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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花冷笑一声，十分有恃无恐的样子：“那你可要尽快下定决心要不要赌一把了，晚了，我害怕夏油杰直接饿死在里面，好心告诉你们，里面的时间流速可与外界不太一样！”
凭着信息差的优势，他半真半假地诈起了五条悟与泷泽曜，真正难以分辨的谎言向来是真假参半的，而他深谙语言的艺术。
“你说的是真的”泷泽曜歪歪头终于正视起脑花。
脑花毫不犹豫：“当然是真的！”
“哦～”泷泽曜拉长音，笃定地点点头，语气急转而下：“谎话。”
脑花深谙语言的艺术不错，可惜泷泽曜恰好也擅长分辨谎言。
所以——
“谎话，一半都是谎话，至少担心夏油先生饿死在里面这句话是谎话，但里外时间流速不一样是真的。”
“难道……”泷泽曜特意将语速放缓，便于自己仔细观察脑花的心灵波动，“难道是里面的流速更慢吗还是说……里面的时间是停滞的”
脑花的心灵波不经意间一滞，泷泽曜满意地收回视线：“看来是后者。”
“不过还是谢谢你提供线索，我知道该问谁了。”泷泽曜果断找出与天元的对话框，前段时间他与天元见了一面，临走前将通讯器塞给了他。
他将这个正方体的图片发给了天元，几乎下一秒，天元就回复了他的消息，时间充裕的人回消息就是快。
“悟先生，我知道这个咒具是什么了，它叫作狱门疆。”泷泽曜将回复给五条悟看。
五条悟从泷泽曜手中接过手机，翻看起来：“狱门疆，信源大师圆寂后的肉/身所化，可用于封印强大的诅咒师，内部被封印者的时间静止。”
“曜酱的判断果然没错。”五条悟瞥了一眼笼子里不老实的脑花。
“狱门疆有里外两个门，外门一直在羂/索手里，嗯，现在在我手里，里门在天元那里。”
里门在天元那里……
泷泽曜抽了抽嘴角，天元怎么连这都有啊，成对的东西天元与羂/索分别持有一个，还是这种一看就是羂/索压箱底的秘密武器，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天元，他都怀疑他们是一伙的了。
嗯，不管天元与羂/索之前是不是一伙的，至少现在不是了，最好不是。
脑花一愣：“你们从哪里知道的狱门疆的具体信息，天元吗”
看吧，他就说天元与羂/索的实际关系肯定很微妙吧，泷泽曜截住话头：“是天元，但如果你在想如何劝说我将你带到天元面前，让你们见面，那就不用浪费这个脑细胞做无用功了。”
他不想知道身体的不死与意识的不死结合起来会形成什么东西，泷泽曜怀疑羂/索的术式其实是意识不死。
五条悟继续向下翻：“狱门疆的解封方法，一是天逆鉾，我记得天逆鉾已经被我毁掉了，这个pass，二是黑绳，黑绳……”
泷泽曜提醒：“黑绳是米格尔的武器，米格尔是夏油先生的下属。”
米格尔与泷泽曜关系一般，他单方面排斥泷泽曜，老实说他人的排斥对泷泽曜来说还蛮罕见的，所以泷泽曜对他这个人乃至他的武器印象不浅。
米格尔没少拿着他的那条黑绳晃悠到泷泽曜面前暗戳戳挑衅，而泷泽曜一般只用端着傲慢的无视姿态就能将米格尔气出个好歹。
还好当时他们没有真的上演全武行，否则说不定黑绳也会损毁，那现在就有点糟了。
“他目前在非洲，现在让他回来的话明后天差不多能到，很好，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办法了。”
似乎用不到与某人交易了呢，泷泽曜瞥了一眼沉寂下来的脑花。
“还有其他办法诶，狱门疆的解封方式还挺多”
五条悟继续向下翻：“天逆鉾与黑绳都能解除或扰乱一切术式，但还有一个人，虽然不能斩断一切术式，但勉强斩断空间打开狱门疆还是没问题的，这个人就是……”
泷泽曜恍然：“吉羽志帆。”
五条悟点头：“没错，就是吉羽志帆，正好他今天没有任务，距离也比较近，叫他来帮忙好了。”
说完，他联系起吉羽志帆。
天逆鉾毁于星浆体事件，黑绳是米格尔的武器，泷泽曜事后知晓了夏油杰的计划，如果百鬼夜行没有因泷泽曜与五条悟的打岔取消掉，黑绳恐怕也会在百鬼夜行中损毁。
而第一次见面时，吉羽志帆正在直面一个领悟了领域的特级咒灵，泷泽曜当时初来乍到没有其他感觉，事后才意识到那只特级咒灵出现在那个位置、拥有那种实力是不对劲的。
该不会吉羽志帆莫名其妙被针对，其实是因为他的术式可以打开狱门疆吧之后吉羽志帆也经常被总监部背刺，任务总出现差错，数次险死还生。
这些事一多直接将原本态度中立，对改革与否漠不关心的吉羽志帆推向了五条派，羂/索在总监部埋下的钉子不少，他被针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有了解决方案就不用再纠结了，之前听到黑绳能打开狱门疆，泷泽曜正想尝试具现一下黑绳呢。
不过吉羽志帆过来也好，因为就算他今天不来之后他们也要找他。
泷泽曜走向脑花，顺口问了一句：“你的解决方案也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脑花面无表情，为了显出自己的价值方便谈判，他其实没打算告诉他们这么多解决方案的。
他原本打算告诉他们的方法是让一个术式是消灭一切术式的天使术师打开狱门疆。
脑花知道这个方法当然不如其他方法便利，但他需要的正是这个，谁让只有这个筹码是掌握在他手里的呢。
千年来他曾与不少咒术师与诅咒师达成了契约，会在咒术鼎盛的新时代将他们受肉，天使术师也需要他帮忙受肉啊，可惜谈判失败在起点。
“你要干什么”顺着泷泽曜越走越近，他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泷泽曜语调轻柔，但背光的银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诡谲，“不过是想仔细聆听千年诅咒师的事迹。”或者说拷问一下情报罢了。
第193章
拷问情报的过程无需赘述,甚至不用血腥的酷刑，仅频繁将各种普通情绪轮换着极端放大就足以泷泽曜在极短的时间内击溃脑花的防线，从他那里问出所有泷泽曜想要的情报。
更别说泷泽曜之前一直在默默强化他的倾诉欲,于是脑花不知不觉间对泷泽曜就更加知无不言了。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泷泽曜心情很好的收起纸笔，想了想,他没有将被榨干情报的脑花直接物理祓除,而是将他重新拎下了楼。
如果所料不错, 有人比他更想当这个处刑人。
此时的庭院格外热闹，被叫来帮忙的吉羽志帆已经劈开狱门疆，缓缓收起刀。
夏油杰黑着脸从狱门疆里跃出,迎面而来的就是五条悟的调笑，但他罕见地没有理会五条悟,而是一门心思找起了脑花。
“那个恶心的寄生虫在哪”夏油杰杀气凛凛地扫视四周，只看到了满园锦簇的鲜花与面前存在感极强的五条悟。
——收起刀后，吉羽志帆已经默默回到大厅。
于是夏油杰冷静了一下，颇有些不甘地问：“悟, 他已经被你杀了吗”
五条悟墨镜下滑半寸,略微收敛眼中的笑意：“没有哦,曜酱正在审讯他情报。”他歪了歪头，“怎么啦,杰找他还有事吗”
“是吗没死就好。”夏油杰当即抽出了武器, 眼神格外犀利, “有事，当然有事了，我要亲自杀了他！”
诶竟然怎么生气。
五条悟眨眨眼，调笑的心情不再,他摸了摸下巴：“杰，还没有问你是怎么被羂/索抓住的呢，你不应该被羂/索初见杀呀”
气势汹汹向大厅走的夏油杰猛回头，满级的怒气值又蹿升了一格，当然这份怒气不是在针对五条悟。
他咬牙切齿：“……只是不小心被阴了而已。”
至于怎么被阴的，夏油杰用眼神示意自己不想回答。
不要再问啦，再问就不太礼貌了。
为了避免五条悟刨根问底，夏油杰说完后立刻转头，重新向大门迈步。
转头后，他的眸色蓦然沉了下来，呵，怎么被阴的
说来讽刺，不过是突然看到脑花套上他曾经很熟悉的皮囊出现在他面前，脸上还模仿着皮囊主人的慈爱笑容，意识到他的人生其实一直在脑花的摆弄下，他的挣扎与疯狂、咒术界的腐朽都是脑花剧本的养料而已。
他不过是别人棋盘里的一颗棋子，人生时刻被人控制！
好在，幕后阴谋者辛苦谋划的棋局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夏油杰恶狠狠地握着武器踏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由圆滚滚的新鲜大脑萎靡成干巴巴的大脑干，被泷泽曜折磨的差点变成大脑标本的脑花。
夏油杰：“……”
夏油杰的脚悬在半空，他看了看手中的三节棍又看了看抽搐的脑花，仍在不停积蓄的怒气值突然一滞。
怎么感觉脑花现在有点惨，突然没有什么心情折磨脑花了，毕竟他看起来一副已经被玩坏、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回应的样子。
索然无味啊索然无味。
夏油杰突然冷静下来，只是忍不住用十分微妙的眼光看向正端坐在沙发上，与吉羽志帆一起翻阅桌子上新鲜出炉情报的泷泽曜。
窗外的阳光还没有彻底落下，泷泽曜此时正笼罩在橘红色的夕阳下，阳光饱满的暖色调柔和了他的轮廓。
看到他与五条悟进来，泷泽曜更是笑吟吟地向他们点了下头问好，虽然夏油杰深刻怀疑他只是顺带的那个，但也不得不感叹这副构图的美好。
所以——
夏油杰将眼神移向神魂出窍的脑花，啧，还是不忍直视，于是他转回泷泽曜的视线更微妙了。
对得起你明媚烂漫的外表啊，你到底对脑花做了什么
白切黑，真是可怕！
“嘿，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没有对他做太过分的事哦。”发现夏油杰的视线，泷泽曜的语气带着轻微的抱怨，但眼尾的笑意没有消失，“最多只是榨干了他的情报而已啦。”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就像脱水了……”泷泽曜拉长音，继而轻笑，“大概是因为他脑子进的水随着他脑海记录的阴谋诡计一起流出了吧。”
他拎起装着脑花的笼子，递向夏油杰：“我什至留了他一命，特意将他留给了你处刑，我想你需要这个”
五条悟一个急窜越过夏油杰坐到泷泽曜身边，语气活泼地附和道：“曜酱好，杰，快说谢谢曜酱。”
夏油杰接过笼子：“……谢谢。”
他是说，白切黑，有点可怕，但——干得漂亮！
夏油杰打开笼子干脆利落地结果了脑花，没有什么好与脑花交流的，夏油杰也不想质问他什么。
不过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寄生虫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断更换躯壳，千年来不断实施阴谋诡计利用他人，想要将世界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罢了。
将全人类统统捆在天元身上协同他一起进化，如果说他之前的道路是错误的，那么脑花的道路连错误都算不上，只是疯子的狂想。
夏油杰再一次从对比中体会到了自己以往的思想代表的东西，脑花完全将人类视作了饲料喂养他的理想，人类对他来说定位仅是如此。
但自己，无论用到的称呼是什么，他都将他们当做人来憎恨，而这份憎恨……来源于爱，无力又绝望的爱。
“杰，愣着做什么，你不会在为那颗脑子哀悼吧”五条悟的声音惊醒神游的夏油杰，他一个激灵抬起头。
“快来一起看曜酱问出的情报，啧啧啧，真详细啊，竟然连他小时候的暗恋对象都有。”五条悟没有盯着夏油杰，而是看着情报啧啧称奇。
什么，记这个做什么虽然不解，但八卦的吸引力向来是惊人的，夏油杰瞬间精神起来，心中升起好奇。
他没有客气地夺过五条悟手里那张写满情报的纸，定睛一看，五条悟竟然没有骗他，竟然当真有！
而且还有更劲爆的八卦诶，原来古时候贵族和百姓对这件事是这个观念，平安京时代风气好开放啊。
泷泽曜面不改色地听了一耳朵旁边人长见识了的惊叹，作为八卦，哦不，情报的记录人，他当然是第一个从脑花那里知道的，早就惊叹过了。
咳咳，倒也不是他八卦，连这些事都打听，只是一问一答的，脑花的防线又在错乱的情绪和强化的倾诉欲中被摧毁，难免偶尔会跑偏到其他地方，他只是没有阻止他说下去而已。
正经的情报当然也有，而且很多，但谁知道悟先生随手一抽就能抽出他拷问情报时的摸鱼之作呢，这就是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默契吧。
泷泽曜一点都不心虚地眨了眨明亮的银灰色眼睛，总是记录严肃的事太无趣了，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
“看这些。”泷泽曜将吉羽志帆看过的情报推到了五条悟那边。
五条悟与夏油杰接过，脸上原本因看到平安京年代人认证的平安京逸闻生出的笑容渐渐消失，怒气很快就爬上了他们的眼睛。
“该死！”夏油杰攥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泷泽曜用冷淡的笔触记录的条条骇人听闻的实验。
在得知脑花曾使用过加茂宪伦等身份，查到他们的生平事迹时他就该有心理准备的，或者在当盘星教教主、听闻普通人也能后天嵌入术式的流言时他也该仔细查一查。
脑花把控咒术界如此之久，又这样痴迷于他的进化设想，怎么可能不手痒，暗中持续不断开启实验。
总监部成立前，加茂家是实验的重灾区，当然这不仅指加茂家成员会被脑花实验，还指加茂家会有意无意掩饰脑花的实验，并替他抓捕咒术师。
至于为什么加茂家会助纣为虐，只能说古代的道德等观念与现在有些许不同，牺牲部分家族的无用之人与庶民咒术师，换取家族的未来对他们来说是可以接受的选择，当然现在的咒术界也残留着这个思想。
加茂家比御三家其他家祖传术式更高的继承概率，正是研究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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