,令季的询问突然冒出来。
维克下意识扭头,恰好与令季的眼睛对上。
在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他读到了一丝没有来得及隐藏好的紧张。
一瞬间维克明白令季承受的压力很大,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游刃有余。
也许这也是他突然担心他是否为难的原因。
他不想把压力传导给他。维克分析着现状,知道他该如何回答了。
“没有,这很有意思。”维克认真地说。
这番话让令季明显放下心。
维克却还觉得不够,继续解释道:“刚刚我发现我不了解你。”
“什么?”
令季猛地停下。
与他同行的维克见状也跟着停住,并进一步补充,“我想更加了解你。”他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令季却沉默了。
可几秒后,他就又笑了笑,并对维克问道:“所以你走神就是在想这些?”
维克嗯了一声。
面对维克这副坦诚的样子,令季的笑容加深,接着他重新迈开脚步。
这次令季的步伐比以往轻快了很多。
维克又跟上去,此时他能明显感受到令季的心情在变好,这使他也忍不住抬了抬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之余,维克感觉自己更了解了令季一点了。
他想把这一想法告知令季,听听他的看法,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令季轻快的说,“维克,我们到了。”
维克的思路被打断,本能的循声看去,透过铜艺拉丝的玄关,一间连通中西餐厅和饮茶区,装修典雅的客厅出现在他的眼前。
客厅非常大,随着与令季绕过玄关走进里面,维克好好看了看,推测这里的面积大概有接近一百五十平。
整片空间里占地最大的区域是用来待客的主客厅,西餐和中餐区以及厨房皆是分布在主客厅的东边,饮茶区则是被安排在了西边。
维克记下布局,视线在客厅内环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名戴着金丝眼镜,打扮似乎尽力往成熟靠拢的青年身上。
对方站在中餐厅内,对着另外几名服务生打扮的人交代着什么。
一旁的令季跟着看去,随后贴心提示,“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们不太像。”维克客观评价。
令季眨了眨眼,打趣道:“是吗?我经常听其他人说我和他挺像的。”
此话一出,维克又朝令季同父异母的弟弟看了几眼。
等收回视线,他一本正经地对令季说:“你看起来比他年轻。”
令季这下又要笑了。
可是在他笑出来时,正巧弟弟朝他和维克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碍于弟弟的注视,令季强压下唇角又翻滚起来的笑意,拉了拉维克衣服,与他旁若无人地走向东边的餐厅。
“哥,你回来了。”弟弟客套地打招呼。
令季作为回应,也摆出笑容,回复道:“是的,父亲这段时间怎么样?我和他谈话的时候听见他咳嗽了几声。”
“前几天爸爸感冒了。”弟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妈妈叫他好好吃药歇着,他没有听,现在感冒又加重,肠胃也不好,药都不能吃。”
“原来是这样,没去医院看看吗?”令季顺势问下去。
弟弟摇摇头,“没有,找了一名中医,开了个方子,说是先调理调理。”讲到最后,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奈。
忽略弟弟话中的情绪,令季客气的回复:“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随即他不再关心父亲的感冒,转而问起晚宴安排得如何。
“没什么大问题,等到七点就可以开始。”弟弟尽量冷静地告知。
令季点点头,又问道:“维克的位置在哪?”
听见维克这个名字,弟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令季身边转了转。
可他调整了很快,仅扫了维克一眼,他便伸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平淡地说在中餐厅。
“好,等大家都来了,我们就入席。”令季不动声色地回复。
“嗯,还有半个小时。”说话间,弟弟去看手里的腕表,“哥,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这是一个暗示,他想和令季单独谈谈。
可惜令季装作没听出来,直接表示他们什么都不喝。
“我不渴。”维克惜字如金的帮腔。
弟弟眼看单独谈话彻底没戏,只能咬咬牙,让他们先去客厅休息。
接受了这份好意,令季悠闲地在客厅挑了张靠近玄关的沙发,和维克一同坐下。
然后两人开始聊起学业,这个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安全的话题。
在聊天中,陆陆续续有人来到这间客餐厅。
除了令曦外,其余人看到维克皆显露出诸如惊奇,震撼,不能理解等表情。
就像维克不是人类,而是外星人一样。
好在作为被围观的对象,维克泰然自若,根本不受外界打扰。
这让很多观察他的人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从维克身上转移,令季的父亲,这场宴会的主角老令先生来了,与他一起来了还有他的两个兄弟和最小的妹妹。
随着老令先生的出场,包括令季和维克在内的宾客皆按照早就排好的位置入席。
中餐厅是大圆桌,令季和维克好巧不巧,就坐在老令先生对面的位置。
这多少有点像审讯。
维克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主位,气色不太好的老令先生。
下一秒,不用他说些什么,就听老令先生笑着开口,“你就是维克吧?哎,真是的,令季怎么今天才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
老令先生充满关怀的话语让维克和令季愣住。
而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机,老令先生继续说道:“如果我去年知道你会出现在我们家的家宴上,想必我和你母亲也不会在生意场上有摩擦。”
说到这里,他咳嗽两声,用一种老父亲关心孩子的口吻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可能时日无多了,你们早点结婚,我还能有机会参加你们的婚礼。”
第4章 是大床房
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句话成功地令在场所有的人变了脸色,他们都一致认定老令先生很满意这一桩婚事。
而能让他这种控制欲强的封建大家长接受自己的儿子和同性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名男性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结合老令先生刚刚的话,他和维克的母亲曾在生意场上较量过……
不知不觉中,餐桌上所有人看向维克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作为当事人,维克迎着一道道意味深长的视线,完全弄不清楚情况。
令季同样如此,他面上没有太多变化,实际上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攥紧拳头。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老狐狸摆了一道的小狐狸,挂在老狐狸嘴角善解人意的笑容,像是对他这只小狐狸的嘲弄。
即便是这样,令季还不能生气,在故意惊讶过后,他摆出一个无奈笑容,对老令先生说道:“结婚还是太早了。”
“嗯,我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维克接话。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剧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子,但他知道必须配合令季。
这很有效,听到维克提到自己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老令先生笑了一下。
“是有点早,既然如此,你们先订婚吧。”老令先生笑眯眯宣布,“维克,我有空和你父母见个面,聊一聊,这可是终身大事。”在终身大事上,他加了重音。
维克扫了眼令季,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想了想回复,“可以,我回去会告诉我父母。”说话时,他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抗拒,这让他有一点意外。
不过他没有时间细想。
在维克说完后,令先生做出满意的样子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抛下一句话,“哈哈,那再好不过了。”
随后他示意可以开席上菜,并好心地让维克也不用喝酒了。
老令先生一说话,在场的人哪敢反对。
菜品陆陆续续上来,一桌人假情假意的聊着今年的生意,在古怪的氛围中吃完了这顿饭。
因为一肚子疑问,令季在饭局上没有多说话。
他不多说,维克自然不会主动开腔。
可他们不说话,其他人却在若有若无地观察,似乎想从他们身上找出某些答案。
只可惜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接近九点,老令先生累了,席也散了,那些人也找不到机会再打量令季和维克,纷纷起身去和老令先生进行最后的寒暄。
趁着一群人殷勤地把老令先生送走的功夫,令季抓住机会,扭头对维克低低问道:“维克,你家究竟是做什么生意?”
“金融和实体都有涉及。”维克尽量简单地解释。
令季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道带着嘲弄和恶意的话语就闯进他耳朵里,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呵,你还真是好手段。”
听见声音,令季和维克齐齐向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头发涂了发胶,身体干瘦的中年男人正阴狠狠地在旁边瞪着他们。
在中年男人身后,还有几个人。
那些人明显都是中年男人的拥趸,他们看向令季和维克的眼神里除了厌恶就是愤怒。
令季观察着他们的反应,然后他真的笑了。
他的笑像是火星,引燃了火药味十足的空气
站在中年男人背后的家伙脸阴的能滴水,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八成会冲上来,狠狠的揍令季一顿。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动手,但那股想要揍人的想法却全部摆在明面上。
维克不动声色地向前了一点,想要挡住令季。
结果令季却摇摇头,他收敛起笑容,慢悠悠走向中年男人,如胜利者一般笑着问:“小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还真和你老子一样,天天揣着明白装糊涂。”中年男人说着看了眼维克,“你不懂,我也不懂你是怎么把杜克利特的少爷迷住。”
随后他阴阳怪气地问维克:“你还真以为他喜欢你?”
“为什么不?”维克直白地反问。
“那你真蠢啊。”中年男人嘲讽,“你不如打听打听他两年前做过什么。”
提到两年前,中年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夸张的发出啧啧声,转头又对令季问:“当初你也是这样勾着对文家那小子?哄着说喜欢他?要不然他怎么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几年过去了还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此话一出,令季的眉头微微皱起,这种连锁反应是他想不到的。
令季忽然感觉自己在所谓家人心中的形象要发生变化了。
万幸的是他不在乎,他只想现在该如何糊弄过去。
而不等令季想好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中年男人,维克就先站到他面前,把他挡住。
维克居高临下,对中年男人冷冷发问,“你说完了吗?”
中年男人被比他高足足一个头的维克盯着,本能地后退半步。
也正是这个小动作直接让中年男人的气场弱下来。
令季隔着维克悄悄观察,发现中年男人在害怕,他思索片刻后伸出手,扯了扯维克的衣服。
“别理他,走吧。”令季轻声哄道。
那边维克也明白差不多了,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跟随令季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向地下车库。
在前往地下车库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话。
到了车库,因为令季在晚宴上喝了一点酒,回去换成了维克开车。
“维克,你是杜克利特集团的继承人?”令季待车开出车库,立刻问道。
维克也意识到他的隐瞒好像导致令季的计划出问题。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点了点头。
这让令季叹了口气。
听到身边传来的叹息,维克当即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
“没关系,也有我的错,是我忘了提前打听了。”令季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喝的那点酒让他略微有些头疼。
而在头疼之余他也明白为什么维克会说他没带正装。
依照他的身份,他是有不少的场合需要用到正装。
但还有哪里不对。令季皱了皱眉头,几秒后,他找到不对之处,维克的姓氏。
“维克,你的姓氏是什么?”令季不记得维克提过自己的全名。
杜克利特集团是一家涉及金融和实体的跨国贸易公司,其创始人很容易查到。
假如维克说过他的姓氏,他一定会想起来,并且和杜克利特集团联系到一起。
但令季检索了一遍与维克认识以来的全部记忆,都没找到与他姓氏有关的内容。从他们认识以来,维克只说过自己叫维克,从来没提过他具体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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