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失败,就算追问也很难说出口。
也许自己的做法也有一定导向性,黎采玉心里想。
斟酌了一下措辞,删删减减,“我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即便想要,也是因为我发自内心的想要,而不是因为生理因素导致每日精力旺盛,不得不忍耐或者发泄。”
“王师傅对我很严厉。”黎采玉微微眯了眯眼,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这样做。
“他根本不曾把我真正当成自己的弟子,只是个替他试错的工具人。一开始我以为当师父的就是这样,对待弟子会特别严厉,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严师出高徒。”
“可是当他做主替我断亲,以延年益寿的丹药和一笔银子让我和父母兄弟划清界限,我害怕了。爹娘殷切催促叮嘱我以后好好跟着王师傅,不要惹他生气,兄弟羡慕的看着我,说我以后要飞黄腾达。我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了,爹娘将我卖给王师傅,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离了家去往别处,王师傅对我看管的更加严厉,整日只让我待在屋子里修炼,旁的什么都不准,毫无自由可言。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专心致志修炼,可心里头的恐慌一日胜过一日。”
原本王师傅还会装模作样,之后根本就是不装了,黎采玉却要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压力和害怕全都积压在心底,不能被发现,一旦撕破脸皮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他在心底发誓,只要能够获救,就是天无绝人之路,上苍有好生之德,愿以此身绵薄之力回馈世界。
瓮中之鳖,笼中之鸟,无人可以求救,唯有祈求漫天神佛,最后逮着太乙救苦天尊日日哭诉,求天尊赐福。
“那部功法是残缺的,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便感觉气血翻涌,整个人异常精力旺盛,可总有种要被撑爆掉的感觉。我不敢跟王师傅说,只能自己想办法缓解,纾解宣泄过几次确实是有效果,心头积压的恐慌和压力也跟着缓解了。”
“可是后来气血越来越强,就连纾解能够宣泄的精力也有限,只能增多次数,既能压下要被撑爆的感觉,又能缓解心理压力,一度让我成瘾症。”
“后来我破罐子破摔了,既然按照功法修炼总有一天会死,为什么还要每天这么认真的照着练,给自己增加煎熬。”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冥冥之中如有神助,反倒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修炼路线。王师傅见我状态越来越好,怕有一天压不住我被报复,他也知道自己态度越来越明显,真面目暴露了,拿着那些我总结出来的修炼心得自己开始修习那部功法。”
“我没有告诉他后来的变化,最终王师傅果然走火入魔,即将爆体而亡的时候凶性大发,骗我过去想要夺舍。可我早就等着这一天,怎么会被他如愿,趁着他最为虚弱的时候成功将其反杀。”
“瘾症成了每日困扰我的新难题,就算我不愿意,身体也会给出强烈反应,逼我宣泄。我从妖族化形的功法里得到灵感,又参考了封印术,琢磨出这个办法。起初还有点残留瘾症,夜不能寐,后来日子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圭圭,我不厌恶欲望,适当的纾解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何况曾经救过我自己,为我争取到时间。”
“不要害怕,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雪如圭喘息,双颊逐渐染上嫣红,整个人都透着粉,汗水和水蒸气混合到一起,化成水珠滚落到温泉之中。
颤抖后,他靠在黎采玉怀里,软了很多。
惊惧恐慌果然也淡了些。
“……二狗哥,”他在黎采玉耳边轻轻呼唤。
“嗯?”
“……我可以帮你吗?”
“……”
黎采玉哽了哽,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靠语言果然还是缺了点说服力。
都说到这个地步,今天不把事情解决,留个尾巴只会让雪如圭更加自闭。
他握着雪如圭的手腕按上解开封印的地方,身体猛然一震,自己碰的感觉跟别人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反正他都帮雪如圭解决过,硬是不给碰就好像嫌弃似的,就当让人家碰回去,公平了。
手法很生涩,果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刺激性一点都不小。身体贴在一起增加了这种刺激性,温度迅速提高,热的烫人。
喘息声渐渐变粗,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颤抖,他用力咬住自己的手,留下深深的牙印,尖尖虎牙扎的格外深一点,越过临界点后脑子一片空白,归于平静。
黎采玉松开口,艰难咽了咽口水,迷茫的抹一把脸,温泉水跟汗液混合到一起,不分彼此,贤者时间让他有点萎,但没忘记正事。
“还怕吗?”
雪如圭闭着眼,靠在黎采玉胸前昏昏欲睡,双手抱着他的腰,“不怕了。”
他语气平静,有种说不出来的释然,“幻象一点都比不上二狗哥。”
黎采玉:“???”
所以你修炼的时候看见什么吓成那副样子?
好像被夸奖了,但又有种微妙的感觉。
脱敏治疗要人老命!
第18章
第二天卯时,迎着初升的太阳,雪如圭双膝盘坐修炼《金光神咒》,黎采玉为他护法。
果不其然,经过这些天的消磨损耗,无形之物已经大为虚弱。一夜修养后雪如圭恢复过来,重振旗鼓,冥冥之中的无形阻碍却衰弱的厉害,全然不似昨天那般势气大涨。
可见为了在关键时刻阻挠雪如圭强行振作,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以往冲破桎梏失败,雪如圭都会受到重创,失去控制的灵力在体内肆意奔走,犹如崩堤的洪水,冲击经脉身躯五脏六腑,痛苦非常。靠着意志力镇压住,人也伤的不轻,不得不躺下静养休息,等伤势养好了才能重新修炼。
反复的撕裂重创令他经脉变得越来越脆弱,修炼效果自然也越来越差,最后变成一团糟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第二天立即重振旗鼓还是头回。
它没有那么厉害,那么不可战胜。
一鼓作气,正是彻底消灭绞杀的好时候!
它慌了,无处可逃,果然故技重施,想要干扰雪如圭的意志,制造缝隙。
不过是无用之功。
雪如圭已经不会被这种虚假的幻象所动摇,以前所未有的强韧意念,将潜藏在自己精神识海之中许久的阴暗东西碾得灰飞烟灭。
拨云见日,枯木逢春,干涸的经脉重新出现力量,一缕淡淡金光昭示他的新生。
实现从0到1的突破,雪如圭立即展现出他强大的修炼天赋,失去修为的身躯如饥似渴,拼命汲取日光精华,将那一缕淡淡的金光壮大,从体内溢到体表。
黎采玉看的分明,知道雪如圭成功修炼出金光,入道了。
清冷高洁的仙尊体覆金光,犹如端坐于神台的神祇,威严端庄,神圣不可侵犯。
从日升到日落,这次他没有修炼到夜晚,当太阳的光辉隐去,便从修炼状态脱离。
他睁开双眼,一下子活了过来。
“玉哥,我成功了!”
黎采玉真心为他高兴,“对,你成功了,我一直看着!”
“我们好好庆祝一番,祝你今后仙途顺遂!”
搞了一桌子好菜,都是朱雀台特产的食材,灵气充沛,味道鲜美,六个人围着圆桌坐,杯子里倒满仙露,大家都是喜气洋洋,气氛热闹欢快。
黎采玉第一个发言:“今天是个好日子,废话不多说,祝圭圭前程似锦,笑口常开!”
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仙露。
大弟子姬凌洲第二个开口,“恭喜小师叔!”
二弟子符奕云:“恭喜小师叔!”
三弟子风幸:“恭喜小师叔!”
最小的弟子战君兰举杯:“恭喜小师叔!”
雪如圭含笑接受恭贺,举起杯子,学着黎采玉的动作一口气喝掉仙露作为回应。
火之高兴发出翁鸣,挤在雪如圭身侧犹如挂件。
这一顿吃的开心,仙露喝了一杯又一杯,玩各种小游戏,气氛活跃,性质高昂。
仙露是一种朱雀台特产的饮品,清冽爽口,很受欢迎,喝多了会产生类似醉酒的兴奋感,对身体无害。
黎采玉喝了不少,脑袋有些晕乎乎,感觉有些热,雪如圭也喝好多杯,面颊泛起红晕,眼神迷离。
四人放飞自我,姬凌洲神情亢奋,撩起袖子,拎着筷子在杯子上敲击音乐,演奏欢快轻盈的乐曲,叮叮咚咚的声音又快又丝滑。符奕云不甘示弱,放声高歌,和风幸勾肩搭背,朝着月亮鬼哭狼嚎,活脱脱的狼人在世。战君兰哈哈大笑,抡着锤子给大家表演锤舞,挥的虎虎生威。
各闹各的,吵吵嚷嚷,尽情挥洒精力和热情。
一直嗨皮到大半夜,满地狼籍,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场。
符奕云跳到姬凌洲后背,双腿夹着他的腰,嬉皮笑脸:“大师兄送我回去呗!”
风幸奋力一跃,跳到符奕云后背,死死扒着他,压在最下面的姬凌洲发出痛苦闷哼,“你们两个别太过分!”
符奕云:“大师兄背我!”
风幸:“背我!”
姬凌洲翻白眼,“我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才给你们当大师兄!”
战君兰笑了,“他们会这样,还不是大师兄自己宠出来的。”
姬凌洲:“是是是,是我的错。”
他艰难的对黎采玉和雪如圭道:“师尊,小师叔,我先送他们两个回去。”
顿了顿,“小师妹可以自己回去吗?”
小小的师妹已经长成大人,身材高挑,抡起锤子毫不含糊,可在姬凌洲眼里依旧是那个需要关爱的小姑娘,担心喝多了仙露会走不回去。
战君兰精神很好,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反过来道:“我陪你们吧,省得等会儿不小心撞到哪里,三个人摔成一团谁都爬不起来,直接躺外面一晚上。”
说着对两人拱手:“师尊,小师叔,我们先走了。”
黎采玉摆摆手,“你们去吧。”
他背起雪如圭,银发银眼的仙尊已经喝迷糊,人都站不直,全靠他扶着才没有倒。迷迷糊糊的趴在黎采玉后背,面颊粉扑扑的,满头漂亮的银发垂挂下来,几乎要睡过去。
他双手抱着黎采玉脖子,脑袋斜斜靠着,吐出的气都吹到黎采玉耳畔。
“玉哥。”
“嗯?”
“我真高兴。”雪如圭不自觉的踢踢脚,有些孩子气。
“玉哥。”
“嗯?”
“我们一起睡吧。”雪如圭蠕了蠕,像块黏人的年糕,软软的,黏糊糊。
“好。”黎采玉应了。
得到想要的答复,雪如圭心满意足,意识半梦半醒,感觉到步伐前进,松快的仿佛漂浮在云端。
他感到很快乐,心间都是游来游去的小鱼。
黎采玉把人送到房间里,放床上,替他脱掉外面的衣衫,银发银眼的仙尊眼睛都快睁不开,软绵绵的任由摆弄,毫无防备之心,就像安心露出肚皮任由抚摸的大猫,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褪去外面的衣衫只剩下最里面的衣裤,摆好睡觉的姿势,黎采玉给他盖上被子。早就迷迷糊糊的人果然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呼吸平稳,一张脸格外粉润,气色瞧着好极了。
伸手给他整理了两下长长的银发,不让压着,黎采玉停下动作,静静看着雪如圭恬静的睡颜。
须臾后,抬手取掉发冠,随意爬梳几下自己头发,脱掉外面的衣衫准备睡觉,刚要躺下,忽的一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玉符,起身去房间后面的温泉浴池。他在边缘坐下,双脚伸入池子里,泡着脚,打开联络玉符。
水汽氤氲,熏蒸他的面颊微微发红,手里的玉符一闪一闪,正是有人联络他。
刚联通,那边传来一个十分暴躁的声音。
“何方鼠辈,敢不敢出来一见!”
震耳欲聋的咆哮,吵得他眉头一皱,眼疾手快布下静音禁制。
“什么人?”
这么暴躁,必不可能是慈家。
“哼!吾乃吾元宗长老,傲剑峰伍长君!”
“哦,你有事吗?”黎采玉眼神冷了下来。
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
合欢宗大殿前打伤打废的那些人背后势力固然想要找他,但现在最想找到他的绝对是吾元宗。他带着雪如圭回朱雀台,留下的踪迹太少,慈家手里的这枚玉符是最大的线索。只要耐着性子调查一下,慈椿解了禁制的事很容易就能注意到,找不到其他线索必定会上门逼问慈家。
作为东洲三派之一,想要抢个玉符自然不在话下,其他人也会主动退避三舍,把舞台让给吾元宗。
“鼠辈,明知故问!”玉符那头的伍长君厉声道:“速速将雪如圭还回来,饶你一命!”
黎采玉嗤笑,讽刺道:“伍长老莫要胡言乱语,我圭弟与你素未谋面,谈何还。吾元宗堂堂的东洲最强三派之一,难道也要学那无礼之徒,空口白牙就想强抢?要说和你吾元宗的瓜葛,倒也的确是有点,圭弟的孪生弟弟拜入你们宗门,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因为修补天窟去了。这些日子圭弟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才开心点,你们夺走了璋弟,休想再伤害圭弟!”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一派胡言!这天下谁人不知玄琼仙尊名为雪如圭,何来的璋弟!”伍长君暴怒。
“圭弟体弱,无缘拜入仙门,璋弟与他兄弟情深,心中遗憾,便顶替了兄长的名字拜入吾元宗。璋弟心思单纯,搞不懂你们大宗门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有匡扶正义,为天下苍生而奋斗,天窟出现时奋不顾身冲在最前头,毅然决然。人死如灯灭,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还望伍长老留点口德,莫要亵渎亡灵。”
“看在璋弟的份上,我也不想同吾元宗撕破脸皮,大家各自安好就是。”
伍长君冷笑,讥诮道:“你不会以为搬出这样一套说辞就能瞒天过海,把我们都糊弄过去!莫要以为凭着一张嘴,就能舌灿莲花,指鹿作马!玄琼仙尊是何人,没有比我吾元宗更加清楚,藏头匿尾的宵小之辈,也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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