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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莱克斯脸上逐渐露出恼怒的神色：“克拉…！”
“嘘——嘘…嘘，小声，小声。”克拉克提醒他这屋子里还有别人，莱克斯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脸前。
莱克斯立刻住了口，他瞪了克拉克一眼，感觉自己嘴角被克拉克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燃烧起来了。
太阳亲吻人类，那人类还能活下去吗
“这样够吗”太阳之子还在不依不饶地询问他，或许是地球上的家乡给他的底气，又或许是莱克斯作为人类看不清黑暗中事物的眼睛给了他力量，总之克拉克没有后退，就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
“克拉克”他们正在僵持，忽然克拉克的身后传来了女人略带疑惑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玛莎正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他们，从她的角度能将他对莱克斯做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妈妈，我们…”
“你回家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发生了什么事吗”“啪”的一声，温暖的灯光立刻洒在房屋内，穿着睡衣的女人站在灯光下，她脸上是温和的神色，混杂着一丝担忧。
“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回来看看。”克拉克说，他松开莱克斯的手，转身正面对着玛莎。肯特。
他说没事，玛莎就松了一口气，她此时才分出心神来关乎莱克斯，问道：“这位是…”
莱克斯对着玛莎礼貌性地笑了笑，他主动远离了克拉克一步，说：“我是克拉克的朋友…”
“他是我的男朋友。”克拉克和他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但克拉克比他多说了一个单词，事情的性质就变得截然不同。
莱克斯看了克拉克一眼，小记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嘴巴比脑子快，就这么在母亲面前承认了自己爱上一个男人。
他重新对克拉克的人类母亲做起了自我介绍：“克拉克的男朋友，莱克斯。卢瑟。”
第66章
或许他不该太顺着克拉克。
莱克斯醒过来的时候再一次想。
斯莫威尔的气味闻起来和大都会截然不同， 太阳在这里升起的时间都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早上一些，微微亮光透过窗帘落进屋子里，克拉克躺在他身边， 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在睡觉。
或许他不该太顺着克拉克。
莱克斯反省自己。
顺着克拉克到底有什么好处能给他的集团带来股价上涨还是天上能掉美钞顺着克拉克只会让他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想起昨晚玛莎震惊的脸， 他们自己地球的克拉克养母和另一个地球上的老太太有着除了岁月流淌之外一模一样的面容， 但另一个地球的玛莎只收养了一条叫“克拉克”的小狗，这个地球上的玛莎却实打实是克拉克。肯特法律上的母亲。
但玩笑当中当场被扫地出门的景象没有发生， 小镇里的母亲是个体面人，克拉克带着莱克斯走进房子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只是让克拉克带着莱克斯早点儿休息， 除此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可昨天是昨天， 昨天天色太晚了她不准备算账， 那今天呢
今天…
另一个地球的肯特夫妇能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克拉克实际上和他们根本没关系， 玛莎能心平气和地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吗
他的生活已经被多角恋大杂烩劲爆八卦和弱智交佩脑给塞满了，容纳不下一丁点儿新增的家庭伦理剧。
莱克斯觉得这事情简直比凭空商讨一个赚钱的新项目还要让他感到棘手，孤独堡垒的ai乔不算，他和克拉克加在一起统共只能凑出玛莎一个长辈。
如何和长辈相处他自己的家庭和克拉克的完全不同，根据他的经验…呃，他超雄的爸和不稳定的妈生前都喜欢什么来着钱他能怎么让玛莎满意拿出他前两天因为玩具人事件而大涨的股价算是能看的成绩单吗
见鬼！他根本搞不清楚正常的家庭里父母和孩子是怎么相处的！
“醒了”克拉克温和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他背对着莱克斯， 用让别人看不见脸来掩盖自己和超人如出一辙的面容。
哦！莱克斯还以为他真的要把眼镜焊在脸上睡觉呢！
“显而易见。”莱克斯回答， 克拉克留在家里的被子似乎刚被晒过，盖起来轻而柔软，即便对方长期在外工作， 玛莎也没有因此完全对他的东西不管不顾。
也不对，对于超人来说回家太容易了，说不准克拉克常常在拯救世界之后偷溜回家， 然后第二天再飞回大都会上班，路上还能顺路救两只猫咪，再到星球日报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
“太阳还没出来，再睡一会儿吧，”一只手先伸过来盖在莱克斯眼前，接着莱克斯听见一种翻身时身体摩擦被子的声响，克拉克的声音离他更近了些，“我帮你守着，玉米地里不会有怪物爬出来的。”
“我不会相信什么夜晚不睡觉就会被大灰狼叼走的故事。”莱克斯说，克拉克的手掌遮住了窗外渗进来的些许亮光，眼皮接触到的皮肤温热柔软，如果不是确实知道他的身份，没人会将这样的人和“钢铁之躯”联想到一起。
“那可不一定，”克拉克说，莱克斯看不见的昏暗当中他弯了弯眉眼，“我听说玉米地里出现过怪物，那怪物专门在夜里偷玉米吃，还会在半夜敲响人们的窗户，如果你开窗了，就会被永远带到玉米地中，变成一个稻草人。”
“然后呢随身携带恐惧毒气，制造恐慌，只有蝙蝠才能战胜我”莱克斯说，他随口应答，完全不把这种传说当一回事儿。
“然后然后你就只能永远做一个普通的稻草人了，这里是堪萨斯州，没有奇怪的疯人院，”克拉克说，“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找女巫来救你，不管她的要求有多过分。”
“你拿什么交换小美人鱼，用你动听的声音吗”莱克斯闭着眼睛说，他想象着小美人鱼克拉克，他的身下是一条蓝色的长长尾巴，红色的薄纱披在健壮的身体上，宽广胸前覆盖着两个黄色的贝壳遮挡关键部位…等一下，这是不是有点儿辣眼睛，算了，建议立法氪星人不准游泳。
“用声音就能救你那我很愿意。”克拉克说，不止是声音，只要能救他所珍视的一切，他会毫不犹豫贡献自己的生命。
“这我可不需要，”莱克斯说，他哼笑了一声，“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怪物，小镇男孩，你要是想对我撒娇说怕黑的话大可以直说。”
他接着又听见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另一个脸颊贴了一下，没戴眼镜的面庞光滑暖和，克拉克退了回去，但距离明显比刚刚近了些许：
“以前我是不害怕的，莱克斯，流浪的时候我一度沉迷于漂浮在海中的感觉，当夜晚船上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就会跳进海中，游鱼成群结队地从我面前路过，海浪轻轻推着我的身体，甚至巨大的鲸鱼也会擦过我前行，海洋像是一个透明塑料球，耳朵里灌满了海水就能隔绝些许地球上的声音，当我完全放开对身体的控制的时候，我并不会觉得害怕，只是感到放松，莱克斯，夜晚的大海黑得令人难以想象，我熟悉这种黑暗，并一度在黑暗中找寻孤独的安全感。”
“但现在呢你变成了个胆小鬼了吗，克拉克”莱克斯问。
夜航船是超人说过的话！超人！算了他当没发现吧，你是只有这一段流浪经历了吗氪星人至少用点儿心，在两个不同身份使用两端不同的经历吧！
“没人会在见过太阳的光辉之后还能忍受黑暗的冰冷。”克拉克回答。
那你就飞到地球之外，这样就能永永远远地被太阳的光辉照射了。
莱克斯漫不经心地想，他说：“就算是在夜晚，太阳依旧悬在天上。”
“但是现在我看不见它。”克拉克说，他凑近莱克斯，手依旧放在他的眼睛上，“我有些怕黑，陪我睡到天亮好吗”
他记得莱克斯一向起床很早，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认真到他偶尔会产生“莱克斯该不会是什么上了发条就能动的机器人吧”的想法，但他的眼睛能穿透对方的身体，那里头可不是什么机械齿轮。
克拉克下意识想用能力看一看，但他随后又想到莱克斯并不喜欢他这样做，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有在听对方的话！自从莱克斯说过之后，他使用能力的频率少多了！
“你在撒娇吗，克拉克”莱克斯没想到他说这一大堆最后只是为了让自己陪他赖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你要是想对我撒娇说怕黑的话大可以直说’，是的，莱克斯，我是在向你撒娇。”克拉克说。
“你和大型犬的区别只在于你没有一身毛茸茸的皮毛吗克拉克”莱克斯问。
“在于我不会在洗澡的时候甩你一身水。”克拉克认真地回答。
克拉犬是吗你真的有在遮掩自己的两个身份吗克拉克那是他和超人单独经历过的事情，不要就这么轻松地用“克拉克。肯特”的身份说出来啊！
莱克斯说：“会随便玩水管的狗在我这里是要被丢掉的。”
克拉克。用水管喷了对方一身水。肯特：……
那是超人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67章
莱克斯还是陪克拉克一起躺到了天完全亮起来才起床， 屋外开始有走动的声音的时候他和克拉克一起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见小记者已经戴好了眼镜。
他还是太顺着克拉克了。
莱克斯想。
他的人生中没有赖床这个词条，但每次只要和克拉克躺在一起， 就一定不会按时起床。
异世界的时候算是他身体虚弱导致的后遗症也就算了， 现在呢刚刚呢
警惕氪星人的红披风小狗阴谋！
莱克斯愤愤地刷完了牙， 他扯过一旁的超人毛巾给自己洗脸，什么超人毛巾克拉克这个自恋狂！
没有版权但出现在超人本人家里的超人毛巾在莱克斯脸上滚过一圈， 被洗好重新放回架子上，莱克斯走出卫生间， 看见克拉克在帮玛莎往桌子上摆早餐。
玛莎先对他打了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肯特太太， 您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 他走到桌边， 克拉克在他面前摆上一盘早餐。
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屋子里，太阳一样的煎蛋卧在土地颜色的面包上，蔬菜和火腿塞在太阳蛋下，看起来热气腾腾。
“莱克斯。”玛莎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莱克斯坐了下来，他们三个在近乎于无限的尴尬氛围中吃完了早餐， 盘子被收走了之后莱克斯就在考虑要不要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大都会。
什么克拉克的心理健康问题他不在乎！超人要是犯病， 他就掏出氪石给他捅个对穿！
不， 他干嘛要依赖克拉克他有氪石啊，佐德要是敢打进来，他就用氪石砸在他脸上！
好！别管超人了， 他马上就要回大都会！
“莱克斯，要出去走走吗”克拉克擦干净刚刚洗碗的手走过来问。
“…去哪”莱克斯问，他站起来走到克拉克身旁， 一起走出门去。
“去看看我父亲。”克拉克回答，他伸手拉了拉莱克斯的衣服，他衣柜里仅存不多的白衬衫还是来源于中学时期的舞会需要，但对于莱克斯来说还是有些大。
斯莫威尔的晨光很美，玉米地一改黑夜里有些恐怖的氛围，转而像是一片柔软的茂密小狗长毛。
他们去到墓园，乔纳森。肯特长眠于此。
“如果他和妈妈当年没有收养我，或许就不会死在那场风暴里。”克拉克蹲下来，他伸手拂落墓碑上的一片落叶，落叶摇摇晃晃地飘落到地面上，轻得仿佛没有声音。
“听上去你突然觉醒了什么超能力需要我为你取个新代号吗‘暴风眼’‘风暴队长’”莱克斯同样在他身边蹲下来，他捡起地上那片刚刚被克拉克拂落的树叶看了看，叶子的边缘微微发黄，摸起来干燥而光滑，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发出断裂的脆响。
克拉克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他轻声说：“倘若我真的有能够救下他的超能力，却因为我的犹豫胆小和懦弱不决没有去做，只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呢”
“就这样”莱克斯手指沿着树叶的脉络抚摸，他摸到树木死去的生命力，生命力循环往复地来回于泥土和天空之间，现在又流淌在他指尖。
“什么”克拉克疑心自己听错了，莱克斯那种漫不经心的、毫不在乎的语气并不像是一般人在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有的语气。
那太轻易、也太冷漠了…是这样吗是冷漠吗他也搞不太清，算了，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不是吗
“你的超能力就只是这样”莱克斯丢下那片树叶，他任由叶子飘到地上，转头看向克拉克，“我还以为那场风暴是你的超能力失控所导致的呢。”
他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也还是会在风暴中死去，克拉克，那是风暴，就算没有你他也会遇见，没有你在他身边结局也是一样的，人类能和风暴抗衡吗”
人类能和风暴抗衡吗乔纳森。肯特死于一场突如其来、没有道理的风暴，他不能，而克拉克。肯特自己就是地球上最大的、拥有意志的风暴，地球也不能。
“可是你也见过，在没有我的地球上他和妈妈都活得很好，”克拉克说，他记得老年乔纳森的样子，他的超级大脑能让他记住一切见过的场景，那些记忆如此清晰，并且永不褪色，“…是超人告诉我的。”
他这时候倒还记得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马甲！
莱克斯说：“超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克拉克，你最好别相信氪星大脑的任何一点儿判断能力，这东西除了惹人发笑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用处。”
“可这是事实，莱克斯，这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幻境，可实际上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克拉克反驳他，他亲眼见到发生的一切，乔纳森确实好端端地活着，甚至还能关注八卦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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