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煜不以为意道:“我命人传话不就是了,何须我亲自去?”
妃千笑解释:“我特意和她们交代了,若是旁人传话,切不可信。”
现在宫门的守卫或许还不知道宫内的情况,妃千笑出不了宫,只能让姜祁煜跑一趟了。
姜祁煜差点一口气没提得上来,她只得匆匆行了个礼,拿了令牌便往宫外走。
女帝望着妃千笑,道:“此事你做的不错,若宫中真有变故,是不可轻信旁人的话。”
妃千笑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那陛下,您会许我与阿月成亲的,对吗?”
姜祁月在一旁红着脸,抿嘴偷偷笑了。这话她原是想着等人少了再求她母皇,没想到妃千笑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了出来。
姜祁凤道:“你倒是会趁机讨好处。”
妃千笑有些谄媚道:“陛下,反正玉玺都拿出来了,多盖一次也没关系吧?”
女帝闻言,笑道:“凤儿,你莫要跪着了。如今喜事将至,你还不起身替朕拟一道赐婚的圣旨。”
第102章
姜祁月看着姜祁凤替她们母皇拟好的赐婚圣旨, 她欢喜地跪下,道:“女儿谢母皇成全!”
她谢恩之后,见妃千笑还愣愣地跪着, 忙扯了扯妃千笑的胳膊,“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恩。”
妃千笑反应过来,大声道:“谢陛下隆恩!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月的, 我绝不会欺负她。要是我敢做对不起阿月的事情,就罚我被五马分尸, 不得善终!”
姜祁月捂住妃千笑的嘴,小声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不得善终!”
这种时候,妃千笑怎么能说这样晦气的话。
女帝知道妃千笑只是心直口快, 她笑道:“你们先起来吧,不要总是跪着了,等大婚那日再向朕行礼也来得及。”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姜湛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若他当真罪孽深重, 必不能留他。只是他府上的家眷与幼子该如何处理,女帝还未想好。
这些人, 若肯真心改过, 只将他们贬为庶人, 而后流放。若他们真的如同姜湛一般不知好歹, 也只能择日问斩。
只是此事多少是要顾及着姜祁凤的面子, 加之有血脉亲情,女帝也不忍做得太绝。
妃千笑并不知道女帝在想什么, 她没有起身,而是有些讨好地问:“陛下, 既然您已经赐婚了,我与阿月,就不必分开住了吧……”
都赐婚了,哪里用得着继续分开住。
姜祁凤失笑:“你连几日都等不了么?”
说话间,姜祁凤已经拟好了圣旨。女帝亲自将玺印盖上,将圣旨交给她们二人。
姜祁月抱着圣旨,眼睛笑得都要弯了。
姜祁凤不知道这两人当初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才认识几个月,感情便这样深。但看着妃千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为了姜祁月闯进皇宫,姜祁凤相信妃千笑对姜祁月的感情是真的。
妃千笑琢磨着姜祁凤说的话,她意识到姜祁凤可能误会了,赶忙解释:“我只是害怕你又要将我关起来,不许我见阿月。只要能让我日日见着阿月,我不求别的,让我住在偏殿,让我睡在地上都可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为了占阿月的便宜!”
妃千笑不解释还好,她这么一解释,姜祁月的脸更红了。
姜祁月偷偷掐了一下妃千笑的后背,小声说:“你胡说什么呢!”
女帝看着妃千笑,终究还是许妃千笑继续住在姜祁月的寝殿。
当着女帝的面,妃千笑极力克制,才没有抱住姜祁月。
等出了永凰殿,妃千笑一把抱住了姜祁月,欢喜道:“阿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真的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了。”
她再也不用像前世那样,不得不把姜祁月藏在府上。也不需要躲在衣柜里,生怕被人发现。
由于妃千笑的动静太大,宫女们都忍不住朝她们看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妃千笑抱着转圈,姜祁月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你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
妃千笑本想着转两圈便下来,见小公主这样害羞,她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低声道:“永凰殿离你的寝殿那么远,我可舍不得你走路,我要抱着你回去才是。”
姜祁月身子那样轻,妃千笑抱着她走多久都不觉得累。
“妃千笑!”姜祁月又羞又气,她想打妃千笑的肩膀,却被妃千笑看出了意图。
妃千笑故意吓她:“你莫要打我,你若是打我,我手不稳,摔着你可怎么办。”
妃千笑这么一说,小公主果真不敢乱动。她将脑袋埋在妃千笑的肩上,由着她抱自己回去。
回到寝殿,姜祁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她被妃千笑小心翼翼地放至榻上,才反应过来。
“你、你等一下,流光还被留在军营里呢,总要让人接她回来。”
“等二公主回去,自然会派人将流光送回来。”
“葡萄还被你拴在御花园呢!”
“正因为在御花园,所以它又饿不着。”
妃千笑说着,便要吻姜祁月。
她还未碰到姜祁月,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凄惨的马鸣声。
姜祁月拍了拍妃千笑的手臂,“你先放开我,葡萄回来了。”
“它回来便回来,不用管它。”妃千笑正打算继续,院子里的马鸣声越来越凄惨。
妃千笑不得不放开姜祁月,去院子里哄了葡萄半天。
好不容易葡萄不叫了,妃千笑重新回到寝殿,顺手将寝殿的门闩插上。
得到了赐婚的圣旨,妃千笑抑制不住地想要紧紧抱住姜祁月。
姜祁月用手抵着她的肩膀,道:“这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万一流光回来了呢!”
妃千笑轻轻拿开了小公主的手,安抚道:“我把门闩插好了,流光进不来的。”
说罢,妃千笑低下头,吻住了小公主的唇。
她吻得很轻,就像是在对待珍宝一样。感觉到小公主不再抗拒,她便越来越放肆。
方才被葡萄打断,妃千笑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她抑制不住地将这个吻加深。
姜祁月被吻得有些头晕,好不容易被放开,她偏过头,微微喘息道:“妃千笑,你才在我母皇面前说过,你不会欺负我的。”
小公主被吻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妃千笑忍不住心疼。
妃千笑低声道:“好啊,我不欺负你,那你欺负我好不好?长乐公主,求你狠狠欺负我。”
…………
姜祁煜离开永凰殿,途径御花园时,见追风与葡萄被拴在那里。她走上前,解了葡萄的缰绳,一拍它的脖子,道:“去寻你主人吧。”
葡萄走后,姜祁煜跳上马背,驾着追风往宫外去。她出宫后立刻到城外找到申屠岚安排的人,道:“宫中无事,你们速速撤回去罢。”
将士们见来的是姜祁煜,她们面面相觑。
“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姜祁煜再晚来一步,她们就要去宫里头救人了。
如今姜祁煜出来,她们放下心后,又不免有些疑惑。
姜祁煜道:“昨日之事只是为了做戏,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领头的将士道:“只要公主无事,我们不怕辛苦。只是此刻申屠将军还在军中候着,公主还是快些回去吧。”
姜祁煜疑惑:“我为何要快些回去?”
左右已经无事,只要派一人回去传信便是。
一人道:“公主,那个妃千笑太过分了,她居然敢编排您与申屠将军……若非当时情况紧急,申屠将军定不会放过她。您还是回去和申屠将军解释一下,省得将军误会了。”
姜祁煜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她们在气什么,便反问道:“你们也觉得妃千笑在胡说?”
姜祁煜突然这么问,倒叫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公主这样子,倒不像是因为这事生气的。
不过二公主素来随和,喜欢在军中开玩笑,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姜祁煜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对她手下的将士道:“你们速速回到军中,就说你们败了,被我皇舅的人打回来了。你告诉申屠将军,就说我也被捉了,看看申屠将军是何反应。”
“啊?”姜祁煜突然开这种玩笑,实在让她们惶恐。
“公主,这样会吓到申屠将军的。”
很显然,她们都不赞同这么做。可姜祁煜是她们的主帅,她们不得不听命。
等她们回到军中,姜祁煜换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衣裳,混在人群中。
申屠岚见她们回来,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公主呢?”
只听为首的将领慌忙对申屠岚道:“申屠将军,不好了,我们的人打不过宫里的守卫,如今二公主被抓,咱们还是快逃吧!”
“你说什么?!”申屠岚闻言,立刻抓起佩刀,对那人道:“还不备马,我要去救公主!”
申屠岚关心则乱,她哪里注意到,这群人说是打了败仗,可她们脸上半点也不见狼狈仓皇之色。
那人劝道:“申屠将军,咱们还是快逃吧,若是被抓了,只怕性命不保啊!”
申屠岚将那人一把推开,气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许你们弃她于不顾的!”
“我竟不知道申屠将军如此在意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姜祁煜从人群中走出,定定地望着申屠岚。
姜祁煜一双眼睛像是星子一样两,她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欢喜。
此时,军中将士才意识到,原来妃千笑说的都是真的。
申屠岚拔刀的动作在听到姜祁煜声音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望着姜祁煜,眼神有些复杂。
姜祁煜让众人退下,道:“申屠将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么铁青着一张脸啊。申屠将军,你不会生气了吧?”
姜祁煜明知道申屠岚因为此事生气,却还是用调笑的口吻逗她。
申屠岚将佩刀往桌上一拍,口不对心道:“末将怎敢生公主的气!”
姜祁煜害得她方才那样焦急害怕,申屠岚自然也是有脾气。可姜祁煜是公主,她怎能真的生姜祁煜的气。
要生气,也只能偷偷生闷气。
姜祁煜往那一坐,道:“就是,我谅你也不会生我的气。毕竟你都把阿月看丢了,如今阿月一个人去了宫里,险些遇到危险,我都没生你的气,你怎么会生我的气呢。”
“什么?!”申屠岚只顾着守住军营,她哪里知道流光与姜祁月换了衣裳,姜祁月骑着马溜了出去。
如今姜祁煜这么一说,申屠岚才知道自己的失职。
她赶忙跪下,道:“公主,末将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姜祁煜笑道:“责罚么……先欠着,我们来日方长。只是眼下有一件事,你得好好去办。如今我母皇抓了姜湛,你带人查清楚姜湛究竟犯了多少事。”
申屠岚蹙眉道:“公主,此事不是应当由刑部去查,为何要末将去办?”
姜祁煜道:“这事儿总得顾及着皇家颜面,若让刑部查出来姜湛通敌叛国,谋害皇亲,只怕我母皇和皇姐面子上过不去。”
“末将遵命。”申屠岚不再多问,领命之后便亲自带人去查。
不出三日,她便将写着姜湛罪证的卷宗交给了姜祁煜。姜祁煜随意翻了翻,除去姜湛派人行刺她和姜祁月,还有大大小小的罪状共计三十四条。最严重的便是他伙同西魏的使者,要他们与南疆过不去,以及在南疆与北齐交战时,姜湛屡屡泄露军机。
这些罪状,随意拿出来一条都是死罪。
姜祁煜叹了口气,将卷宗交给了女帝。
她特意挑了姜祁凤不在的时辰,生怕姜祁凤听到了以后会伤心。
女帝将看着卷宗,道:“他犯下死罪,朕不会再容忍。煜儿,你传旨下去,姜湛罪无可赦,三日之后问斩。姜湛府上的亲眷,男子一律发配边疆,女子贬为庶人,不得为官。”
姜祁煜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母皇,此事要不要瞒着皇姐?”
姜祁凤这些年也是一直在受姜湛的胁迫,姜祁凤只要不愿意帮她,姜湛便拿姜祁凤亲生母亲的性命要挟她。姜祁凤不得已,才同他虚与委蛇。
若不是因为姜湛犯下的种种恶行,女帝早就立姜祁凤为皇储了。如今姜湛做出这样的事情,女帝虽不追究姜祁凤,姜祁凤依旧深感不安,自请削去她公主的爵位。
女帝深知姜祁凤本性不坏,也从未真的做过谋逆之事,她当即拟下一道诏书,等姜祁煜登基后,便封姜祁凤为摄政长公主,由她辅佐姜祁煜。
女帝叹了口气:“凤儿是个好孩子,煜儿,等你以后做了皇帝,你皇姐必会好好辅佐你的。”
姜祁煜苦着脸,道:“母皇,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她实在不想做什么皇帝,做皇帝不仅累,还十分的不自由。
明明姜祁凤才是最适合做储君的。
“母皇,女儿觉得皇姐她……”
女帝笑道:“煜儿,难道你不想登基之后,亲自修改法令么?”
姜祁煜嘟囔道:“什么法令非要女儿亲自去改,这分明就是借口……”
她忽然想到,是有一条律法,禁止皇亲与武将结为姻亲。
姜祁煜望着女帝,试探性地问:“母皇,你都知道了?”
女帝道:“是啊,朕起先是想亲自废除,可这法令是朕命人颁布的,若朕开口废除,岂不会让人觉得朝令夕改。”
“可皇姐也可以啊。”姜祁煜还是觉得自己被她们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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