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雄虫看地图看得无聊,随手画的线条吧。
“殿下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喝下专属雄虫的能量补充剂,再睡上一觉就会恢复了,但是至少一周不要使用精神力?,以免发生雄虫殿下精神力枯竭的糟糕情况。”
着急赶来?的亚雌军医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收拾着使用过的检测仪器。
床上躺的这?位可是珍贵的S级雄虫殿下,就算被流放了,也是尊贵的领主大?人。
尤里在军团中是个跟在老师后面实习的亚雌小医生,唯一一次接触到雄虫病患,就因?为惹了雄虫不高兴,被雄虫保护组织告上了法庭,判处流放的刑罚。
“把补充剂留下,可以回去了。”安格斯强制地把语气调整得柔和些。
眼?前这?名虫族瘦小又?柔弱,半跪在地上能看得见背部突出的脊骨,比加尔这?名雄虫看上去更单薄,一张娃娃脸令安格斯不禁想起了邻居家未成年的小兽人。
“好的,长官。”
亚雌医生抱着医药箱,逃跑般地往门?口快步跑去。
刚到门?口,脚步停顿了下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长官,殿下今晚可能会发生醉灵的情况,还请您至少今晚要留在殿下这?儿?。”
“醉灵?”安格斯重复了一遍这?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
“雄虫殿下们生活之中大?多需要依靠精神力?,偶尔力?使用过度时,会造成大?脑的暂时混乱,这?被虫族的学者们称为醉灵现象。”
“有些时候表现为一到七个循环周的休眠状态,有时会表现为意识封闭。”
亚雌没有雌虫强壮的身躯,也没有雄虫殿下的特?殊精神力?,他?们在高等虫族中算平平无奇的存在,大?部分亚雌会选择矫揉造作地勾|引雄虫,以此保障自己的下半生。
可尤里不同?,他?不想靠他?人而活,无论是雄父、家族还是以后的雄主,尤里都不想一辈子都以他?人附属品的身份活下去。
尤里在他?的专业一直保持前三名,他?的成绩一直是雌父的骄傲。
谈到专业领域,尤里一直躲闪的眼?眸中多了点自信的神情,“意识封闭的雄虫可能会忘记年龄、经历,一部分雄虫会有着与现实不符的错误记忆,醉灵状态下的雄虫需要细心看护。”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安格斯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
“只是有可能,醉灵状态下雄虫的表现是无规律的。安格斯长官,整艘战舰上殿下最信任的就是您,殿下就交给您了。”
望遍整艘瑞达号,他?是唯一与雄虫有着契约的,他?也是唯一能与加尔同?床而眠的,那只满脑子献身的雌虫艾登连雄虫的卧室也进不来?。
他?在雄虫的心中是最特?殊的。
被撸顺毛的巴巴里雄狮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在宣告自己与雄虫的‘重要’关系,以守护者的姿态坐在了雄虫躺着的床边。
“尤里医生,你可以离开了,你是个聪明?的虫族,应该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是吗?”
被雄狮盯上的感觉可不好受,尤里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自己脆弱的颈部,“清楚,长官。”
尤里离开后,屋内没有除两人之外的第三人气味,安格斯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他?走到桌边,拿起亚雌医生留下的能量补充剂。
怎么确保昏睡中的雄虫能乖乖喝下这?支补充剂?
等人清醒之后在让他?喝下去?
不,不行,谁知道加尔什么时候清醒,万一能量长期得不到补充,那副娇弱的小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纠结的安格斯轻轻捏着小管子,在雄虫床前无措地踱步。
“哥哥,请问你是谁?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清透又?童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清醒的雄虫眼?中一片迷茫,他?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握着被角,透露着他?对现下情况感到满满的紧张和不安。
“加尔,你忘了我?”安格斯的语气也很轻,他?怕自己凶猛的外表吓坏了失去记忆的小雄虫。
“唔,哥哥,小夜不认识你了,小夜是不是应该认识你的?小夜脑袋坏掉了……”
小雄虫漂亮的桃花眼?里噙满了泪花,牙齿咬着下唇,可怜又?委屈。
安格斯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死死揪住了,还好亚雌医生和他?说明?了雄虫会发生的这?种情况,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我,我叫安格斯……我是你父母的朋友,他?们临时有事情要忙,拜托我这?个朋友来?照顾一下……小夜你的。”
安格斯硬逼着自己扯出了个笑,铁血硬汉的脸上肌肉僵硬,笑容也尴尬得很,像个制作工艺不太好的假面具。
哎,这?个哥哥是生病了吗?怎么脸那么奇怪。
小加尔谨记妈妈教他?要帮助病人,生病的人很可怜的,这?个哥哥一定很不舒服,才?会哭的。
“哥哥,摸摸,摸摸就不疼了,不要哭。”
善良的小加尔蹿下床,蹦跶到男人身前,搂住了对方的腰,手掌上下抚摸着僵硬的脊背。
他?本来?想像妈妈摸摸生病时的他?一样,把哥哥的脑袋搂在怀里的,可是哥哥太高了,他?太矮了。
雄狮兽人僵在原地,任由小加尔挂在他?身上,耳垂越发红润,颈部的金色契约散发出异样的火热。
第27章
“先把这支东西喝了……乖……”
花了好一阵时?间才向暂时?忘了一切的雄虫解释清楚自己不是骗子, 又要费口舌劝说?这个心智只达到?幼童时?期的小雄虫把补充剂喝下。
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雄狮兽人正处于?一场空前的考验之中。
一米九几,站在那儿像座小山似的金发兽人表情为难。
醉灵状态下的小雄虫失去了记忆,像个还在童年期的孩子, 在屋子里转圈,怎么都不肯喝下他手?上的能量补充剂。
医生离开前还特地强调了,必须让雄虫喝下这支药剂, 安格斯虽然不知道如果?加尔没喝这药剂的结果?,但他不想用雄虫的健康来冒险。
“不喝药,不喝药,小夜没有生病,不喝药。”只穿着条短裤的雄虫抿着嘴,躲闪着面前男人向他伸来的手?。
醉灵状态下的加尔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现在的他, 不是什么雄虫加尔,也不是什么穿越而?来的倒霉蛋大学?生江夜。
是生活在父母无私奉献的爱之下、天真可爱的七岁小朋友, 小加尔。
小加尔和大部分小朋友一样,最讨厌去医院, 打针吃药是难事。
那根小管子里的水水是灰色的,一看就是超级苦的药药,我又没有生病, 才不要吃苦药药。
小加尔跑累了, 把自己塞在桌子和墙的角落,用一张椅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猫儿一样瞪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拿着药瓶的男人。
“你先出来。”安格斯往后?退了两步,给雄虫留出了一定空间。
奥克斯帝国的兽人们崇尚武力,对孩子的教育一向是军事化标准。
兽人族的孩子上学?的第一天就要学?习如何使用枪械, 孩子们在学?校打架了,家?长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对方家?庭的麻烦,而?是问自家?孩子是输了还是赢了,打输了的一方还要在家?接受父母的亲自‘教导’。
兽人战士的孩子也是天生的小战士,流血断肢都算小事,安格斯不理解高等虫族的小雄虫怎么连点无色无味的能量补充剂都不肯喝。
安格斯没哄过不爱吃药的孩子,他尴尬地站在一旁,脑袋里旋转起了风暴,一直在思考让小雄虫乖乖喝补充剂的方法?。
雌虫艾登的名字蹦了出来,可能同为高等虫族的雌虫更了解雄虫的思想,有助于?现下的状况。
这个名字在安格斯的头脑里只停留了一两个循环秒,很?快就被丢出去了。
想起那名总是用一种充满炙热的眼神盯着加尔的高等虫族,安格斯心里一阵恶寒,满脸厌恶地排除了那名雌虫的姓名。
“你蹲在那儿累不累?”安格斯坐在了地毯上。
见小雄虫还是缩着脑地,下巴埋在膝盖上,不愿意答复,安格斯又道,“屋子里太闷了,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对付小孩子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一是他们爱吃的、二是出去玩,安格斯选的方法?还挺正确。
听了他的提议,早已感到?无聊的小加尔惊喜地抬起头,主动推开了椅子,往安格斯身边爬去。
“去哪儿玩?”加尔双膝跪在地毯上,双手?撑着地面。
加尔是瑞达号和这颗星球上的领主,哪有星球领主在旁人面前下跪的规矩,在奥克斯帝国这种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中成长的安格斯到?底是受了些影响。
安格斯挪了挪身体,移到?了与雄虫一平的位置,“我让人在距离瑞达号一公里的位置开坑了一片土地,战士们正在种瑞达号上储存的种子,要不要去看看?”
一长段话小加尔听懂的部分不多,什么‘瑞达号’‘战士’,在一个七岁人类小孩的世界里根本?没这些复杂的词汇。
在他耳朵里,男人是在说?,‘我准备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好好玩一天’。
“好啊,现在就去吧,太阳公公下山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太阳?那是什么?难道是高等虫族对白日的代称?
安格斯没时?间思考小雄虫说?的太阳是什么意思,他将那瓶小小的能量补充剂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按下了瓶盖上的按钮,药瓶口自动打开一个小口。
“可以出去,但有个前提,试着把这瓶小东西喝完。”
啊,和之前一样,无论自己怎样哭闹,仍然无法?逃脱那些苦苦的药丸。
算了,为了出去玩,他和苦药拼了!
下定了决心的加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接过安格斯手?上的药瓶,昂着头,一手?掐着自己的鼻子,将小瓶子塞到?嘴巴里。
那灰色的液体只有一丁点,一会儿就全部流淌进了雄虫的喉咙里。
哎,不是很?苦的药药,没有味道……
加尔用舌头不断舔舐着自己的唇角,试图再确定一下这瓶药是不是真的没味道。
以安格斯的视角来看,雄虫顶着一张比奥克斯帝国皇族还要精致的容貌,不断地伸出他微红的舌尖滑动在唇角。
明明是极尽诱惑的动作、最美艳的容颜,却拥有着最纯净的灵魂。
“出去之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到?了该离开的时?间必须跟我回来。”
“见到?任何人都尽量少说?话,别人问你任何问题,让他来找我。”
出门?前,安格斯反复对加尔强调了几点注意事项,这颗被雄虫命名为‘地球’的荒星还有众多未知之处,若身为领主的加尔出了任何问题,瑞达号上的奴隶以及他自己,都无法?逃脱契约的惩罚。
高等虫族的科技在整个宇宙中都是顶级的,地球上的辐射对高等虫族科技来说?不算棘手?。
在加尔的努力下,现在有了六台消辐器,在这六台消辐器的工作下,瑞达号附近的辐射被清除得?干净又迅速。
“那位领主大人为什么要在这儿建什么房子,住在瑞达号上不是更安全??”扬着羽毛翅膀的战神族在空中巡视,为下方开垦土地的‘同伴们’保障环境安全?。
“将军说?,领主大人考虑到?以后?可能会有更多追随者来到?地球,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变幻出利爪的狼形兽人用尖爪把多余的土壤挖到?一旁。
瑞达号上有出行随行空间胶囊,是高等虫族作战时?的临时?住所,只要将地面整理平整,拉开胶囊外露出的白线,一个防寒防热的恒温空间空间箱会平稳地建立起来。
空间箱足足有四?十多平米,足够一个生命体居住。
若是地基够深,空间箱下方伸出的巨大钢索会像鱼钩一样死死抓住周围的土壤,若是不出现足以毁灭星球的灾难,空间箱能够长久地在星球上存在下去。
“这种荒凉的偏远星球,真有生命会来这儿定居?咱们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在虫族生活的太好,单纯过头了。”
“算了科尔,别忘了咱们可是奴隶,人家?领主大人供咱们吃喝、供咱们安全?的住处,过着比奴隶好上一百倍的生活。老实干活,替领主开发这颗星球,就算是回馈领主大人每日的供给了。”
名为科尔的男人憨笑一声,“嘿,我就是嘴巴闲不下来,想说?些什么。”
“那位雄虫殿下是我见过最仁慈的上位者。
“轮流值班、每日只需工作八个循环时?、受伤的会得?到?及时?的救治和足够量的食物,要知道我曾经生活的可是一颗矿星,在那儿只有上位者不断的压榨,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过度采矿被活活累死的。”
“在领主大人手?下的奴隶生活比我在母星上活得?还像个有自尊的生命。”
弱肉强食的宇宙法?则下,强者不将弱者当同等的生命看待,毕竟动一动手?指就能被灭族的种族太弱小了。
高等生命虐杀、折磨、压迫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种族,固定时?期的巨量贡品掏空了弱者们的星球,他们被当做机器一般没日没夜地挖掘着家?园的资源,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求助上位者给予他们种族一丝丝生存的空间。
宇宙三大霸主占领了大部分星球,所有被发现的种族都需要在三大霸主的掌控下苟延残喘地活着。
不愿臣服他们之下、抵抗的种族也曾存在过,没错,是曾经存在过,抵抗的种族在短时?间内便在宇宙内永久消失了。
男人笑中含泪,那道横贯右侧脸颊的疤痕显得?也不那么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因为在母星活不下去了,才找机会偷渡出来,被卫兵抓住的。”
“如果?我的家?人还活着,我想去把他们接过来,定居在加尔殿下的星球。”
“我也想,我是在宇宙流窜的星盗,其实我们这些星盗也是,如果?家?园幸福,谁不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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