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会儿也可以这样和祁扶音说。
她们也是可以一起回家的。
哎, 只剩两天了。
祁扶音不知道楼听月在旁边想了那么多, 待够了准备回去。
“走吗?”
“回家吗?”楼听月问。
“嗯。”
两人是没有吃晚饭就过来的,逛街时也只吃了一点儿小吃, 时间一久又感觉饿了。
走回去的路上, 路边的宵夜摊正好到点支起来, 祁扶音停下脚步, 扯了扯楼听月的袖子:“你饿吗?”
烧烤的味道重得挡不住, 楼听月当然知道她想吃了,顺着她点点头:“再往前走一段吧,前面那家好吃点。”
“行。”祁扶音开心了, 走去的路上都要跳起来了。
这个点对于夜生活丰富的穗城人来说还算早, 烧烤店里坐着寥寥几个人, 或许再过一个小时, 这里就会陆陆续续坐满人。
算是赶了个巧, 人不多, 祁扶音也不必担心被拍到。
吃烧烤对于要控制身材的祁扶音来说有些放肆, 点单时都只敢点素的。
“冬天吃多点不会胖的, 都转为御寒的热量了。”楼听月道。
祁扶音认真询问道:“真的吗?”
楼听月不知道, 但说:“嗯。”
“那听你的。”
虽是这么说, 但祁扶音也只多加两串不会太胖人的牛肉,就将点单牌给了楼听月。
楼听月加上自己想吃的, 找店员下单。
她们前面没有客人,下了单后,屋外的烧烤架上很快就放上了她们点的东西,炭火噼啪响,烟雾缭绕,偶尔有火舌蹿起,舔舐铁架上的食物。
两人如出一辙般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板烤串儿,刷油翻面撒料的手法娴熟得不行,动作利落干净。
时间掌握得很好,端上来的串儿没有糊的。
烤串儿还烫着,冒着热气,孜然的味道很重。
“我第一顿烧烤还是在国外吃的。”祁扶音看着铁盘里的串儿,突然道。
“嗯?”楼听月有些意外,“之前呢?”
祁扶音道:“我妈说吃这些热气,容易上火,再者她觉得这些小摊不干净,从来不让我吃。”
楼听月:“穗城的气候,会有这个顾虑也正常。”
“你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放学后有没有和同学一起去小卖部买那些小零食吃?像什么大刀肉?无花果丝?五彩绳糖?还有一些店里会有煮好的肉丸什么的。”
“有。”楼听月点头,“以前上学,有时候起晚了来不及吃奶奶做好的早饭,怕我在学校饿肚子,奶奶就给我几块钱,让我路上买点包子吃。”
祁扶音挑眉:“你偷偷拿去买零食了?”
“一半一半。”被拆穿了,楼听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一个包子五毛钱,我早上吃两个,不喝豆浆,剩下的钱就攒下来,要是有朋友找我一起去小卖部,我就去,没人找就算了。”
烤串儿凉了一些,楼听月用筷子把肉和菜从签子上捋到碗里,推到祁扶音面前。
“其实奶奶也不让我吃这些,你有没有见过一些辣片的包装袋上印着人的头像?”
“见过。”
楼听月笑道:“奶奶为了不让我吃,就跟我说这是用这个人的肉做的,吓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买辣片,别人分给我也不敢吃,只敢偷偷买糖果和冰淇淋。”
祁扶音眼中带了点羡慕:“上学的时候,家里的司机一到放学的点就会出现在校门外,想溜也溜不了,一直到高中才好一些,感谢高中有小卖部。”
楼听月抬眼看了看她,给她的杯子里倒了些苹果醋饮料,气泡滋滋。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好,有的人也觉得你的生活好。”楼听月说,“只是因为没有体验过,所以才会向往,会美化自己的想象。”
“你说得也对。”祁扶音笑了笑,端起杯子和楼听月碰杯,“接受自己的命运,起码目前,我觉得命运对我还不错。”
-
祁扶音借住的第四天。
楼听月没去店里,而是从花鸟市场里买了几株树苗,下午就送到了同福里门口。
楼听月买了石榴树、桂花树、冬青和几根富贵竹。
都是小型的乔木,打理起来也方便,至于能不能存活就看天了,楼听月不打包票。
楼下的院子一直空着也有些浪费,先前也有栽过小树,但某年的一场大台风,把树吹折了,此后那块地就一直空着。
正好要到新一年了,就当翻新,新年新气象。
早上两人睡到自然醒后,吃了顿早午餐,楼听月从一楼的杂物房里找出许久不用的锄头,和祁扶音一起给院子那块地翻土。
许久没有打理的地,杂草丛生,除草除了一半,祁扶音一看到蒲公英就将它揪下来吹散,白色的花瓣有些随风飞远了,有的依旧落在地里,估计以后这里会出现更多的蒲公英。
楼听月没管她,任由她在一旁玩。
等土全部翻好,楼听月规划了一下种植区域,在树能存活的情况下,增加美观。
划出几块不规则的地,楼听月提前买了水泥,祁扶音在一旁混水泥,楼听月在地上摆砖头。
两个人配合着一个铲水泥一个放砖头,她们这边的动静有些大,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两人齐刷刷回头,是刚午睡 醒的凌默。
凌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走进来看她们在干嘛。
“忙什么呢这是?”
“种树。”楼听月道。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终于肯收拾这块地了。”凌默又看向祁扶音,“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祁扶音冲她笑笑,喊了一声:“默姐。”
“你记性比阿月好,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我。”
凌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意外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祁扶音琢磨着措辞,“就是过来住几天。”
凌默看着她俩,挑了挑眉:“阿月前几个月还说不记得你了,现在看起来很好嘛,不愧是老同学,多见几次就好了。”
祁扶音抓到什么重点,悠悠地扭过头看向楼听月:“不记得了啊……”
楼听月:“……”
凌默哪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准备走了:“诶,我待会煮些红豆汤,晚点儿你们过来喝啊。”
说完她就要走,看见靠墙摆放的树苗,又看了看正在砌墙的两人,有些疑惑:“你们为什么不把树种了再砌?”
两人动作一顿,对哦……
凌默:“待会儿还要扛着树高抬腿跨进去。”
楼听月、祁扶音:“……”
凌默:“也没事,阿月你腿长。”
楼听月:“…………”
凌默走了,二人看了看手上的砖头,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都快砌完了,干脆就全部搞完,忙了一个下午,终于能将树苗栽进去了。
树苗看起来小小一颗,其实下面的土重得离谱,得一起提着放进坑里,再埋起来。
祁扶音扶着树干,楼听月填土,等全部种完,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一屁股坐在院子的地板上,早已累出一身汗。
祁扶音问:“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些树开花啊?”
楼听月:“不知道,来年吧。”
“石榴树真的会结果吗?”
“会吧,我见过别人家种的,结的果小小一个,虽然不能吃,但看着还挺可爱。”
“那桂花树呢?”祁扶音又问,“桂花好像是秋天才开的,要等到明年秋天才能看到吗?”
“可能吧,如果它能扛过夏天的台风的话。”楼听月站起身,“先浇水吧,我去找水管。”
水管许久不用了,与水龙头对接的阀门有些生涩难拧,祁扶音抓着水管的另一头等在园圃前,半天也没等到出水,便走到房子侧边去看。
楼听月终于将水龙头和水管连接好,开水前大喊了一声:“祁扶音,我要开水了啊。”
祁扶音恰好走到过道处,手里还抓着水管,管口朝外,感觉到水管有动静,下一秒清水喷涌而出。
水压太强,于是站在前面的楼听月遭了殃。
来不及躲避的楼听月:“……”
“哦!”祁扶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把水管往一侧转向,怎料水冲到墙上,又溅到了自己身上。
“啊!”祁扶音抬手挡了挡,虽然刚才干活是热出了一身汗,但被冰水这样一淋,还是冷的。
“哈哈哈哈哈——”
一道笑声从过道里头传来,水已经停了,没有了呲啦的水声,那道笑声更加明显。
清亮的,开心的。
祁扶音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转过身看着楼听月。
整个人的正面几乎都湿了,沾了水的碎发紧贴着额角和颈侧,临近日落的阳光橘调更重,落在身上好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欧根纱。
祁扶音抓着水管呆呆站在原地,连反过来笑话楼听月被淋成落汤鸡也忘了。
少见她笑得这样明媚,万事万物在此刻的她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楼听月笑够了,问道:“故意偷袭我?”
“我是那样的人吗?”祁扶音反驳,“我也淋湿了好不好。”
“那是你笨蛋。”楼听月朝她伸手,“水管给我。”
祁扶音走过去把水管交到她手上,楼听月捏着管,故意将口子对着祁扶音,祁扶音一个条件反射就是躲闪捂脸,发现没有水,明白了是楼听月在逗她。
“你够坏的啊。”祁扶音说着就要去抢管子。
楼听月直接抓着水管把手举高,祁扶音蹦了两下也够不到。
既然如此……
祁扶音狡黠地看着楼听月,翘起嘴角,一脸恶作剧的表情。
楼听月意识到不对劲。
没等她想出什么名堂,上方冲出一道水柱,又像喷泉那样落下,将两个人冲刷了一遍。
这下好了,全湿透了。
祁扶音一手撑着墙,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竟然也不觉得冷了。
见楼听月想来关水,祁扶音一个侧身挡在水龙头前,仰着头一脸骄傲:“说我偷袭,那我就偷袭给你看。”
楼听月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祁扶音“哼”了一声。
楼听月已经将水管拿下来了,祁扶音趁其不备成功抢到,水流太大,便用手指堵着管口,拿着管子到处滋水。
这种情况下躲是躲不过了,楼听月索性把水调小,陪她玩闹,争抢水管。
没人在意这是在冬天,淋成这样会大大增加感冒的风险,也不在意身上的羊毛衫沾了水会变硬缩小。
开心最重要啦!
第26章
两人玩到受不了了才哆哆嗦嗦地上楼换衣服。
楼听月先把祁扶音塞进浴室, 让她洗个热水澡,自己回房间去换了干燥的衣服,头发简单吹干后, 就进了厨房煮热红酒。
祁扶音速度很快,楼听月的热红酒煮完, 刚端上桌她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我好了, 你快去洗。”祁扶音一边擦着头发, 一遍喊道。
楼听月绕过她:“嗯,先吹头发, 桌上的热红酒也喝一点。”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 自从第一次用了楼听月的沐浴露, 祁扶音说自己有些晕水生调的香味, 隔天就去买了自己惯用的那款, 此时浴室里便是淡淡的水果香。
楼听月还是被这个像是带着记忆的味道扑懵了一会儿,脸莫名地又红了起来。
等她洗完澡,浑身都暖了起来, 回到客厅时, 却看见祁扶音换掉了睡衣, 穿好了大衣, 站在那里。
瞬间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祁扶音开口道:“我要先回去了。”
楼听月不自觉皱了眉:“不是后天才录节目吗?”
祁扶音道:“我助理阑尾炎住院了, 她在这边只认识我, 我得去医院看看她。”
“这样啊,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啦, 你也别往外跑了, 小心感冒了。”祁扶音笑笑,看了眼自己大衣里面穿的打底衫, “衣服下次来廿玖再还你,这几天谢谢了。”
楼听月看着她走向门口,弯腰换好了鞋子,回头对她说:“再见。”
“再见。”楼听月呆呆地回道。
人一走,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空空荡荡,连风穿堂过都感觉比先前冷。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楼听月才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滚烫的热红酒已经凉至微微热,原先拿的两个杯子,现在桌上只有一个,想来另一个杯子祁扶音用完后洗干净放在橱柜里了。
楼听月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盛了一杯热红酒,一口一口慢慢喝下,香料味浓郁,明显的果味几乎盖过了酒精味。
温吞地喝完一整杯酒,楼听月望向门口的方向,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应该送送她的。
-
市医院里消毒水味太重,戴着口罩都挡不住。
祁扶音找到助理戴雯嘉的病房,刚好赶上护士要推她去手术室做手术。
戴雯嘉一看到她,眼眶马上就红了,伸出手,吓得快哭了:“姐姐,我不会死掉吧?”
“说什么呢,就是个小手术,睡一觉就出来了。”祁扶音抓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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