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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受受(近代现代)——十八鹿

时间:2025-03-11 07:33:42  作者:十八鹿
  “这不是最后一次,未来岑谐还会为了给我治眼睛被肢解。”
  祝星沉默了许久,问:“你想做什么?”
  应逐:“我想让岑谐忘记我。”
  回到星郡后,部队会安排对士兵们的战后安抚工作。对于战后创伤反应特别严重的士兵,会通过修改人工海马体记忆进行治疗。
  祝星是军方的人,他的丈夫席宴山又是海马科技的老板,只有他能在做到这件事。
  应逐继续说:“感情是依附于记忆之上的,我想让他忘记我。到时候我会去找他的,我会重新追求他,但是这次我不会让他那么爱我,一个不那么爱我的人,就不会为我牺牲。”
  提到岑谐为他所做的一切,应逐心里又漫延出无边的疼痛。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认为岑谐对他的感情大部分来自少年时经历。
  那时的岑谐年少又贫困,应逐可以想象自己的出现对他意味着什么。
  可实际上他究竟为岑谐做了什么呢?
  他是给了岑谐人生中
  第一部手机,可那不过是他淘汰下来的闲置品。
  他是在岑谐被人欺负奚落的时候帮了他,可那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为岑谐出头根本不用付出任何成本。
  他也确实在岑谐吃不饱饭的时候提供了帮助,可那也不过是吩咐家里的佣人做饭时增加一点点份量而已。
  带岑谐去割舌系带,两次的手术费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那时自己一双鞋都不止这个价钱。
  应逐回忆起少年时代的点点滴滴,声音艰涩难以发声,几个深呼吸后,说:“其实我对他也没有特别好,只是他一直以来过得太苦了。”
  他对岑谐真的也没有特别好。
  他给岑谐的只是他拥有的很多很多里的一部分,可岑谐回馈给他的却一直是很少很少的全部。
  只要想到这种事在未来还会再发生一次,他就痛苦得无法忍受。
  除了让岑谐忘记他,应逐想不到别的办法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了。
  祝星答应了应逐的请求。
  应逐心绪太乱,也没有深想祝星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部队拔营回星郡前的最后几天,应逐和岑谐一直待在小旅馆的房间,相拥依偎,抵死缠绵。就是这几天,应逐第一次提到结婚。
  而他们在平尾郡这间小旅馆的记忆也像被肢解过的岑谐一样,后来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段,在无数人手中辗转,被亵渎。
  几天后他们各自归队回到星郡,然后就接到了通知去双子星大厦接受战后的心理评测和辅导。
  应逐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拜托祝星的是让岑谐忘记自己,结果却是他们两个都忘了。
  总之从双子星大厦出来后,关于岑谐的所有记忆就彻底在他脑海中消失了。
  孤岛上的相拥而眠,星空下的初吻,红丝绒帷幔后的牵手,战火中的情书,小旅馆房间里的抵死缠绵……
  全都消失了。
  电脑上的进度条早就走完,9731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脑前。
  应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大脑像是遭到了轰炸,想掀起眼皮的时候遇到阻碍,眼皮粘连撕扯的剧痛传来,他睁不开眼。
  耳边汹涌如潮汐的声音,是他的呼吸。
  9731终于听到他不正常的呼吸声,问:“监狱长,你怎么了?”
  应逐没回答,灼烧般的心痛正在他胸口漫延。过于沉重的往事一件件涌上来,如山洪海啸。
  9731见他状态不对,连忙出去叫人。
  应逐一个人躺在床上,渴水的鱼一般,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先是颤喘、哽咽,在一阵扯心的痛中,突然痛哭了起来。眼泪流进发丛,鼻息间都是泪水的味道,像一场大雨。
  很快,脚步声响起,医生护士纷纷围上来围上来,问他:“哪里不舒服?”
  应逐不理会他们的询问,只是不停地痛哭。浓烈的、超负荷的、难以承受的悲伤将他吞噬。
  痛彻心扉,肝胆欲裂。
  祝星扶着应奶奶慢慢走在走廊上。
  应逐在疗养院住着的这段时间没办法去看她,现在快好了才让拜托祝星去帮他接老人家过来,是怕奶奶担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支开祝星,好让9731帮他入侵海马科技的数据库。
  还没靠近病房,祝星就听见应逐病房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医生护士来回奔窜的杂乱声音。
  祝星拦住一名护士,让她帮忙看顾应奶奶,自己大步朝病房走去。
  应逐躺在病床上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这情景在他身上那么罕见,罕见到让人心慌。祝星走过去:“别这样哭,你眼睛还没好。”
  眼睛……
  特效药!
  应逐梦惊般猛地坐起来,心脏骤然停跳,每根汗毛都化作了痉挛的血丝。
  他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脚下一迈,直接从床上滚落到地上,拉拽之间把周围的一切都打翻了。药剂和输液瓶碎了一地,玻璃渣把他的手都割破。
  祝星上前握住他的肩,问:“冷静!你怎么了?”
  应逐没有回答,推开他跌跌撞撞就往外走。他想起在实验室时席宴山说的话,迟钝到现在才明白其背后的含义。
  席宴山在嘲笑他!
  嘲笑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区区凡人,还妄想逆天改命。
  反噬的痛刀劈到他身上,面前没有枪支,应逐却想抱头投降。
  这一刻他只想跪求老天,把他完整无缺的爱人还给他。
  祝星只好让人拦住应逐,自己出去把应奶奶扶过来,希望她能让应逐冷静下来。
  “小应,你怎么了?”应奶奶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应逐被医生护士死死拦着,听到奶奶的声音,他眼泪流得更凶,想起每次奶奶问他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
  无数次的提醒,他却从来没有听懂过。
  应奶奶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头问:“怎么了?”
  许久后,应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大张着嘴泣不成声,声如裂帛仿佛气绝:“奶奶,他是……他就是我的……”
  那个叫岑谐的人,那是他的同窗,他的战友,他的爱人。
  是他整个的青春。
  命运让他爱上这个人,又忘记这个人。是把他变成鱼,又撕掉了他的鳃。
 
 
第55章 闭环
  祝星听到应逐没说完的话,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闭了闭眼,把头转向一旁。
  应逐放开应奶奶,起身要往外走。医生护士还要拦,祝星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管。
  应逐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他摸索着走出病房,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流泪。他从头回忆,越回忆越心碎。
  爱得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
  他想起双子星大厦门口那遥遥相望的一眼。
  那时他们都以为是初见。
  还有时隔八年后,3348和3349越狱那天他找去迦南会的会长楼。
  那时他们以为是初相识,却都不知道自己谈论的过去里,全是对方留下的影响力。
  隔着纱布,眼前只有微微晃动的光,应逐哭得泣不成声,泪痕在他脸上成了明晃晃的死线。
  又是传染性,又是隔离,他们甚至连借口都不换一个!
  他居然把这样一个人忘记了。
  祝星安置好应奶奶后追了上来,喊着应逐的名字,又突然叫道:“小心!”
  应逐一个不留神撞翻了走廊的垃圾桶,瞬间被里面的东西淹没,他又撑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忘记了也没用,他们就是天生会相互吸引。他唯独不能接受在忘记这一切之后,命运真要降下惩罚,受罚者居然不是他,而是岑谐。
  祝星大步追了上来,捉住他的手臂:“应逐……”
  应逐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祝星说的话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
  祝星不气馁,又抓住他的手臂:“我带你去找他,我带你去……”
  应逐还是上了祝星的副驾驶,一言不发,他的眼泪从病房出来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数据恢复的过程很快,大概几分钟就能完成上传,但是大脑接收并检阅的时间没办法压缩,过去的一帧帧一幕幕,还在他脑海中回放。
  仿佛海浪褪去后遗留在沙滩上的贝壳,他捡起一颗就忍不住要哭一阵。
  他回想起在实验室时和席宴山的对话。
  “先知,如果你对自己看到的未来不满意,会试图改变它吗?”
  “不会,我看到的事肯定会发生,没有人能改变。”
  这话何其自大!简直无知到让人愤慨。
  席宴山在嘲讽他,报复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即使他相信未来不可改变,也还是会做螳臂挡车的举动。
  接着应逐又想起在疗养院岑谐给他的那根猫胡须。
  “猫胡须可以许愿,这次给你许。”
  应逐控制不住地又哭出了声,岑谐早就想起来了,岑谐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起来了,不然他不会说“这次”。
  明明已经在记忆中重复了一次被肢解的剧痛,可他还是要救自己。
  “再来一万次,我还是愿意以粉身碎骨的代价救你。”
  极致的心痛难以忍受,如果人真的有灵魂,应逐现在只想把它从身体里扯出来。
  许久后,应逐终于稍加平复,问祝星:“为什么?你当年明明是那么答应我的,可为什么我也失去了关于岑谐的记忆?”
  祝星开着车,吐了口气:“因为岑谐当时也找到了我,提了跟你一样的要求。”
  应逐把脸转向祝星的方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祝星:“你们两个,真的给我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这话似曾相识,上次他们位置调换,濒死的祝星满身是血坐在应逐的副驾驶时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岑谐找到祝星,也是什么铺垫都没有,开口就是:“原来爱不仅要爱对灵魂,也要爱对剂量。”
  祝星没听明白:“什么?”
  岑谐:“我给应逐的感情,似乎比他需要的要多。”
  那时候祝星刚和应逐谈完,应逐说“岑谐对我的感情太深了。”。
  祝星当时就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是都很懂对方,可却又偏偏走到这一步。
  岑谐继续说:“可能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他现在精神状况太差,我很担心他。”
  祝星叹气,应逐精神状况能不差吗?任谁在那种情况下,一件件摸到爱人的残肢都会崩溃。更何况对方被肢解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应逐听祝星说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是他们的“合谋”,将过去的自己瞒骗至死。
  这时,祝星又说:“其实岑谐的请求是只让我抹消掉用他的异能素帮你治眼睛这一段的记忆。”
  应逐一听这话就疯了,质问:“那为什么我全部都不记得了?”
  祝星转着方向盘说:“你别急,听我给你捋。这事儿太复杂了。”
  应逐怒哭:“能有多复杂?”
  祝星:“因为你跟我说了你的预知,我们假设你的预知能力是准的……现在事实证明确实是准的。”
  “你当时只预知到你眼睛还会再瞎一次,岑谐还会再救你一次,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帮忙抹掉岑谐关于你的记忆,目的是让他对你的感情别那么深,这没错吧?”
  应逐嗯了一声。
  祝星又说:“岑谐提出这个请求的目的是担心你的状况,你当时……”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你当时的状态确实很不好,我估计你当时也没有心情照镜子,不然你就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让人揪心。所以岑谐这么做是出于对你的担心,这也没错吧?”
  应逐沉默片刻,又嗯了一声。
  祝星:“所以我怎么办呢?你们两个给的理由都那么充足。”
  请他忘记我,让我记得他。
  这件事本身对祝星来说不难办到,但是当两个人都提出同样的要求时,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悖论。
  “当年在平尾郡的是我的第一具克隆体,那时我已经快要不行了,不过是为了投降谈判的事在硬撑。偏偏这个时候又出了炸弹的事,你伤了眼睛,岑谐又中了毒气。席宴山搞科研的,还精通医学,当时和军医一起对岑谐抢救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异能。”
  “总之,席宴山私下找到岑谐,说可以治你的眼睛,其实就是想试验一下他的猜想是否可行。结果真的可行,可是异能素不分泌了,这次不用席宴山提醒,岑谐就主动提出了肢解自己刺激异能素分泌的办法。”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岑谐很坚持要帮你治眼睛,我明知道席宴山在打什么主意……”
  祝星长长呼了口气:“那段时间我和席宴山几乎天天争吵,我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他很顽固。现在回想,他那个时候就已经隐隐有了发疯的迹象。”
  祝星:“然后就是你和岑谐先后找到我。你们两个提的要求根本没办法同时办到,可理由又都那么充足。”
  “假如说,我满足了岑谐的请求,把你的人工海马体里他帮你治眼睛的记忆转移,那要不要转移你请我帮你抹掉岑谐关于你的记忆这件事?”
  “如果我抹掉你请求我的那段记忆,那你会发现岑谐不记得你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会不记得这本来就是你提的请求,那你会不会去查原因?”
  “如果我没有抹掉你请我帮忙的那段记忆,你也会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请求,事后回想你会不会觉得奇怪?觉得奇怪你还是会去查原因。”
  祝星深吸口气:“那不用说,事情就回到原点了。所以我只能把你的记忆也暂时全部转走,反正记忆都会以数据的形式存在,等解决完根源问题,就可以把记忆还给你们。”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暂时这么久。
  应逐手抵着额头,思考祝星的逻辑,确实有点复杂,他来回推演了好几遍,发现祝星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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